最终她跪在了阎魔刀之前,身体靠着刀柄,只说了一句,输了。
便直接倒在了血泊之中。
……
库克深呼吸了一口气,抬头看了一眼夜空,才缓缓地吁了口气。他目无表情地走到了尼禄的面前,以宝枪挑翻尼禄的身体。
枪头在尼禄的身上挑开了她的衣服,把藏在这里的东西一一挑出……包括每次神将出动配备的救命药物。
他伸手朝着阎魔刀抓去,神将死了,阎魔刀自然需要回收。失去了主人的阎魔刀此时顿时变得锈迹斑斑。
随便地把阎魔刀装好,库克便抱了三儿和小吱的尸体,在这里放了一把火之后,直到看着这里的尸体都烧焦了之后,库克才默默离开。
他看着三儿和小吱,淡然道:“我虽然做不了你们的亲人……不过至少,我能会带你们回家。”
第二十四章 脱去()
“……最后,我杀死了尼禄。”
借用从尼禄身上扒回来的通信装备,库克正在和会所进行通许。
那边一直保持着沉默,倾听着库克的回报,良久之后,那边才传来了声音:“暴君一直不好控制,不过这么长时间,唯有尼禄才能够继承阎魔刀。不过这件事情也怪她自己,既然成功激怒了你,死亡的后果也应该她自己来承担……嗯,只要阎魔刀已经回收就行。库克,既然东方的任务失败了,你马上回来吧。”
“我知道了。”库克淡然回应。
桌子上放着属于他的宝枪,也放着生锈的阎魔刀,而库克关掉了通讯之后,则是把通讯器也放在了一块。
他打来了一盆的温水,等毛巾湿透了之后才拧干了一些。
三儿和小吱这会儿就安放在了椅子上。他用毛巾擦去三儿脸色的痕迹,也擦着小吱的脸,这个男人的伤痛在他的动作之中展漏无疑。
因为他是如此的轻柔。
恢复了记忆的他,相当的清楚一点。他并不爱这个女人……对三儿存在着异常感情的,仅仅只是一个叫做马克的人。
“我原来的名字叫做库克。”
当整理好了三儿和小吱的身体,让她们看起来像是睡着了般之后,库克才坐在了旁边,开始擦拭着自己的长枪。
“三岁的时候,有人和我说,我是影之国度的居民。”
库克眯着一边的眼睛,平静地举着长枪的枪头来到自己视线的水平面,然后轻轻擦去。
“但是影之国度在什么地方?我一直都不知道。后来有个女性收留了我,把我带上了雪峰,在上面训练我。”
“大概是十岁的时候吧,我亲手杀死了一头雪峰上的熊。”
他说着一些从未和别人说过的事情,仅属于他的回忆。
“我就这样和她一直生活着,度过了十五年……这个女人是我的老师。”
库克淡然一笑,继续擦拭着长枪,“在我看来,她不仅仅是我的老师,而且还是一个对我来说无比重要的女性。谈不上爱,只是不能没有。”
“它叫做Gáe…Bolg,是她赐予我的东西,唯一的东西。”
……
“这些年我一直都在找她。”
库克深呼吸了一口气,沉默了好长好长的时间,才轻轻地吁了口气,淡然道:“这样也好,就让马克永远在这里陪着你们。”
……
“总结来说,我是一个不怎么幸运的人。”
他安静静坐,有一会儿之后,他才站起身来,收拾着抢和刀还有一些装备。他一直都像是一个旅人。
既然是旅人,短暂的停留之后,自然是会离开。库克记得那个给予他一切的女人曾说过,不要再去追寻她的身影了,因为总有一天,他会碰到值得自己留恋的东西。
“但也是会破灭不是……老师。”
库克凄然一笑,收拾好了身上的东西之后,便最后看了椅子上的母女二人一样,拉开了客厅的推门……离开。
“先开灯!会撞着的!小吱!!”
但是……
“知道啦,妈妈!”
当店内的光管一下子亮起来的瞬间,库克僵直了自己的整个身体……是梦吗?
“马克叔叔!你回来啦!!”小女孩连忙在前店的地方踢开了自己的鞋子,就这样冲了上来,扑到了库克的身边。
是……梦吗?
“你回来啦,饿不饿?我去给你做点吃的吧?”三儿神情还是有些放不开,但轻声问道。
是……梦吗?
库克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客厅处,椅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仅仅只剩下一堆堆的泥沙。
“马克叔叔!为什么家里这么多沙子呀?”小吱此时拉了拉库克的裤脚,抬起头来问道。
“还真是!”三儿此时惊讶地看着客厅椅子上都盖满了沙子,一脸疑惑起来:“你挑回来的?”
“你们……到底?”库克喃喃自语。
三儿道:“去了一趟派出所,然后小吱突然闹肚子痛,后来接着去了卫生站开了点药,打了针,说是肠胃不适,才刚回来。”
“派出所?什么时候?”库克皱了皱眉头。
三儿想道:“嗯……你下午出门之后没多久吧?就有一个警察过来敲门了,说什么请我回去协助调查。好像是昨天被人用油漆写字的事情……大概不知道谁报了警吧?警察说让我去派出所做笔录,我又不放心小吱自己一个人,所以就一块带去了。不过咱们镇子上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一个年轻的警察啊?我之前都不知道。”
“小吱也没有见过!”小吱此时像是回答老师问题的学生般举起了小手,“不过那个警察大哥哥身上好香哦!比妈妈藏在柜子里头的香水都要好闻!”
“小吱!!”三儿顿时轻轻地拍了一下自己女儿的额头,然后‘恶狠狠’地道:“还不去温水,你要吃药了!是不是想要半夜肚子疼!”
“知道啦!”小吱便一把跑入了客厅之中。
三儿此时看着马克,脸色微红,轻声道:“你身上拿着的这些是?”
库克深呼吸了一口气,淡然道:“你的事情解决了,我有点累,有什么事情,等明天再说吧。”
“那吃饭……”
“不用。”
不是梦。
……
……
发生在磨坊的大火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这里烧光了许多的东西,但毕竟就在河边,火势自然无法一直蔓延。
原来的磨坊就只剩下一些烧焦的东西,有些事磨坊原本的木材,而有些只是……人的身体了。
洛老板在灰烬处之中走过,停在了一具焦掉了的尸体面前,稍微打了个响指。
那焦炭般的尸体此时忽然裂开,一层焦黑的东西裂开之后,便看见了一丝光滑,随后尽数裂开……一道人影从焦炭之中坐了起来,伸着懒腰,却不着片缕。
“还真以为要死掉了。”……尼禄。
洛老板眼前的尼禄此时即使不着衣服,也大大咧咧地盘坐在了地上,伸手扭动着自己的脖子,笑嘻嘻地道:“那对母女回家了之后,库克有没有哭鼻子?”
洛老板摇了摇头。
尼禄顿时大失所望地叹了口气,大受打击般低落道:“不仅仅输了,连库克大叔的眼泪也赚不来两滴……好失败。”
洛老板不语。
尼禄见怪不见,便一下子伸了个懒腰,就这样大字型地躺在了地上,自言自语道:“以库克大叔的性格,大概已经报告上去我已经挂掉了。接下来就不用回去那个闷死人的地方了啊……嗯,也算不错。”
她又一下子坐了起来,问道:“今晚的月亮是不是挺好看的,老板?”
洛邱抬头看了一眼,轻声道:“圆月。”
尼禄忽然眨了眨眼睛道:“话说老板……你真不打算给我弄套衣服吗?还是说你喜欢我这个样子多一点?我是不介意啦,不过我也是收费的好吧?而且很贵。”
洛邱挥了挥手,一套尼禄穿着一样的衣服便自半空之中落下,落在了这具拥有数之不尽伤痕的身体面前……这是密麻如同蛛网般,让人感觉狰狞的旧伤疤。
“谢谢。”
她大大方方地穿起了衣服。
第二十五章 似水流年()
尼禄发觉这位老板真的很细致,至少当她习惯性地摸着自己袋子的时候,还能够摸出来自己一向习惯食用的那款吹波糖。
解开了包装把一颗吹波糖吞入口中咀嚼后,尼禄便闭起了眼睛,平摊出了右手的手掌。
一股赤红色的气流从她的掌心之中冒出,同时她掌心所对着的土地,此时也开始冒出一些细微的颗粒。
这些是隐藏在河床土地之中微量的铁元素。
不久之后,这些铁元素开始聚合,拉长,变化,定型,最后化作了阎魔刀原来的模样。尼禄拿起整块的刀刃,挥手弹了弹,似乎还算是满意。
洛邱颇为好奇地看着。
尼禄此时晃了晃手上的阎魔刀,颇为得意道:“会所的人都以为我只是达到了第一状态,其实不是。从第二阶段开始,阎魔刀就不再拘泥与外在的模样。库克大叔拿走的只是一个空壳而已,不过会所要发现,至少也等他们找继承者失败了个十回八回之后吧,而且他们还不一定知道呢。”
但洛老板却只是摇了摇头,而是看着尼禄在凝聚刀身的同时,也在旁边弄出来的一坨黑不溜秋的东西。
“这个?”尼禄一愣,随后蹲下身来,开始挖去附近的焦炭和泥土的混合物朝着这一坨东西附着上去,“库克大叔很小心的,说不准等白天的时候,他就会过来看看尸体的数量够不够,要是发现少了一具,那我就掺了。”
尼禄摇了摇头道:“那种状态的库克大叔,以后碰见……还是少惹为妙。”
“你也很小心。”洛邱不无赞叹道。
布置完毕之后,尼禄才拍了拍手上的污迹,然后跑远了一些,在一棵树头地下挖出来了一个盒子——这里面装着的洛老板曾经给过她的用来保存的灵魂的盒子,以及用来追中铁哨的小圆盘,另外还有一个小小的袋子。
“就知道库克大叔一定会扒我的东西,还好早早藏着了。”
她把用来装灵魂的盒子打开,一把抓出里面还剩下的灵魂,才急忙忙地跑到了洛邱的面前,“这个是假三儿的,这个是假小吱的,这些是疗伤的……啊,一下子就用光了。”
洛邱淡然道:“其实不用特意让我给你疗伤,阎魔刀的第二形态,至少你是不死的。”
尼禄摇摇头道:“可我也没有兴趣躺在这种荒山野岭几个月的时间,我得尽快离开这里才行。而且,一点会让库克大叔发现的痕迹都不能够留下。”
“哦,对了,我好像是能打折的吧?这些其实是不是还有剩的来着?”尼禄忽然看着洛邱问道。
“只是小事情,尼禄小姐也打算动用折扣吗?”洛邱淡然道。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尼禄好奇地道:“折扣在我手上,我怎么用也是我的自由吧?再说,我早点用完折扣的话,你们不是能够更加方便地剥削我吗?”
洛邱并不打算和这个女人说俏皮话,轻声道:“客人,这是剩下的。”
他还给了尼禄一个灵魂光球。
尼禄摇摇头道:“就用这买点好运气吧……送给那对母女。”
洛邱轻声道:“尼禄小姐真有心。”
尼禄不满地盯着过来道:“别看我这样,我也是女人好不好?算了,其实和你根本谈不来,就这样吧,厉害的老板。我要走啦……下次等我走投无路的时候,我会再来投靠你,BEY~!”
又是一个对于老板来说,毫无价值的飞吻。
就这样,米迦勒会所的暴君暂时成功假死脱离了会所。
……
……
记得昨日大概也是这个时间,房间内静坐的库克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这时候想起昨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奇怪感觉,库克已经明白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就这里脱离了也好,省得以后再给我惹麻烦。”库克不轻不重地嘀咕了一句,并且同时偏着头,看着房间的门。
就算是还没恢复之前,作为马克,也有着本能的警惕,更何况是此时?
那一步步走来的脚步声,自然无法躲过他的倾听。
脚步声停在了他的门前好一会儿,门上才响起了几下小小的敲门声,还有三儿的声音:“马克,你睡着了吗?”
库克沉默了一会儿,才淡然道:“有什么事情?”
原本以为得不到回应的三儿,失望地正准备离开。但此时她转过头来,再一次靠近门口处,细声说道:“你明天……就要走了吗。”
“嗯。”
“……会吃过早饭才走吗?”
“天亮之前我就会离开。”
“你恢复记忆了,是吗?回来的时候,你给我的感觉不一样了,”三儿贴着门轻声道。
是真的不一样了,不管是他的神情还是她自己的感觉,都已经不一样了,三儿敏锐地扑捉到了什么东西。
“嗯。”
她思前想后,最终鼓起勇气说道:“马克。你……要不要留下?”
那房间内,久久没有回应。
三儿大概知道是这样的答案,身子便顺着门板坐了下来,抱着自己的双腿。
她不知道门内那个闯入她生命之中的男人此时到底是坐着的,还是也是靠在了门前,更加不知道他此时想的是什么。
许久之后,三儿才仰起头轻声道:“小吱……大概会很难过的吧。”
传来了库克的声音,“小孩子很快会忘记人和事。”
三儿忽然偏着头问道:“那大人呢?”
库克隔着门,手掌摸向门板,淡然道:“时间长了,大人也一样。”
三儿落寞地笑了笑,隔了一会,又开声说:“也是,如果不看照片的话,我也差不多要忘记我丈夫的样子了。”
库克没有说话。
三儿想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从小吱在河里发现这个男人开始,到他强硬地住进自己的家中。
开始感觉家里有个男人也挺好……生病的时候……没有依靠的时候。
各种各样的时候。
尽管闲言闲语开始多了起来,不过更多的时候,一些久违的笑声还是再次来到了这小小的豆腐铺之中。
“好像发生了好多好多的事情,像是做梦一样。”三儿笑了笑道……她想起了一些曾经尴尬的事情。
“嗯。”库克就这样应了一句。
对他来说,发生在马克身上的事情,也是一种……暂时无法释然的体验。
“我从前啊,从来都没有想过会有这么多的东西发生在自己身上。”
三儿此时捧着脸道:“很早就嫁了人,生了孩子,有个不错的丈夫。后来丈夫死了,就只是想着带大孩子。你知道吗?有时候我会想,过了十几年之后,我是不是就像邻家的那些阿姨一样,又要开始着急女儿的婚事了。”
“十几年?太早了。”库克淡然道
“太早?”三儿一愣,随后咯咯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库克皱了皱眉头。
三儿笑得似乎凶了一些,笑得眼睛里面雾气重重,“就是想要笑啊,不行啊?”
“随你。”库克淡然道。
“马克,你总是这样冷淡的吗?”
“因为没什么值得好笑的。”库克也靠着门坐下,背同样也是靠在了门上,他下意识地这样做。
“你该不会,一直都碰不到开心的事情吧?”
“有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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