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洪冠,看着小妖,看着老魔……发现刚刚吉他声音响起的时候,他们并没有痴迷——也就是说,他依然无法真正地使用这把吉他。
但是……这又如何?
不能用……又如何?
程亦然走到了主唱的位置上,洪冠在他的身边,小妖在他的身后,老魔也在他的身后……不能用,又如何?
观众唾骂,又如何?
有人离场,又如何?
我本就这样一直唱过来……我本就是一直这样唱过来!经历过无人问津,流浪过街头,度过朝不保夕的日子,都已经走过来。
程亦然想着自己跟着那个爆炸头老伯走过的那段路,想起了回头看见体育馆的那个瞬间。
小梦,对不起,原谅我一直都在欺骗着我自己。我以为我的坚持只是因为你,为了完成你的梦想……为了它,我才一直坚持到现在。
可当我完成你了梦想,把你的歌带给了世人之后,我才明白。
我该放下你了。
我该……正视我自己的摇滚了。
因为我,也是一直热爱着它……热爱它,不为他人!
再见了,小梦……我最美丽的梦。
而我现在,要再一次……再一次,靠着我自己去追寻自己的摇滚梦!
这一次,为了我自己!
哪怕……还是无人问津!
不管,这把吉他有没有作用……我都想要弹下去,弹下去,弹到我手指断裂,我也要——弹下去!
闭上眼睛,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程亦然把手拿着话筒,轻声道:“原谅我们的任性和刚刚的闹剧。不过……我们的声音,会在这里重新发出。接下来的这首歌,曾经陪伴着我们,度过许多艰难。我想很多人也会因为它,而受到鼓舞。创作这首歌的乐队,也是我们最喜欢的……也是我们的目标!”
电子钢琴的声音缓缓想起。
程亦然闭着眼睛,轻轻地开口唱起。
——今天我,寒夜里看雪飘过
——怀著冷却了的心窝飘远方
——风雨里,追赶
——雾里分不清影踪
——天空海阔你与我,可会变(谁没在变)……
……
回头了,离去的人,忽然回头。
那些不耐烦的人们,忽然安静。
他们默默地注视着屏幕上的他们,听着那一句句的词。
听着那吉他,贝斯,电钢琴,爵士鼓的声音交汇。
停下了。
都停下了。
夜空中,洛邱侧耳倾听,似乎感觉这样还不足够,于是轻轻地把手掌盖在耳廓处,轻声微念:“听见了,这个曲,他们的曲。终于听见了,好美,好美。”
第一百二十六章 本大爷,追风是也()
——多少次,迎著冷眼与嘲笑
——从没有放弃过心中的理想
——一刹那恍惚,若有所失的感觉
——不知不觉已变淡,心里爱(谁明白我)……
……
……
何止悄悄地作为观众的梨子在惊讶这场看起来不相上下的战斗?
即使是战斗之中的‘龙夕若’,此时也是无比惊讶与追风的力量。他的力量还在提升之中……疯狂地提升着,仿佛短时间之内看不到极限一样!
‘龙夕若’不得不一边暗自地计算自己剩下的时间,一边尽量地强攻起来!!
“哈哈哈哈!!来杀我啊!!龙大人!!来杀我啊!!”追风疯狂地叫嚣着:“你不是说,决不留情的吗?怎么手软脚软的!是不是更年期了,实力倒退了!”
“什么都不知道的熊孩子,就知道狂!”神州真龙此时冷哼一声:“追风,你的力量提升太快了,你能承受得了吗……看看你自己现在的样子!你这是在自取灭亡!”
追风却不听,更是疯狂地朝着龙夕若发动起来了进攻。
只是他的身体也开始膨胀到了一定的程度……身体上开始渗出大量的鲜血,却他身上那些妖异的咒文却越发的鲜艳起来!
“这里放不开……有本事,你就随我到那大河上做一场!”‘龙夕若’冷哼一声。
追风却哈哈大笑道:“但是我放得开……龙大人,你是在顾忌下面的这些人类吧?啧啧……有趣!!”
猛然之间,追风双手挥动,两道巨大的血色爪子忽然之间朝着低下挥动过去,“下面太吵……什么鬼玩意!!都给我消失!!!!消失!!消失!!!”
‘龙夕若’一咬牙,只能够放弃对追风的强攻,身体俯冲而下,赶在了这血色的巨爪下落之前,稳稳接住!
好险……神州的真龙此时不得不下意识地看了下面几万人的场地一眼。这下面好像有着什么东西,让她想要看下去的想法……谁在唱歌吗?
可这想法也只是一闪而过……她这个时候才没有这个心情去听这些人类的歌手在唱歌!
“追风。”她的声音变得冷漠了一些,“人类和妖族之所以这数百年来一直相安无数,各自生活,是因为双方之间有过协议……而你,现在就是在破坏这种协议!”
“废话少说!我已经说过了,有本事,你来杀我!没本事,你管我!”追风冷哼一声:“神州真龙……我要是真死在你手上,也不亏!”
‘龙夕若’一吸气,忽然沉声一喝:“龟千一!”
就在她喊话的瞬间,夜空之中,一道寒光猛然划破天际,射到了‘龙夕若’的身前——拐杖!
一根拐杖——‘龙夕若’要的是藏在这里头的那把利剑!
抽出这把寒光四射的拐剑,‘龙夕若’身上的杀机猛然提升了几个档次……神州真龙之怒,让此时的追风感受到了极为强大的压力。
他的身子,甚至忍不住在这股杀机之下轻微颤抖着……可他眼中的神色却越发的疯狂。
那些血红色的咒文,也越发的鲜艳了。
“对不起了……追风。”‘龙夕若’一挥剑,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不忍却很快散去,她的身上的金光却沉寂了下来……完全地消失不见。
但取而代之的,却是那夜空之中,若影若现的一道巨大的影子……龙影!
‘龙夕若’轻轻一踏步,便跨越了两者之间的距离,拐剑那一抹寒光,已经出现在追风的身前——朝着他的胸膛直接刺来!
嗤——!!
可追风猛然双手疯狂提起,竟是狠狠地抓住了这把剑的剑身!他的手掌一瞬间被划破,鲜血直流……可最终还是仅仅地握住了这把剑!
“你的力量,竟然又增强了……”
‘龙夕若’奋力地把剑推出……却竟是推不动!
虽说这个战斗用的影子,能够动用本体一些力量!但毕竟只是龟千一用珠子制造出来,和完整的真龙之身无法比拟——‘龙夕若’无法从大地之中源源不断地提取着近乎无穷无尽的力量!
更加无法获得大地的加护……所谓的真龙之力,直接便大打折扣!
“神州真龙……神州真龙,就只有这点力量了吗!!”追风那疯狂之色越发的浓烈:“为什么!!为什么!!你就只有这些了吗!!你应该比我强大!!你应该比我强大才对!!!”
‘龙夕若’猛咬了一下牙,全力推进这把拐剑……终于,动了!
一点一点地朝着追风的胸膛靠近过去!
可她的身体,却在慢慢地变得暗淡起来……越来越淡!
该死……没想到追风的力量能有这种程度,一开始就消耗太多了吗……再坚持一下!!至少……至少!!
‘龙夕若’怒吼了一声,那是真龙此时的不甘……这身体,一瞬间彻底化作了泡影!唯独只剩下那拐剑,还被握在追风的双手之中。
突然消失的真龙……突然失去了所有力量的剑,如此的空空荡荡。
追风惊诧地看着眼前的一幕,看着那原本就距离自己胸膛不到一寸的剑刃,低着头,“为什么……明明就差一点,明明就差一点而已……”
“为什么!!!!!”追风对着那月亮,猛然狂怒道:“为什么!!!不让我死!!!!!你既然来阻我了!!!那就把我也杀了啊!!!你这走了!!这算什么!!算什么!!!”
他猛然吐出了一口鲜血,身上的咒文越发的鲜艳,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他的身体之中冲破而出般。
猛然,追风反手提起了这把拐剑,把剑刃横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沙哑着声音:“既然……你们都杀不了死我的话……”
剑刃忽然割开了他的脖子,却颤抖着停了下来……那是身体的本能在阻止他的这种行为。
“可笑,我居然没有这种勇气吗……我、我已经,坚持不住了……”
追风叹了口气,目光最后打量了着眼前的这个世界……他有过这样的想法,站在高处。
若他能飞,他就能够鸟瞰这个世界。
而如今他已经能飞,也鸟瞰着这个世界,却已经到了最后一眼……似乎也无憾了吗?
他忽然一片平静,重新地握紧手中的剑,再次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可他的当目光此时却不得不看到一处:一处让他暂时停止了引剑自刎行为的地方,看到了……“奶酪,另外的这是……”
……
龙儿这时候忽然瘫倒了在地上,手上拿住的那颗珠子也随机滚落在地上,“龟千一!这到底什么破术!说好的五分钟!为何三分钟不到!!”
龟千一无奈道:“大人,老朽也没想到消耗如此之大……正常情况的话,老朽预估是有五分钟的啊?”
“预估?”
“毕竟我也是第一次用真龙之血造出来啊……只能,只能预估了。”
龙儿一瞪眼,却也知道此时则贵也无补于事,她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皱着眉头:“追风……又打算做什么了?”
只见追风猛然之间下落……那位置好像是,体育馆主场环形的顶篷一处?
龙儿二话不说地爬上了龟千一的龟背,“龟千一!我们去看看!!他刚就想要杀死再次的人……这下又不知道发什么狂……他太疯狂了!我战斗的时候已经能够感受到了,有一股疯狂快要吞噬他了!”
……
莫小飞的身体忽然一沉,差点儿从半空至上跌落了下来,但最终还是稳住了自己的身体。
已经第九处检查过了……也没有发现那些烟火之中有藏着类似炸弹的东西。
还有一半!!
莫小飞不停地给自己打着气……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那舞台上……仿佛也有什么力量在鼓舞着他,不然的话,他想自己也没有办法坚持下来。
“也会怕有一天会跌到吗……确实。”莫小飞重新打起了精神来,朝着第十处飞速地前进着:“可是……跌倒了,爬起来就是!”
猛然天上的影子……一道巨大的,若影若现的,藏在了黑暗之中的巨大的龙影,让莫小飞神色震动,久久不能平息。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
……
头好重……但能够睁开眼睛。
奶酪听到了歌声,这歌声是如此的温暖,仿佛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坚定……于是他奋力地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睁开眼睛的一瞬间,奶酪的思想,他的身体,变像是变得空档无物一样……他的视线再也无法离开!
离开眼前的这道身影!
喉咙难受得如同火在灼烧,泪水蜂拥得像是却堤的洪水,他本能地用力地抱紧了眼前的这道身影,喊出了心中的名字:“爸爸!!爸爸!!!”
眼前的它,轻轻地伸手摸着了奶酪的脑袋,不说话,就这样轻轻地摸着奶酪的脑袋。
“爸爸!!爸爸!!我是在做梦吗?爸爸!我好想你……真的好想,好像啊!”
它依然不说话,它依然保持着这个能够让奶酪喊出父亲之名的模样——仅仅只是它的身前!
它打量着这个抱着自己的生物,眼中再也难以掩饰那庞大的欲望……哪怕欲望地下有着一抹痛苦想要疯狂地涌出……却无奈。
它的背后,它的整个背后,猛然张开,从后颈的位置,一直到它的尾龙骨的位置,张开!
有着锋利的牙齿,有着血红色的内在……张开的是一个巨大如同灯笼草般的血盘大口!
“爸爸!!我好想你!我们都好想你!你到底去什么地方了!爸爸!”奶酪此时抬起头来,看着面前这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庞。
对了……还有那种只有舒宥才会拥有的感觉!
它此时却微微一笑,它想要吃掉眼前的这个生物,却本能地不愿意让他感受到半点的痛苦,于是它轻声道:“爸爸,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才刚会来。”
“什么地方?那么久?”
“很远,不过没关系,我已经回来了。”它依然轻着声,“我这次回来,是为了带你去那个地方的,你要跟我去吗?”
奶酪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我去!爸爸你去什么地方,我都去……可是,可是妈妈,还有弟弟妹妹……”
“放心,我等会也会带着他们一起去的。”它双手按在了奶酪的肩膀上,声音越发的温柔:“现在,你先闭起眼睛,马上就能去到那个地方了。”
奶酪却忽然用力地摇着头:“我不要……我怕,我怕只是梦!我怕我一闭上眼睛,你就会不见!我不要!我再也不要……爸爸!奶酪其实一点也不坚强……奶酪,一点也不坚强!”
“我答应你,我不会消失不见的。”
它微笑着,“你摸摸我,我是真的存在的,不会消失的……所以,闭上眼睛好了,马上,一切的痛苦都会消失的,马上你和妈妈他们,都会重聚……我们,会在一起,成为一个闹不可破的整体。永永远远……”
“真、真的吗……”奶酪犹豫着点了点头,但还是闭上了眼睛。
静待了一会。
“爸爸,好了吗?我可以睁开眼睛了吗?”奶酪尝试着问道。
“快了,马上就好了,好了……”它轻声说着,但背后的那恐怖的嘴巴已经张开到了极限,一根巨大的像是舌头又像是吸管的东西,缓缓地延伸出来。
“对了,爸爸!”奶酪此时忽然道:“等下接了妈妈之后,我能不能先等一下……我还有件事情想要弄清楚的。”
“可以啊,什么事情?”
奶酪深呼吸一口气道:“我……我有个朋友,我有件事情想要问清楚他的。”
那舌头,已经降临到了奶酪的头顶至上,猛然张开,化作了一个足够把他吞入的巨大吸管!
它却依然用着那和蔼的声音:“可以啊,不管你想做什么,爸爸都会让你做的。”
“嗯!”奶酪露出了一丝微笑。
可就在此时,他只感觉父亲按在自己肩上的手似乎忽然之间松开了……奶酪下意识地睁开了眼睛,第一眼只是看见面前的‘父亲’脸上露出了一丝极为痛苦的神色——一把利剑,穿刺了父亲的胸膛,几乎要刺了他自己的眉心前!
“爸爸……”奶酪本能地喊住这个名字……一种惊栗让他无法思考!
眼前的父亲,他的爸爸……舒宥的身体,却在此时猛然之间炸开!
彻底炸开!
炸开成为了无数的血肉,喷洒在了他的脸上,他的身体上,他的脚下……他的四周!
眼前几乎都是那种细碎的,无法复原的……肉碎和血!!
只有那把利剑,一下子落在了地上,发出了叮当的一声……这一声,让奶酪下意识地看着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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