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怎么了,太郎,你知道什么?赶紧说!”店主大叔连忙转头求助攻。
胖食客叫太郎,口风很谨慎,“maste,我先看看再说……”
胖太郎起身离席,走过来凑近了观察。
“错不了,错不了。”胖太郎得出了结果,“maste,这个高见悠树,就是去年闯进甲子园最后四强的那个高见悠树啊!”
“纳尼?!”大叔赶紧回过头来,紧盯着高见的娃娃脸。
“哦哦!就是这张脸,我想起来了!”店主大叔也一惊一乍起来,“去年甲子园准决赛,延长赛被打出再见两分炮最终饮恨,没能实现夏甲两联霸。”
店主大叔说着说着就露出了惋惜之情,“真是太遗憾了,明明是去年那届甲子园最有实力的投手,却没能走到最后……”
启航()
本书在职棒故事开篇的时候曾经问过这么一句话:棒球运动中,头号王牌的球衣号码应该是几号?
如果是日本职棒圈的头号王牌,这个问题很容易就能得到答案。
要么是18号,要么是19号。
高见悠树义气昂扬的双手提着一件橙色的球衣,面向着镜头秀出了球衣上的背番号——18号。闪光灯咔嚓咔嚓,相机呜吱呜吱。
今天的东京读卖橙兔新球员见面会几乎变成了高见悠树一个人的秀场,众星拱月。相比之下,本队的其他新人几乎是无人问津,门庭冷落——包括刚刚从同城死敌养乐多黑燕挖来的去年npb三冠王,绰号“g神”的外籍选手,洋将格雷罗(gueeio),这位去年的本垒打王,打点王,打率王——三冠王受到的关注也减少了。
现场负责媒体工作的公关部经理敏锐的发现了这一点,他悄悄走到一旁和总经理交谈了一下。总经理回过身来与现场主持交待了一下,主持人很好的运用了专业的素养,将现场的关注焦点更多的引导到格雷罗的身上。
这一幕似乎只是新赛季准备期第一天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但是……谁知道呢?人生和棒球运动一样,就是因为大家都不知道结局所以才会这么有趣。
回到家里,在自己的房间里,高见悠树把昨天就已经准备好的行囊又打开来检查了一遍。虽然早已经确定过数次并没有遗漏什么,可是高见悠树不查看一遍就是不放心。尤其是那件橙色的18号球衣,高见悠树的目光很难从上面离开。这是高见悠树三年高中棒球生涯积累的最佳证明。
父亲曾经说过的话又再次絮绕在高见悠树耳边:“打棒球能有什么出息?”高见悠树从口袋中拿出一张支票,把支票在眼前展开,支票上写着的数字是八位数。高见悠树向着支票吹了一口气,支票随之哗啦啦的响起来,“打棒球能有什么出息?”高见悠树仿佛是在自言自语。高见悠树左手捏着支票,右手在支票的背面弹了弹,啪啪的声音很动听。
高见拿出一个小型相框,打开相框,把支票平平整整的放进了相框里,用玻璃镜面把支票封了进去。高见悠树左右端详了一下,低头在玻璃镜面上面哈了一口气,然后用手帕把水汽搽干净,把相框放进了自己的行囊——就放在最上层。
做完了这件事,高见悠树锁好行囊站起身,环顾了一圈自己的房间,这个房间比一般人的房间都要大上数倍,因此高见悠树从小时候起就觉得呆在这个地方的自己很渺小。即使是这样渺小的自己,房间里这书柜,书柜前这把老式摇椅,还有这床铺,都是自己感觉安全的地方,高见悠树的目光中开始带着回忆和深情。他走到一个玻璃展示柜前,这个展示柜是母亲买给自己的,现在已经放满了自己在三年高中棒球生涯时期获得的各种奖项。
自从得到了这个展示柜,高见悠树就开始在高中棒球比赛中获得一项又一项的荣誉,母亲当年还打算把这个展示柜放到楼下的正厅。结果遭到了强烈的反对,反对的人当然就是父亲:“什么?把这些东西放到大厅里,那我还不被别人笑死?”更有甚者,“谁要是敢把这些个玩意儿放到大厅,我马上就把它们全都扔出门外去!”
结果从那时起直到现在,展示柜就这么安安静静的立在高见悠树的房间里,与原先空空荡荡的展示柜相比,现在展示柜各层放置的奖杯奖盘奖品奖状已经几乎把柜子都给填满了。
在柜子里的最佳位置,一个支架上立着一块白玉色的烤瓷奖盘。上面最醒目的是阿拉伯数字“98”。在这个数字的左右两边还有下方,密密麻麻的写着很多汉字。最重要的一段文字内容如下:
“2016年,第98回甲子园,全国高等学校野球选手权大会,优胜——西东京代表,二松学舍大附。”
在这一行文字的下面中央位置,写着一个人的名字和他的球衣背番号——1号。从这个名字开始,从右至左分别列出了18位球员的名字和对应的球衣号码。从左至右写出来的则是野球部长,球队监督,校长先生,学校的理事长先生以及当值的裁判长和裁判的名字。
是的没错!这就是甲子园优胜球员所拥有的冠军优胜纪念奖盘。在奖盘的旁边,一个球托上放置有一颗看上去有些脏兮兮的棒球,球的表面不仅有黑灰色的砂土污渍还带有较为明显的擦痕,这颗球放在打理得很整洁的展示柜里,和其它的物品相比显得很是格格不入,而这球居然还占据了展示柜里第二好的位置。
不用说这就是当年的那颗胜利之球——棒球的表面用签字笔写着当时比赛的日期和比赛的对手。
在胜利之球的旁边有一支银白色的奖杯,与脏兮兮黯淡无光的棒球相比,被擦拭得闪闪发亮一尘不染的奖杯配上绶带更加显得庄严圣洁。奖杯上刻着“mvp”的字样还附有一个球员的名字。
这奖杯就是第98回甲子园最有有价值球员赏——份量最重的个人奖项。
高见悠树打开展示柜之后,对奖杯视而不见,用大拇指和食指小心的捻起了胜利之球。棒球在高见悠树的手指尖上灵活的转动了几圈,然后停了下来,高见悠树仔细的用无名指和大拇指卡在棒球的缝线附近,食指和中指并拢,贴在棒球的表面上——这是速球的握法。
二年级的夏天,高见悠树在甲子园决赛场上最后投出速球决胜的那一幕,在电视上已经不知道被反反复复的播放了几遍:
高见悠树投出的棒球带着强烈的旋转在中间偏高的位置强势进垒。
“stike thee!”三好球!
打者挥棒的姿态完全崩溃,他几乎摔倒在击球区里。
“batte out!”打者出局!
捕手手套中的棒球还在缓缓的旋转。
“game set!”主裁判举手宣告比赛结束!
“呜呜呜……”漫天的风笛声震动了整个甲子园!
一连串的拉炮无声响过,彩带,彩纸,漫天纷飞。
回忆杀()
展示柜里除了夏季甲子园这一层,下面一层也有一颗征尘未祛的棒球。与上面一层不同的地方是,这颗棒球旁边的支架上横放着一支球棒——一支金属合金球棒。
黑色签字笔沿着球棒头至球棒手柄书写着一长串的汉字,是这么一段话:“2017年春季甲子园决赛再见安打”。
高见悠树伸右手用食指弹了一下球棒,“叮!”球棒发出清脆空明带有金属振动尚有绕梁的悦耳回声。
那个春天也是这么“叮!”的一声,这支金属球棒击中了来球。
luck hit!高见悠树幸运的一击!穿越了二垒手和游击手的中间防线。
一垒跑垒指导员拼命的挥舞手臂大声叫喊:“un!un!un!”还在观望局势发展的一垒跑垒员听从指示,顿时脚下生风,冲上了二垒垒包。三垒跑垒指导员此时也在拼命招手示意,他喊的是:“跑过来!上三垒!”跑垒员马不停蹄,奔向三垒。
此时已经踩上一垒垒包的高见悠树抬头观察到中坚手并没有抓到球,高见悠树赶紧调转方向,继续跑向二垒,并且连连示意先头跑者:“冲向本垒!不要停!冲回本垒!”
最后的画面定格在跑者踏上本垒板的那一刻,捕手仰面朝天摊开双手,表示自己无能为力——中坚手为了赶时间封杀跑回本垒的跑者,选择了直接传球,结果是一记天外飞仙的大暴传。
再见安打!撒哟娜拉!
春季甲子园冠军!春夏连霸!
高见悠树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春甲胜利之球握在了手中,他把球放回原位置,关上了展示柜。回忆了这么多事,高见悠树正想着到床铺上躺一会,走到半途中又想起了什么,来到了一个壁橱前,拉开了推拉门。
壁橱里堆放的是一双双破烂的钉鞋,挂起来的是一件件污损的球衣,还有好几双破掉的棒球手套。高见悠树伸手把破球衣们全都顺着壁橱的挂衣杆拽到了一边,原来在球衣原先的位置正好遮挡住了别有洞天的一幕:
一个玻璃盖的盒子里放置着好几颗棒球,和刚才在展示柜里看到的棒球相似,这些球各自都沾染了各种颜色不同的砂土污渍,甚至还有棒球场上草叶碎屑的污渍。
每一颗棒球上也都写有标注的文字,有用签字笔写的,有用圆珠笔写的,还有似乎是用蜡笔写的……软式棒球?
这颗被蜡笔写上字的软式棒球,记载的是高见悠树生平第一次站在投手丘上投出的第一颗球。高见悠树记得这一球漂亮的飞过了本垒圈——从裁判和打者的头顶上。那时候自己是几岁来着?高见悠树皱着眉头看着这颗软式棒球上写着的文字,这么重要的信息居然没有记载?
噫?软球旁边这颗硬球,难不成就是……自己第一次使用的硬球?
啊!这就是那颗“命中要害之球”!高见悠树脸上浮现出恶作剧的微笑。今晚的比赛是这一轮系列赛(一般情况一个系列对阵三场)的第一场交锋,首战告捷对哪一个队伍来说都是重要的,毕竟夺得开门红,拿个好彩头,不论在哪个国家都是喜闻乐见的通行证。
对阵双方又是多年的宿敌,因此,比赛一上来就很……激情澎湃。
“bang!”一下,后攻的小巨人在第一局,靠着三棒打出一支阳春本垒打,先驰得点。然后,我狮子军的老同志涌井投手在队友的支持下及时稳住了阵脚,没有在这一局再给巨人军扩大比分的机会。
第二局,由我狮子军第三棒,在满球数的情况下,撕开了巨人军的守备,打出一支二垒打。不过接下来,四棒主炮和五棒副炮却被对方投手连续三振出局,大好局面,一下子就急转直下。幸好六棒逮住一个机会,恰到好处的敲出了一支安打,在第二局上半,将比分扳平。
一场开场时还算是中规中矩的比赛,到了后半段就变成了烟火秀,好在两队都各自有出彩的戏份,不然还不被现场的球迷给骂死。15:16的比分,在我西木勇迄今为止的职棒生涯记忆中,还从未见到过。
不过,这种两队一起进行的“烟花汇报表演”,按照一般的推测,是不会再启用什么中继投手的了。毕竟牛棚(投手准备区)的投手候选就那么五个名额,今天把名额烧完了,第二天的比赛怎么办,理智的监督从长计议,都不会把牛棚燃烧殆尽的。因为登板的投手,至少需要休息两天,才能再次登板,这是职业棒球圈的常识。这可是系列赛,一场接着一场,一天接着一天,并不是一场决生死的比赛,还是要有所保留。
这么一来,牛棚中待命的投手们,比如在下,西木勇,可就有了一个悠闲的夜晚了。
是的,前一分钟我还是悠哉悠哉的这么想,并且乐天主义的本人,还进一步发散思维,延伸考虑到今晚的比赛结束后,上哪个居酒屋宵夜……嗯,老子这次不请客,一个人独自潇洒。
哗啦啦,牛棚的防护网门突然猛一下打开了,冲进来的是投手教练,他带来了一个令人悲伤的消息。
“涌井不行了,西木你赶紧准备一下,马上上场!”投手教练的话如晴天霹雳。
“???”一脸懵逼的在下西木勇,毕竟是我被劈到了。
没有充分的时间来热身,就这么呼啦一下登板……
而且是在双方都杀红了眼,手都热的发烫的场面下……登板。
这特么就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坑啊。
神马?你说这是监督对我西木勇的信任?
丫丫个呸!
没办法了,既然登板救场是不能再做改变的最终决定……所以,这个时候,我西木勇绝不能慌,我要充分利用有限的热身时间。这当然也包括——我踩上投手板,裁判还未举手示意正式比赛继续,我还能在投手丘上试投的那几颗球数。
这就几个球而已——这小小的窗口时间,我也要好好的加以利用。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浪费,因为没有本钱再去浪费。
到了这个时候,我可以信赖的,也只有手里握着的这颗棒球了!
没时间解释了!开车!
“嘭!”棒球砸进捕手手套的声音,就是我西木勇信心的来源,虽然……这只是试投球。
队内第一个朋友()
“你不用再问其他人了。”一个声音悄然出现在高见悠树耳畔,“队里基本上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搭理你。”
高见悠树循声望去,一张成熟的面孔跃入视界,暴露出来的肤色比较黝黑,比高见悠树的肤色深了不少,打个比方,就是砂糖色和焦糖色的区别。
“原田”来者自报家门,“原田刚。”并且伸出手
“高见”高见悠树伸手回应,嗯这人手上的茧子
“高见悠树。”叫作原田刚的男子一边握手一边点头,“我知道。”
“恐怕你的名字,这里没有人不知道。”原田刚用眼角瞟了一眼不远处,那些目光总是若有若无的关注着这边状况的其他队员,原田刚面对着高见悠树说出的这句话别有含义。
听出一些弦外之音的高见悠树还不明白自己的处境,悄悄询问,“我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么”
原田刚的眼神中带有询问和确认,“你还不知道吗”
“我应该知道什么”高见悠树开始感觉到今天的事情原来并不简单。
“你的球衣号码18号,原来是留给一军的一位老将的。”原田刚说话的时候不带任何其它表情,“这个老将的名字迟早你自己会清楚的。”
“所以,我现在不能告诉你。”
“嗯,我懂了。”高见悠树心中忽然冒出一句话看破不说破,说破没得做。这句话是在父亲这位商界人士那里听到的,高见悠树从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有机会亲身体验一把。
职场生活果然不简单
“既然他们都不搭理我,那么”
“你怎么敢逆水行舟呢”高见悠树的话没说错,确实对于从众心理意识以及团体意识非常强烈的日本人来说,似乎随大流才是不二选择,所以高见悠树这句话的潜台词是“你不害怕落到和我一个下场吗”
原田刚随意的笑了笑,表情无可挑剔看不出一丝虚伪做作。
“因为我是第四捕手。”
“必须承认,对于一军我是说不上话”
“但是在二军,我可不需要看谁的眼色。”加强肯定的语气,“就算那个人他是老江湖。”
养乐多黑燕的球员寮球员宿舍,距离主场明治神宫球场以及球团总部都有一段距离,不过距离不算远,即使是以正常速度步行,不到五分钟就能从三者之中任何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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