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无双闻言额头流下冷汗,忽然回想起那时候因为两名拜火徒死去,害怕与怀英被人误会,所以与怀英偷偷翻墙逃走,除了一旁休息的黑皮老狗还真的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不是自己杀的!
“哼!看来你这丫头还抱有侥幸,本官这便唤上人证!”
说罢,老镇长出列拜倒在大堂内恭敬道:“老朽在古桥纳兰节上见过庞少爷要寻墨无双那个丫头,但因为家有急事并未带领庞少爷寻找墨无双。”
“不过,正巧昨日有一镇民寻老朽,说他亲眼看到了现场发生的一切事情!”
说罢,堂外进来一名皮肤黝黑的汉子,外表憨厚看见墨无双隐隐有一抹闪躲的神色,并慌张的拜倒在堂内磕了几个响头!
“草民那一日见庞少爷率领一队人寻那墨无双,虽然老镇长叫我们都散开,不过我这人因为心中好奇才尾随着庞少爷一群人想要看看究竟。”
“哪知行至这个隐蔽巷口,却见那墨无双手执单刀伫立于巷口中,身旁甚至还站着六位红衣人冷笑,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杀了个干干净净!”
“特别是那墨无双还砍断了庞少爷一只手臂,单脚踩在他的头上叫嚷道‘让你打老娘的主意,又赶巧今日与拜火圣徒的事情绝不能透露,所以你去死吧!’,说完就一刀抹了庞少爷的脖子!”
听着身旁那汉子声貌具现的模样,墨无双险些真以为自己做过这些事情,当即只觉得如果古代有奥斯卡奖项,这人拿个影帝绝对不夸张!
“拜火教!证人可敢对天发誓自己所说句句属实!”
“草民发誓,若是有一句假话,草民甘愿天打五雷轰!”
“乖乖,这哥们为了栽赃我真是什么都豁出去了!”墨无双的星瞳瞪得老大,余光中却瞧见那黝黑的汉子面上闪过一抹得意的神色。
“没想到小小一个代理捕快居然与江湖邪教有所牵连,难怪会出手杀了庞家分院一百单八人!罪人墨无双,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县令怒眉瞧向墨无双,还不等拍板定案却听见一旁的尉迟玉林深深的咳嗽了一声打扰道。
“张县令,此时距离升堂还不足一炷香的时间便要定案?不如听听狄公子手中有什么证据吧,本少将军可不想白白跑了这一趟!”
一旁的怀英闻言深深的看了墨无双一眼,而后终于站起身来走至众人眼前拜了拜。
“看来终于轮到怀英说话了。。。。。。”
第十九章 开案(二)()
上回说到,拜火教栽赃墨无双杀了庞家少爷,且公堂上所有证据都将墨无双陷入不利的地位,而此时终于轮到怀英出场为墨无双辩护……
“张县令,您认为发誓真的能够证明一个人的清白吗?”
语出惊人,案桌后张县令满面惊骇,就连外面嘈杂的古桥镇居民都安静了下来,尽是一片诧异的神情盯着怀英那弱不禁风的背影。
“怀英公子,你说这话可是对老天爷的不敬!”
张县令红着眼叱道,哪知此时怀英却鼓起勇气摒弃了以往的懦弱形象,双目扫过所有人的面庞厉声道。“如果仅仅因为发誓就能证明自己的清白,那我们要衙门做什么?我们要这刑法做什么?”
“有信仰的人为自己添了这样一堵墙,防止自己会逾越为人界限,但是对于没有信仰或者异族人来说,发誓根本就毫无意义,比如我现在也可以让墨无双发誓自己没有杀过人。”
墨无双闻言刚刚抬起手掌,却见座首的张县令伸掌阻拦。“这话算你说得有理,可不能因为这一项质疑便否决了证词!证据,你没有任何证据证明那墨无双的清白!”
“呵呵,我没说墨无双是清白的啊?”怀英背手朝着张县令笑道,引得老头子有些炸毛。“那你还为她辩护什么!”
“我来到这里只是要证明墨无双与庞少爷被杀案件没有关联,而并非狡辩墨无双没有再那个巷中战斗过。”
“当然,我这里对于故事的发展有着另一个版本,兴许对于本案有着额外的帮助。”
话到此处,怀英深吸一口气将当日纳兰节发生的事情重新诉说了一遍,当然隐去了自己所来的目的,当事件的最后一个场景阐述完毕,在场的众人却陷入了沉思。
“尉迟少将军,以本官看来怀英公子说了这一套,看似流线合理不过并无证据,您看。。。。。。”
尉迟玉林一双虎目盯着怀英,语气渐渐沉了下去。“怀英公子,身为闫丞相的弟子,您应该清楚不论是大理寺和衙门,最忌讳的就是堂前打诳语!”
“怀英说话句句属实,那制式横刀同样可以作为证据摆在朝堂之上,而那一日怀英被人绑走也有几名见证人,距离庞公子被刺前后相差一个时辰的时间。”
“至于为什么庞公子寻找墨无双走入了相反方向的死巷中其实也已经解开了,不过线索方才在陆镇长的话中已经透露了。”
老镇长听到怀英的话心中猛地一突,抬头却见怀英目光中闪着毫芒继续道:“陆镇长将所有人支开,而后兴许是为了墨无双的安全着想为庞少爷指了一条相反的道路。”
“对对!无双丫头自幼被老朽看大,那一日庞少爷的确有些激动,所以老朽并未多想便将庞少爷支开!”老镇长闻言附和道。
“那敢问陆镇长当时为何没有继续为其引路呢?”
“那一日老朽忽感身体受了风寒,因为身子不舒服故而辞去了庞少爷,转而在家中休息了几日,如此才能带病升堂,这一切老朽的家人都能够作证!”
怀英闻言点了点头继续道:“在下也向街坊打听过,的确陆镇长没有再来过那条街道,并且这一段时间因为杀人事件也一直都没有人敢接近那条小巷。”
“那接下来第二个问题,在下于巷中发觉秋雨后地面脚印中淤积着大量凤凰林才会有的五色土,不知道与陆镇长可有关系?要知道那一日在下与无双可是在凤凰林中见过阁下的。”
“那你怎么不去问问无双丫头?说不定那些脚印是她踩的,毕竟她也去过凤凰林!”
镇长张嘴狡辩,恍惚间却见怀英嘴角挑起一抹弧度。。。。。。
“女子的脚与成年男人的脚印当然不一样,更何况那一天墨无双是雨中进入了巷子,鞋下如果真的有五色土定会被雨水冲掉,而不会嵌在成年男人的脚印中,由此情况只可能是雨后来了凤凰林中人。”
“又或者是事先进入过凤凰林的人,因为某些事情着急赶入了巷中才并未注意到这一细节。”
陆镇长双眼一眯盯着怀英咬牙道:“难不成怀英少爷是怀疑老朽杀了庞少爷不成?难道凤凰林就不会有其他人进入了吗?”
“呵呵,此时正值妖兽发情阶段,但凡是有点常识的平民断不会在此时入山观红叶,更何况陆镇长不是说过纳兰节只有熟人才会来到吗?”
“毕竟第一次确定怀英的身份,您可是十分确定的说出了这句话呢。”怀英双目直视陆镇长,话语间大有一种咄咄逼人的感觉。
“那又如何?这与本案根本就毫无关系!”
“不不!大有关系,您想既然明知道山中有妖兽肆虐,此时还敢进入山中的肯定是有本事之人,而您也说过整个古桥镇现在只剩下墨无双一人懂武。。。。。。”
“不巧,那一日陆镇长拖家带口上山的情景在怀英脑中久久挥之不去,之后在老人话中才听闻陆镇长年轻的时候曾经就任过介休城的兵部征事郎,故而怀英有理由相信您也是习武出身的人物。”
汗毛炸立!陆镇长从来没有想到过怀英此人心细如发,每一处细节都会被运用得淋漓尽致,只不过仅仅凭借着这些证据根本无法将自己纳入嫌犯的行列!
“哈哈,怀英公子看来是当真下了一番苦心,不过老朽曾经练武与此案有何关系?”
“没有啊!在下只需要知道陆镇长有本事,去过凤凰林,引过庞少爷,之后在家中几日未出屋子便可。”
怀英此话令在场众人摸不到头脑,特别是座首的张县令的暴脾气早已濒临爆发,当瞧见怀英说出此话的时候,气得敲响了惊堂木!
“合着怀英公子这么长时间是消遣大家?到头来没有任何的铁证能够证明墨无双无罪是吗!”
怀英闻言笑了笑,而后扭头瞧着面色平静的墨无双。“无双姑娘,怀英知道你还有底牌,这个时候你不认为正是它出场的时候吗?”
墨无双听闻怀英此话忍不住眉梢一翘,盯着怀英根本无法想到他是怎样摸透了自己在背后的小动作。
“无双姑娘无需惊讶,那一日在黑狱中是你提醒了怀英还有一个线索被忽略的。”
怀英的确是一个非常可怕的人,生活中每一个细节似乎都是他作为推理的依据,墨无双想到这里清楚无需遮掩,樱唇掀起了一个俏皮的弧度。
“应该快了,毕竟要把稀泥晒干很麻烦。。。。。。”
陆镇长瞧见墨无双与怀英二人隐晦的交流,不知为何心中原本踏实感转眼消散,正在诧异时却正巧堂外大鼓被人敲响!
“报!启禀各位大人,门外有一名古桥镇姓郑小贩,说有一件重要的证物需要呈上来!”
第二十章 断案(三)()
“以前我的老师说过一句话,生活中的每一件事情都像一条锁链环环相扣,即便是再完美的谎言也无法替代其中一环,因为它本身就会形成一个矛盾,从而无法承前启后在所有事件中变得非常突兀。”
衙门外熙熙攘攘的古桥镇居民中挤出一名中年人,在场尉迟宝林与张县令眼中只瞧见此人双手托着一块麻布包裹得未知重物,慌张跪在地上朝着几位大人磕头。
“陆镇长,怀英再问您一句,您这段时间从未接近那个巷口对吗?”怀英伸手接过沉甸甸的包裹,在陆镇长的眼前晃了晃平静道。
“不。。。不错,此事多数古桥镇居民可以作证!”
怀英闻言点了点头,继续道“那您腰间的玉佩可是您的家传宝玉,全天下只有一块可对!”
此话出口听进陆镇长的耳中,刹那间惊出老头子一身冷汗,瞧着怀英俊秀的面庞似乎察觉到了一些线索。
“不错。。。这块玉佩的龙形图案上雕刻着我陆家的族姓,这世上只此一块。。。。。。”
“您知道吗陆镇长,这个世道什么都会说谎,有的时候亲眼看见的也未必是真实的。”
“所以历代君主无论什么事情都需要盖印证明此事的真实性,而您更是亲手为杀人的小巷刻了一枚独一无二的印记。”
说罢,怀英伸手散开掌心麻布,在场张县令几人无不诧异究竟是何等证物竟然能够成为怀英的杀手锏!
“这只不过是一块凝固的泥土而已。。。。。。”
张县令几人兴许是距离过远并未看清内部模样,可是老镇长在布包打开的一刹那,瞳孔收缩终于知道了自己到底犯下了怎样严重的错误!
…
在接近古桥纳兰节的前些日子正是陆镇长最忙碌的时间,一方面应承古桥镇的居民,另一方面帮衬拜火教的火师等人隐藏劫池的所在,特别是怀英的到来更让老镇长手忙脚乱。
所以在那一日遇见墨无双和怀英在凤凰林中闲逛时,并未及时发现腰间玉佩掉在覆满红叶的泥土中。。。。。。
古桥纳兰节的夜晚并不安静,当听闻两名拜火徒出了事情之后,老镇长趁着雨水刚停便前往事发地点,同时遇见了火师等人正在现场查看情况。
火师离去,老镇长唤几名教徒收拾地上原有拜火教徒的尸体,左右检查现场时却不经意间踩到一坚硬物体,弯腰拨开了泥水正见是腰间玉佩,当下还以为是方才庞少爷要捉自己心慌下掉了地面,而后便不知情的挂回了腰间。
…
“看看,晒干的泥块上清晰的印着玉佩的纹路,上面的脚印想必也是您的尺寸。”
怀英瞧着老镇长面色惨白的模样,轻叹一口气将泥土块摆在案台上,张县令几人急忙围上来左右看个仔细,当即一声惊堂木响起!
“好你个陆正德!你隐藏的好深啊!”张县令猛一招手唤两名衙役按下陆镇长,正欲询问一旁尉迟宝林的意见时,却不料一旁的白面师爷竟然张口说了话。
“老爷,那陆正德有事情隐瞒固然不对,可是这仍旧无法证明墨无双的清白,就比如与拜火教勾结这个事情他们还没有解释清楚!”
怀英抬头瞧着白面师爷目光中带着一抹思索,而旁边张县令一脸期待后文的神情引得怀英忍不住摇头笑了笑。
“陆镇长说过,在古桥镇纳兰节的时候都是认识的人前来参加,故而才会认出在下的身份,而如今怀英敢问在场的古桥镇乡亲们,有谁认得这证人是什么身份!”
原本一群镇民就是过来看看热闹,谁也没有在意过这名作证的黑大汉究竟是何身份,仔细询问下竟然没有一人认得这个证人,见到此景怀英嘴角露出一抹意料之中的弧度。
“子虚乌有的事情自然不会找镇民来作证,更何况刚才这位兄弟发毒誓的时候我就已经怀疑,如今陆镇长的证言不成立,这位证人的证词自然有问题,那他为什么宣誓的时候那样镇定?”
“答案很简单,因为他不信老天爷,或者应该说他的信仰和我们就不一样!”
说罢尉迟宝林身旁八名护卫阔步将黑大汉包围起来,眨眼间八柄兵器刺来,黑大汉终于忍不住转身从腰中抽出两柄拳刃并用出移形换影的本事朝尉迟宝林冲来!
“哼!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尉迟宝林是何等人物,见刀刃欺身而来,当即抽出家传玄铁鞭砸下,黑大汉无奈接下一招却被狠狠的砸倒在地上,半跪的膝盖传来一声脆响,疼的刺客满面冷汗!
人已经制服,而后八名护卫压住黑大汉,尉迟宝林这才伸手扯烂来人衣物,正见到黑大汉臂膀上那火焰模样的纹身!
“好家伙,兜了一大圈终于真相大白,怀英公子果然名不虚传!”
张县令一扫方才愁容,站起身来刚想朝着怀英方向打礼,却不料又是一阵罡风乍起,方才镇压陆镇长的两名衙役竟被径直摔在张县令的案桌上,惊得在场众人身子一抖,再回头却见陆镇长转身逃出衙门已经跑出好远!
“来人,给我追!”
顾不得这个窝囊的张县令,墨无双伸手拔出身旁衙役的横刀削断锁链,只是两步便以凌空虚踏的功夫追了上去!
红叶凌乱,晚秋的寒风掀起沙尘吹过凄凉的街道,两道疾驰身影逆风而行,掠过了闹市街行至一处无人角落,随着一个转弯进入了死胡同,陆镇长的脚步终于停了下来。
“老陆头,你害得我好惨,现在是时候为你做过事情负责了。”
墨无双满心的怒气,一把制式横刀尖锋刺向面前的陆镇长,而此时却见后者竟然服起软来。
“无双丫头,你从小好歹也是陆爷爷看大的,转眼九年时光,虽然这次陆爷爷有事对不起你,但是看在以往的情份上放了陆爷爷这一次如何?”
“呵呵,你以为我平常扫黄睁一眼闭一眼的时候吗?”说罢墨无双摆出墨家逆锋刀的姿势,陆镇长无奈气运丹田化出淡淡虚影徘徊在身旁,还不等说话却见墨无双仿佛一道雷光劈来,电光火石的一刹那竟是被陆镇长空手接了白刃!
“呵呵,老夫六十余载的功力都在掌法上,今日你这丫头不讲情面,就休怪我。。。诶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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