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姑奶奶诶!您有这本事怎么不早点出手啊!”胖道童使劲擦着脸上腥臭的血液,早已没有了之前的傲慢,但瞧着墨无双战斗的背影双目却闪闪发亮。
“呵呵,谁让你们是仙师来着,甚至还说根本就用不着我在现场,我当然以为你们能够对付这样的怪物了!”
墨无双瞧出老道长面露为难的神色,当然忍不住嘲讽两句,而一旁的瘦道童也没有了嚣张的气焰,如今正躲在老道长背后险些吓破了胆。
“之前的事情多有得罪,贫道现在这里向姑娘道歉,只不过这六只火魁绝非凡品,还请姑娘争斗小心为上!”
毕竟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如果真的出了问题,以后诡道的名声就算是臭了,而师徒三人只怕也跑不了多远便会被庞家捉回,这也是老道长绝对不想看到的事情。
墨无双自然不需要老道长三个观众提醒,掌心横刀上闪着幽银色,映出六只怪物丑恶的嘴脸,墨无双瞧着方才被獠牙伤及的刀刃,心中也忍不住犯了嘀咕。
“这怪物好硬啊!老娘的刀修一次好几两银子呢!这次必须从三个骗子那里讹出来一点钱弥补咱的损失!”
火魁瞧着墨无双驻足未动,虽然锋锐的横刀使自己惧怕,不过身为妖物嗜血的本能还是催促着身体朝墨无双迎面扑来!
昏暗祠堂中借着月光三师徒只瞧见火魁如狂兽袭来,身影比方才不知矫健了多少,甚至于四肢利爪刨在青石砖上竟撅起碎屑,拉出一道道深刻的沟壑!
深吸一口气,仍旧是墨家逆锋刀的架子,当距离利爪距离墨无双的眉心只有一尺距离时,锋利的横刀再次化作暴风席卷过火魁身旁!
刀骨交错,身影连闪,一蓬蓬火星四溅映响了火魁的惊吼,一块块碎石直砸得师徒三人赶紧躲在柱子后面,直到六七个呼吸之后方才探出头来,瞧见场地中惊得倒吸寒气!
战斗结束,墨无双摇晃着伫立于场地中央,四周躺着六具无头尸身,泛银光的骨茬上刀刀劈砍痕迹引得三人朝横刀看去,却发现横刀已经破破烂烂,看不见了早先的锋利。
“看什么看!还不快点给我找个凳子休息一下!”
墨无双面色苍白,持刀的手腕因为方才凶猛的劈砍有些颤抖,显然是震伤了手腕。
“臭小子,赶紧给墨女侠搬椅子,没看到人家现在累了吗!”
胖道童回身一声怒喝惊得师弟摸不着头脑,无奈老道长拍了拍肩头才推来太师椅在身旁,这时墨无双才双腿一软摊在椅子上喘气。
“墨女侠刚才可真是太厉害了!那六个怪物只是眨眼间便被砍得人仰马翻,今晚女侠在此真是我们师徒三人的幸事!”
胖道童绿豆大的眼睛在眼眶内转了转,上前两步想要给墨无双揉肩,却不料横刀指向自己,迎来的却是墨无双鄙夷的目光。
“别跟老娘靠近乎,刚才休息的时候,你想对老娘做什么自己没忘吧!”
胖道童余下来的奉承卡在喉咙处,一副汗津津的模样引得一旁躲在老道长背后的师弟险些笑出声来。
“墨女侠,酒后失德,我以后肯定痛改前非,出了这个大门我们师徒三人肯定歌颂您的好,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啊!”
说罢跪下身来,一副虔诚的模样也不知道真假,最起码墨无双心里是痛快了不少。
但再看祠堂内还有十具棺材未动,她的眉心却再次皱了起来。
“火魁,由劫池水孕育,再经过冥火烧灼活人凝成尸身,孵化之日程递增强横,但成活时间不足半月,在古法上是战场厮杀的利器。”
“甚至有古典记载,战前士兵饮下劫池水,将死之际咬碎牙内冥火丹转眼便可复生继续杀戮,身体矫健无比,宛若野兽发狂,闻者无不惊骇逃窜。”
身侧老道长到底是知晓一些典故,墨无双闻言稍作思索道:“你的意思是,这些火魁会随着天数的增加而变强?”
“不错,所幸这火魁不能见阳光,若是在白天付之一炬便可解决后患。”
“但。。。若是继续放在这里养虎为患,只怕明日姑娘一人再难有争斗的力气!”
寒风吹过破败的祠堂内,卷起沙尘令面前十具棺材显得更加阴森恐怖,瞧得墨无双的手心沁出了不少汗渍。
胖道童觉得气氛不对,急忙打了个圆谎。“师傅这是哪里的话,以墨女侠的本事那还不是砍瓜切菜一般!再者大不了明日我们与女侠一同烧毁尸身不就万事大吉了吗?”
老道长撇了撇胖道童,鼻子内却重重地冷哼一声。“寻常人下葬都是合衣入棺,更何况是枉死之人当众火化,你认为古桥镇的代理镇长能同意吗?”
“你是说刘老汉?”墨无双闻言终于明白为何这几日刘老汉如此热络,想来是要借着陆家事件上位,让镇民看自己有胸怀。
所以要让他同意光天化日之下烧了十具陆家尸身无异于当众羞辱陆家人,更是在他的脸上抽耳光。
“明天一早,出去之后不要说是我杀的火魁,你们三个人该是什么样子就保持,然后让道长把事情说出口,这样也能服众。”
老道长闻言点了点头。“贫道尽力而为,但是具体如何则需要墨姑娘进行配合。。。。。。”
“恩,但愿明天不会出现什么意外吧。”
第二十九章 火葬冲突()
朔风卷着枯败的叶,古桥镇原本蒙蒙亮的天却被灰暗的乌云笼罩,一股压抑的气势印于每一位镇民的眉梢。
“喂!昨天晚上你听见了吧,祠堂那里一晚上都不平静。”
“可不是吗!估计昨晚真的诈尸了,不过还好有仙师在,咱们才能保住平安。”
各种版本的谣言在镇中心的广场上迅速扩散,直到刘老汉带着几位老人出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央,这才暂时归于平静。
“各位镇民们,虽然古桥镇最近事件频起,导致镇民们无不人心惶惶,就连日常的坊间物作都无法正常运转!”
“想来陆正德反骨有官府捉他,枉死人诈尸有仙师镇压,就连现在的拜火邪教都缩起头来,这一切都该归功于谁?”
场下镇民左顾右盼,有几个角落中的年轻人瞧见几名老人暗中打了信号急忙喝道:“多亏了刘老爷子出面坐镇,才有我们如今的平安!”
有人引路,自然便有人学会了附和,不一会刘老汉的支持声响彻广场,却见主人公微笑的按了按手掌这才重新归于平静。
“各位乡亲谬赞了,我老头子何德何能赢得如此爱戴,这一切都应该归功于朝廷才对!”
“刘老爷太谦虚了,这些日子谁不知道您最辛苦,而之前那陆正德又是个什么东西!要我说,您才是做古桥镇镇长的最佳人选!”
又是一场波澜乍起,刘老汉这次却并未继续阻止,不一会只是摇头笑了笑。
“多谢各位乡亲们拥护,这个问题等事情结束再说,此时大家恭迎仙师出户才是正事!”
如此一来,众人浩浩荡荡的迎向镇中祠堂方向,当破旧的木门刚刚推开,所有人却被屋内狼藉的景象吓得脊背发凉!
“老仙师受累,保了我古桥镇一夜平安!”
众人俯首,正见老道长领着徒弟出门,仍旧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瞧得镇民心中敬意更甚。
“昨晚你们睡的挺舒服啊!我师父可是整整与六只火魁斗法了一夜,连自己的金钱宝剑都碎了!”
瘦道童继续履行自己的职责,话刚出口顿时在众人脑中勾勒出一场惊心动魄的对抗。
刘老汉哪里听不出来瘦道童的意思,伸手从一旁的年轻人怀中接过包裹赔笑道:“劳烦仙师费心,小小孝敬还请笑纳。”
“嘭!”胖道童飞起一脚踹飞了包裹,瞧着滚落满地的银两,右眼皮跳了跳怒喝:“尔敢用钱财羞辱我家师傅!”
刘老汉吓得倒退两步,正见胖道童还想出手却被一旁的老道长伸手拦下。
“刘施主受惊了,贫道两个徒弟向来脾气火爆,方才不知礼数还请见谅。”
这哪里是脾气火爆,分明就是揍自己上瘾了!
刘老汉心中悲呼,却听见老道长继续道:“方才贫道徒弟想要表达的不太清楚。”
“此次前来,贫道只带了一柄金钱剑,没想到火魁如此难缠竟逼得金钱剑碎裂。而屋内还剩十棺,今晚若是再斗法,恐怕贫道无法顾忌镇民了!”
此言一出在镇民中掀起巨浪,刘老汉先皱眉而后舒缓。“老仙师,大家都知道您神通广大,想必您已经有了什么主意吧。”
“现在只有用三味真火焚了棺木才能永绝后患!”
老道长并未回避说出了烧尸,只见后面几个老家伙一听说这话瞬间炸毛了!
“绝对不行!火葬是出家人才用的手段,且不说他们是我古桥镇居民的一份子,单单是已经化作焦炭还要再做飞灰的下场,你让我们这些人于心何忍!”
“再者说,自古亡者入土为安,焚为灰烬便是孤魂野鬼再也没有了落脚的地方,这话从仙师的口中说出未免贻笑大方!”
镇民在旁窃窃私语,虽说祠堂内的确狼狈不堪,但与厉鬼缠身的恐惧相比还是远远不如,不消一会便附和着刘老汉等人围着仙师劝说起来。
“散开!我家师傅说话自然是为了大家好,切勿为他人的利益丢了自己的立场!若是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丢的可是你们自己的小命!”
师兄弟联手怒喝,嘈杂的声响戛然而止,且瞧镇民左顾右盼没有主意,而那刘老汉却眯着白眉瞧胖瘦道童,眼角中尽显一抹阴冷。
“二位道爷此话未免有些刺耳,并非我刘老汉不顾镇民安慰,只是烧了尸身便是毁了我古桥镇的规矩,更是毁了我古桥镇三万平民的心意!”
“久闻仙师大名鼎鼎手段非凡,如今只是因为几具火魁便要白日焚尸,只怕不会是虚名而已吧!”
人言可畏,仅仅是片刻的沉寂,古桥镇的平民盯着老道长的目光中没有了早先的憧憬,取而代之的是质疑的神色。
“好大的胆子!我家师傅只是害怕三人难抓十具火魁,没想到竟然被尔等贱民质疑了本事!”
胖道童哪里瞧不出刘老汉的话中含义,怒斥嘴边刚要再伸手教训老头子,却见身后一柄破烂的刀拦住去路。
“刘老爷子,仙师的话您不信可以,难道您还不信我墨无双吗?”
方才一直躲在背后的墨无双瞧着形势不妙终于出身想要力往狂澜,岂料刘老汉压根就没正瞧自己一眼,气的墨无双紧咬贝齿。
“唰!”横刀出鞘,众人瞥见墨无双掌心破烂的横刀一阵诧异。
“昨日老仙师将金钱剑击碎,无奈才用无双的横刀与火魁争斗,仅仅是一只便将刀刃砍成这副模样,难道还不足以证明这怪物的难缠吗?”
“再者说,刘老爷子从头至尾都将道德伦理摆在台上,若是有胆不知你可敢与我等呆上一晚,生死由天!”
墨无双这招够狠,所谓枪打出头鸟,既然镇民的心思一直被刘老汉牵着走,那倒不如让刘老汉自己体会一下恐惧席卷全身,等到明日定然便会引人主动烧掉火魁!
“。。。。。。”刘老汉沉默了,可是四周古桥镇居民的期冀却让他不得不走出一步,当即只好双眉恶狠狠盯着墨无双咬牙道。
“呆一晚便呆一晚!若是明日一早老夫平安归来,七日祠堂你们便老老实实的看住!”
“若是一夜惊险连连,不肖尔等多言,明日一早老夫便令人前来烧棺!”
第三十章 第二夜()
“我说无双姑娘,你用话刺激刘老汉也不怕以后受到排挤,要是今天晚上真的出个三长两短,那古桥镇可就没有太平日子了。”
破旧的铁具铺前,一位上了年纪的老铁匠正在铁砧上修补墨无双的横刀,随着铁锤枯燥的敲打,终究忍不住朝着一旁打量农具的老顾客问道。
“这为人的道理啊,就像打铁一样,一开始谁都是硬邦邦的一块铁矿,你必须用自己的热情先融化他,然后再历经千百磨难下才会变成你想要的模样。像你之前那么突兀要是让刘老汉记仇,以后恐怕没有好果子吃喽!”
说着滚烫的横刀摆在眼前,却见一条发丝细的裂痕横蔓于刀面,再瞧一旁察看农具的墨无双继续道。
“你这刀该换了,再用几次刀脊便会断裂。”
墨无双闻言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瞥见用了多年的破旧横刀撇嘴道:“加点铁料把刀脊补上吧,陆镇长入狱之后可没人发我月供了。”
“讲道理,这把破刀从你爹手里到现在整整修了九年,哪一次朝你要了银钱?只是这次不成,铺中的铁料真是一点都没剩下了。”
“你说铁匠铺的铁料没有了?”墨无双差异放下手中做工粗糙的镰刀,看向老铁匠满面的询问。
“还不是老仙师之前那句话,一帮人真的害怕火魁跑出来伤了人,刚才便从我这里取铁料融成窗栏去封祠堂,今晚你们可要成笼里的麻雀受苦了。”
“那我记得你屋里有一套前朝重铠呢?融了它修刀如何?”
老铁匠闻言指了指刘老汉家的方向。“人家晚上怕出事情,把一整套铁铠租了回去。”
争斗无刀,墨无双一身的本事便丢了大半,更何况一整天右眼皮跳个不停,想来定有预兆晚上的战斗艰难。
指尖刮过几乎忘却的丹枫刀(棍),墨无双咬了咬牙递给老铁匠。
“你试试这把刀能不能融掉,听说材料极好,反正是一把锈刀还不如融成一柄新的!”
老铁匠毕竟做了数十年的生意,一眼便瞧出锈成铁棍的丹枫刀材料不凡,伸手接过却好些因为沉甸甸的重量没接住!
“这把刀绝非凡铁制成,即便是锈成铁棍它的价值也甩出这把破刀不知多远,你确定要融了它?”
瞧着老铁匠爱不释手的模样,墨无双目光闪了闪。“我学的是刀法,打狗棒法不是我的专长。”
“如此说来老头子明了,丫头只管在屋中坐一会!”说罢转身便回到里屋,直到一炷香的时间过后,却扛出一个铸铁箱子落在火炉旁,震得地面都颤了颤!
“呵呵,以前祖上留下来的,为的就是融掉玄铁等难得一见的铁料铸造兵器,今天可算让你这小娃娃涨见识了!”
说罢,铸铁箱打开,里面却是一些乌黑的奇特用具,墨无双观来正见到老铁匠一一安装在铁炉上。
“开炉喽!”
万事俱备,只听老铁匠搓着手掌高喝一声,而后火炉中升腾起一片热浪,伴随着奇异器具的指引,那红色的火焰竟然扭转成了白色!
“听说是这东西材料本就特殊,见火便能将其凝聚在一起化为白焰,融你的宝刀刚刚好!”
说罢,丹枫刀与流影刺置入炉中,火焰仿佛找到核心一般席卷了刀刃,相隔三丈远墨无双仍旧为阵阵传来的热浪感到心惊。
“呵呵,凡铁一炷香,玄铁两柱香,天山寒铁三炷香,且看你这刀究竟是何等品级!”
三炷香时辰已到,老铁匠开炉一道热浪迎面扑来将白须烧的弯曲,只见白色火焰如凶兽散去,而那丹枫刀仍旧安静的伫立于模具中,就连表面的铁锈都未能脱落!
“什么情况!难道此刀的用料比天山寒铁还硬!”
老铁匠不服,重新合上火炉,再一声加火过后,伸手朝着一旁纠结的墨无双招了招手。
“用内力催化火焰升温,我就不信今天融不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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