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他重生后便曾命浮生阁将其抓至西晋,但楚浔一直乖乖待在皇庙,一言一行皆有东尧的皇家暗卫秘密监视,实在让她难以下手。但现今,楚浔竟自己避开暗卫从皇庙跑了出来。那就怪不得她了。
就如同她在给浮生阁的回信中所写的那样。
只要探查到那女人的下落,便不惜一切代价带回西晋。
她要让楚浔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届时,就算司马瑾讲出再多的大道理,她也绝对不会放过她!
011传言()
此时的东尧皇城,祁琏坐在御书房的龙椅上,心里满一阵气闷。
自从五年前,楚叶葬身凤安宫那日曾大雨倾盆,几年来,便都是逢每月的杨公忌会下些雨水。
杨公忌,杨公忌!就连老天都要和他作对!
五年前那场大旱,他趁机除去了功高震主,桃李满天下的楚家。
而如今这诡异的天象,便直接有慕氏的余孽高呼是泰安帝残暴不仁,残害忠良所致。
他突然想起了楚叶,想起了他幼年时,在父皇的寝宫门口偷听到的关于楚叶的预言。
楚氏有女,惊才艳艳;以其之能,当王天下!
当王天下?
自古以来,哪有女子登基为帝。他当时只觉得这预言着实不靠谱。却不想,当真有一楚氏女,仅凭一己之力便为他谋得至尊之位。在他登基之后又巧设圈套诛杀了原本太子一党老臣。他这才想到当初偷听到的预言!
难道说,楚叶真的是那个将王天下的楚氏女!
后来,他又从楚浔那里听到了有关《真言》一书的传闻。
楚家自东尧建国,便世代守护《真言》,楚家一系自古便有“得《真言》者得天下”的传言,而楚叶曾在幼年私闯藏书阁翻阅《真言》书。这让他心里更加确信,楚叶,便是那将王天下的楚氏女!
恰逢天象异常,东南大旱,他趁机除去楚叶以维护自己的皇权。却不想……
他抬头看了眼窗外的大雨。
更漏已过子时,今日又是杨公忌啊!
“皇上。”祁琏的贴身内侍高卓在门外低声唤道。“杜良毅大人求见。”
祁琏压了压太阳穴,应到:“让他进来吧。”
算起来,杜良毅也是世家出身,杜家世代以保护祁氏安危为己任,杜家的男儿皆在暗卫中任职,也是皇家暗卫的主要来源。历任杜家家主兼任皇家暗卫首领一职。杜家从不参与朝政,亦不参与党争。只效忠皇帝一人,守护皇帝安危。
如果说楚氏是东尧明面上的世家,那杜家一系就是东尧暗处的大族。
“皇上!”杜良毅一身风尘,显然是冒着大雨入宫求见。
“不是让你带人暗中监视楚浔吗,怎么回来了?”
“回陛下,臣有罪!”杜良毅“扑通”一声,双膝跪地。深深的向祁琏磕了个头。
“怎么了?”祁琏问道。
杜良毅犹犹豫豫,似乎难以启齿。祁琏有些不耐,拔高了声线再次问道:“到底怎么了?”
“陛下!”杜良毅再次磕了个头“陛下,楚浔娘娘……逃了。”
“轰隆!轰隆!”只听窗外传来阵阵雷声,其中还夹杂着一道闪电。大风将御书房的窗板吹的“吱呀”作响,不少的雨水趁机打落在屋内窗台上。
“你…你说什么!”
祁琏满是不可置信。在他眼里,楚浔那个女人没有其姐的心智计谋,也没有其兄的勇气魄力。皇觉寺的周围被他布下了天罗地网,又命了杜良毅带着皇家暗卫中的部分精英暗中监视。凭楚浔那样的女人,怎么可能逃掉?
祁琏气急败地将桌子上的奏章全部向前推落,整张书桌上的奏章全部砸在了依旧跪在地上的杜良毅的脸上。
“废物!”祁琏厉声呵斥!“废物!统统都是废物!朕要你们有什么用!”
杜良毅只是恭敬的跪在地上,不敢出言反驳。
皇上派他带人去皇觉寺监视一个女人。他们竟然没能将她看住,让她溜走了,他心里也是自责的。
“暗甲,”祁琏吩咐到,突然一个黑影从御书房的阴影中闪现出来。
杜良毅心下暗惊,他在御书房内许久,竟没能感受到这屋内除了他与皇帝之外,还有另外一人。听皇帝的语气,这人似乎是皇帝自己豢养的死士。
他杜良毅侍奉皇帝多年,从不曾想过,祁琏自己的手中,竟还握有一批死士。
这大概是楚后当初留下的吧!
杜良毅不禁想到那风华绝代的女子。他曾有幸见识过楚叶的谋划布局。环环相扣,精巧绝妙。叫南凉蛮子不敢再越过浅墨山一步!
他不止一次庆幸,楚叶生在东尧。若是那样的奇女生在了西晋或是北夷,这天下,哪还有他东尧的立足之所!
只可惜……
只可惜当年皇帝与楚浔娘娘结盟,覆灭了楚氏,也让楚后那样的人儿就那么葬身火海。
这五年来,得知楚叶死讯的南凉再次蠢蠢欲动,天象异常,百姓民声载道,可皇帝只顾着制衡世家,巩固皇权。丝毫不将东尧的众多百姓放在心上。
若是楚后没有死,若是楚后没有死……
杜良毅心里第一次对祁琏产生质疑和哀怨。
012刺杀()
另一边,祁琏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的暗卫首领已经对他产生抵触之心。还在自顾自吩咐着暗甲务必将楚浔抓回来,必要时可先斩后奏。
“看来,楚浔那个女人,也留不得了。”祁琏心想。
他原本还想为楚家留下一条血脉,也算是报答了楚叶多年来对他尽心扶持的情义。不过……
既然楚浔自己找死,那就怪不得他了。
楚浔知道的太多,他的那些最不可为人所知的秘密。因此,楚浔现在必须要死!
就像当初他和楚浔合作时所说的那样,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可是楚浔那个贱人,竟然趁合作之际,将他的秘密一个一个套到手,反过来威胁他!他突然想到了当初他将楚浔打发去皇觉寺时,楚浔对他说的那一番话。
“祁琏,你可知道,楚叶不只偷入过楚家老宅的藏书阁,她还曾翻阅过《真言》书。楚家历经上百年,传言当然不只一句‘得《真言》书者的天下’,还有另外一句‘凡是看过《真言》的人,肉身不腐,魂魄不散。”
“你还记得楚叶死前的咒怨吗!等着她的报复吧!”
“你说,我还应该叫你祁琏吗?”
想到这,祁琏恨不得立即掐死楚浔那个女人!他右手紧握,“啪”地一声,祁琏竟生生将上好的狼毫握断!狼毫断裂的笔杆直接插进他手掌的肉中,殷红的鲜血顺着笔尖一滴一滴的滴在尚未审阅的奏章上。
跪在地上杜良毅见状,也顾不得许多,立刻从地上站起来,跑到门外让高卓去传太医。
“朕无事!”祁琏叫住他,“杜爱卿也辛苦了一夜,早些回去歇息吧。”
“陛下……那……”
“朕已经派了人去找她了,此事,就不需要杜爱卿插手了。”祁琏停一下,复又开口,声音带着冷肃,“此事切不可外传出去,若是让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人得知。杜爱卿,你应当可以猜到朕会怎么做。”
“臣领旨!”杜良毅拱手道。
祁琏挥挥手,示意他退下。正巧高卓带着太医推门而入。杜良毅侧身避过,却看到跟在太医身后,拿着药箱的小童的宽大衣袖中闪过一道寒光。
灵光乍现!
眼见高卓领着的太医离祁琏越来越近,那小童借着衣袖阻挡,抽出短刃。
“皇上小心!”
杜良毅大声叫到。三步并作两部越到祁琏身前,将太医推开,空手夺过那小童手中的短刃。
高卓面色惊恐,尖声叫嚷道:“来人!护驾!护驾!”
那小童眼看刺杀失败,转身欲走,却被杜良毅绊住手脚。
驻守在御书房门外的禁军听到喊声,立即冲进御书房内,之见杜良毅与那小童交手之见,竟隐约能看到一缕红光。
几个回合之间,小童劣势已显。杜良毅正准备将他生擒,就见小童的嘴角流出一缕黑血,狂笑着倒了下去。
正当所有人都将注意力放在布衣小童的身上时,有一双粗糙的大手,暗暗将祁琏桌上的几本红皮奏折抽出,藏在身后。
祁琏面色铁青,一边令人将那布衣小童的尸首抬出去分尸,一边令人传唤禁军统领!
杜良毅站在御书房一角,仔细思索着那丝红光的来由,却无论如何都想不出。
“杜爱卿,你此番救驾有功,便不必在御书房候着了。”祁琏说到“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待他日再论功行赏。”
“是!”
正当杜良毅踏出御书房大们是,一名内侍慌慌张张的跑了进去,他故意放慢脚步。只听到里面的内侍紧张的说到:
“陛下!陈统领他……他死了!”
“什么!”祁琏拍案而起,“放肆!真是放肆!”
“查!给朕查!朕要看……”
又听得一阵瓷器破碎的声音,杜良毅暗暗摇了摇头。看来这位皇帝当真是不堪大用。他又想起了楚叶。
“若是有楚后在旁扶持,皇上也……”
杜良毅叹了口气,坐上了出宫门的轿撵。
若是仍有楚后在旁扶持,当今的东尧,当是天下第一大国吧!
013家书()
次日一早,司马瑾便打着商讨出使事务的名义跑来了楚叶的府邸。
楚叶因着楚浔的事一夜未眠。在书桌前勾勾抹抹,到最后也不知道写了些什么东西。
因此,当司马瑾见到楚叶时,楚叶便是眼下黑云浓重,披散着头发的憔悴模样。
司马瑾不厚道的笑出声来:“小叶子,你昨晚是不是去逛花楼了!怎么搞得这般模样?”
“皇子殿下,你这样私闯朝臣的府宅,是不是有些不礼貌!”楚叶对于司马瑾这种自来熟的行为很是无法接受。
司马瑾纨绔惯了,自然不把楚叶的话放在心上。他嬉皮笑脸的蹭到楚叶身边蹭了蹭,被楚叶嫌弃地瞪了一眼。
“小叶子,你和我说实话,你昨晚到底干嘛去了。”司马瑾不复之前的玩笑,正色道。
“和你有什么关系。”楚叶不耐烦的转身,推开自己的房门,坐回了书桌旁。
司马瑾跟在她身后,细心地将门带上
“小叶子,你可知道,定远侯府上的小少爷,昨夜被人毒死了。”
楚叶眉头紧皱,面色不善的看着司马瑾。
“怎么。你怀疑是我做掉了那孽种?”
“小叶子,你昨日看向定远侯的神情,仿若你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今天,他家的孩子就被人毒杀,你难道都不觉得自己嫌疑很大?”
楚叶将手中的笔拍在书桌上,对着司马瑾大声呵斥道:“皇子殿下,你不觉得自己管的太宽了些吗?”
不等司马瑾再次开口,楚叶便接着说到,“皇子殿下,我昨日失态打了你,是我的不是,但你也需要为那件事负责不是吗。你昨日在大殿上的那一番话,也不知道为我招来了多少敌人。现在还在这空口无凭的怀疑我毒杀一品侯府是小少爷。皇子殿下,若不是昨日你在宋阁老面前护着我,你以为我还能容忍你到现在?”
司马瑾砸了砸舌,摇摇头。
“唉,小叶子,我还以为你开始喜欢上我了呢?”
“喜欢你?”楚叶大叫一声,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你?皇子殿下,自信是好事,但过于自信就变成不要脸了!”
司马瑾做西施捧心状委屈道:“小叶子,你说说你怎么这么心狠。我都做好了被父皇打骂,被御史弹劾的准备。你却这样拒绝了我。”
楚叶走到他身边,冷笑开口“得了吧司马瑾,装了这么多年纨绔都没叫人看出来,足以说明你这人到底多危险。你不检举揭发我殴打皇子,还向皇上推荐我去出使东尧。你到底安得什么心!”
司马瑾嘟着嘴回复道:“小叶子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我帮你,是因为我看上你了啊?”
楚叶呵呵一笑,不置可否。
“不过小叶子,你这屋里的地上怎么还有小纸条?”司马瑾突然转移话题,眼神不住的到处打量。他到楚叶的书桌前,捡起掉在地上的一个纸团问道。
“大概是因为今天下人们还没有进来打扫的缘故吧。”楚叶眼神慌乱,却强撑着回答他。
司马瑾一直自打捡起纸团便一直在观察楚叶的神色。只见楚叶神色微慌,紧紧的盯着他拿着纸条的手。
“小叶子,你不知道,府中的下人惯会偷懒,你若是不加以申斥惩罚,他们会愈演愈烈的!”他一边说,一边打开了手中的纸团。“咦,小叶子,你看,你这地上纸条里还有字呢?”
“七皇子……”
司马瑾将打开的纸条抻平,之间纸团上写着:“楚叶吾儿,隔壁李婶家的小儿子即将入京参加会试,现在已然在准备。若他到了京城,你记得照应一二,为娘一切安好,勿念。”
原来是楚箫儿写给楚叶的家书,司马瑾在心里自嘲的笑了一声。
看来,是他太多疑了。
“小叶子,你母亲给你的家书,怎么被你扔在地上?”
“风太大,吹掉的吧。”楚叶舒了一口气道。
司马瑾这才看清,楚叶书桌的背后,便是一扇窗子。窗外的柳枝正被吹的来回晃荡。他尴尬的笑了一声,
“哦,那我帮你放回桌子上了。”说着,司马瑾将纸条放回桌上,用镇纸压上。并趁机看了一眼楚叶桌面上,写了一半的字。
衣物、药品、银两。统统是出使途中需要用上的东西。而旁边一张已经写好的,是一张列完的礼单。
司马瑾不再多看,正准备从桌边退开,就听见楚叶不耐的声音响起。
“司马瑾,你还有完没完。我桌子上有什么值得你这么惦记!”
“没,没什么。”司马瑾再次嘟起了嘴,委屈的看着楚叶
“没什么就赶紧走!我没时间陪你闹。”楚叶扬声叫到,“竹子,带人送皇子殿下出去!”
“不,不用了,我还是自己走吧。”司马瑾干笑着推辞道。
说话间,竹子已经带人站在了门外。司马瑾一推开门,就见两个彪形大汉站在竹子身后,凶神恶煞的瞪着他。
饶是司马瑾前世见惯了大阵仗,一时间也是愣了一下。险些没笑出声来。
他回头给楚叶抛了个媚眼,说到:“小叶子,我明天再来看你哈!”
楚叶:“……”
014高明()
楚叶走到他身前,嘴角大大勾起。然后砰的一声,楚叶一脚将司马瑾踹出房门,司马瑾整个人跌倒在地。竹子看见了却也当没看见一样,冷漠的看着司马瑾自己爬起来,掸了掸身上的土。
“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司马瑾的嘴角弯起一个漂亮的弧度,向府门走去。
在司马瑾看来,楚叶是个谜。
楚叶这个年纪的男子,无论是平民百姓还是权贵高管身边总有几个丫鬟通房。但在楚叶这里,整个府上都是清一色的小厮侍卫。若是说他身边清静,但未免有些不合常理。
他也曾想过是楚叶的家教所致,因此昨日特意在御史的面前逗弄他,引来宋瀚飞的呵斥。他也知道了楚叶是举孝廉出身,家境贫寒。
一般来说,这类一朝得志的寒门子弟,再禁欲的也会受不了同僚的热情相邀,去几回烟花之地。可据他所知,楚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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