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总的怎么样?他又没娶到家里。”祁贵没好气的瞪了辛银一眼。辛银只好用手机拨通了环球大酒店女经理方丽丽的电话。一会儿方丽丽急匆匆走了进来,辛银便带着早已等不及了的小姐走了出去。
方丽丽向祁贵伸出了白皙的右手:“你好!”
祁贵一把抓住了方丽丽的右手,一拉拉到了自己的怀里,迫不及待的就要亲嘴。
方丽丽用手堵住了祁贵的嘴,说:“到桑拿房里去吧。”
祁贵被方丽丽搀扶着,走进了桑拿室。方丽丽问:“先蒸一蒸?”
“不!”祁贵搂住了方丽丽娇小、苗条的身体,用嘴在她的漂亮的脸蛋上啃着,说:“先上床吧……”
在祁贵身下,方丽丽问:“你上次答应我的事呢?”
祁贵停止了动作,下来说:“你还真想去旅游局?”
“我想。”
“放着大酒店的经理不好好当,去当个干部有啥意思?”
“祁书记,”方丽丽美丽的双眼里流出了泪水,她说:“你知道吗?我这个经理当得有多难吗?干工作倒也不说了,我还要应付那么多的男人,我实在受不了啦。”
“要不,我给你买套房子你住下来,谁也不敢和我姓祁的作对,包括吕黄秋在内。”
“不用你买,我有钱。你给我弄块地皮让人盖好房子,我开一个咖啡厅吧,招几个人,我可以干得很好,我不能没有事业呀。”
祁贵说:“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呀。你用不着盖,我早就盖好了一栋小二楼,正在为办房产证填谁的名字而发愁呢,就填你的名字吧,你再花十万八万的装饰一下就开张。趁着我现在手中有权,把一切都办好。有权不用过期作废嘛!不过,从今往后你得老老实实跟我一个人好。”
方丽丽说:“我正巴不得呢,吕黄秋、还有吴旺发,这两个恶棍我不敢得罪呀。也只有你敢得罪他们,别的人保护不了我,也斗不过吕黄秋……”
祁贵说:“这两个我去说,保准让他们再不碰你一下。你放心吧。”方丽丽像个温驯的小猫,一头钻进了祁贵的怀里,祁贵一翻身就把她压在了身下……
1999年5月22日7时50分。
新城市公安局 汪副局长办公室,刘婷的母亲偷偷来反映的又一起入室强奸案
昨天晚上,金安局长给他讲了新城市的治安状况。说积压的案子一大堆,而且有相当一部分是恶性案件,什么持枪伤人、绑架、敲诈勒索、入室强奸、爆炸案……
汪吉湟听完这些,震惊了:过去他听说过市上的好多案子破不了,但没有想到问题比听到的要严重得多,他就想,这个市公安局究竟是干啥吃的。金安看出了他的心思,就主动把他等待时机而采取的自保措施告诉了他。汪吉湟便忿忿然地说:“当官不为民办事,不如回家放羊去!当公安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带孩子!”
金安说:“此一时彼一时,现在的新市委书记就要来了,我决不会像过去那样只顾写字了,你就放心吧。我忍辱负重几年,虽然败坏了公安形象,给党和人民造成了很大损失。可我终于坚守住了这块阵地。不然,别说市委常委,就是这个公安局长我也早丢了。那上台的就只能是那些为非作歹的人了。”
汪吉湟感到自己有些过火了,他上前握住了金安的手说:“对不起金局长,我是不该对你这样说话。”
金安说:“汪副局长你就大胆干吧,我老金从今往后就是你的坚强后盾!……”
整个晚上,他都没有睡着。早上七点钟,于波从省里把电话打到了他的家里。
汪吉湟一听电话就激动得跳下了床:“于书记,你快点回来吧,我们都等不及了,连金安局长也是。”
于波说:“稍安勿躁,要冷静。先通过金局长、群众反映等渠道了解、掌握情况……”
汪吉湟安静下来了,他说:“于书记你放心吧!我遇事一定请示金局长。”
于波说,“很好。我很快就来了。”
汪吉湟这才隐约知道,金安局长只写字不工作是出于当时的形势所迫。由此看来,这新城的公安局局长怕是不好当哪!
汪吉湟打开办公室后,就倒水擦桌子,一个人悄没声息地进了办公室,跪在了汪副局长的面前:“大局长,救我女儿。”
汪吉湟忙扶起了跪在面前的老太太说:“大娘,有啥事你就给我说吧,我姓汪,是新来的副局长,专管案子。”
老太太被汪副局长扶到了沙发上,眼泪就流下来。她说:“我知道你,汪局长,我娘家在汤县,你是个好局长,我才偷偷来给你说这事儿的。我女儿病得很厉害,她是那天吓的呀,先是糊里糊涂,这两天又发高烧,怎么也退不下去。”
“你女儿叫什么名字?”
“刘婷。”
“在哪里受了惊吓?”
“市郊环球别墅区西区38号她家里。那天她从外面回来洗澡,进来了一个拿枪的男人,把枪口顶在了婷婷的腰眼上,她吓坏了……”
“手枪还是长枪?”
“是手枪。”
“你女儿受伤了没有?”
“没有。只是吓坏了。我婷婷说,让我千万别把这事儿说给别人。”
“受害者,还怕别人知道?她家里还有什么人?她丈夫是干什么的?能买起别墅一定是很有钱的人。”
老人说:“就她,她,一个人。”
一个人?汪吉湟似乎明白了什么。
……
送走刘母后,汪吉湟敲开了金安局长的办公室。见金局长正在收拾条幅、墨宝,想起了“公安局长卖字画”的传言。他笑着说:“怎么,金局长,你还要去卖字画呀?”
金安拍拍手上的灰尘,让汪吉湟坐下来说:“这两年写字,还真写上瘾了呢。不过,从今往后,怕没有时间写字了。我想好了,有时间就写几笔没时间就拉倒。”
汪吉湟把刘婷母亲反映的情况说了一遍。金安说:“又是持枪?三年前于书记抓过的那个持枪伤人案,一伤好几个,伤者都不报案,这个刘婷也不想报案。这说明罪犯跟三年前发生的案子很可能是一个人。另外,这个刘婷是干什么的?别墅区都是富人住的地方,这要弄清楚……”
汪吉湟说:“金局长,我初来乍到,对好些情况不了解,你应该把知道的情况告诉我。”
“吉湟,”金局长压低声音说:“我可以告诉你,刑警支队长辛银很可能与罪犯有紧密的联系,听杨书记说,有人举报辛银和吴旺发是拜把子兄弟。这吴旺发你总该听说过吧,外号‘神枪吴大侠’。而三年前于书记就断定此人是那个持枪伤人、入室强奸犯。弄得不好,发生在前天的入室强奸案还是这人干的。”
汪吉湟浑身热血沸腾起来了,他强压住怒火说:“就让这个十恶不赦的罪犯继续逍遥法外?”
“吉湟呀,问题不是一句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可以这么讲,新城的执法环境太差,甚至可以说是十分复杂的。为什么暴力犯罪到了明目张胆的地步,而且有些案子如三年前的持枪伤人案看得见却摸不着、破不了呢?一句话,罪犯跟官商勾结,他们有官商庇护,所以你就破不了案。”
汪吉湟说:“确切地说,环球集团、吕黄秋,还有我们党内的某些……”
金局长打断了汪吉湟的话说:“说话要注意,公安局里有他们的狗。另外,新城的犯罪很有特点,罪犯为什么敢肆无忌惮呢,我感觉他们的政治背景与经济实力是非常非常大的。虽然我俩的处境可能会很艰难,可是有新市委领导的支持,我们会最终抓住罪犯,最终一网打尽这些恶棍、魔头!”
汪吉湟立刻感到自己肩上的担子非常非常沉重,他把金局长桌上的烟打开,抽出了一支点燃,狠狠地吸了一口……
1999年5月22日9时30分。晴天。
省城于波家里,来自医院的电话
于波在宾馆陪程忠吃早餐时,夫人梁艳芳硬是把于波叫回家里。于波本来要陪程忠去省财政厅的。程忠说,你不能去,我也不去。让梁局长和小于去,就说程市长醉得还没有醒来,于书记正陪着呐。于波说,怕冉处长出难题。程忠说,你放心回家帮弟妹拾掇行装吧。这种事我见得多了,陈副厅长等的就是这个效果,我们就背个不能喝的名声,只要人家把款拨下来就成。于波同意了。
于波回到家里,女儿于妮也在家里,他说:“小妮,你咋在家里?”
于妮跑过来调皮地说:“今天是星期六,我老爸把双休也忙忘了。”
于波说:“我还正想和你妈去学校看你哩,你倒来了。”于妮的情绪立刻一落千丈,撅起小嘴给父亲调了个脊背。
妈妈说:“小妮呀,你是大学生,该理解爸爸了,这是工作调动,由不了你爸爸。”
于波扳过小妮的肩头说:“是呀是呀,谁让你爸爸是党的领导干部呢。要不这样,今天我和妈妈陪你去西部公园玩,怎么样?”
于妮立刻破涕为笑:“妈妈,我们快去呀。”
妈妈为难地说:“要收拾这么多东西……”
于妮跑过来抱住了妈妈的胳膊说:“妈妈,临走前就陪我一次吧。”
妈妈说:“好好好!爸爸妈妈陪你去。”说完就和于波换衣服。
电话铃响了。于妮望望爸妈,怕是打来找爸爸的。爸爸看出了女儿的心事,说:“你就说爸爸不在。”
于妮这才拿起了电话:“喂,什么?我爷爷病了?在……省人民医院,内科。好好,爸爸!爷爷病了,接电话!”
于波拿起了电话,是弟媳妇丁香打来的。丁香说:“哥,快来医院吧,爸爸得了脑溢血,由于耽误了时间,很可能要瘫痪……”
于波放下电话说:“艳芳,快拿上钱,我们去医院。”
要出门时,于波的同学、省委政研室副主任黄仪进来了:“哟,老同学,打扮这么帅去上任呀?”
于波就把陪小妮准备上公园,父亲病了的事说了。黄仪说:“那我们快去医院吧。”
他们很快打的赶到了省人民医院内科,父亲正在输液,母亲在旁落泪,弟媳妇丁香在劝说着。
丁香见于波在门外张望,说:“妈,哥嫂来了。”说着就起身迎他们进来,他们扑到床边看父亲,见父亲的嘴已经歪了,还流着口水。
于波问:“妈,大夫呢?”
妈说:“他们走了。他们说,你爸怕是站不起来了。”说着又哭了起来。
艳芳和于妮忙劝说着老人,于波、黄仪出去找医生去了。
母亲说:“艳芳,你们就要走了,丁香要上班,不上班你弟上学的学费就成问题了,这病又是要人端屎倒尿的病,我一个老婆子家,连他的身也翻不动呀。”梁艳芳长叹了一口气,默默地低下了头。于妮的眼泪也掉下来了。
见于波、黄仪进来了,于妮问:“我爷爷的病能好吗?”
于波怪妈妈道:“昨天晚上摔倒时你咋不给我们打电话呢?”
妈妈说:“他喝了几杯酒,我想可能是喝多了,就叫丁香过来把他扶到了床上。给你打电话,你陪客人吃饭去了,我没惊动你。到你爸说他的半啦身子动不了才打120急救电话的,可已经晚了。”
于波唉了一声说:“这下问题大了,没有三两月的时间是恢复不过来的。”
黄仪说:“你也别太着急,或许吉人天相,会平安无事的。”于波又叹了口气说:“但愿如此吧。”
过了一会儿,母亲说:“小波,你能不能不去新城?”
于波面对妈妈期待的目光,不忍心说出这个不字。
黄仪接上说:“有个话不知能不能说?”
于波说:“咱们谁跟谁呀,有啥不能说的。”
黄仪说:“你们千万不能给人讲。听省委传出的话,说你去新城是马副书记的一个阴谋。过两年陈书记就要退下来了,马书记的年龄又大了一些,他怕省纪委书记司马克一退休,你就上来了。你当上省纪委书记,就是副省级干部了,何况陈书记又特别器重你,这样一来,你就是马副书记当省委书记最大的障碍。因此,你必须得下去,你去新城最少也得三年干完一届吧,到时他已经是省委书记了,调你来省里对他已经构不成任何威胁了。”
这?于波不敢相信黄仪的话,他推过黄仪递过来的烟说:“可能是谣传吧?”
黄仪说:“即使是谣传人家也分析得合情合理呀,司马书记五十九岁半了,今年年底就要退下去了,除了你谁来接替省纪委书记。所以,我想伯父生病住院倒是一个契机,我建议你采纳伯母的意见,别去新城了。”
于波还是不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分析着。黄仪接着说:“再说,新城可是个是非窝子,社会治安糟糕透顶,还有一个农民企业家一手遮天,你去了怕是没有好果子吃呀。我今天找你就是劝你打退堂鼓的。正好,伯父又病了,这简直是老天在助你呀!你就听上老同学的一句劝吧。”
于波不得不在心底承认黄仪的分析是最有说服力的。可是他去新城的动机在一定程度上来说是自愿的。吕黄秋一手遮天,难道他于波不知道吗?那个持枪伤人、入室强奸、十恶不赦的恶魔不就是有吕黄秋庇护才逍遥法外吗?这个时候,可真成了艰难的选择了。如果自己提出来不去新城,陈书记会体谅他的,可是一个男子汉大丈夫,一个共产党的干部,你就能眼睁睁地看着新城的这帮恶人无法无天吗?三年前,不就是这帮家伙逼你出来的吗?程忠、金安这些想干点事而不得不忍辱负重的干部为了这一天容易吗?我应该去,为了这些想干工作的人们!为了省委的重托,为了制服这些恶魔,为了新城蒙冤受屈的人们,为了……我于波必须得去,哪怕是刀山火海,也该去闯一闯!这个时候,他才想到带妻子去新城是个错误,就让她陪妈妈伺候父亲吧!
“怎样?”黄仪推他了。
于波说:“我必须去新城!”
黄仪无奈地摇了摇头。
老母亲说:“你爸爸怎么办,谁伺候他?”
于波说:“让艳芳陪你伺候爸爸吧。”
于妮说:“爸,你可真像个共产党员了!”
“怎么?”于波问:“爸爸如果留在省城就不是共产党员了?”
“至少不是优秀的共产党员!”于妮自豪地说。
黄仪又一次无奈地摇了摇头:“于波呀,你还是那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于波呀。”
1999年5月22日10时10分。多云。
新城市郊环球别墅区东区20号吴旺发家,吕峰求吴旺发给他做主
市郊环球别墅区分两个区,东区在大马路以东。这里的别墅都是琉璃瓦铺顶、瓷砖贴面,室内装饰也很豪华。这里住的都是环球集团的高级管理人员,从董事长吕黄秋、总裁钱虎到重点二级单位的老总,如吕黄秋的干儿子、环球建筑公司总经理吕峰、环球保安部总经理吕兴环也住在东区。吕兴环不姓吕,姓吴,他就是大名鼎鼎的“神枪吴大侠”———吴旺发。
吴旺发自从三年前投靠吕黄秋出任保安部总经理后,果真是如虎添翼、八面威风呀。出入有小轿车,进别墅有小姐陪。为了安全起见,吕黄秋给他改名为吕兴环。吕者跟吕黄秋系一家人也,兴环者意为振兴环球集团也。和过去不同的是,但凡有突发性事件要他摆平时,他都乔装打扮成了不像吴旺发的吴旺发,真的吴旺发长个娃娃脸,小眉小眼,一米八的个头。而装扮后的吴旺发除个头和眉眼外,一脸大络腮胡子,令人望而生畏。他们之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