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赖与体贴真是桂福晋这样女人的大杀器,一双天足被李大成取笑,桂福晋也没了羞怯,只想把那一双不大的脚,藏到李大成看不到的地方,一边藏还一边解释着。
“这话就错了,爷最喜欢的就是天足!待会儿我找几个裁缝,你让他们给你做几身男装、几双马靴,秋冬的衣物都要备齐,咱们这一去,兴趣就得明年才能回京。
还有,我让桂顺找几个会骑马的婆子,你这些天就在院里练练怎么骑马,妇科郎中也要请,这几年你吃了不少苦,别落下什么病根儿,女人平时需要的药物也要多备下一些,药方也要留好,去了津门多有不便,有些东西你也自己准备一些。”
李大成不再取笑桂福晋,而是换了一副体贴的面孔,这位福晋也抬起了臻首,一双凤眼不断在李大成脸上扫视着,越是看的久眼中的情意越浓,只怕这女人以前没经过这样温柔体贴的场面吧?醉了!
“可心的无耻混蛋!你今年多大年纪了?叫什么名字?”
“李大成,今年刚十八!”
“十八?”
“十八怎么了?你这老牛不也吃的很爽吗?”
“去你的!”
“再爽一爽?”
“不成的!会坏的,让奴家歇息几天可好?”
“老子由着你,也宠着你!但骑马你五天必须学会。”
“知道了!可要再喝些醒酒汤,你昨夜喝了足足三斤多呢!”
“有你就醒了!”
“冤家!”
“呵呵……那我去给你找裁缝、婆子、郎中了!”
“嗯!裁缝要瑞蚨祥的,郎中要同仁堂的!”
“成!”
走出桂福晋的内务,李大成找到了徐九通与齐世铎,咧嘴一笑就开始分派任务了。
“酒桶,你去找一下大憨,让他把我之前布置的那几个教堂围起来,顺路找找桂贝勒,让他请几个会骑马的旗人婆子,再顺路让同仁堂的妇科郎中跟掌柜来一趟,就说桂贝勒福晋有请。
大瓮,你去找大狗,让他把咱们在东交民巷附近的院子弄利索了,今夜那边会住很多人,粮食一概取出,别留下!回来的时候,你顺路走一趟瑞蚨祥,这瑞蚨祥是咱们山东人开的,也让他们的掌柜来一趟,说是桂贝勒、福晋要做衣裳,料子、裁缝一块带来。
请的人要是不来,就绑来!我说的东西,让他们带齐了。”
专门拿出功夫讨好女人不是不行,但现在不行,李大成去宛如那边的时候,心里已经有了计划,今夜要示恩于英美教堂,需要有人去传信儿,走教堂的一路经过同仁堂,走李大狗的那一路经过瑞蚨祥,顺带着把宛如那边的事情就办了。
瑞蚨祥是山东商人开的,李大成还想着回山东呢!大栅栏的瑞蚨祥不能抢,还要让他们提前避祸,这样也算是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至于同仁堂这样的药铺更是不能抢,京城大乱之后死的人少不了,这六月里的天气闷热容易引发疫病,李大成不仅不抢他,还有给他指条囤积防疫药材发财的路子,这一番算计下来,宠了女人、下了命令、交好商家、埋下伏笔,一石四鸟的计策多好,男人讨好女人很容易,烽火戏诸侯那是没脑子的干的事儿。
今夜撤走欧美教堂里的教士跟教民,也是李大成对自己封街计划的一次检验,做的好自然舒服,做的不好现在时间还有也能补救,至于营救教士跟教民的事儿曝光,李大成才不怕呐!桂顺那里有老娘们的交代,自己的神州第一拳现在也是拳头大的那一个,有人不服又怎样?只能乖乖的看热闹,屁事儿做不了。
打发走了徐九通、齐世铎,很快瑞蚨祥的人就来了,齐世铎顺路的速度挺快,最主要的还是如今桂顺的名号响,瑞蚨祥这样的商家害怕义和团呐!
让瑞蚨祥的裁缝去给桂福晋量体裁衣,李大成则是留下了瑞蚨祥的掌柜,瞅了瞅,也是个四十岁往上的,瞧面容扮相不是东家。
“贵东家姓孟?不知这位掌柜贵姓呐?”
“大人,鄙人也姓孟!”
“与孟东家同宗?”
“正是!”
“瑞蚨祥在京城的存货多吗?”
“这……”
“俺也是山东人,武定府人氏,找你来不为别的,俺想给你们点条活路!”
“请大人示下!”
“将外城的房产一律贱卖,将存货甩了,跟着我的人回山东老家!”
“这……”
“这话我只说一遍,过了今夜你也别来找我,没辙!
若是拿捏不定,想想买卖人最怕什么?今夜我的人等着你们,错过了今夜,咱们就不论交情了!”
“敢问大人贵姓?”
“走吧!该去做什么就去做什么,都是同乡俺不坑你!”
打发走了瑞蚨祥的人,李大成接茬照着这个法子料理同仁堂的人,这同仁堂在济南府也是有分号的,扯一扯半个老乡的交情也是顺路。
不过这同仁堂与京城的王公大臣们打交道多了,心气儿难免高了一些,怕他们的心气儿误了事儿,李大成无奈,又派李大憨的人去了他们府上威胁了一番,防疫、治伤的药材必须囤积,而且不能囤在外城,有了刀枪的威胁,那边也算是成了。
同仁堂这里比瑞蚨祥更重要一些,李大成也没把握将洋鬼子挡在津门,若是败退了这些药材也能应急。
至于其他的商家,李大成只能耸耸肩表示无奈了,这时候谁出来争得都是活路,没了大笔的银子做后盾,这仗没法打,打完了也没法善后,再者说了李大成瞄上的多半都是大买卖,银炉是朝廷的、票号当铺不是大买卖就是官商买卖,劫了他们不影响百姓的生计。
这些银子其中有一部分会换做粮食,解救直隶的灾民,也算是李大成替他们积德了,这些事情昨完,天也擦黑了,时间在这个时候太短促了,若是再长一些,李大成或许可以做的更完美。
第七十六章 瞒天过海(中)()
入夜时分,桂顺带着从刑部大狱捞出的梁振蒲回来了,与八卦门的其他三人不同,梁振蒲正值壮年、身形长大、骨骼粗壮,一身旧马褂、手执九节钢鞭,到有些杀神的意思,这位能在马家堡车站殴杀二十余人,靠的应该就是年纪与体力。
换了尹福与史六掌柜只怕要歇菜,五十多岁的眼镜程或许吧?
“老梁,这是神州第一拳的二师兄,我不在他说了算,你以后就跟着他了。”
“全凭贝勒爷吩咐!”
“老二,这是梁振蒲梁师傅,京城的字号估衣梁,家里是开估衣铺的,他怎么安排你看着办。”
当着梁振蒲桂顺的行市渐长,一声老二叫的李大成眉头直跳,见李大成的脸色不好,桂顺打了个哈哈,拎着牙管儿就去快活了。
“梁师傅家里可有要安顿的人?”
“戴罪之人,不敢回去了!”
“无妨!只管回去,这几天没人敢找你的麻烦,去账房取一千两银子先回去安家吧!若是家口多没去处,最好去找找源顺镖局的五爷,他那边有批家眷要去南边,一块跟着去吧!
南边比直隶安稳一些,快去快回,若是有弟子,也可以一并带来,家眷的安置也找五爷。”
出来玩命的,最紧要的一条就是安置好家眷,不然心有牵挂,谁会去玩命?以己之命换家人安稳,这就是李大成买命的条件,而且九成九的人也吃这一套。
“二师兄不怕梁某一去不回?”
武德这东西,又是不得不说了,虽说李大成不看好武德,但这时候大多数讲究的武师、拳师,德行都是不错的,侠义肯担当,只是限于层面,这样的人大多处于江湖之中,若是能推而广之,这股力量的影响绝对不小。
“呵呵……八卦门担着责任呢!你跑了,我就拉史六掌柜、尹福的壮丁,再者说了梁师傅你会跑吗?”
“多谢了!明日一早,梁某必然回来!”
“嗯!最好当夜就把人发出去,这京城要乱了,买卖也不要顾及了!
还有,尹程史三位师傅那边,你也要知会一声,免得坏了贝勒爷的名声。”
“明白!”
打发走了梁振蒲,李大成就去了桂顺那里,今夜的事情不少,这挺头的必须是桂顺,不然与洋鬼子的关系就不好攀扯了。
“爷,您是没瞧见载家那一窝子的憋屈相儿,咱爷们儿传了个话儿,他们巴巴的就把老梁给送了出来,刑部算屁啊!
粮食那边也给了但没有饷银,外城的一个大仓,二十多万石粮食也是咱们的了,旗人这边一人一石也就够了,剩下的您看着办吧!
爷,刚刚我见宛如眉梢带喜,您给捋顺了?”
在如今的载家面前,刑部自然不算什么的,让李大成没想到是载家的手笔,这一个大仓二十多万石粮食,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因为需要南方粮食的缘故,京城的大仓不少,但二十万石的大仓应该是没几个的。
载家敢出这样的手笔,如果不是不管不顾了,就是打算陷害桂顺,到时候京城的大仓没了粮食,上边追究下来,载家固然是有罪责的,但大罪还得那些用粮的人顶着,桂顺不就是吗?
“现在别说女人的事儿!载家给你这个大仓,只怕也是包藏祸心的,怎么处理这大仓的粮食也是有讲究的,你赶紧抽,抽完了咱们去办正事儿!”
高层政争,谁都能看见的好处下面必然隐藏着陷阱,如今桂顺名下的神州第一拳声势太大,树大招风啊!一边给桂顺积累政争的经验,一边催促着桂顺,今夜的任务不少,六个教堂分属不同的区域,一趟趟跑下来也不容易的。
“唉……又他妈是阴招啊!爷,我这跑了大半天,浑身都疼,明儿个不成吗?”
时运不济又没有长性就是桂顺混不好的原因,搁在康乾年月,桂顺这样的旗人就是再不济也能混个温饱,现在出些气力多些恒心也能混个温饱,可桂顺不成,嘬烟土、好逸恶劳,爵位有了、烟土有了、银子也有了,闹拳的新鲜劲一过,再加上大热天的穿着御赐的战甲奔波了半天,也是真的累人,懈怠劲儿上身的桂顺,让李大成有些挠头,这真是块烂泥啊!
硬逼着他去,不好!容易招致桂顺的逆反不说,没有心气儿今晚的事情也做不好,看了看被桂顺丢在地上的战甲,李大成也琢磨出了一些老娘们的用心,这可不是什么先帝的战甲,无非就是一套春秋用的泡钉战甲,给桂顺这副战甲,老娘们也是有些心意在里面的。
“桂顺,知道老婆子为什么给你一身战袍吗?”
“不知道!”
犯了懈怠劲儿的桂顺,仗着自己贝勒爷的身份就想罢工,李大成话里有话,但他权当听不出来。
“还想着继续嘬烟土花银子吗?”
“想!”
“那就起来,跟老子去救英美的传教士,这事儿做不好,老婆子隔不几天就得跟你翻脸!
她大夏天的给你一身战袍,是想让你知道肩上的担子不轻,知道什么样的人最讨老婆子的欢心吗?
知情识趣,体贴的奴才!今晚的营生做了,可保你近期无性命之虞,津门的事情做了,将来的你就是现在的端郡王载漪!
做好了今天这出,以后就不用你出力了,从京城到津门我来顶着!”
桂顺耍混不吝的脾气,李大成也不好用强,这货现在是真不怕死,不管你是打他还是骂他,他真要罢工的话李大成也没辙!
“爷,我是真累了,这些年就没这么累过,我是不是不成了?”
说实话,桂顺是真累了,这一天穿着几十斤重的战甲跑东跑西,他真是受不了了,不然李大成的威胁他敢不听?
“京城的名医们都给你诊了脉,怎么说的?只要你多活动,至少能活十年,今天就算是活动,没事儿!
待会儿老子让人抬你过去,战甲到了地方再穿!”
听了桂顺的话,李大成也是无奈,一个终日不劳作的大烟鬼,今天的运动量对他来说还真是有些大了,没招儿啊!
“那成!我再抽一管就走!”
“唉……”
喟叹一声,李大成出去让人准备滑竿了,再回来时,就见着宛如在门口抹泪。
“爷,桂哥是不是不成了?”
桂顺在宛如的心里还是有些分量的,这是她最熟悉的人,哥哥一样的夫君,不能人道的桂顺正好培养了两人之间的这种兄妹之情,对此李大成也不嫉妒,毕竟他才是横插一脚的人。
“没事儿!京城的十好几个名医都说了,他只要活动活动就能再活十几年,烟土不断就成。
今儿个来了一个八卦门的高手,闲暇的时候,我让他教桂顺些养生的拳法,平常我这边再多照看一下,让他少抽点,多打打拳,说不定他还能活二十年呢!
今天走动的有些多了,他这是累着了,别担心,一切有我!”
有了李大成的安慰,桂福晋宛如的脸上也勉强挤出一丝笑意,男人多负心,这话她有些不信。
“爷,只要你照顾好了桂哥,奴婢一切都依你,哪怕爷让我伺候别人奴婢也无怨!”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当头各自分,能让宛如为桂顺不惜此身的,只有那份兄妹间的亲情才有这样的能力,听了这话李大成依旧不嫉妒。
“不信我?你大可放心,我李大成年岁虽说不大,但许诺的东西却是铜浇铁打的货,这样吧!我给你立个誓,从津门回京城之前,桂顺若是死了,我也不得好死!”
李大成的誓言也是有水分的,这段时间他必须要利用桂顺的身份,桂顺死了,他这边也会举步维艰的,独自面对八国联军,弄不好还真是不得好死,要保自己就要保桂顺,虽说他的誓言有水分,但总有六七成是可信的。
“别说了!奴婢信爷!”
“这几天马靴做好了,挨着穿一穿,旧鞋更合脚!”
“你这人,就知道轻薄人家,我回去了,照顾好桂哥!”
李大成的好意,惹得宛如面如红霞,旧鞋合脚,这是说谁呢?
闻着面前残余的香气,李大成也无奈的挠了挠头,这俩夫妻都不好伺候呐!桂顺那边没志气,宛如这边穷讲究,都是难伺候的货!
“爷,我他妈真是累啊!早知道不当这个贝勒爷!”
“甭他妈废话了,明天起跟着老梁练拳,三遍拳一管儿烟土,练不好老子断了你的烟土,走!”
“别介啊!爷,您是我亲大爷,这烟土可不能断啊!”
“想好好活着,就这么着!不想活了,宛如我玩完了送人!”
“别介!您可是拿住了桂顺的软肋了,就这么着了,三遍拳一管烟!”
再卑劣再低贱的人,心里也是有情意的,李大成试探了一下,果然宛如这张牌好使,有了这张牌,桂顺短期之内应该是死不了的,多运动运动配合中医的调理,十年八年难说,三五年瞧桂顺的精神头还是活的起的。
“待会儿交涉的时候,穿着战甲用这个!”
说着话,李大成将一卷淡黄的物事递给了桂顺,这是他让徐九通寻摸的好东西。
“圣旨?爷,您这是哪来的?矫诏可是要杀头的!”
“古玩店里前明的货,没这个只怕洋鬼子不信你!此事你知我知洋鬼子传教士知道,就是传到老婆子的耳中,他也会夸你桂顺会办事儿!”
“您还真是算无遗策,爷,咱们这么做,载家那边……”
桂顺也真是怕了载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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