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时代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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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时代1900- 第1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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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被老子说中了?”

    桂顺以银子为借口,发难于筹建医府的众官员,这突破口不算另类,但将医府的银子说成是自己的银子,这就另类了,多半人以为桂贝勒会拿着贪腐说事儿,没想到桂贝勒却拿着自己的银子说事儿。

    剑走偏锋,往往意味着杀机,听到桂顺的说辞,许多人都有些头皮发麻的感觉,由着桂顺这么一来事情就麻烦了,许多人都没有准备的,仓促之间这应付的说辞也就不好编排了。

    “看来这里的事儿是被本贝勒说中了,既然有人拿了、挪了本贝勒的银子,那咱们之间就有说道了。

    别跟老子提朝廷筹划不筹划的事儿,老子只知道老子出银子是为了建医府的,其他用项的银子,不管是拿了还是借调,不管是山东官府,还是朝廷六部,只要不是用于建造医府房舍的银子,老子都当往下放贷了。

    这取息的日子,老子也不跟你们细算旧账了,从今儿个开始算,拿了一万,明儿还两万,后天八万,大后天十六万,再拖一天六十四万,这就叫做一天一打滚,两天一蹦高!

    老子不管你把银子是借给了官府还是自己揣兜里了,凡是经手的,从官府到私人一个也跑不了,官府还不起,就由你们私人来还账,谁让你们经手了呢?该着你们倒霉!

    你们也别想着一死了之,你们死了,错非你们家死的没人了,不然从三岁到八十,还是老子那句话,男的出苦力,女的卖皮肉,子子孙孙代代还,就是你们家的人死绝了,老子也得扒了你们的祖坟,拿里面的烂木头、朽骨头去沤粪肥田!老子会使尽手段,榨干你们身上的每一滴油水,那是老子的钱呐!你们这些人好大的狗胆!

    你们也别跟老子说是什么地方难、朝廷苦,既然你们不告而取挪了老子的钱,那老子就只能当做是放贷了,借贷那就得给利息,你们不声不响的挪了,那就得按着老子的利息来还钱,不服咱们就到山西去找太后老佛爷去打御前官司!”

    拿自己的银子说事儿,桂顺这边完全是站得住脚的,当初老李在京师专门弄了一个医府筹划细则,上面白纸黑字说的是专款专用,真要打官司,除了利息桂顺站不住脚之外,其他的无论从人情世故还是刑责律条上说,都是公里公道的,你拿了管你是地方官府还是私人,可不就是借贷关系吗?借款取息天公地道,放印子钱的逼债也是公里公道,真要打官司,下面的这些官员,就一个惨败的结果,桂顺那句话说的不错,谁让你动了呢?

    “贝勒爷,兖州府乃至于山东,这几年连连遭灾,医府一时间也用不了那么多的银子,拆借一下,也说的过去,您总要为地方想一想的。

    难道地方的官绅百姓就不是人了?就该被饿死?穷死?

    贝勒爷,做人做事儿总要讲道理的!”

    被桂顺桂贝勒抓住了软肋,这些官员们即便是有依仗,也是一样没屁用的,桂顺说的不错,拿着借贷说事儿,就是到山西打御前官司,他们也稳输不赢的。

    因为事前没有想到桂顺的路子,所以在桂顺的逼迫之下,也有人放了狠话,以百姓官绅做要挟,这话说的也是天大的道理,扣得也是天大的帽子,换了珍惜羽毛的大员,这话还真能把人逼到墙角的,但桂顺是什么人?李大成又是什么人?这俩要是珍惜羽毛,就没有津沽血战了。

    “哼!老子的钱,老子看的紧紧的!老子凭什么发家致富,就凭你们这些没眼色的傻货!

    地方苦,老子还苦呢!这烟土去年还五百两一担的,今年都他妈九百了,老子的花销也大啊!不吃你们这些没眼色的货,老子上哪白水捞银子去?

    地方的官绅百姓是不是人,不是你小子说了算的,至于他们会不会穷死、饿死,与老子有个吊毛干系?难道为了不让你们穷死、饿死,就得吃老子的大户?你们他妈想什么呢?这话在老子这里没用!

    工部的刘允谦、李廷瑞给老子站出来,知道老子为什么点你们俩吗?

    光绪二十六年,也就是去年,冬月中支银十万两,平整微山岛正东滩头土地五十顷,五十顷不少啊!五千多亩地,微山岛正东!这方向也明确的很呐!

    咱们站的这个地方,就是微山岛正东,平整的土地五十顷在哪?莫不是本贝勒到了山东地界,就东西不分了?莫不是去年冬天微山湖发了大水?把这平整的土地冲垮了?”

    没有任何的掩饰,桂顺就是把自己要敲诈勒索的嘴脸,明明白白的摆在了众人的面前,不说官场就说私人借贷,抓住了痛脚就往死里打,往抄家灭门上靠,讲这样的借贷关系,官员是干不过宗室的,更何况是桂顺这样手掌军权的宗室?

    皇族借贷,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儿,从老娘们、内务府到下面的王公贝勒,俸禄贪污那是正常的工资,属于小钱儿,真正能让他们腰包鼓起来的,是做买卖或是参股放贷,你不借贷硬让你借贷,你不募股我就硬参一股,拿高额的分红利息,这也是官员吃商家大户的手段之一。

    现在这些筹划医府的官员趟上了桂顺这么个难缠的货,倒血霉也是妥妥的。

    “对!对!正是昨冬黄河凌汛,冲毁了平整好的土地。”

    回话的这人也不是是刘允谦还是李廷瑞,反应倒挺快,只是快的不是时候,周边还有大片发黄的芦苇呢?大水一说,纯粹是桂顺的圈套的。

    “发你娘的瘟!朝廷的邸报上为何不见微山发水?这微山的芦苇,也是硬气,黄河大水都他妈冲不倒啊?你们也想跟老子玩硬的?

    好好好!咱们不论大水不大水的事儿,刘允谦、李廷瑞是不?你俩,要么今天准备十万两官银,要么明天准备二十万两官银,后天也成、八十万!拖得时间越久,老子越高兴!

    还有一条,老子要给你们说明白了,老子的这里的火耗大,九成九!拿私银、银元还账,十万得给十九万九!

    来呀!差人查刘允谦、李廷瑞祖籍家眷所在,三日还不上账,拉他们两家的男人到微山出苦力,女人到工地上卖皮肉,祖坟一道儿给扒了沤粪!

    咱们这是民间借贷纠纷,不涉朝政,来来来,你俩签了这份借据,本贝勒给你们三天的时间筹款,三天筹不到款项,莫怪本贝勒翻脸不认人!”

    医府这边的账目,李大成这边岂能不留根底儿?各处官员度支银钱,除了要签字盖印之外,还要说明用途,刘允谦、李廷瑞这俩的由头最好找,工部平整土地,平不平整一眼便知,这俩倒霉也是倒霉在理由写的太过详细了。

    听桂贝勒的语气,是要动真格的,下面的官员们就站不住了,凡事就怕较真,一旦较真了,许多事情也好办也难办,好办是对桂顺而言的,医府这里的银子很快就能找回来,现在站在这里的官员,谁也没能力在一天之内将银子运来,银钱翻倍,已经是肯定的事儿了,说不定翻上两三倍也容易。

    难,就是对筹划医府的这些官员们说的了,医府这笔烂账,没法说的清,桂贝勒歹毒就歹毒在了官府私人一并还账,以桂顺的权势,因为借贷逼死几家人,对他而言是不疼不痒的,对下面这些官员而言,就是破家害命了,谁敢真正的试试?万一桂贝勒真的不管不顾,朝廷也没法调解的,这事儿桂贝勒占了理。

    “贝勒爷可否宽限咱们几天,半月时间,一应银钱,咱们肯定给贝勒爷筹齐了!”

    跪下的这位是个厉害的,一句话就把众人拴在了一条绳上,桂贝勒若是继续逼迫,就要考虑考虑大清官场的反应了。

    “哈哈!玩这个?你们也不成,咱们明说了吧!知道本贝勒为什么来山东吗?为老佛爷打前站,那当然是重中之重,这第二么?本贝勒来山东就是为了发财的。

    你们以为本贝勒是傻货啊?本贝勒在出钱的时候,就知道有人会拿着老子的钱做文章,所以本贝勒痛痛快快的就出了钱!

    为什么?本贝勒等的就是今天呐!发大财啊!宽限你们半月,老子的银子从哪里来?

    告诉你们,老子这次来,就是指望你们给老子把腰包装的鼓鼓的!老子也知道朝廷不富裕,但你们富裕啊!朝廷吃不成了,老子不吃你们吃谁去?一个个的都记住喽!本贝勒的银子,岂是你们能上手的,你们敢上手,老子就敢灭你们满门。

    三十万振威军的军饷老子这里还没着落呢!你们送上门了,老子能轻易的饶了你们,别他妈拿官场拿朝廷压老子,振威军就压得老子透不过气,你们不拿钱,老子就让振威军自己去拿!”

    官场之上有好人、坏人、能人、庸人、大人、小人之分,但像桂顺这样坏的这么直接,坏的这么肆无忌惮的小人却是不多,尤其是身居高位却恶毒彰显于外的大人,这样的人也可以说是绝无仅有吧?

    真小人难以上位,伪君子总要遮遮掩掩,桂顺身为宗室身上有荫庇,这样的人发起坏来,也真是令下面这些官员们无奈啊!

    以报效的金银为借口,以筹措振威军军饷为目的,世间的理都让这个肆无忌惮的真小人给占了,三十万振威军的军费,若依着新军的军饷来,算上吃喝,一月至少二百万两,这笔军费朝廷是肯定付不起的,振威军裁撤也是注定之事,但太后不回銮,朝局不安定,振威军是不可能被裁撤的,这段时间振威军的军费哪里来?

    听闻京津直隶的财源已经枯竭了,振威军是北方的勇营,南边不会出钱出力,桂顺桂贝勒现在打出这么一张牌,可是让周围这些筹建医府的人心胆俱寒,桂贝勒这是想要吃山东、吃所有筹建医府的官员呐!

    山东能拿出的银子,一两百万也就到天了,但筹建医府的官员,上下总有百余人的,这个时候能出京师,还能钻进筹建医府这个圈子里的官员,哪个没门路?哪个不得几万身家?弄不好多的还得十几万几十万,百八十人,怎么也能弄个五六百万,振威军三四个月的军费也就有了,桂顺说出这一节之后,周围许多官员,都想明白了桂顺的目的。

    医府筹建数月无果,他们这些人确实有罪责,一旦在朝廷那边打官司的时候,桂顺咬住了振威军的军费不放,只怕天下官员,都会放弃他们这些人的,尤其是各地的督抚,这钱他们不出,就得大清各地的督抚出,这帐明明白白啊!

    桂顺的话,也把李大成给听得一愣一愣的,军费这事儿,还真不是他让桂顺讨要的,顾其行那边应该也不会这么说。

    因为无论是京师被劫的财富、直隶被军管的财富,还是南边祛瘟堂的收益,每项涉及的金银都数以千万计,这三项加在一起肯定过亿了,京师半废、津沽全废,这些在老娘们回銮之后,都要有个说法的。

    怎么说?就只能拿着军费说事儿了,从战事开始到老娘们回銮,怎么也得一年的时间,几十万振威军的军费怎么也得三千万上下,军械一两千万,抚恤一两千万,这笔烂账就只能烂掉,谁也没本事起底的,想要起底,拿出银子来!

    桂顺这么个说法,对大局也没多大影响,就是抄了所有人的家,收获也就千万上下,跟振威军这个大窟窿相比,这点钱虽说很多,但还是不够填窟窿的,接下来还有一场大戏,那就是裁撤振威军,这也是要钱的,没钱,哪个敢裁军试试?

    桂顺的急智用的是恰到好处,在人群之外,对着桂顺赞许的点了点头,桂顺回以一个了解的眼神之后,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与其宰了这帮子废物,不如先吃死他们,振威军的光棍也不少,这百多人怎么也能出个千把女人的,拿不出钱来,正好将这些女人发到东三省去劳军,这样还能提高一些军威士气。(。)

第二百六十七章 推诿(下)() 
“贝勒爷,银子的事儿,与咱们礼部没关系,咱们到哪都是清水衙门,您的银子,咱们一分也没过手,吃喝跟俸禄,总不能算作借贷吧?”

    一下被桂顺抓死了软肋,底下的官员们也慌了神,慌了神之后,有些人就开始推卸责任了,礼部在六部之中,也算是清水衙门,这位的话也让许多人找到了救命稻草,筹建医府的各方官员刚刚形成的战线,瞬间就被这位礼部官员的一句话给击散了,能够同心协力那是灾难不够大,灾难够大了,就该大难到头各自飞喽……

    桂顺的跋扈,明面上的有暗地里的更多,这是许多官场中人都门清儿的事,直隶的廷雍、裕禄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东三省的长顺、增祺满门尽殁,京师庆王父子遇刺重伤,许多小道消息都指向了嚣张跋扈的桂顺桂贝勒。

    长顺、增祺或许另有隐情,但廷雍、裕禄九成九是让桂贝勒给暗害了,至于庆王父子,在京师那一亩三分地儿,除了大权在握的桂顺还有谁敢下手呢?庆王父子,又是威胁到了谁的地位呢?

    桂顺这段时间的权势本就大过天了,再有振威军在手,做事儿又占了理,因为讨债逼死几个官员,对现在的桂顺而言还真不是多大的事儿,各省哪一年没有百八十人被放印子钱的逼死?又有多少良家因为这个被逼进了楼子,操皮肉买卖这个下贱的行当?在桂顺桂贝勒的眼里,他们这些官员,比之平民百姓怕也强不了多少吧?

    礼部首先有官员背弃了众人,众人也在想着怎么撇清自己,众人还没开始撇清的时候,桂顺就找到了礼部这位官员话里的漏洞,桂顺就是在四九城厮混的,他岂能不知道京师一些衙门里的弯弯绕?

    “你们礼部的人也别忙着撇清,俸禄,老子是得报销不假,但老子只管筹划医府这段时间的,你们六部各自的累年欠账,沟沟坎坎、角角落落里的脏东西,你们可别算在老子的头上,那些个冰敬、炭敬、年节敬,也别想打老子的主意,老子不让你们孝敬就不错了!你们还想让老子孝敬你们?

    吃饭,咱们也不能天天大鱼大肉、山珍海味,现在的朝廷也不宽绰,有米有面萝卜白菜大豆腐也能吃饱、吃好,这样的饭食一个人一月五两足够了吧?

    饭钱,本不该本贝勒掏的,但念在你们撇家舍业筹划医府的份儿上,本贝勒就出一半,一人一月二两半!

    不瞒诸位,为了节俭,我这一路上顿顿就着鸡汤吃白饭,这饭食广东人怎么说来着?对了!叫**汤捞饭,一锅鸡汤,本贝勒从胶州府吃到济南府,又从济南府吃到兖州府,这大半个月的功夫顿顿都是鸡汤捞饭呐!

    这事儿,醇王爷可以为本贝勒作证!

    所以嘛!不该本贝勒出的钱,你们拿了,就是借贷!本贝勒的日子过得也不宽绰,各位行行好,把吃了、拿了老子的银钱,该吐的吐出来,该拿的拿回来,这样咱们都好!

    我也不想把你们各家的大姑娘、小媳妇、老婆子卖来卖去的,这样不积阴德呐!”

    礼部官员所说的饭钱、俸禄,里面的猫腻儿也是没边儿的大,各部衙门欠下的俸禄、养廉银子、年节孝敬可绝对不是个小数儿,几百万银子丢进去,声响也听不到的,桂顺不吃礼部那一套,有些话明明白白的就说了出来。

    提到鸡汤捞饭一节,桂顺身边的小醇王,也笑着给他做了证,今天他也算是长了见识,这桂贝勒不愧是旗人之中的栋梁之才,对付下面这些无赖官员,这位桂贝勒还真是有一手的。

    “诸位大人,贝勒爷的鸡汤捞饭,本王也是吃过的,而且从济南府到兖州府,除了鸡汤捞饭之外,本王跟贝勒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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