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韦孝宽面色变幻不定,最终化作长长一声叹息。
……
就在向雨田神色遽变的那一刻。
马鞍山深处,冰洞密室中央,厚厚冰层下的石之轩倏地睁开双眸,而半空处则不知何时多了一颗凭空悬浮的暗金晶球。
紧接着,厚厚冰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下去,顷刻间便露出了石之轩的身体。
起身取过晶球,石之轩头也不抬地向着冰洞出口方向迈步……
下一瞬,“砰!”的一声轻响,石之轩的身形已消失不见,而竖在冰洞出口方向的那一面冰墙则多了一个大洞,外面震耳欲聋的瀑布声登时灌了进来,塞满冰洞。
又一瞬,所有的冰晶地面、冰晶墙壁、冰晶顶盖一齐开始龟裂,冰晶碎渣不住掉落迸溅,整个冰洞眨眼间陷入了坍塌之中……
瀑布前的小湖泊上,石之轩踏水而立,双掌盘抱蓄势待发,感到溶洞里的冰块坍塌得差不多了,双掌猛然对着洞口处虚虚推出。
“轰隆!”
瀑布水流蓦地扭曲,源源不断地灌入溶洞。
片刻后,石之轩跃离水面,几个闪烁便消失在树林里。
瀑布顿时恢复原状。
“哗啦啦……”
伴随着巨大的水流声,溶洞口处的瀑布流量大增,注入小湖泊的水流更夹杂着无数细碎冰晶,眨眼间就漂满整个水面,顺着水流向河流的下游而去。
石之轩眸光闪闪,在黑暗里仿佛两粒永不熄灭的夜明珠,此时正一边向着东海方向全速飞掠,一边运转阳神施展【太极之轮】,宛如天地核心般疯狂攫取宇宙元力,补充他携带舍利晶球跨越时空通道所消耗的海量元气。
没有人知道,在他阳神深处,正封存着一团气运本源和一柄淡金剑影。
此行重回笑傲世界,收获之大超乎想象,除了计划之中的大华气运和天龙时代的时空坐标,那柄锋芒内敛、龙纹隐现的淡金剑影,堪堪凝成形体的紫虚宝剑剑灵,更令他喜出望外。
“得此契合剑心的剑灵,我从前偶然萌生的斩杀元神灵体的手段再非妄想!”
天龙与笑傲一脉相承,因此在笑傲世界,即使他获得了天龙世界的时空坐标,但若要直接进入天龙世界,无疑需要开启一个跨度达六七百年的纯粹的时光通道。
这明显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
不过,若是他返回了大唐世界,则只需根据天龙世界的时空坐标打通一个跨界通道即可,与之前重回笑傲的具体过程几无二致!
但是,一向小心谨慎的他,尽管对自家太清罡气隔绝精神感应的效力非常自信,可他还是决定转移阵地,换一个隐秘之地去开始下一次“挺尸”。
智者曰:爱国爱家爱师妹,防火防盗防师兄!
向雨田和梵清慧虽非师兄,却胜似师兄!
而石之轩随机选定的下一处地方,正是东海深处的某座荒岛。
……
月余之后。
马鞍山深处那瀑布前忽地现出向雨田的身影,但他凝视着溶洞洞口的位置,忍不住苦笑一下,“好像没必要再浪费精神了……”(未 完待续 ~^~)
第五三二章 时代交替()
♂,
“白里透金……佛门么?”
雁门关外,峭壁之巅。
从天而降的一团清风喃喃自语着,一颗暗金晶球悬浮在旁。
回顾刚刚遁入此方世界屏障那一瞬,于天地人三才气机运转的“惊鸿一瞥”,那一股笼天罩地的淡淡白里透金气运,充斥着光明宏大的意味,分明是佛门上承天命,下占地利,中居人和,武运昌隆,盛极一时的象征。
简而言之,这是佛门的时代!
“西南大理天龙寺,中原大宋少林寺,西部吐蕃密宗,东北大辽龙化寺、天雄寺、海云寺等国寺,就连西北的西夏也自称为‘礼佛之国’……”
“以此推之,天龙开局亦是佛门诸派内讧,由盛转衰的开端,少林寺的封山正是佛门时代终结的标志……而到了射雕、神雕时期,佛门沉寂,道门活跃,一切围绕着全真教和道门宝典【九阴真经】展开,可谓是道门的时代!”
“再之后,或是佛道制衡,或是佛涨道消,或是道涨佛消……如此佛道交替,总之正派永存,邪魔苦逼!”
阳神聚现的石之轩摇头失笑,如果说黄系世界是佛道魔杂四大派系的四元世界,那么金系世界就是一元半的世界,其中这代表主流大势的一元属于正派,或由佛道之一独享,或由佛道共享,而剩下的那半元才属于邪派或杂派!
转念间,石之轩的阳神法身自然而然地深深嵌入天地虚空,全力汲取着本源之气补充之前跨界的消耗。
“如今天地元气的浓郁程度也仅略逊于大唐世界半筹,可惜活跃度仍大有不如,而且世界本源里少了大唐的那股子灵性,显然是炼气有余,炼神不足,较难出现元神出窍至乎破碎虚空那等层次的人物!”
“难怪大唐世界有战神殿和‘仙门’这种……”
“不过么,天龙时代,也算是此方世界的巅峰时期,天地元气周行运转的速率极快,时间流速远非笑傲时代可比,约莫是大唐世界的两三倍。”
之所以用大唐世界做基准,乃是看准黄系世界天地元气的潮涨潮落波动很小,运转周期亦非常平稳,时间流速几乎无甚变化。
“既然此方世界的天地元气处于波峰时段,世界等级不高不低,又没有黄系世界的水那么深,那我或许……”
一时之间,石之轩生出把这世界收归禁*脔,略加经营,充作穿梭各界的中转站的冲动。
“当然喽,现在还是先去寻任务目标……我选择时间段时可是特地提前了很多年呢!”
阳神化作清气长风,卷了暗金晶球向着北方飞遁而去,眨眼消逝无踪。
……
契丹立国至今已逾一百五十余年,尽管国号在“契丹”、“大辽”、“大契丹”之间反复变更,但对汉家燕云十六州的统治却日趋成熟和稳定,更采取了“一国两制”这高度灵活的政治手段,也即设南面官和北面官双轨官制,以“本族之制治契丹,以汉制待汉人”。北面官治宫帐、部族、属国之政,南面官治汉人州县、租赋、军马之事,因俗而治……
适合国情而又简略有效的国策,促使国内人口百多年间翻了近四倍,契丹人和汉人融合加深,国力日趋鼎盛。
契丹上京城。
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繁华气氛不输于中原大城。
“砰!”
临街一家商铺的门板忽地倒塌,引来了诸多行人的注意。
一个契丹青年捂着胸腹摔在门板上,嘴角溢血,分明被揍得不轻。
他身材甚是魁伟,堪堪双十年纪,身穿契丹贵族锦袍,浓眉大眼,高鼻阔口,一张四方的国字脸,颇有豪迈之色,顾盼之际,不乏威势和贵气,似乎出身很不一般。
“萧大哥!”
一位汉人少女惊呼着扑了出来,伸手去扶他。
而他也硬气得很,轻轻推开少女,强忍着浑身伤痛,红了眼睛挣扎着站起来,满脸凶蛮不减,恶狠狠地看着那从商铺里缓步而出的汉人江湖客。
行人们纷纷围拢过来。
可惜不拘汉民还是契丹人,都是一副看热闹的模样,丝毫没有多管闲事的意愿。
不得不说,在久受汉民熏陶之后,契丹人也染上了围观的癖好,并不因同族贵人挨揍而有什么过激反应,甚至不无恶意地揣测:这汉人小娘子倒也标志,难怪这小子拼着挨揍也要英雄救美!
那汉人江湖客三十来岁,一手提刀,眼神阴戾,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良善之人,此时他更无视了恶狼一般的契丹青年,径直伸出另一只手去抓那汉人少女,“小娘皮,没想到你还真能招蜂引蝶,连契丹狗都动心了!”
契丹青年挥手阻拦,他却眼也不眨地反手一刀划出。
“嗤!”
契丹青年未能完全躲过,小臂上多了条三寸血痕,不由自主地跌退两步。
汉人江湖客冷笑一声,“契丹小狗,别以为你是萧氏子弟,老子就不敢下狠手!惹急了老子,大不了一刀剁了你就立马出城去,些许追捕能奈我何?”
契丹的国姓是耶律,皇后历代均是姓萧。萧家世代后族,将相满朝,在契丹国极有权势。有时皇帝年幼,萧太后执政,萧家威势更重。
这江湖客虽自命武功不凡,但也不免对萧氏权势顾忌重重,因此一直手下留情。
契丹青年凛然无惧,再次上前把少女挡在身后,叽里咕噜说了一通契丹话,看神情很是愤怒,想来是在指责江湖客。
一而再地被打搅好事,江湖客也很是恼怒,“你找死!”,蓦地抬脚踢疾踢,腿影连环,脚尖悄然用上了内力,竟是心思险恶,欲要给契丹青年造成隐蔽而又严重的内伤。
契丹青年挥拳格挡了两招,均是大开大合的军伍招数,终究难敌对方的精巧腿法,一下子被踢中了侧腰,整个人横飞出去,砸倒了好几个围观群众。
顿时哀鸿一片。
“萧大哥!”
少女再次惊呼,就要冲过去查看契丹青年的情况,却给江湖客一把抓住,挣脱不得,但见他不屑一笑,“这点儿三脚猫功夫也敢跟老子抢女人?”
“行了吧!江湖莽夫不识大体,丢人都丢到契丹上京来了!”
冷言冷语之中,一位身着宋国武官服的魁梧中年缓步而来,神情冷肃,气势凛然。
那江湖客眼角一缩,松开了少女,旋即一脸讥诮打量着来者,“朝廷鹰犬?又是替那没卵子的皇帝来给契丹上供?这次送了多少金银财宝、美女奴婢啊,也分润我两个?”
“放肆!”魁梧中年眼中杀气一闪,那江湖客暗呼不好,正要挥刀出手,忽觉眼前人影乍现,胸口蓦地一痛,整个人倒飞出去。
众人隐隐听到清脆的骨裂声。
落地后他更连滚带爬地逃之夭夭,狠话也不说一句。
契丹青年正在起身,恰好看见了魁梧中年兔起鹘落,行如鬼魅,瞬息间一脚重创那江湖客的一幕,不由目瞪口呆:好厉害!
魁梧中年精光灼灼的眼神在契丹青年与汉人少女之间徘徊一下,又停留在契丹青年那比他还要魁梧的身形上,忽然神色一动,以契丹话道:“小兄弟,英雄救美也要量力而行!”
契丹青年也叽里咕噜地俯首道谢。
魁梧中年轻嗯一声,转身迈步离去。
契丹青年盯着他的背影好一会儿,神色变幻不定,忽地狠一咬牙,拉着少女追了上去。
明明那魁梧中年迈步的动作不疾不徐,但契丹青年和少女全力奔跑,不仅没能拉近距离,还越落越远。
好半响,三人先后来到一处僻静的巷子,魁梧中年才驻足静立。
契丹青年二话不说,冲过去就对着魁梧中年下跪磕头,前额捣得地面砰砰响。
魁梧中年以契丹话淡淡道:“你为何拜我?”
契丹青年一边叩头不止,一边以契丹话诚恳道:“我想拜你为师,请你传授我武艺!”
“哦?”魁梧中年眼神一闪,隐有笑意,“即使同为南朝汉人,我也不一定会传他绝艺,更何况你是契丹人?”
契丹青年一愣,随即面上肌肉抖动,竟是蛮劲上涌,一个劲儿地磕头如捣蒜,很有些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势头。
“萧大哥!”
汉人少女在旁看得心疼,唯有跟着跪下,连连叩头。
魁梧中年初时不为所动,直到契丹青年磕了足有两百响头,前额磕破,血流满面,整个人都有些迷糊了,才缓缓发话:“收你为徒也不是不行,但你须得娶这位汉家少女为妻,并立下重誓,永世不杀汉人,也不得假他人之手杀害汉人!”
契丹青年闻言毫不犹豫道:“今日回家,我就向父母阐明心思,请他们为我向茜儿的父母提亲……此生此世,我与茜儿不离不弃,生死相随!”
顿了顿,又举手向天,郑重无比,“日神、山神在上,我萧远山即日起誓,永不杀汉人……”
契丹国内的佛教固然渐渐压过了萨满教,但不通汉文化的契丹人对天地自然之神的崇拜依然根深蒂固。
宣誓完毕,魁梧中年伸手去扶萧远山,却忽地手势一变,在他肩骨、臂骨、腰腹、膝盖等处连拍数下,注入一股股热气,开怀大笑道:“果然天生筋骨粗壮坚韧,精气旺盛,兼又意志坚定,无畏无惧,确是个习武的绝顶胚子!
亏得你之前所学的那些军伍功夫固然粗浅,却也为你打下了不错的内外功根基,否则就算为师想授你上乘武学,也为时晚矣……”
顿了顿,又对一脸疑惑的萧远山道:“乖徒儿,你可知刚刚中了那人的内力暗算,若非为师为你渡气疗伤,恐怕你暗伤积重难返,轻则脏腑淤血,重则武功尽废!”(。)
五三三章 无底深坑()
别看萧远山生得方面大耳,相貌凶蛮,但却是个心思机敏之辈,一回想之前挨了一脚后体内隐隐有异的感觉,立知此言非虚,忙不迭要下跪叩头拜谢。
魁梧中年一挥手,一股劲风鼓出,托住了萧远山的膝盖,“好了!你先回去修养一日,明日凌晨,我在城西小山谷等你,到时候再一一告诉你本门来历,授你内外功夫……”
看着萧远山欢天喜地拉着少女离去的背影,魁梧中年眼神闪烁,心思连转:契丹虽先后以上京和中京作为首都,但是其政治核心不在首都,而在捺钵契丹语“行在所”、“行宫”的音译)。这是契丹族为了保存骑射善战的传统,仍然过着“转徙随时,车马为家”的生活,同时也决定了皇帝的巡狩制,一切重大政治问题均在捺钵随时决定,是处理政务的行政中心。
长此已久,契丹人战力不减当年,国力又日益强大,野心亦必随之日益膨胀,反之我大宋军民日益安逸,朝野上下已然开始腐化享乐,终将走上中原王朝的羸弱之路。
只要契丹亡我中原之心一日不死,大宋与契丹的边关战火一日难有休止……此乃大势所趋,非我区区一介武夫所能改变!
而我也只能在随波逐流的同时因势利导,稍尽绵薄之力……萧远山乃是契丹后族的嫡系子嗣,年纪轻轻就在军中颇有名望,算是少壮派的领头羊,今后学了本门上乘武学,成为当世一流乃至顶尖高手,必可在契丹朝堂跻身高位,外加他性情执拗,一诺千金,既然发下重誓不杀汉人,或可成为契丹朝堂对大宋主和派的领袖,大力阻止契丹皇帝侵犯中原。
“萧远山的根骨资质确属顶尖,当可将本门武功发扬光大……可惜本门身份特殊,不同于寻常武林人士,无论多出色的弟子都不能公诸于武林同道,否则必定大涨本门声威。”
一思及中原武林正派,特别是丐帮,对于抗击契丹大军诸事无比热衷的风气,魁梧中年就摇头无语,军国大事的强弱胜负,取决于整体国策国力的消长变化,哪里是区区江湖帮派刺杀几个将军、拦截几队传信兵就能改变形势的?
偏偏丐帮等武林人士还自以为功莫大焉,沾沾自喜!
“呼……”
倏地狂风怒号,伴随着滚滚沙尘,瞬时塞满整个巷子。
“谁?”
大喝声中,魁梧中年双掌齐出,雄浑掌力似双龙出海,呼啸浩荡直冲狂风沙尘正中而去。
尽管神秘来敌隐在漫空沙尘之中未曾现身,但他自忖江湖上能与他比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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