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晏和小廖安静的听着,那老板道:“那我哪儿能随便说啊,我就问他你谁啊; 问这个干什么; 那个小伙子就笑了,说他是小范的男朋友,第一次去她家,不知道她家有什么人; 都喜欢些什么; 怕买了东西她家人不喜欢,便想跟我打听打听。”
老板道:“我一开始也没当回事,想着打听这些也是正常的,便都跟他说了; 我还跟他说小范这孩子别看每天开开心心的好像没啥烦恼的样子; 其实命可苦了; 她爸去的早; 她妈一个人把她拉扯大; 好不容易到她大学毕业能赚钱了,又没享几年福就走了,丢下小范一个人孤零零的,连个心疼她的人都没有,让他好好对她,多包容一点,男人么,总要心胸宽广些日子才能过的下去。”
大约是话说多了老板有些渴,端起他的塑料大杯子咕咚咕咚喝了半杯子水,才一起抹嘴道:“可后来他问的问题越问越不对劲,什么她家平常有没有朋友来,是男的还是女的,还有她除了她去世的爸妈,还有什么亲近的亲戚没有,你说作为小范的男朋友,他问这些干啥,再说他有啥不能问小范非要找我打听,我心里觉得不对,就把他赶走了。”
老板说完,林晏又和小廖对视了一眼,才看着那老板道:“那后来呢?你再见过他没有。”
老板想了想,道:“见过,后来又看见他两回,不过只看见他,没看见小范,估计是去找小范的。”
“大概什么时间你还记得吗?”林晏问。
老板这回想的时间更长了,半天不太确定的道:“大概是周六吧,或者是周天,我记不清了,反正只记得是早上,他匆匆忙忙打我门前过,那两回我刚好都在门口擦玻璃,原还打算跟他打个招呼,谁想到那小年轻这么没礼貌,明明看到我了还跟装做没看到一样,我从那以后也就不搭理他了。”
等老板话音落下,小廖又问道:“那你昨天有看见他吗?”
“昨天?”老板道:“昨天我家里有事儿,就开门晚了,刚开门没多久就听说小范她家被砸了的事,所以他昨天来没来过,我真不知道,只能你们回去自己看监控了。”
之后林晏又问了几个问题,有的老板答了,有的没答上来,看来就知道这么多了。
又等了几分钟,监控终于拷好了,林晏跟那老板道了声谢,就跟小廖一起出了那家店。
坐进车里,小廖没急着打火,而是问林晏道:“关于刚才那老板说的话,你有什么看法。”
林晏想了想,道:“具体什么看法我说不出来,只是越发觉得那曹挚不对劲,就像那老板说的,有些问题他明明可以直接问范静舒,为什么要跳过她反而大费周章的问别人呢?”
小廖道:“也许他是不想让范静舒知道,还是怕范静舒不肯说,不管怎么样,这个曹挚大有问题就对了。”
拿到了监控,又打听了些范静舒的事情,小廖和林晏便按照计划,开车去了曹挚所在辖区的派出所。
他们到的时候,负责这个案子的两个同僚刚从医院回来,忙的连口水都没顾得上喝,匆忙跟她们打了个招呼,扭开一瓶水一口气灌了大半瓶,才喘了口气道:“你们可算来了,吃饭了吗?肯定没吃吧,走,咱们食堂吃饭去,边吃边聊。”说着真的起身把她们往食堂领。
说实话林晏和小廖并不饿,可看着那两位同僚饿的眼睛都冒绿光的样子,没敢吭声,乖巧的跟着去了食堂。
这个派出所的食堂跟林晏她们所的食堂差不多,面积不大,窗口也少,但味道还不错,虽然好吃不到哪儿去,但也不难吃,至少是外面小吃馆的水平了。
今天的菜色是西辣蛋和蘑菇肉,还有一小碗冬瓜汤,林晏一样打了一点,又来了点米饭,便端着餐盘坐到了跟她们联合办案的同僚对面。
看起来这两位同僚真是恶狠了,抓着筷子就往嘴里扒,颇有些狼吞虎咽的味道。
林晏和小廖本来都不大饿,可看着他们豪放的吃相竟也觉得饿了,慢慢的吃着,最终将一碗都扒了进去。
吃饱喝足将餐盘清洗干净放回去,四个人凑在一起总算能说正事了。
负责曹挚案子的两位同僚一个叫姜晋瑞,一个叫樊柏,都跟她们年纪差不多,一边喝着茶水消食,一边道:“我们昨晚是凌晨一点多接的警,一开始接通电话我们还以为是恶作剧呢,那边一直嚷嚷着有鬼,要不是那男人的叫声太凄惨,听的我们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们一准就将电话挂了。”
看来曹挚这个案子真是让他们记忆犹新,长的人高马大的樊柏接着姜晋瑞的话道:“可不是嘛,我们一听那惨叫还以为有人闯进他家行凶呢,结果过去一看没把他怎么着,就是将他的家砸了个稀巴烂,还把他人吓得不轻,本来我们没打算送他去医院的,可带到我们所里后一句正常的话不会说,直嚷嚷着有鬼,将我们折腾的都够呛,我们能做的都做了,后来实在没法子,只能将他送到医院去了。”
“送到哪家医院了?”林晏计划着晚点是不是去看看,毕竟他们以为曹挚是被吓着了,可实际上林晏知道他是真撞鬼了,就听樊柏道:“还能哪家医院,安宁医院呗。”
林晏:“……”这是送到精神病院了啊。
小廖沉默了一会儿,道:“这不合适吧,只是被吓坏了,打两针镇定剂睡一觉说不定就好了。”
姜晋瑞道:“这也不是我们决定的啊,是医生决定的,一开始我们只是把他送到市医院,打了一针镇定剂,想的他睡一觉起来该冷静了,谁知道他醒了后还是那副被吓疯了的样子,我们没办法,就又找来了医生,结果那个医生不知道怎么诊断的,又找来了精神科的医生,然后就转到安宁医院去了。”
林晏:“……这是吓疯了啊。”
樊柏叹道:“谁说不是呢?你说这年纪轻轻的一个大男人,胆子也太小了吧,作案的人也没把他怎么着,人直接就疯了。”
林晏心想那真不是他胆子小,不过嘴上没敢说。
小廖也没想到过来一趟会听到这么一件让人叹为观止的事,消化了一会儿道:“那现在怎么办,曹挚这个精神状况,还能录口供吗?”
“等等看吧,”樊柏说:“曹挚的主治医生已经和他们医院的权威专家商量出一个治疗方案了,说曹挚的情况不算太严重,有很大几率恢复正常,等他清醒一点就会通知我们过去录口供。”
事情发展到现在也只能这样了,小廖无奈道:“那行吧,那我们就先回去了,等曹挚这边病情有了缓解,你们再通知我们吧。”
“麻烦你们跑这一趟了,”姜晋瑞客气道:“不过虽然曹挚录不了口供,但他住的小区物业管理的还是很严格的,我们已经将他们小区几个主要路口以及他所住楼层的监控都拿来了,一旦有了消息,我们就立即通知你们。”
“好的好的,”林晏感激道:“那就辛苦你们了,我们今天也拿到了监控,回去一旦有发现,就也立即联系你们。”
林晏和小廖从曹挚所在辖区的派出所出来,时间还不到下午三点,两人都没想到过来一趟得到的会是这样的消息,一时都不由有些消化不良。
林晏倒还好些,毕竟这事儿她是始作俑者,多少有些心里准备,可小廖是完全没有预料到,坐进车里神情都是呆滞的,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道:“真是警察干的越久,稀奇古怪的事就经的越多,要不是这是两位同僚亲口告诉我的,谁会相信一个年轻大男人会被人活活吓疯呢?”
那还真不是人吓疯的,林晏有点尴尬,赶紧转移了话题,“原本我们怀疑这事是不是曹挚干的,可如今曹挚疯了,录不了口供,那现在怎么办?”
小廖苦笑道:“还能怎么办,回家看监控呗,看看能把曹挚吓疯的到底是人是鬼。”
林晏:……那还真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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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4 not found 请检查购买比例схфрпуЛЗ 他那时候甚至还想着; 他以后一定要跟这个姑娘结婚,她真是跟别的姑娘不一样,跟这么一个简单甚至有些傻气的姑娘在一起; 一定很幸福吧。
他那时候是真的喜欢江筱玉; 只是他从小就不是个安分的性子,几个月的时间还行,可半年后他就忍不住了; 又逐渐恢复到了跟江筱玉在一起之前的生活。
每天逃课泡吧; 成天跟狐朋狗友在一起; 一周七天能有六天喝的烂醉,江筱玉每天都在劝他,一开始他还听一听,后来只是觉得不耐烦; 甚至生出了和她分手的念头。
不过这个想法他还没来得及说; 就发生了一件事。
樊允航一直记得那个中午,天空很蓝,碧空如洗; 很漂亮,江筱玉穿着她最喜欢的白色连衣裙; 将他叫到了教学楼的楼顶。
他上去的时候,就看到江筱玉双腿悬空的坐在楼顶最外面的石台上; 双腿晃悠着; 让他以为她是要跳楼。
他吓得险些跪在地上; 扑过去劝她; 谁知道江筱玉哈哈大笑起来,转头看着他说:“樊允航你是不是傻,我怎么可能会为了你自杀,我只是觉得今天的风景真好。”
她说着转过头,仰起头看着天空,脸上是如往常一般满足的笑容,轻声说:“真漂亮啊,天空那么蓝,太阳那么大,一点云都没有,每天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下,真让人觉得幸福。”
江筱玉几乎每天都这么说,樊允航已经听习惯了,他没有觉得风景美到哪里去,只是心里松了一口气,骂她:“你是不是疯了,看风景哪里不能看,非要挑这么危险的地方,还不快下来。”
江筱玉又笑起来,转头看着他,“樊允航你这么紧张吗?我以为你不会管我,你最近一直躲着我,是想要和我分手吧。”
樊允航愣住,他没想到他还没说,江筱玉就猜到了,他不由有些慌张,张嘴想说些什么,江筱玉却轻轻叹息了一声,道:“原来妈妈说的是对的,男人都是善变的动物,前一秒指天发誓说爱你,后一秒就觉得你烦想摆脱你。”
听着这些话,樊允航没来由的紧张起来,生出了一些不好的预感,他下意识的想说些什么试图打断江筱玉。
可没等他开口,江筱玉就转头看着他,头一回特别认真的道:“樊允航,其实我真的挺喜欢你,一直觉得你是个好人,虽然后来知道你伪装了自己,可我还是很喜欢你,不过很多时候喜欢并不代表就要在一起,我想清楚了,你和我不合适,我想要的生活完全跟你不一样,所以我们分手吧。”
樊允航没想到他有一天会从江筱玉嘴里听到这句话,一时有些茫然,心里很疼,半天才有些颤抖的道:“那你……那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
江筱玉又笑了,道:“我想要的生活,就是离开那个讨厌我,又让我讨厌的村子,我跟你不一样,我来这里上大学,是希望学有所成,能找到份好工作,将妈妈接过来,好好活着,认真而自由的活着,虽然我喜欢你,但并不能因为这个放弃我想要的生活,所以我们分手吧。”
江筱玉又说了一遍,这次樊允航知道他是认真的,只是自己又不舍起来,他想起了这段时间两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摇着头不肯同意。
江筱玉就像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一样看着他,叹息了一声,却没再说什么,而是想要从石台上下来。
意外就在这时候发生了,江筱玉下来的时候不知道怎么脚一滑,竟是从楼顶上摔了下去,一切发生的太快,他完全没反应过来,等他扑到石台边上往下看去的时候,就看到了江筱玉面朝天身子底下渐渐涌出鲜血的尸体。
他当时完全懵了,甚至以为自己在做梦,警察来录口供的时候他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直到过了很多天之后,他才渐渐清醒过来并相信,江筱玉就以这么一个荒唐的方式去世了。
要是别人知道了樊允航的故事,大概会惋惜几声,就像林晏一样,可是那个群里都是鬼,甚至很多都比江筱玉死的还要凄惨可惜,因此完全没有同情,反而嘲笑起来。
'蔡扬':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
'蔡扬':谈分手哪里不能谈,非要去楼顶。
'蔡扬':死了真是一点都不可惜。
'田晓晓':是啊,谈分手哪里不能谈,干什么非要去楼顶。
'田晓晓':要是你们那儿有悬崖你们还要去悬崖上谈了?
'樊允航':……
'樊允航':人死都死了你们能不能尊重一下!
'樊允航':不知道死者为大吗?
'陆轩':哦,好巧,我们也是死人。
'樊允航':……
说实话,林晏觉得樊允航这个故事还是挺悲惨的,她听的出来,那个姑娘是真的想好好活着,她喜欢樊允航,却也不是非他不可,她甚至计划好了以后,只是意外来的太快,无论对樊允航,还是对蔡招娣来说,都是那么猝不及防让人悲痛欲绝。
林晏听完后本来心情挺沉重的,可看了群里其他人说的话后,又有些忍俊不禁,毕竟说的没错,这个群里都是死人,还真不能强求它们也心生同情。
樊允航也明白这个道理,虽然心里大约有些愤愤不平,但也没再说什么。
不过其他人并未就此放过他。
'田晓晓':不过话说回来,听你的语气你不是很喜欢她吗?
'田晓晓':怎么没为她守身如玉?
'樊允航':……
'陆轩':……
'田晓晓':男人啊……呵。
这一个呵顿时让群里一静,过了一会儿才有人敢说话。
'蔡扬':要这么说,你死的还挺亏的。
'蔡扬':不过也能理解。
'蔡扬':毕竟听你说的话,你的白月光应该跟她妈关系很好。
'蔡扬':相依为命那种。
'蔡扬':骤然就这么死了,当时楼顶还只有你和她两个人。
'蔡扬':她妈不相信也是正常的。
'蔡扬':你也就当吃一堑长一智,下辈子别这么撩骚了。
'蔡扬':好好当个老实人吧。
人还真有下辈子?林晏看到这个仿佛被推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样,顿时感兴趣起来。
'樊允航':我们还能再投胎?
'樊允航':原来还真有地府。
'樊允航':只是不是一直说人死了就会被鬼差接走吗?
'樊允航':怎么我都死了好几天了也没见着人?
'樊允航':哦不对,是鬼差。
这也是林晏这两天对这个群一直感觉到奇怪的地方,她虽然一直以来都是唯物主义,但对于这些事情多多少少听说过一些,只是不相信罢了。
据她听来的,阴间有地府,人一死就会到阴间去,不能在阳间停留,可看这个群,分明是很多鬼停留了很久的样子,难不成阴间根本不是流传的那样,或者是根本没有阴间?
林晏胡思乱想着,就见群里忽然跳出来一个没见过的鬼说话。
'焦远志':又到了科普的时间。
'焦远志':来来来,新人好好听着。
'焦远志':以前阴间是那样,人一死就会有鬼差将人带回阴间去,不允许在阳间停留。
'焦远志':可是这是很多年前的老黄历了。
'焦远志':现在阳间人口多,老龄化严重。
'焦远志':又赶上越来越多小年轻不愿意结婚,出生率低。
'焦远志':所以每年死亡的数量远远大于投胎的数量。
'焦远志':这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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