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唐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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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唐春- 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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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是好心提醒的,刘远连忙道谢道:“谢谢季兄提醒,量他一个跳梁小丑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这个刘远可不是吹牛,先不说自己信心十足,光凭自己和崔刺史的关系,肯定不会有事。

    这新书是十多个大儒巨匠联合诠释,连墨韵的牌匾也是崔刺史亲笔书写,可以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再加上最近和扬州的“**oss”崔刺史关系正密,刘远还真不怕一个穷措大、田舍奴。

    嗯,不错,和这热心的季常礼一交谈,刘远又学会两个骂人的词,原来在唐代,骂人相对来说还是挺斯文的,士农工商,说得最多的。就是把人把更低一层说,如刚才把士子骂作田舍奴,把一个人说成是妇人,那己经是“战斗力”很强的骂人说话了,和后世动辄扯上祖宗十八袋、问候对方全家女性的器官什么的。显得相当文雅。

    季常礼也只是提醒一下,一想到自己还要在开堂授课之前赶回学院。提醒之后。就匆匆忙忙离开了。

    “哼,刚才那人真是面目可憎,硬要鸡蛋里挑骨头,一点小事,还说要告上府衙,真是好生无趣。”杜三娘一脸气愤地说。

    现在跟在刘远身边。一早就以刘家人自丑,杜三娘自然是事事以刘远为中心。

    刘远不在意地说:“算了,像他这种自封的卫道士,一根筋。没暴起打人就算不错了,随他怎么闹腾,反正也闹不出多大动静的。”

    “卫道士?嗯,这词起得有趣。”杜三娘忍不住说道。

    小妹则有点忧心仲仲地说:“师兄,旧版书卖得好好的,我们何必折腾什么新版呢,那银子赚少一点,图个心安也好啊。”

    一听说刘远有可能吃官司,小娘心里就有点惊慌,和星斗小民的心态相同,不管好事还是坏事,最好就是别见官。

    “小娘,没事的,你放心好了,我一不杀人放火,二不作奸犯科,就是告到官府,也没什么可怕的。”刘远自信满满地说。

    刚才在辩论之时,刘远也曾想过,自己安安稳稳地做个快乐的大富翁算了,尝尽天下美味,坐拥美女,笑看社会风云变幻,就像新版书籍,加上苏老等人的诠释,就是不用标点符号,也照样卖得很好,可是,刘远还是把它搬了出来,很简单:我来故我在,好不容易来到大唐一趟,总得留一点什么吧。

    世界因我的存在而有了一点改变,说起来,这是一件很值得骄傲之事。

    刘远又安抚了二女几句,让她们不用担心,临走之时,对孙掌柜的忍辱负重、顾全大局表示赞赏,许诺会认真考虑把婢女计配给他的请求,乐得孙掌柜喜上眉梢,拍着胸口说一定用心工作、死而后已一类说话不提。

    看看暂时不会有什么事,刘远也不在这里侍了,携着两女,直奔金玉世家,准备查看一下进度,顺便指点一下阿忠、阿义他们学习自己独门的手艺,再说明天是刘远公开承诺优惠促销的日子,也是金玉世家分号重新开张的之日,很多准备工夫要做呢。

    一想到明天的生意,刘远仿佛看到一锭锭闪着诱人光芒的银子向自个飞来,飞进自己的腰包里,以现在金玉世家的口碑还有众人的期待,那银子绝对是猪笼入水,赚个盘满钵满。

    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刘远回金玉世家刚刚安排、指导完,还想去分号处,也就是原来的玉满楼看看准备工夫做得如何,准备作最后的指示,没想到,一个老熟人找了上门。

    一脸哭笑不得的赵铺头。

    “刘远兄弟,跟我走一趟吧,有人告你有辱斯文,刺史大人还有苏老先生在府衙里候着你呢,走吧。”赵捕头一脸好笑地说。

    “那个,不用戴枷锁吗?”

    “不用,只是走一个过场而己,怎么能给你枷锁呢?”赵捕头奇怪地说。

    刘远拍拍胸脯说:“幸好,我还以为要用枷锁把架走呢。”

    “开玩笑了,我哪敢,来之前,刺史大人还特意嘱咐我注意一点,是把你请去,而不是捉拿呢。”赵捕头笑着说。

    崔刺史,竟然对自己这般看重?

    “难怪我最近眼皮老是跳,我还啄磨着怎么回事,看到赵捕头我才醒悟了,原来我官非之灾。”刘远一边开着玩笑,一边抖落一下身上的粉末。

    赵捕头都亲自出马了,这一趟说什么也跑不掉的了。

    “师兄。。。。。。”小娘一下子拉住刘远的衣裳,眼睛一下子红了起来。

    “没事,没事”刘远连忙安慰她说:“刚才不是说了吗,我一不杀人放火,二不作奸犯科,也就是去解释一下,什么事都没有的,你就放心好了。”

    “小娘子,莫怕,我请刘兄弟去,只是了解一下,一帮穷措大闹事,刺史大人都把他们赶回去了,公堂都不用上,就是询问一下,没什么好担心的。”刘远那么上路,刺史大人对他又如此看重,赵捕头不仅对刘远礼遇有加,还耐起心来替他开解小娘。

    小娘连忙回了一礼,一脸感激地说:“有劳捕头大人了。”

    “客气,客气。”赵捕头应完小娘,扭头对刘远说:“我们走吧,莫让大人等急了,马车就在外面。”

    “好”

    小娘忧心忡忡目送刘远上了官府的马车,然后绝尘而去,扭头看到一脸淡定的杜三姐,不由奇怪地问道:“三娘,好像你一点也不担心的?”

    杜三娘一脸轻松地说:“有什么好担心的,你没看到,那赵捕头对刘远,比对他老子还恭敬,你看到哪个被捕快拿人,还带上马车的?”

    “嗯,好像也有道理。”经杜三娘那样一开解,小娘暗暗点了点头,心情轻松多了。

    金水街距府衙不过几射之地,刘远很快就在后堂看到一脸气愤的苏老先生,还有一脸高深莫测的刺史大人崔雄。

    “晚辈见过刺史大人,见过苏老先生。”一见面,刘远二话不说,就恭恭敬敬地给二人行礼。

    礼多人不怪,不是说:大哥叫得多,好处自然多吗,刘远用晚辈自称,把三人的关系又再拉近一步,卖个口乖。

    刺史大人还没有开口,一旁的苏老忍不住责问道:“刘远,你这个混帐的东西,你说好好的印书,我给你作诠释,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好端端的,还搞什么标点符号出来,现在我那学院都闹腾来了,一方支持,一方反对,骂得不可开交,课都上不了,还有士子竟然骂我离经叛道,不务正业,真是气煞老夫了,都是你这竖子弄出来的好事。”

    刘远:“这。。。。。。”

    “还有我呢”崔刺史没好气地说:“你搞什么标点符号,怎么不和我们知会一声?你那牌匾还是我亲笔题写,现在把本官也牵涉进内,你倒是好算计,一招不慎,我可招天下士子唾弃了。”

    崔刺史和苏老先生都在印刷上给刘远很大的便利,崔刺史在政策上大开绿灯,还替刘远给印刷工房起名、题字,苏老先生则是把学院内的正本借与刘远印刷,费心费力替他作诠释,不仅分文不取,还卖了不少老脸,找那些相识的大儒巨匠替他粉墨装饰,他倒好,什么事也不说一声,竟然弄出这么一桩事来。

    两人虽说一致责骂刘远,不过刘远知道:崔刺史还有苏老先生并不是真的生气,这标点符号一事,自己以前跟他们提过,以他们敏锐的目光,自然看到这标点符号带来的好处,不过心里有点不舒服,这么大的事,也不找二人商量一下,擅作主意罢了,像“竖子”这一词,虽说是骂人的话,不过相当于“你小子”,这是笑骂。

    刘远心明如镜,两人要是真生气,自己现在就不会还站在起来,估计赵捕头早就给自己戴上枷锁了。

    “刺史大人,苏老,晚辈并非陷两位于不义,相反,晚辈把一项流芳百世的美誉赠予两位。”刘远微微一笑,语出惊人地说道。(未完待续。)

    ps:  爷爷生命垂危,百行孝为先,未来几天更新不敢作什么保证,请原谅。

154 兴师问罪(下)

    流芳百世的美誉?

    崔刺史和苏老生面面相觑,眼内都出现惊喜之色,做文人,哪个不想声名远播,名流青史的。

    “小远,你这标点符号我仔细推敲过,的确有神奇可取之处,犹其初学者,帮助甚大,但说到名流青史,此话过了吧。”苏老有点不相信地说。

    古往今来,多少读书人想名流青史,可是真能成功之人,屈指可数。

    崔刺史没有说话,只是用茶盖轻轻拨弄着杯中的茶,似是无意,实则双耳都竖了起来。

    刘远笑了笑,像这些情况,自己一早就想到了。

    “一种新事物的出现,它的好坏,并不是某个人说了算,是看它是否起到积极的作用,在这里,我给两位说个笑话吧。”

    “有个教书先生,在一个为富不仁的守财奴家里教学生,虽然主人家产万贯,但还是很吝啬,总不做点好吃的,先生实在忍不住,又不免当面说,就留了个字条:“无鸡鸭也可无鱼肉也可青菜豆腐不可少烧酒不行”,这教书先生的意思本来是“无鸡,鸭也可;无鱼,肉也可;青菜豆腐不可,少烧酒不行。”留了字条后这教书先生就静静的等待改善伙食,可是过了好几天,主人总是端来青菜豆腐给他,他终于忍不住了,开口对主人说:“难道没看见我写的字条吗?难道没看到我对伙食提出要求了吗?”主人毕恭毕敬的说:“看到了看到了,先生的字条上不是说了吗?无鸡鸭也可,无鱼肉也可,青菜豆腐不可少。烧酒不行。我严格按照先生的要求提供伙食啊!”

    刘远的笑话说完,崔刺史和苏老并没有发笑,相反。两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

    虽说只是一个笑话,但是其中所包括的深意却是发人深省,同样的字,经过不同的断句,却有两种截然不同的意思,也幸好是笑话,要不然,那后果就严重了。

    古往今来,其实因断章取义而造成例子、争执、冤案不少,很多土豪恶绅也利用这些“文字游戏”来剥削、欺压目不识丁的农夫。而更多的学子,因为没有拜入名师门下或没得到好的指导,一开始走了岔路还浑然不知,几经回头后,才浪费了不知多少美好的光阴。

    苏老先生有点犹豫地说:“小远。你的意思我明白,提议好是好。但这样是否有点不妥。”

    “不妥?苏老直言无妨。”

    “书籍原售价高达二三百文。碰上孤本珍本的,价钱更是昂贵,不少疲于生计的士子可以用代抄,换取微薄的收入,你每本只售几十文,价钱比士子抄写还低。这己经影响了不少士子的生计,现在这能断文识字的标点符号一出,怕是很多以私塾的先生,也会受到影响。这样一来,得罪的、受影响的人可不少啊。”

    刘远笑着说:“苏老此言差矣,先说抄写,其实现在抄写的人不多,有钱的人家,谁不蓄养几个识文断字节的家奴,要抄什么,一声令下就可以让他们做了,没必要请外人,没钱的人家,与其花费银子,还不如自行抄写,可以温习之余还能节省钱银,何乐而不为。”

    “事实上,一个士子,一年最多也就是抄个几本而己,并不能赖以糊口,很多寒士,也就是替人起名字、修家谱,写信读信、写一些挥春奠文之类帮补生计,影响其实不大;至于说那些导师怕丢饭碗,晚辈觉得言过其实了,身为老师,如果他的学问仅限于识文断句,那么这种沽名钓誉、误人子弟的导师不要也罢。”

    刘远的话说得合情合理,苏老先生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喃喃地说:“说得不错,总是觉得有些于心不忍罢了。”

    “苏老你太仁慈了。”刘远继续说道:“虽说近期内有点不好的效果,但总的来说,还是很好的,至少,很多圣贤之说,不会让人歪曲,也不会有人轻易拿学问去陷害别人,政通令达,百利而无一害,这绝对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大好事。”

    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如果真能推广出去,虽说是刘远首创的,但由自己诠释、崔刺史题字,也算是伯乐识马之功,刘远要是不贪心,把功劳全揽到自己身上,自己不光有支持的美名,一个不好,别人还以为自己和崔刺史也有可能有参与这标点符号的创新呢。

    “此言大善” 崔刺史突然大声说道:“这种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大好之事,吾等又怎能因小利而失大义呢?”

    崔刺史一下子变得正气凛然地说:“我决定向朝廷上旨,把这种标点符号上报给皇上,请大家(旧指天子)下旨,在大唐上下使用这种简明扼要之读书利器。”

    “这……崔大人,是否需要商榷一番,毕竟这改变实在太大,苏某认为,只事可行,不过要徐徐图之。”苏老有点小心翼翼地说。

    “为了天下士子,大不了拼掉这身绯红不要,回乡当闲野野鹤去。”崔刺史斩钉截铁地说,大有不成功,便成仁的味道。

    衣紫为贵,崔刺史身为三品有大员,有资格穿绯红色的官服,说什么拼掉这身绯红,其实就是大不了这官我不当了意思。

    苏老一下子被感动了,他没想到崔刺史贵为一州之刺史,为了一个信念,竟然连三品上官都可以不要,和他一比,畏首畏尾的自己,简直就是自私自利,实得差得太远了。

    “刺史大人真是深明大义,苏某不才,愿意取络几个知交好友,为刺史大人呐喊助威,也愿为天下士子出一份绵簿之力。

    崔雄三言二语,一下子把犹豫不决的苏老先生拉扰到自己的阵营,以苏老先生的影响力,再联络他那几个同样是当代大儒巨匠一样的朋友,只要他们言调一致,那就是士子中一股很强的声音。对崔刺史的上旨帮助很大。

    苏老被崔刺史感动,立即表示支持,而一旁的刘远,则是看得非常通透,心中对崔刺史的手段更是佩服有加。

    很明显,崔刺史是在进行着一场豪赌,赌注的是自己的前程性命。

    上次长孙胜文一事,崔刺史虽说听从刘远的妙计,硬说长孙胜文是假冒的,强行把他扭送回长孙府交给赵国公处理。随行的,还有大量的财物,表现上看,做得滴水不漏,躲过了一场仕途危机。可是事实上,崔雄己经把长孙一系得罪透了。

    得罪声名显赫的赵国公。崔刺史的官运也就到此为止了。能守住刺史之位就不错了,还要担心别人随时把自己掀下来,而崔家也不会为他一个小小的旁系而得罪功高权重的长孙一族。

    有了这个标点符号,野心勃勃的崔雄马上感觉到,他的机会来了。

    与其在这里惶惶不可终日等着长孙氏的报复,还不如找个机会。突围而出,只要一进入天子的法眼,拼上一把,说不定另有一番际遇。

    左想右想。崔刺史决定就抓住标点符号这个机会,做一篇花团锦簇的“文章”。

    刚才刘远和苏老在商议那些事时,他一直都没有作声,表面上是自持身份,没有参与讨论,实际上,刚才他一直在想,是否要搏弈一番,等他听到刘远说“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话后,崔雄当场决定:拼了。

    可惜,他说得再大义凛然,骗得了苏老,可是骗不过再世为人的刘远。

    这算盘,打得可是“啪啪”直响。

    “刺史大人深明大义,愿为天下士子谋福利,晚辈深受感动。”想归想,刘远还是很适时奉上高帽。

    做人嘛,有时候知趣一些,这样才讨人喜欢。

    崔刺史拍了拍刘远的肩膀,语气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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