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武没有去接那没筑基丹,虽然他知道这枚筑基丹价值千金,更是有价无市,可他也知道,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情,所以微微颔首之后,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崔浩将锦盒放到一旁,又说道:“除此之外,侄儿前来还有一事禀告伯父,日前太原王氏下了聘礼求取舍妹,家父已经应允,所以”
“崔仁德安敢如此!”没等他说完,苏寔突然一手拍在面前的桌案上,实木桌案被他全力一拍,碎成两段。
“伯父息怒,此事还请伯父成全。”崔浩似乎仍嫌这火烧的不够旺,又添了一把,“伯父应该知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的道理,我博陵崔氏和太原王氏素有姻亲,何况我们崔家已经奉上了筑基丹一枚,即便没有王氏求亲,想必以令郎的资质,家父也是断然不会同意这段婚姻的。”
话都说到这里了,要是苏辰再不明白,那他真就白活了一世。
故事并不复杂,想必是父亲年轻时和崔浩的父亲定下了娃娃亲,结果因为他表现不堪,现在崔家又攀上了高枝儿,所以前来退婚,补偿就是一枚筑基丹了。
“退婚流?我这是被退婚了?妥妥地主角待遇啊。”苏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中冷笑,这两人还真是脸皮厚,同时也有些感叹世事无常,没想到今天他竟然享受了一把主角的待遇,遇到了传说中的退婚流。
看到父亲即将爆发的表情,苏辰赶紧站了起来,走到那个女子面前,戏谑地说道:“你就是和我有婚约的崔玲小姐吧?果然长得有点姿色。虽然我不知道我父亲以前为何和你们崔家结了亲,不过今日你们上门来打我苏家的脸,这个梁子,我记下了!”
他又看了看崔浩,说道:“大舅哥,你也别废话了,不就是退婚吗,你妹妹要是貂蝉甄宓我还会稀罕一阵儿,可她只是一个稍微有点姿色的无名之辈,既然太原王氏想要,那就拿去好了,看来这太原王氏眼光也不咋地嘛,他们既然想要捡我的破鞋,也罢,不用你们崔家退婚了,这婚,由我苏家退!”
“你,你,你”崔浩指着他半天说不出话来,还是崔玲最先回过神来,冷眼看着苏辰说道:“苏辰,别以为你这么说就能改变你废柴的事实了,告诉你,我将来的夫君,他已经是洗髓期的高手,你这个废物永远都比不上。”
听到这话,崔浩也反应过来,嚣张地嘲笑道:“就是,苏辰,你这个废物,别说比王公子了,你连我都比不上,我如今都即将突破易筋期了,你一个筑基九次失败的废物,有什么本事配得上我妹妹?”
“呵呵!”苏辰懒得和这等人争辩,对着上首的苏寔抱拳说道:“父亲,我不知道您当年怎么和崔家订的婚,但儿子想说,这样的女子,不娶也罢,大丈夫当提三尺剑,纵横天下,立不世之功,何患无妻?”
“好!”苏寔到没想到自己这儿子病了一回,竟然变得这么有志气了,他站起身来,对着崔浩二人说道:“贤侄。不论如何,我与你父亲相交一场,既然他崔仁德毫无仁德之心,这样的朋友不交也罢,你回去告诉那老匹夫,我苏家主动退亲,稍后会把婚书完璧奉还,还有,自今日起,我苏寔和他崔仁德割袍断交!”
苏寔说罢就拔出身边的佩剑,割掉了一块衣裳下摆。
“你,你们,哼!”崔浩万万没想到苏家父子如此强硬,可眼下形势比人强,只能息事宁人,倒是那崔玲,看向苏辰的眼光无比恶毒。
“你们苏家行,真行,回去我会一字不落地禀告父亲,好了,此地不宜久留,妹妹,我们走!”
“送客!”崔浩二人要走,苏寔当然没有挽留,只是却没让二人将那颗筑基丹带走。
二人走后,苏辰才问起事情的来弄去脉,原来父亲年轻的时候,游历天下,路上救了那崔浩的父亲一命,两人因此结为知交,后来崔仁德定居五原,苏寔当时也没少帮忙,也因此定下了这门婚事儿。
后来崔寔到了五原郡做太守,这崔仁德不知怎的就抱上了博陵崔氏的大腿,家族慢慢地发展起来,成为了五原郡一大势力,即便崔寔离任后,崔家的地位也不可撼动。
这一回,福伯去寻找筑基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崔家,没想到事情虽然办得很顺利,可也有了接下来的事情。
太原王氏有意和博陵崔氏联姻,可找遍了整个博陵崔氏,都没有适龄的女子,无奈之下,才想到了在旁支里面寻找,正好崔玲样貌不错,年龄相当,五原崔家虽然地位不如博陵崔氏,可到底是一家,所以才便宜了崔仁德。
被天上掉下一块大馅儿饼砸中,崔仁德当然满口答应,后来才想到女儿有婚约在身,本来还愁着该如何退婚,这时候武伯正好求上门去,可不就栽到了别人手里嘛。
即便是苏寔再硬气,和儿子的前途相比,他也不得不屈服,苏辰也是自家人知自家事儿,命运这个东西,既然无法屈服,那就只有逆来顺受,至于将来能不能扳回局面,那还得看自己了。
不过,总算是得到了一枚筑基丹,苏寔心中也有些安慰,苏辰看着它也有些火热,要知道这可是关系着他能否踏上武道之路的关键啊。
打开锦盒,一股浓浓的药箱扑鼻而来,闻一口都沁人心脾,是个人都明白这是难得的好东西。
其实筑基丹的功能不仅仅是提升筑基的成功率,它还能温养经脉,固本培元,对于练武之人来说,这可是难得的宝贝。
“我要是滴两滴血到这丹药上,会不会提升它的药力?”苏辰虽然很想,但他到底还是不敢冒这个险。
苏寔看到儿子的表情,心中有些安慰,不论怎么说,他就这么一个儿子,哪怕是付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辰儿,等你身体将养好些,就可以再次筑基了,这一次,为父和你武伯亲自为你护法,一定不能有任何差错。”
“多谢父亲,多谢武伯!”
时间过得很快,崔浩离去之后,苏寔就派人把当年的婚书送还给崔家,崔家自知理亏,也没有继续纠缠,事情似乎就这般顺顺利利地解决了。
崔玲回家之后,对于苏辰十分愤恨,她没想到一个筑基失败九次的废物竟敢瞧不起她,还不要她,这以她那大小姐的脾气怎么受得了,以至于王大公子前去崔府都没有得到美人的笑脸相迎。
弄清楚事情来弄去脉的王大公子对苏辰这个五原郡的废物也算是留了心,苏家和他太原王氏相比,虽然不值一提,可他也不敢无缘无故地就去对付苏家,要知道大汉是与世家共天下,世家的利益是一体的,即便苏家只是一个小世家,但王大公子也不敢妄动。
因为他一旦不按常理对付苏家,那么太原王氏也会遭到世家的反对,可能短期内不会有什么影响,但对于太原王氏的威望,却是很大的打击,王大公子显然也是明白这一点,所以即便他很恨苏辰这个废物,也只得先放他一马,等将来有机会了再来收拾。
苏辰自然是不知道他自己被惦记上了,这些日子,他努力地锻炼身体,现在已经能够完整地打出一套太极拳了。
随着他身体转好,筑基的事情又提上了日程,这一次未免功败垂成,苏寔调集了整个苏家的资源,几乎是孤注一掷。
如果说苏辰成功了,那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如果说不成功,那或许苏家就要开始走下坡路了,等苏寔百年之后,苏家恐怕就要从世家的队伍里除名了。
也正是因此,这一次筑基无比重要,这不仅关系到苏辰的前途,更关系到苏家这个百年小家族的前途!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5章 药浴()
苏府练功场上,一座青铜大鼎已经被烧得沸腾,里面是从几里外运回来的山泉水,待水沸腾之后,苏武慢慢地移出柴火,变为小火慢炖。
做完这一切后,他才开始拿出一个药包,将碾碎的药沫均匀地洒在沸水之中,不一会儿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药香。
“我怎么感觉自己就要被炖着吃了似的。”看着这一幕,苏辰心中暗自好奇,要知道鼎内可是烧开的沸水啊,难不成所谓的筑基就是把他扔进这大鼎里面和草药炖煮不成?
当然不是,熬了约莫半个时辰,看着差不多药力已经融入水中,这时候苏武直接撤去了柴火,不再加热。
过了一会儿,他用手试了试,温度冷却到可以入手了,这时候转头对着苏辰说道:“辰儿,是时候了,脱光了进去吧。”
“呃!”
苏辰依言而行,当他一脚踏入这鼎中的时候,只感觉脚都快被烫熟了,好在已是冬天,外边天寒地冻,过了小会儿他也就适应了,然后才整个人钻进了鼎里。
当他全身浸泡在水中时,只感觉到身体每一处毛孔都传来火辣辣的刺痛,并且越来越剧烈,他试图喊出来,可声音到了喉咙,还是生生地忍住了。
苏武不时地用手试试水温,如果水凉了,他继续添火,水热了,又扯火,这个过程枯燥而繁琐,却是都容不得半点马虎。
百日筑基,可不只是说说而已,类似这样的药浴需要连续泡上一百日,尤其到了后面十日,药力越来越大,身体很容易吃撑不住,那才是决定成功与否的关键时刻。
每日需要泡上两个时辰,两个时辰下来,苏辰已经渐渐习惯了这样的感觉,就像是泡温泉一样,不同的是,需要忍受身体每一处传来的刺痛。
“公子,快穿上衣裳吧,别冻着了。”药浴结束,莺儿赶紧递上了衣裳,苏辰麻利地穿上,只觉得行动也比之前自如了许多,或许这就是药浴的功效吧。
第一天的药浴很顺利,吸收的效果也很不错,苏寔很高兴,晚上办了一桌丰盛的酒宴,看得出他真是高兴。
苏辰喝着小酒,好奇地问道:“父亲,不知道筑基丹是怎么服用的?”
听到他的问题,苏寔知道他这是按捺不住了,当即也没卖关子,直接答道:“辰儿,你有所不知,筑基最难的不是前面三个月,而是最后的十天,为父和你武伯商议之后,决定将筑基丹分成十份,让你在最后十天服用,以此支撑你抵御药浴的痛楚。”
“原来如此!”苏辰这才知道,所谓筑基丹,他的功效不过是帮人抵御筑基最后十天身体的消耗,有了它,才能熬过那最难熬的十天。
在这最后的十天里,药浴的药量一天天加倍,身体吸收药力,改造筋骨,几乎就是一个重铸筋骨的过程,其痛苦程度可想而知。
前面九次的记忆已经有点模糊,而且真正身临其境的痛苦和记忆中想象的怎可同日而语,就好比今天,虽然不是第一次经历了,但他这具身体并没有产生极大的耐药性,仍然感觉到了强烈的刺痛。
提起药浴,苏辰不由得对这药浴的成分产生了好奇的心思,他近日学医,有一点基础,趁机问道:“父亲,这药浴都需要什么药材?可否把方子给儿子一观?”
“当然可以!”这点小事儿苏寔没理由不同意,他让苏武把方子给了苏辰,苏辰一看,也没有看出个什么名堂,这些药材看起来都很普通,难不成是这分量的配比有什么神奇的效果?
“咦,不对,这九阳花是什么东西,怎么没听说过?”终于,苏辰发现了一味至关重要的草药,这味草药他从来没听说过,也没在医术中看到过。
苏寔见他看着药方,眉头深锁,忍不住问道:“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苏辰下意识答道,“孩儿适才看了看这药方,并未发现什么特别之处,唯一不明白的就是这九阳花是什么草药?孩儿以前从未听闻。”
“九阳花么?”苏寔听了笑笑,“辰儿你果然观察敏锐,这九阳花就是药浴的药引子,是里面至关重要的一味草药,具体的让你武伯给你说吧。”
苏武适时地说道:“公子,这药浴的方子都大同小异,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这九阳花,九阳花的品质越好,药浴的效果就越好,九阳花生长在极寒之地,我们北方偶尔能见到,大多都是西域天山那边供应的,也因此价格极贵,中原虽然早有培育,不过效果大大不如西域产的,这也是为何药浴这般费钱的原因,根子就在九阳花上。”
听了武伯的解释,苏辰暗暗留了心,这九阳花别人不能培育,可他自己能啊,他的灵血能够帮助植物生长,更能提升草药的品质,对于他来说,这九阳花简直就是一座移动的宝库。
“那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能够买到一株活的九阳花?就算那种枯萎的也可以。”
“这”苏武听了他这个奇葩的要求,和苏寔面面相觑,最终在苏寔点头之后,苏武答应道:“公子,老朽去附近碰碰运气吧,活的不太可能,因为九阳花的培育十分复杂,不过死的应该能买到,九阳花虽然死了,但它的根茎叶都有非比寻常的药用价值,所以也能买到。”
“最好是还有可能救活的那种。”苏辰又补了一句。
“老朽记下了!”
一顿饭吃完,苏辰回到房间,心中对那传说中的九阳花产生了殷切的期盼,一直到了子时,才在兴奋中入眠。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起来了,先是在院子里打了一套太极拳,然后径直往练功场走去。
照例是两个时辰的药浴,有了昨天的经历,这一次就没那么痛楚了,或许他的身体已经产生了一定的耐药性。
一个月之后,苏辰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了极大的改善,全力奔跑,迅疾如风,和一个月之前那个病病殃殃的身体相去甚远,现在他已经能够完整的打出一套太极拳了。
两个月之后,苏辰觉得自己壮得能够打死一头牛,当然这也是他想想而已,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继续练习太极拳,这套拳法正适合他现在的处境。
他的一举一动都在苏寔二人的眼皮子地下,对于他从何处学了这一套古怪的拳法,苏寔并没有追问,他只知道,这是他儿子就行,或许是出门那次有了什么奇遇吧。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运道,苏寔年轻的时候游历江湖,也遇到过很多脾气古怪的前辈,也受过那些人的指点,所以对此并不奇怪。
三个月之后,苏辰发现自己身上的肌肉已经显出轮廓了,两个时辰的药浴对他丝毫没有影响,兴致一来,他时常在大鼎中打拳,这更是加速了他对药力的吸收。
今天是第九十天,也是最后一天,明天开始,就要逐次增加药浴的药量了,第一天是一倍,第十天就是十倍,只有撑过了这最后十天,才算得上是真正地筑基成功。
行百里者半九十,前面三个月的努力都是为了这最后的十天,这一场攻坚战,不容有失。
这一天,苏辰和往常一样,早早地起了床,运动完后来到练功场,这里周围都站满了士兵,这些都是府中的私兵,虽然没修炼过武道,但各个都是经历过沙场战斗的猛士。
苏寔亲自为他护法,待药浴熬好后,立即让他进去:“辰儿,是时候了,进去吧。”
苏辰甫一踏入药浴之中,就发现和前面有很大的区别,加大一倍药量之后,疼痛十分剧烈,是原来的数倍不止。
不一会儿他就已经痛得大汗淋漓,头上的水珠也不知道是汗水还是露水,整个人表现得极其难受。
苏寔一直观察者他的变化,看到他忍得难受,当即吩咐道:“快把筑基丹让他服下!”
武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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