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歌拽着李时钰的手，不让孩子瞎说了，母女俩乘电梯下楼，里面有医生好像是从楼上下来的。
“陈医生……”
被叫做陈医生的人应了一声，问她们要去哪里，又说了纪以律最近恢复的不错。
李时钰开车载着方歌出去的，商场有，问题找停车位难，全市的人民不知道是不是此刻都出来了，方歌就说不应该开车出来，这时候开车就是麻烦，转了好几圈，才勉强找到停车位的。
“这个时候出来就是这样的，车比人多，像是过去哪里有车，现在车太多了，几乎一家一辆……”
李时钰穿的大衣有些薄，里面穿了一件单的敞开着怀儿，看着有点单薄。
“你把扣子扣上，外面有风。”方歌上手去替女儿整理衣服，怕她吹到风了，时钰上手拦了拦：“我不冷我热。”
就丈夫的病好了，她什么说道都不犯，身体要多好就有多好。
挽着自己妈妈的手臂往里面走，方歌看着她放松了自己也跟着更加放松了。
不过被商场里的人一挤，这种放松就变成了焦躁，她讨厌人多的地方，人贴着人，到处都是排队的，现在买东西不要钱吗？
按照以律说的，他让买她就买的毫不手软，给方歌买个不停，方歌买东西之前都会翻翻那个价格的票价，太贵她就不想看，她不管打几折打完折还那么贵她接受不了。
她没什么太能穿得出手得羊绒了大衣，李时钰给她看了一款，价格有些偏高，方歌不让女儿买。
“花这个价格买这样的大衣，一点不暖和，就为了穿个样子啊，我也不开车，不买。”
方歌用一切的办法在说服李时钰，但她说的有道理，她自己不开车，李国伟不是总带着她到处转，一般去哪里，都是她坐公交车，这样的天坐公交车穿这样的衣服就显得凉了，偏她的病不能在太冷的环境里。
“那买件羽绒服吧。”
“买什么羽绒服，你给我你店里的货，我穿着就挺好的……”
“那也不能一件从年头穿到年尾吧，买一件听我的……”
方歌买之前先上手去摸，觉得里面的充绒量可真是，多充点被，一摸就摸透的感觉，太单薄了，然后卖的还贵，看上一件，哪里都觉得好就是价格她接受不了。
“妈，你试试。”
方歌就说不试了，一千五呢，就领子上有一点的毛，摸着还薄，也就买个样式。
“你试试吧……”
时钰让售货员找了一件然后推到自己妈的手里，让她进去试试。
她在门外等着，方歌喜欢不喜欢这衣服，其实她是真的很喜欢，按照她的工资自己买一件不难啊，但纵观她能一直穿着李时钰高中的羽绒服就可想这人节省的程度了，就算是卖五百估计她都嫌贵。
“喂……”
她接起来电话，电话是以律打过来的。
“给妈买了吗？”
“在看呢，觉得贵。”
“多贵的衣服，妈觉得贵呀？”以律待的无聊，和护士也没什么好聊的，他轻易不太跟年轻的女人多说话，觉得这样不好，毕竟他年纪摆在这里，原本老婆就找的大，叫人看见，难免会说闲话，干脆就直接把这些都给杜绝，不做叫人误会的事情，他有家。
“一千五……”时钰没好气的说着，她就纳闷她妈赚这么多的钱都留着干什么用的？
纪以律也是服气了，他说要吃一桌子一千五的菜，他丈母娘绝对都不会说句不的，但花在自己身上就是闹心，或者说他丈母娘给自己花给他儿子们花给时钰花给老舅咪咪花都行，就是舍不得给自己花。
“要是喜欢就买吧，你送给妈，对了一会儿你去趟银行，给妈提前包个红包，过年了家里要用钱的，家里有小孩子都沾沾喜气儿，别让爸妈花钱了。”
有女婿了，女婿虽然不能赚钱，但好在他们女儿能赚钱，自己女儿能赚钱还不给家里钱呀。
“自己家不用这样……”李时钰觉得没必要，她给了，到时候她爸还得以另外的形式把钱给回来。
“给吧，多少都是我们的心思……”
“那你看吧，我给完了，我总要带着孩子上门吧，三个红包就发回来了……”
以律忍不住笑，那要是给回来也没办法，提前过年给个钱，叫岳父母看着也心里舒畅，至少女儿没白嫁是不是，女婿心里是有他们的。
“包多少合适？”
李时钰征求丈夫的意见，她想给多少肯定都可以给，但这话是以律说出来的，给多少就按照他说的算。
“你手里有钱嘛？”
多单纯的丈夫。
竟然问她手里有钱嘛，不知道她这一年赚了不老少吗？
“有，很多。”
“那就提二十万给爸妈送过去。”
“……”
这是没看见过钱，取出来钱摆着玩吗？
以律有以律的考量，他住院之前老丈人扔了好几次三万，他知道老丈人的意思，觉得他们给买房了，有些账不是这样算的，他住丈人家吃丈人家的时候还伸手要零花钱呢，谁也没说他什么，儿女给父母尽孝不是应该的，养一个孩子就送给自己了，二十万也不多。
“有吗？”
“有。”
“那就行。”
“我妈出来了，我回去和你说。”
“行，老婆你慢慢逛，多买一点，宁可买完咱们放着，也别委屈自己。”
“知道了。”
李时钰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丈夫嘴都是这样的甜，但听了之后心情确实不错，唇角一路向上。
“这不是挺好的……”
售货员也是说，阿姨穿着可漂亮了，“阿姨的头发也漂亮。”
方歌的头发弄的是四股辫，因为她不想烫头发又不想梳短发，烫头纯粹是觉得浪费钱，反正她过日子就是想着省钱怎么算。
“漂亮也不给打个折……”
“阿姨这就是因为到年关了，早两月这羽绒服我们卖两千多呢，阿姨牌子在这里……”
方歌咬咬牙还是想不买，觉得肉疼，李时钰看不过去赶紧拿着递给售货员让开票。
“我还没说打算买呢。”
“妈，你女婿才打电话过来，问我给没给买，他买单……”
“阿姨的女婿可真是好，现在小伙子都是对着丈母娘好啊……”这样的她倒是见的多，不知道是不是潮流反过来了，倒是没怎么见儿媳妇陪着婆婆来买东西。
人家都说她女婿好了，方歌也不好意思去反驳。
李时钰交完款又带着母亲去买羊绒衫，还有她爸的。
你看方歌给自己买件一千五的衣服唧唧歪歪这么久，进鹿王的专柜给李国伟看羊绒衫就捡好的，旧款她不买。
李国伟原本就是只穿好的类型，加上确实一个男人在外面也算是有脸面，你给穿的太差了，也让他丢人，方歌自己买就买商场那种放在一楼货车架子里打折处理的那种货品，给丈夫女儿买从来都是挑好的买。
她对自己都舍不得花钱了，对她婆婆能舍得吗？总不可能对着婆婆还超越自己吧。
对钱其实她还是有点斤斤计较的意思。
“阿姨买还是给家里人买？”
“男士的新款在哪里？”
“阿姨这边走……”
柜员小姐介绍着，李国伟买衣服都是有固定的码，他的羊绒衫基本上不是鹿王就是鄂尔多斯，一般不会出太大的差错，方歌看了一转，看中一款四千多，因为是新款不打折的。
“我买两件，你给我个优惠价……”
售货员就笑：“阿姨看样子也是常来我们家，那你肯定知道，新款是不打折的，这边是去年的款，一开始也是卖四千多的，现在才两千出头，就是款式不一样，阿姨要不你看看这边的？”
差钱的话，她觉得买旧款就行，不差什么的，什么新款旧款，能穿就行嘛。
方歌过去看了，但还是觉得这边的好，样式好看，旧款就是旧款。
“妈给你买两件……”
“我不用，家里衣服一堆呢，不用你买啊，我给你爸买……”
方歌说着就要掏钱包，用女儿买什么，女儿的钱是女儿的，都嫁人了，给买件羽绒服意思意思就得了，女人结婚就得分得清，小家要护得，别总往娘家身上搭钱，不然女婿心里也不愿意呀。
方歌自己管娘家，但是她却不希望女儿走自己的老路，女婿就是让给也不行，人性这东西吧。
李时钰打电话给李国伟，问她爸要买羊绒衫，什么颜色的比较喜欢，有两颜色的。
李国伟和齐大山喝茶呢，他接了电话，声音很沉稳，不得不说也别怪李奶奶稀罕这大儿子，长得一表人才，个子样貌都很出众，就连声音也很稳重，气质也很不错，除了不办事之外，沉默寡言基本上李国伟是可以走老一套的明星路线。
“和你妈在一起呢？”
“嗯。”
“你把电话给你妈……”
方歌接电话，方歌指指那蓝色的，李国伟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来看过，他原本打算今天下班顺路过来给买了，没想到老婆和女儿提前一步了。
“你爸说买两件……”
方歌让售货员开票，售货员之前看着她磨磨唧唧的样子就不像是买的，明明就是各种想和自己讲价，都说不讲价的，不过是自己耐性好，一直还在笑。
“好的阿姨，这款卖的是真的很好，你看我家都是来拿货的……”
确实有几位上了年纪的女士都在试穿，方歌觉得这些女人活的可真是败家，一件绒衣就花这么多的钱，穿身上能出金子啊？也不是保暖啊，该冷还是冷。
李时钰拉着她妈，让方歌试。
“你别给我买，我不要，我家里那么多衣服呢……”
“阿姨，女儿孝顺过年了给买一件行……”售货员就在一旁说话，也不着急开单，明显就是想让方歌也是买。
“给你爸买了就行了，妈不要，赶紧的开票我去交钱……”
“阿姨，你看看搞特价的，这去年都卖三千多的呢，现在才一千块钱，多划算啊，你要是每年都来我家逛，你肯定看见过这款的……”她推的就是两年之前的款，虽然说旧款，但当时真的是卖到三千多的，买了还是划算的，好衣服就是好衣服，你能穿得出手。
方歌一看那价格，她女儿那时候做羊绒衫也没这么贵啊，她穿着也觉得挺好的。
“不要，我不喜欢这色儿……”
李时钰拉着自己妈的手：“你听我的。”
让方歌试了几款，她对着售货员打眼色，售货员这一看，这女儿是有钱啊，那老妈还这样节省做什么，白来的不要白不要嘛，就当是孝敬的，多好呀，穿个喜气。
“你就大手大脚的乱花钱，给我买，我都这个年纪了，你自己买了吗？”
方歌觉得给自己买一点用处都没，她都老了还谁看，时钰还年轻呢，出门得有几件好衣服，给李时钰买她才不看旧款呢，就看新款，三千多就三千多。
“妈，我挣别人钱了，还不行别人也挣我点钱，钱财都是有来有去的，那要是给你买件名牌还得好几万呢……”
“你可行了，还好几万，你妈长好几万的模样了吗？”
方歌现在也说不动女儿，到底出嫁了，李时钰又拿着纪以律当幌子，说是以律一片心意，说丈母娘总往医院跑，还给累病了。
让售货员开票。
“一共是六件……”
“怎么六件啊？”
方歌一听六的这个数字就不干了，李时钰说她爸妈一人两件，还有她奶奶和姥姥，方歌看着女儿，手就压着，她给她姥姥买，自己能理解，可给她奶奶买这么好的绒衣有什么用？她奶能穿吗？保证送过去立马就留给小姑子穿了。
自己女儿凭什么给她老姑买衣服穿？她都没穿过她老姑的衣服，不行，绝对不行。
“妈，不差这两件啊……”
“那去别的柜台给你奶买……”方歌就是拦着，买个三百多块钱的就行了，太贵的绝对不行。
“你说这是我亲奶，我不能给她买，给姥姥买贵的……”
“那也别给你姥姥买了，太贵了，都买三百多块钱的就行……”
“我出钱……”
“谁出钱也不行。”
“妈，你要是这样我心里多难过？她再怎么样也是我奶……”
“我不拦着，你买吧……”
高高兴兴的出来的，结果就是以方歌生气回家的，她就是因为女儿给她奶买了一件衣服生气的，老太太来家里住的那段，工资都给老二，她难道不知道自己要吃喝吗？你说她和李国伟占过老太太什么便宜啊？
从来都没有过，还说对李国伟好，总挂在嘴上，哪里好了？
李时钰是你愿意生气我也劝不了，那买都买了，买完东西又逛了一会儿给送回家，她爸已经回来了，听见敲门就出来给开门了。
方歌绷着一张脸，李国伟其实看见了，但是他一句都没问，一点不好奇你因为什么生气了。时钰把东西放在地上：“爸你试试大小……”
李国伟试试，他的身材不错，一直也没变过，可能和喝酒有关，没怎么太胖过，现在则是清瘦了不少，从以律开始有病之后，可能脸上看不出来但毕竟女婿总病病歪歪的心里有牵挂，就影响到身体了。
以律又来电话，他电话那是真的很勤。
“给买了吗？”
李时钰拍了一张照片给他发过去让他看看，李国伟自己觉得不错，就是自己看的那款，属于方歌的那个袋子他碰都没碰，别人的东西哪怕就是老婆的他也没有兴趣去翻。
“晚上在家里吃饭？”
家里现在还没做饭呢。
“不了，他在医院一个人无聊呢，都打好几次电话了，我得回去……”
成家了就没办法了，真的没有太多的时间可以陪父母，丈夫待在医院都给扔半天了，这饭就是吃也得回去吃，叫他能看见自己，他也能放心。
“我送你，走吧……”
“不用，我开车来的。”
李时钰站起身就准备走了，方歌都没和女儿说句话，就是生气了，她觉得自己生的这个孩子有点傻，有钱也得看给谁花，李国伟披上衣服给送楼下去的，其实他也知道很安全，但就是下意识的动作，一直给送到楼下，李时钰上车。
“爸，你回去吧，我走了啊。”
李国伟点点头，一句话都没，也没说关心关心女儿，让她慢点开让她看着点车，这一类的话，你就是弄死他也在他嘴里也听不见，看着女儿的车开走了，一直到看不见自己才回楼上。
那他个性就是这样，对李时钰不坏吧，但还是做不到去关心，李奶奶说他和兄弟不亲，那他和李时钰平时也没什么话讲，他对着齐大山的孩子就不一样了，带着去公园去了多少次。
李国伟也没问方歌到底是怎么了，方歌也不会主动说，就像是方歌说的，因为要过年，她肯定要买了东西给送过去，不管她心里愿意不愿意，这是婆婆，她不能叫被人戳李国伟脊梁骨，叫人说李国伟这么有钱自己妈连点过年的东西都不肯给买，送到李国庆家，王爱霞在家呢。
“嫂子你看你，还买这么多……”
方歌心里就想，我要是不买，你得在心里把我骂成什么样？说着话呢，老姑来了，也是给李奶奶送箱刀鱼，丈夫单位发的，其他的都送婆家去了，看见方歌也没吭声，现在两人就这样。
老姑一脱衣服方歌就看见李时钰给她奶买的那件衣服了，她当时说什么来的？
你孝敬你奶最后就变成了孝敬你老姑，她当初就该拦着不给买的，在回头看李奶奶，脸上的那点虚情假意都懒得摆了。
“嫂子走啊，才来坐一会儿被……”
“不坐了，大禹他们兄弟俩今天过来，我得回去给做饭……”
“嫂子，三十过来吃吧。”王爱霞追了出来不管怎么说，大哥现在月月给钱，过年不就吃顿饭嘛，还是自己占便宜。
“不了，我和你哥在家里吃。”省得看见这个婆婆她吃不下饭。
－－－－－－题外话－－－－－－
估计有很多读者和大妈一起过好多个年了，新一年让美梦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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