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他刘建业,就是姚齐贤这种工作狂人也很有些吃不消。
屋子里不光有他,还有政策研究室的那个萧明则。这小子原本是下面的一个小研究员,后来首先系统的阐述了“电力——人民币”体系,给中央提出了一个崭新的路线。为此,他在六月份就被调进了北京,进入了中*央政策研究室,经常会提出一些看上去异想天开,但是却很有可行性的点子。
而现在他正靠在椅子背上,仰面朝天的打着呼噜。自从中央提出了进行上合组织和东盟间对话的议题,刘建业,付荆他们都练成了一项奇异的本事,就是随时随地的以各种别扭的姿势睡着。
他面前放着一叠稿纸,上面压着一个怎么看怎么像女士款的手机压着。从标题上看就够唬人的。
“关于全球工业制成品的长期价格低估?”
刘建业拿起那叠稿纸,扫了一眼标题。然后向下看,开头第一句这样写着:
在全球产业结构中,因为中国的存在,世界工业制成品的价格,一直以来被严重的拉低了。而由于西方采掘业巨头的垄断和西方媒体洗脑性的宣传,资源类商品的价格一直被高估,造成了反向剪刀差,让中国和第三世界国家的工业产业陷入降价——利润摊薄——扩大产能——继续降价的怪圈。西方国家则通过反倾销,碳交易等似是而非的理由,以美元这种国际货币为手段,继续在发展中国家身上榨取利益。同时,以美国为首的北约通过强大的武装力量来保证这种理由和手段的成立。
本次航空碳排放税本身也是这种手段和理由的一种延续。因为已经去工业化的欧洲无力在进行贸易保护的同时也进行恢复自己的工业体系。他们能做到的,仅仅是买这一家货还是买那一家的货而已。但是通过他们在全球的话语权和军事实力,他们可以通过打压一家,把另外一家捧上天的手段来继续获得廉价商品。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印度和越南。
而我们打击越南后,越南的某些高份额出口产品的短缺竟然没有引起国际上此类商品的大规模涨价。反而东盟国家等人力资源密集型国家为了争夺这些流失的份额继续降价,由此可见,一旦核聚变电力输入后,能源成本急剧下降,为了争抢这些份额,价格战会愈演愈烈。核聚变的利益等于变相的被西方分去一大块。
因此,上合+东盟之间应该达成一种共识,用关税,贸易成本等手段保证体系内工业制成品的合理价格,同时面对西方发达国家,保持一定程度上的价格联盟,促进国内工业从业人员收入的稳定增加和研发资金的保障。尤其是利用可控核聚变形成的“电力——人民币”体系从整体上保证这种态势。
……
下面还有,不过刘建业已经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了。萧明则整篇用词很保守也很低调。但是刘建业还是很容易从字里行间看出了他的手段。这小子是打算向西方尤其是老欧洲输出通胀。明摆着一幅你做初一,就别怪我做十五的样子。也许单品涨价不多,但是乘上规模,再加上老欧洲的赤字以及失*业率……钝刀子割肉最难受。
这个看起来貌不惊人,而且和自己的妹妹亲密的过分的家伙,还是真有几分本事的。
第19章 第十九章 D·BRT和帝国坟场
余斌是个普通的车床操作工,每天上班下班。家里有个温柔的妻子,父母双全,就是还没敢要孩子。
并不是抚养费用的问题,而是余斌的时间问题。
他在离家三十多公里的另一座县城上班,每天工作时间不固定,平常总是住在工厂给安排的宿舍里,好几天回家一次。而且两座县城之间的低价火车时间都集中在白天的工作时段,坐汽车的话每天两趟近30块钱让他挺肉疼。而且,县城之间的中巴车时段也没准儿,这样的话,要了孩子自己也照顾不上。他本打算买辆摩托车上下班,但是工作晚了,三十多公里的路程媳妇又担心。在工作的县城买房子又有些舍不得。一来二去,要孩子的事情就耽搁了下来。
不过今天他的心情格外的好,因为他办了一张月票。一张城际电力快速公交系统(D·BRT)的月票。公交开行时间为早上六点至晚上九点。暂定20分钟一趟,是否加开车次视情况而定,票价为单程两元。
这样他就用不着天天住宿舍了,也就是意味着,自己离当爸爸不远了。
不过到了车站,他后悔了。
看来今天要迟到……他心里嘀咕了一句,八点半上班,看来不能赶八点这一班车,需要赶7点四十的。因为那辆三节车厢,看起来像一个蓝色的大爬虫的纯电力驱动快速公交大巴,已经被塞的满满当当的了。而那位司机师傅和临时跟车的一名服务人员,正声嘶力竭的维持着秩序。
“往里走往里走!请出示月票或投币!后面的!后面的往后走走!前面的上不来了!”
看见车门上出现一个小空隙,余斌用自己在上大学打篮球时练出的身手,噌的窜上了车。然后就听见身后的车门扑哧的一声关上,这个满满当当的人肉香肠稍微一震动,开始发车了。
这台郑州宇通生产的D·BRT电动大巴纯粹是实验失败的电力载重汽车的副产品。西门子给载重汽车预备的大功率变频直流电机的生产专利技术被郑州宇通和武汉金龙联合买下,几个月的时间就拿出了第一阶段产品。说起来挺快,其实简单的要命。把现有的燃油产品上的柴油机,变速箱全拆掉,油路和油箱也拆掉。塞上电池,装上电动机,把操控系统一修改,就算完事了。余斌他们乘坐的这一台车,就是这么来的。这台爬虫装了一吨半的超级电容器,额定载客的情况下能以60公里的时速跑150多公里。就算是现在这种严重超载的情况,打两个来回也是没有关系的。更不要说沿途经过12个行政村,共十个站点,每个站点都有的高压充电桩了。
作为全国第一条县级D·BRT系统的乘车人,余斌幸有荣焉。就像科技部长郑新越在示范线路开通的时候说的那样,县级毛细血管系统,将深刻的改变中国。
这种改变不仅仅是人们的出行方式上,另一方面也改变了全国各地小型城市的建设结构。廉价快速清洁的出行方式砸碎了原本城市功能扎堆的建设方式,让原本经济建设不平衡的县乡地域连成一片,人们在住房问题上有了更大的选择余地,原本被交通问题划分出的黄金地块和偏远地块被拉到了相差不大的地位上。而原本被住房,医疗,教育等问题驱赶,像羊群一样迁徙的劳动力人口,也可以通过这种廉价的出行方式工作在外,消费在内,无形中,给了原本经济水平较差的地区提供了更多的商机。
当省会城市之间的高铁,地级市之间的轻轨线路与县城之间的D·BRT快速公交系统无缝链接起来的那一天,中国这种人才,资金,机会无限的向直辖市,省会,地级市集中的发展方式将大大放缓,并且开始一波缓慢而稳定的消费回流。人们将开始放弃集中到拥挤的大城市生活。中国城乡经济生态将进行自发的结构性调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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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段时间的新闻热点很多,因此,网络上转换话题的速度也快的惊人。前一段时间还是对越自卫反击战,紧接着就是泰国政变,然后又是上合+东盟,如今又变成了D·BRT。在这种快速更新的话题中,阿富汗政府总统拉马赞·巴沙尔多斯特和农业部长奥贝杜拉·拉明的来访连个浪花都没翻起来,就消失了。
但是对国际政治局势敏感的人都紧紧的盯着这件事情,这个节骨眼上,阿富汗政府访华干什么?他们的动作会给这个已经变化多端的世界带来什么样的变化呢。
巴沙尔多斯特和拉明的访华理由说起来很简单,他们来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水!
今年阿富汗遭受了有史以来最严重的旱灾,南部最重要的地表径流赫尔曼德河流量比往年减少了三分之一。赫尔曼德省最重要的农业产地,坎大哈所处的大绿洲也面临着严重的农业用水和生活用水困难。饥荒就像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高悬在阿富汗的头顶上。
向国际社会求援的阿富汗得到了积极的回应,这种人道主义援助物资也一飞机一飞机的运往喀布尔。好莱坞的明星们也闻风而动,各种慈善义演,各种作秀,各种亲民活动应接不暇。好像只要他们在,阿富汗就算再缺水也是人间天堂。
但是这些笼罩在聚光灯下的家伙们根本就不知道阿富汗到底需要什么,他们在乎的只有自己的知名度而已。
阿富汗虽然是一个农业国家,但是它的农业还非常落后。由于干旱缺水的原因,可耕种面积不足国土的百分之十。而且种植方式落后,单位产量很低。缺乏主要作物的抗旱改良品种,基本上没有农田基础水利设施。可以防止土地板结,改善土壤的复合肥、控释肥几乎是空白。
阿富汗需要的是一个系统的抗旱援助计划,而不是这些明星们从飞机上扔下的那点可怜的桶装水。最好的办法就是,国际社会能援助阿富汗一年的基本口粮,然后有一个具有丰富改良土壤,发展农业经验的大国对阿富汗进行全面指导,全面改善阿富汗的农业现状,才是治本的办法。
当然最好的办法就是正在中国黄骅隆隆作响的那座世界上最大的,也是唯一的一座核聚变海水淡化综合处理工程。
这两条路都指向了一个国家,那就是中国。
但是中国为什么要这么帮助你阿富汗?就因为历史上的阿富汗曾经叫大月氏,曾经向大唐帝国称臣?在美军依然赖着不走的今天,中国人怎么可能在阿富汗身上浪费这么大的精力给你改善农业,更不要说要在巴基斯坦修建聚变水处理厂,然后通过管道送往阿富汗了。就算中国人真给你建成了,阿富汗拿什么买水?
作为布热津斯基给美国政府提出的,《竞赛方案:进行美苏竞争的地缘战略纲领》一书中,布热津斯基明确宣称,美国的战略利益,集中在三条战线上:一是欧洲战线,与苏联斗争的焦点是东欧,最关键国家是波兰和西德;二是远东战线,斗争焦点分别在日本、中国、朝鲜半岛。而最关键区域是韩国、菲律宾、台湾。三是远西战线,战略焦点是阿富汗、伊朗、巴基斯坦。
“9。11”事件后,美国以反恐为名,发起全球性进攻,实质是收获冷战成果,抢占全球战略要地。详察其全球进军路线图,仍是在原定的三大战场各个击破。对伊斯兰世界,美国是率领西方和以色列,直接军事打击;对俄罗斯是继续进行冷战,挤压俄罗斯战略生存空间;对中国则是多管齐下,综合遏制、打压。
阿富汗是伊斯兰世界、中国和俄罗斯三大战场的结合部,因此也是美国全球战略布局中的一个制高点。如果阿富汗因为水和粮食问题投向中国怀抱,这对美国是不可想象的。虽然美国无力全面支援阿富汗,但是为了维护美国的战略利益,哪怕阿富汗人全部渴死,饿死,那群政客们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对于拿出什么东西来向中国交换那救命的水,在阿富汗大支尔格会议上爆发了激烈的争吵。一直不受待见的农业部长拉明要求用埃纳克铜矿的股份以及东南部加兹尼的锂矿开采权来同中国人交易。这个提议遭到了代表美国利益的矿业部长伊布拉希姆的强烈反对。双方在会议上恶语相向,几乎动起手来。
第20章 第二十章 妄
今天是周末,王长松和往常一样没有回家,而是和自己的情人兼女秘书住在郊区的一个小区里,这套房子是他买来金屋藏娇的,理论上只有何岩知道这地方。
俗话说,男人有钱就变质。这句话放在王长松身上一点没错。在自己的兜里有钱之后,越发看不上自己家里的糟糠之妻。不过好歹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再加上女儿已经上了高中,为了不过分的影响女儿,王长松还是拿出一多半的时间留在家里。也算是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只不过,他外面的彩旗着实多了点。
“我会不得好死的。老何,哪天我神腿瞪眼了,丽丽(他女儿)和她妈你给多照应着点。我那个小舅子顶不是东西。”不止一次的,王长松喝醉了酒,就会这样和何岩说,酒醒了之后还会再嘱咐一遍。
托核聚变的福,王长松的企业越办越大了。而且关停火电又给他送来了老同学何岩,如今他真有点享受生活的大BOSS的派头了。在外面跟自己的情人风流快活的日子也频繁起来。
不过今天老天爷似乎跟他作对的样子。昨天晚上他跟自己的女秘书折腾了半宿人体课程,如今刚六点多,还困的不行呢,门铃忽然响了起来。
铃声响的很急促,一开始王长松不想动,搂着小蜜光溜溜的身体充耳不闻。可没过一会儿门铃声就变成了咣咣的砸门声,吓的他一激灵坐了起来。
莫不是自己老婆打错了筋,找到这里来了?!他慌里慌张的胡乱套上一条大裤衩子,从百叶窗上探着脑袋往下看,赫然发现一辆蓝色的沃尔沃停在楼下。
王长松的心放进了肚子里,把自己穿反了的裤衩子正过来,又拍了拍自己情人的屁股,要她起来弄点咖啡。他自己矶拉上上拖鞋,揉着眼睛去开门。
“我说老何,你大早上的干什么吗……”一边打着呵欠,一边不情不愿的打开房门。
“快!穿上衣服跟我走!”门外的何岩一脸焦急,他没系领带,衬衫领口的口子也扣错了。这对于很注意形象的何岩来说是不可想象的。
“哎呀,什么事儿啊,进来进来,进来再说。思思,给你何叔泡杯咖啡,用从巴西捎回来的那个!”
“什么咖啡不咖啡的!这都火上房了!咱们的船被劫持了!”
听到这里,王长松就感觉好像是一桶冰凉的水从脑袋上浇了下来。他感觉自己的后脊梁骨拧了一个圈,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怎么回事!?”
“今天早上,政府办公室的章秘书就把电话打到了我的手机上,振眉号远洋散货轮在绕过好望角之后,在纳米比亚吕德里茨外海被劫持了。咱们去往安哥拉安博因承包援建的所有建筑钢材,弯板机,龙门焊等设备,还有跟随货物一起走的技术工人们都被扣押了!政府通知我们去北京!”何岩气急败坏的说。
“走!马上走!”王长松也急了,急三火四的找衣服,然后胡乱往身上套!
“我的车就在下面,高铁的票我已经预定了!程思!你现在马上去公司!我这有张条子,你去财务那里领出一些钱来,如果被劫持工人的家属来了,一定安抚接待好!出了问题老王也保不住你!”何岩两步进了卧室,也不管那个小秘书春光外泄,把一张公司的取款单据扔给她。那个叫程思的小秘书从来没见过这种架势的何总,吓的点头跟鸡啄米一样。
两个人一步两三级台阶的下了楼,钻进何岩的沃尔沃,风驰电掣般的出了小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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振眉轮被劫持的这个消息传到中央的时候,刘继鹏正在算账,当然加减乘除的事情用不着他来干。他正在看统计上来的,7、8月份,对越海上自卫反击战的费用。这场战争的总伤亡是三名,一名华侨,两名战士。全是在华侨撤离时受的伤。除此之外,这是一场真正意义上的零伤亡战争。但是即便如此,投放的各种精确制导弹药,出动飞机,舰艇的费用,物资保障,尤其是两个航母战斗群的调动,依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