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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毫无防备,竟然被那俩日本人下了枪!
“怎么个意思?怎么个意思?哪部分的?反了啊!”大张吆喝着,他不能接受这种事情的发生。
“这两个混蛋,这简直就是一出闹剧,一点儿警惕性都没有!”我小声骂着。
“那两个人我好像见过!”美幸的声音很细微。
“你想起什么了?”我知道,现在美幸必然想起了什么东西,她还没讲。
大张与大头本想反抗,但是明显不是对手,早就被按在地上。不是一个量级的对手,很明显。
制服了两人之后,两个日本人先对老头儿鞠躬,说了一堆奇怪的话。
“他们说什么?”
“醒来以后,承蒙老先生关照!”美幸翻译道。
眼看大张与大头被人拿枪定了脑袋,我有些慌张,抽枪就瞄准,20米左右的距离对方就是神仙也跑不掉!
“刘,我想起了很多,应该都想起来了!”美幸在我耳边轻轻讲着。
“回头再说,我先救大张他们两个!”美幸的记忆现在对我来讲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救这两个擅自行动的混蛋!
“有些事情已经不能回头了,对不起……”
“什么?”我诧异的看着美幸,我不明白在这里节骨眼上,她再乱讲什么?
美幸也望着我,她的眼神很复杂,眼睛有些发红,好像要流泪。
为什么美幸是红色的?咦?这天,这雪,这林海,为什么突然都变成了红色?整个世界突然都变得像被鲜血泼洒过一样。
听觉,消失了,远处的大张,仍旧在张着大嘴呐喊着什么,我听不到;近处的美幸在我耳边呢喃着什么,我也听不到。
嗅觉,消失了,美幸身上那淡淡的香味我也嗅不到,即使我们两个人挨得这么近。
感觉,消失了,这林海中刺骨的风我已经感觉不到;美幸的手托着我的脸,我依然感觉不到;甚至她的嘴吻到我的脸颊上,我也没有任何感觉。
我眼前的一切都变得血红,那血色越来越浓,越来越密,知道我眼前都变成一片血红的大幕。我不清楚发生了什么,这样的状态有些可笑,
难道我的人生就要在这血红的舞台前落幕了?我还有太多的心愿没达成,我还有太多的秘密没解开,我还有太多的职责没尽到,我不想就这
样离开,但是我依旧不能阻挡意识的逐渐消失……
当我醒来的时候,身边暖暖的,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身体感觉并不像昏迷后那样昏昏沉沉,反而觉得非常轻盈。
一团篝火在我身边燃烧着,并不旺。一个老旧的汤匙递到了我的嘴边,那汤散发着弄弄的香气。
我打量了下周围,应该是个山洞吧,眼前这个老者的面孔很熟悉,没错,他就是我们初来这里在食堂里拿出汤泼美幸的那个家伙。
我突然警惕了起来:“我怎么会在这里?你……你!”
老头的眼神中透出了令人不安的慈祥,那感觉像父亲在照顾自己的孩子,毫无恶意,毫无戒备:“吃点东西吧孩子,你睡了很久了。”
“发生了什么?大张呢?美幸呢?大头呢?是不是你们偷袭我!”
“吃点东西,慢慢给你讲。”
我哪里肯吃,起了身就想动手:“老头儿,我不管你是谁!不管你是干什么的!马上把我送回去!”
“老实待着,哪里都不要想去,想解决你的麻烦,就跟我们走!要不是我们就你,你早就死在深山里了!”杨阳的声音从洞口传来,他的口气不容任何质疑。
只见杨阳拎着一件军大衣从洞口进来,他小心翼翼的披到了老者身上,然后望着我:“你来这深山老林干什么?郊游吗?孤军深入,我不知道你这个兵是怎么当的!任何事情完全没有章法,你以为你像个没头得苍蝇一样进了山一切就能解决?”
“呸!你以为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质问我?”虽然杨阳说的话有点道理,回头想想,的确很多事情很盲目,但是我怎么能在一个叛徒面前露怯!
杨阳掐着我的脖子,把我拽到洞口,朝着远方望去。这是大兴安岭的深夜,雪花一直飘着,远方不时有红色的信号弹射向天空,把那些山峦的轮廓映在我的眼中。我参与过这样的行动,大规模的夜间搜山,除了无线电,信号弹也会经常用到,方便不同的单位之间彼此确定位置。
“天罗地网都已经铺开了,如果你晚半天进山,都不会落得这样一个下场。北京方面看来是丢了宝贝,在这样的天气组织这样规模的搜山,调动的人力物力可想而知。陈部长到底是重视你呢,还是重视你身边的那个“小宝贝”?”
“陈部长不会丢下我们任何一个人!杨阳,你看清楚形势!”虽然搜索的队伍离我的距离还很遥远,但是那一闪一闪的光却给了我无限的希望。
“只怕你回不去了,这样的距离,这样的天气他们不会追上我们的!”杨阳很懂得怎么打垮我的意志与希望。
“孩子,跟我们走,你还有希望的。”老头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我身后,他竟然把他的大衣披到了我的身上。
“你们到底搞什么鬼?要杀就来痛快的!我的战友呢?”我不领情。
杨阳把大衣从我身上拽下,又披回老者身上,他与这老头儿显然关系不一般。
让我惊讶的是杨阳竟然递给我一根烟,他不是这样客气的人。
他给我点上烟,自己并没有点,而是朝手心哈了一口热气。在烟头那点火光之下,我看到他的眼睛,清澈而纯透,这个人很干净,不管是生理还是心理上。当然,这只是一瞬间的感觉。
“你冷吗?”杨阳突然问我。
“不,一点儿也不!”
“现在是零下十几度,你没穿大衣为什么不会觉得冷?”杨阳继续问。
“守着你们这些叛徒,敌人!我只觉怒火中烧,怎么会觉得冷!”
“哼哼,果然是0091培养出来的好孩子!有我当年的热情!”杨阳好像不是在夸我。
“有什么问题吗?”我斜着眼睛望着杨阳。
“问题是你现在哈不出热气了!”杨阳与我对视着,就在那细微烟头的火光下。
“怎么可能!”我大口朝手心哈着热气,他说的一点儿错也没有,我的确哈不出热气了,这不可能!
杨阳没再跟我讲话,背着手进了洞穴深处。老者却关怀备至,拦着我的肩膀:“进去说,进去说,一切都还可以挽回。”
我仍旧不清楚发生了什么,虽然我的身体状态似乎很好,甚至比进山前好了许多,但是为什么会哈不出热气?我的战友生死不明,我又落在杨阳一行人手里,我们的搜索队还远在山外,这果然是一条不对称的战线。
没有更好的办法,我只能暂时配合他们,也许这许多的秘密杨阳他们比我们更了解。
这个不大的山洞还是很好的隐蔽地点,三拐两拐才到了中间,而外面绝对不会看到最里面的任何一丝光芒,也许雪下得再大点的话,天亮时
分洞口就会被大雪封掉。
篝火更旺了,空气似乎仍旧流通,这个山洞显然是通风的,但是我并没有考虑更多。
篝火上烤着一只不知名的动物,也许是黄鼠狼,也许是野狗,拿东西已经开始冒油,奇怪的是我竟然没有一丝饿意。
杨阳身旁那妖艳女子这时候也回来了,见我醒来,只是点头示意了一下,并没有多说话,而是去了洞口的方向,应该是去把风了。
我默默的坐在火堆旁边,不知道该说什么,也无从说起。
杨阳拿出一把匕首,把那烤好的动物大腿割了下来,一支送到了老者面前,另一支送到了门口女人那边,然后自己弄了些不怎么好的位置吃
了起来。他的吃相与他的长相完全相反,用狼吞虎咽来形容并不为过。
老者想把手中的食物分给我,但是递到我面前,又思索了一下,收了回去。
“来执行秘密任务?”老者语调很慢,与其说是询问,不如说聊家常。
“是绝密的任务!”我望着老者,我知道他下面要问什么,“至于任务内容,我死都不会讲的。”
老头儿笑:“你这种身体特质在杨阳面前不需要死,我就会知道你的秘密。我不明白的是身在国家最机要部门的你们为什么会和日本人搅合
在一起来执行任务。”
老头儿这话说得我心里一惊,美幸的真实身份不要说是杨阳,就连091内部知道的人都不多,远在千里之外的外人怎么会了解?难道我们内部
真的有叛徒,而且级别相当高?也许是杨阳在我昏迷期间用他那奇怪的能力强制性的让我说了什么?
我愤怒的转向杨阳:“你不会卑鄙到用你那奇怪的能力强制我说出国家的绝对机密吧?”
杨阳连头都没抬:“也许我会让你说出你的任务,但是我没兴趣打听你同事的家底,至少目前我没有对你使用任何强制手段,这需要大量的
精力,我暂时没这份闲心!要不是你眼前的这位老人家死命保着你,我早把你打残了丢回北京了!”
“你叫刘思远;你那个黑大个同事叫张国栋,与你们同行的日本人叫赤铭美幸,至于你那个大脑袋同事我就不认识了,不知道我说得对不对
?”老者又问。
我有些崩溃,美幸的存在一直是091的最高机密,但是现在却被这老头像聊家常一样随意道出。
我默默的点了点头:“你到底知道多少?你们要做什么?在你的住处发现的40年代的旧报纸上面为什么有我的照片、名字?这个世界到底怎
么了?”
“知道的并不多,很有限。但是我问你,刘思远,你为什么会跟日本人一起执行任务?知道那是我们的敌人吗?”老者又问我。
“战争已经结束很多年了,日本战败了,而且这一切都是上级领导思虑成熟后安排的,您不能揪着过去不放!现在是1966年!”
“糊涂,孩子,你糊涂啊!你们领导深思熟虑,你深思熟虑了吗?贸然进山,你是身处在战争当中的!什么战争?战争就是一个人去杀死另
一个人,是一群人去杀死另一群人。对于你来讲,战争也许结束了,甚至没发生过;但是对于我来讲,战争还在继续,这里大西山就是我们
战争的延续!”老者突然有些激动。
“摸摸你自己的后颈,看看你的宝贝给你留了什么,再来谈激动不激动!”杨阳把手中的骨头一丢,像看西洋景一样看着我。
我下意识的摸了下后颈,有丝丝的疼,是两个齿印。
“知道你为什么哈不出热气吗?因为你被咬了,被传说中的吸血鬼咬了,被你发誓要保护的那个纤弱女子咬了!你内心深处对她的爱我似乎
都看得见,这就是你爱的后果,这就是陈部长心慈手软的后果!很快你也不能见阳光,你也将终生一鲜血为生了!”杨阳在嘲笑我,嘲笑我
的幼稚,嘲笑我的无知,嘲笑我的自大,“她是关东军秘密造就的战争机器,无论她如何善良单纯,到了战场上她依旧是一部机器!你觉得
你亲自饲养的猎犬会在战场上与敌人共同为伍吗?
一切的美好瞬间都在心中崩溃,也许雷总说的对,只有做一部冰冷而精准的机器才是最适合091人员的,任何感情都会带来麻烦。美幸的音容笑貌,那些丝丝的关怀爱恋还在我心头萦绕不散的时候,残酷的现实却把我扯向了无尽的深渊,美幸竟然咬了我,要把我也变成一个怪物,要我也终年不见天日,要我也终生以血为食。这不应该,她是那么的善良、单纯,为什么到了这里她会对我下手?为什么?
“我早就给你说过,杀了她,唉,为什么不做?”老者又问杨阳。
杨阳朝洞口指了指:“线不能断了,而且她不同意。”杨阳是指哪个妖艳的女人。
老者笑:“线到现在不会断了,她不同意才是真的吧?”
杨阳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
“我最终会变成什么样?”我有些惶恐,在刚得知自己变为异类的时候那种惶恐,这很可怕。
“所谓吸血鬼,本质应该是一种病毒,发源地不清楚。不过,欧洲是哥伦布发现美洲大陆后才出现吸血鬼之类的传说的,玛雅文明的小事月这种神秘的病毒有着说不清楚的关系,那些离我们很遥远。不过你还有两天的时间,你要承受这种变化,后果只有两个,要么你变成怪物,要么你死。这个世界上能承受猪这种病毒的人,少得可怜,据我所知,那些与赤铭美幸同一批送进来的人有一千多个,全部都是死忠的军国主义分子,而先前用于实验的活体人,就不好统计了。”老者不但对我们了解,对日本人也出奇的了解。
“也就是说我只能活两天吗?或者变成吸血鬼?”我知道自己大概的结局了。
“你很可能不会变成吸血鬼。虽然你又所谓的祖先血统,但是跟我不一样,这种血统没有给你任何超过常人的生物特性,最大的可能是你会在痛苦中死去。”杨阳告诉了我最可怕的现实。
死不可怕,可怕的是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死,我突然觉得很多事情我还没有做完,我不想像个窝囊废一样死在深山里,我不想远在北京那白发苍苍的陈部长看到我这样死去,我更不想让远方的家人知道我这样窝囊地死去。
“做个交易吧。”我对他们两人讲道。
“什么?”
“我这两天全力配合你们,不管你们什么目的,我只要日本人秘密基地的位置,还有他们改造生物兵器的资料。如果你们能得到,希望你们交给陈部长,哪怕是复制的。如果有时间,我帮你们出逃。总之,无论发生什么我都要完成任务,我的归宿只有两种可能——英雄或者狗熊,我不是狗熊!”
“你凭什么和我做交易?”杨阳依旧瞧不起我。
老者这时候出来,拉住了我们两人的手:“这个交易我同意了。而且,你也不一定会死,日本人那里应该有恢复的办法。你们两个陪我打完这场漫长的战争吧,我累了,不想继续打了,这几天就永远结束这个梦魇吧。”
杨阳对这老者似乎言听计从:“您老既然这么说,那我就按照您的意思办,只是希望他别拖了我们的后退。”
老者摇摇头说:“你们是兄弟,生死都是要在一起的。来,我们看一下关东军大西山地区的布置图。”
杨阳不再与我争执,坐到了老者旁边。
一张陈旧的地图,但是并不破,上面被老者画的痕迹斑驳。
“你们看,这就是关东军当年驻扎在这里的布防图,这可是我搜寻多年才弄到的,仔细看!有什么不妥吗?
这张图2组小郑那里也有,我看过的,是个饭桶设计的。
杨阳连摇头:“假图,要么驻军指挥官就是个白痴,所有的咽喉要道都没有布防,北方防不了苏联红军,南边顶不住中国军队的攻势。关东
军作为侵华的先锋军,他们的将领如果混蛋到这样的地步,日本当年也不会横扫东亚。”
“这个防御设施是伊藤秀树亲自督造的,伊藤秀树你知道多少?”老者问我。
我当然知道伊藤秀树,日本生物兵得带队人,而且本身也有奇怪的能力,隋掌柜当年奋战大巴山多时才砍了他的脑袋。最重要的是,他竟然
了解很多我们中国古代的秘密,比如大巴山的至善城,而我们在接触前完全不清楚还有这样的地点与奇异的生物。
我还是保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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