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陈部长慈祥的微笑:“坐下讲话坐下讲话,慢慢说,不用拘谨。”
然后他回头看了我跟大张一眼:“你俩一边抽根烟去,站这里跟门神一样干什么呢?去去去!”
我刚想说什么,陈部长对我使了个眼色,那意思是稍微离远点,别让赤铭美幸过于紧张。
我和大张离开那桌子老远,悻悻地点上了烟,远远地望着陈部长与赤铭美幸,只是手里的枪一直在黑暗中瞄着赤铭美幸的头,通过表情看,两个人像一个小女孩在听老爷爷讲故事,但是那一分一秒,对于我和大张来说都是炼狱,都是不安,都是对于赤铭美幸那神秘身份的期盼。
两个人谈了好久,气氛相当好,陈部长时不时的哈哈大笑,赤铭美幸也有时会心地笑,这样的情形把我和大张搞的很不适应,我们想不明白,为什么陈部长为什么会把气氛缓和到这个程度,说好听了赤铭美幸是客人,说难听了她就一犯人,客气的有些过了。
两人的融洽谈话不知不觉当中已经进行了一个多小时,似乎还相当投机,天晓得他们讲了些什么。
终于陈部长还是起了身,他朝我俩招了下手:“去,把医务员叫来,给这个小鬼查体,去地下一机要秘书值班室旁边给她倒出一间房间,安排点生活设施,你两个,也去那旁边倒出一间,长时间驻扎,陪着她,别让她出了意外。”
大张跑去打电话,我小声问陈部长:“领导,行不行?安全吗?她身上的能力我们控制的了吗?”
陈部长很大咧地冲我摆手:“没有什么安全不安全,你们做的工作,都是作的皮囊之事,光看外表,不顾及内心,我跟她谈话,就是捉她的心,放心吧,看似邪恶的身体内,装着一颗善良脆弱的心,保护好她,才能让我们知道那心中的秘密,才能让我们走得更远。”
领导这么说了,可是我还不放心,我用疑惑地目光朝赤铭美幸望去,她真是善良的吗?
那边的赤铭美幸不知道中了陈部长怎样的魔法,心情似乎很好,看到我望她,还冲我招手扮鬼脸,似乎是找到了撑腰的人,有恃无恐了。
我真想拿枪顶着她脑袋让她老实点。
女医务兵很快赶了下来,其他各单位的同志们也都各自就位,他们带着赤铭美幸去做详细地体检,在她准备出门的时候,陈部长还一个劲地嘱咐:“记得答应我的事情,不要捣乱,我一定帮你找到你弟弟。”
“放心,老陈爷爷”
事情似乎可以告一段落了,我和大张的任务算是完成了一半了,可以休息一下了。
陈部长看我俩一眼,乐了:“哎,受罪了吧,心里又埋怨我这老资本家没给你们好差使吧?”
我心里想,您老人家还挺明白的,但是嘴上没有任何抱怨:“应该的,这都是本职工作,领导放心。”
“呵呵,赶紧去洗澡,换身干净衣服,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晚上,体检结果出来后到我那里开会,你们的任务才刚开始,别大意了。”部长大人丢了一句话,转身背着手走了,他老人家还摇头晃脑地哼上了几段京剧;我真不明白,他到底发现了什么样的秘密,让他如此高兴。
我回头望了眼那散发着恶臭的特别审讯室,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掐指头算算,雷总也快回来了,希望在这期间,别再出什么麻烦。
在不安中睡了一觉,我脑子里什么都没有,一切都跟做梦一样,梦境与现实的距离原来这么近,近到了让人分不清边缘。好在雷总要回来了,这个所谓美差可以让他老人家来担了。
第二天傍晚,接到了会议通知,匆忙到了会场,陈部长已经在那里等我们了。
人不多,但是涉及各方面的同行,我和大张看来是职务最没技术含量的了。
陈部长见人全了,就开始了会议,他并没有像往常大会一样先讲什么,而是让各部门的人先讲看法:“关于赤铭美幸,你们先讲,我最后陈述我的意见。”
负责医疗检验的领导先讲了昨天关于赤铭美幸身体情况结果:“时间仓促,还不能完全了解该人的肌体构造,但是可以肯定,绝对异常于普通人类,所有的生物指标都比正常人低,有点像动物冬眠的状态,最让人惊异的是,这样的低的生物状态会在瞬间转化,当该人生物组织受到侵害时,新陈代谢能力会突然增加,就强度而言,同样是普通人类不可能具备的。就生物学角度来讲,是个接近完美的生命形式,但是有致命弱点,阳光与银制物品,这两样东西,可以瞬间破坏其细胞机构,一旦该生物大面积接触,身体很可能会在短时间内分解。暂时我们只分析出这么多。”
“哦,九组的心理专家讲讲。”陈部长听完,专向了心理分析的九组代表,大头,他们组长并不在家。
“该女子我们分析,可能患有强迫性失忆症,通过他出现后的录音分析,她说谎的可能并不大,她很可能有相当悲惨的记忆,她在强迫自己忘记,另外,她对自己的身体状况是了解的,但是她在拼命掩饰自己的与众不同,比如说不当人面饮食鲜血,他内心其实很自卑,很脆弱。就倒挂审讯室天花板的事情,我们认为更像是被本能瞬间占据了大脑,而产生的后果,目前来讲,还没有发现她具备明显的攻击性。如果需要她心中的秘密,有效的刺激是必须的,这样才有可能让她回想起过去的细节。”
“有效的刺激是指什么?”陈部长望着大头。
“从心灵上对她进行创伤,让她处于痛苦的状态,长时间地处于这样的状态。”大头回答的冰冷而坚决。
“这个计划我再考虑。”陈部长摇摇头:“保卫方面做的如何?”
“根据您的指示,内部特务部队全部转装银弹,最高戒备等级,为了不对当事人造成紧张气氛,她周围已经没有明哨,但是她的全部活动都在我们的监控之内。外部守卫部队班长级别的全部配备银弹印弹,并没有增加更多岗哨。已经全部安排妥当。”
“恩,做的不错。”部长点头,然后又转向我和大张:“二位小将,最近辛苦了,讲讲感受吧。”
我给大张使眼色那意思你先讲。
大张赶忙开口:“报告首长,我觉得赤铭美幸就是一日本特务,不应该享受优待,关到银笼子里是最稳妥的办法,报告完毕!”
陈部长望着大张严肃的脸,笑了:“哈哈,你小子还是能省就省呢。小刘,说说你意见。”
我赶忙接到:“报告首长,我也基本同意张国栋同志的看法,这个人我们摸不透,任何行动都应该在保证绝对安全的前提下进行。”
陈部长掐了手中的烟,环视了我们一圈:“好,你们做的不错,下面,我讲几句。你们都是人才,与我不同,我是泥腿子出身,并不很懂得这些冰冷的技术术语,但是我经的多,我看的多,你们搞技术的是报告上冰冷的数字,我搞的是人心,首先,赤铭美幸不是个坏人,相反他还非常善良纯真,除了体质异常外,她与我们没有任何不同,这就是我这么多年的经验告诉我的,要开启她记忆的大门,心理组的意见我不认同,以德服人,以理服人,而不是强制性地去要她回忆那些痛苦的经历,我的计划是,把她编入091,让她成为我们的同志,战友,让091这个奇异的部门再多一个奇异的骨干,这是我的目的,也是你们下一步的工作,你们摸不透,我摸的透,老雷再过三天就回来了,我会安排她个身份,然后编到7组,这几天就辛苦大张和小刘了,好好地陪陪新战友,别让她有压力,至于她心中的秘密,老雷我想会有办法让她讲的。”
听完陈部长的安排我和大张几乎同时露出了痛苦地表情……
听完陈部长的安排我和大张几乎同时露出了痛苦地表情……
会议又进行了好久,各部门的意见似乎都倾向于更谨慎的方法,虽然没有直接提反对意见的,但是大家都觉得把这样一个人编进091似乎不太稳妥。
只是陈部长力排众议,一定要我们按照他的要求做,我们这个会议也就这么回事了,看上去大家讨论,其实最后还是领导拍板,一言堂几乎是全国所有单位都存在的问题,091也不例外。
“技术数字是冰冷的,人心是火热的,你们一定要把两者的关系协调好!”陈部长最后甩了这么一句模棱两可的话,拍拍屁股走人了。剩下的则是满脸郁闷的我们跟满缸子烟屁股。
大头比较背,也被拉来24小时陪护,好做心理分析,这个大头似乎跟我和大张搭上关系后就没怎么落过好。
其他部门的同志散去了,会议室内只有我们三人。
“我说老陈那天跟赤铭美幸谈完话后还唱上曲儿了,感情他老人家当拾了个宝贝啊,这可辛苦咱了,把一怪人楞当自己同志了,这不要命吗。”大张牢骚起来。
大头也晃着脑袋:“是很为难,这样的人还不能上手段,还得哄着,陈部长完全忽视我们技术部门的意见吗。〃
我把烟狠狠地掐灭:“你俩都快做禁闭了,别发牢骚了,咱们私下想办法吧,她的秘密对我们来讲才是最重要的,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我可不想和这么个怪人做同事,还得住地下室,早早的把秘密撬出来,这份‘美差’就算齐活儿!”
大头很谨慎:“刘子,你什么意思?难道”
“对偷偷的上手段,告诉我,你有什么办法。”我终于露出点笑模样。
三个臭皮匠在会议室里密谋了好久,雷总还有三天回来,我们希望三天内撬开赤铭美幸的嘴,然后把她当个包袱甩掉,我承认我们有点违背领导的意思,但是一切为了最根本的任务,也不会做的太出格。
大头同志手很利索,马上回去准备一切必要的手段,我和大张合计着大头给我们的安排,要想绝对刺激一个人的精神,必须得干点出格的事情。
大张似乎对大头的安排不怎么满意:“什么乱七八糟的回忆过去的痛苦,还让我给她念关东军诺门坎惨败的文章,这样行不行?我看不如咱俩联系俩女兵揍她一通得了!”
“陈部长不处理你你难受是吧,再说还不一定谁揍谁呢,我们就暗地里刺激她下,千万别被上面看出什么猫腻来,上次咱俩私闯大巴山没被处理了就很万幸了。”我可不敢让大张由着性子来,什么事情都得看场合。
地下二收拾的很干净,也很安静,机要员已经被安排走,看来陈部长各方面的工作都做好了。
抱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我和大张来到了赤铭美幸的住处,发现她正在那里愣神。
她看到我们前来,似乎很客气,起身就鞠躬:“刘先生好,张先生好!”
大张没理她,一屁股坐到一边,我盯着她,官腔还是要打一下的:“美幸同志,这里是社会主义中国,不讲究你们日本那一套,以后没什么事情别老是鞠躬,人人平等,男女平等,坐吧,陈部长很器重你,让我们帮助你学习知识,以后我们就同志相称。”
“哦?什么是同志?”赤铭美幸看来对我们的生活完全不了解。
“同志就是共同的志向,我们以后就是战友,要生死与共,基本就这么个意思。”
“哦,我有点明白了,刘同志。”赤铭美幸比想象中的聪明。
大张起了身:“别扯没用的,现在是第一课,二战历史,由我来辅导你。”
大张手心里密密麻麻地写满了诺门坎事件的简介,站在一旁蹩脚地念了起来,这个老师实在不怎么合格。
“日本政府颜面尽失,内阁只好宣布总辞职。在这次战争中,日本不仅军事上一败涂地,政治上也输得精光,成了国际舞台上一个令人耻笑的跳梁小丑。”
当大张那蹩脚的八股文念完之后,我常常地出了一口气,这他妈的是心理战术吗,简直就是小学生念流水账。
我仔细观察着赤铭美幸的反应,我印象中,日本人不管男女老少,都是狂热的军国主义者,在他们面前毫无保留地提及他们的失败,至少是可以激怒她的,但是赤铭美幸的反应实在让我失望透顶。
“这样,原来关东军输了,他们活该,整天想着打仗,我隐约记得他们还强迫我和弟弟参军呢,我们家生意做的好好的,谁喜欢参军!”
我直接就懵了:“我说,你对你的祖国就这么点感情也没有嘛,再回忆回忆,还有什么?”
“我只记得在大阪,没几个人喜欢参军,大阪人都是生意人,一听战争都躲得老远,还有什么我想想。”赤铭美幸天真地望着我。
我一看有门,心理有些激动:“对,好好回忆,你想想,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赤铭美幸在那边沉默了半天,终于来了句:“恩没什么了,对不起,我实在想不起了,一回忆我就头疼。”临了她,还冲我吐了吐舌头。
我觉得我快疯了,我怀疑大头这个心理专家是不是个水货,我看大张,大张和我表情一样,冲我摆手那意思他也没辙。
大头这时候进了房间,抱着满满的资料:“来啦来啦,让美幸同志加强学习,我这里都是诺门坎战役的资料。”
看着大头那肉脑袋,我怀疑是不是上次喝酒真把他摔傻了:“学个屁!”我把桌子一拍,起身要走。
“刘同志,你是不是生气了?我真想不起来了,我会努力回忆的。”赤铭美幸见我生气,连忙解释。
这个时候,内部电话响了,我接了起来:“地下二,刘思远,哪里?”
“这里是食堂,夜班同志的晚饭准本好了,请几位赶早过来,再过会我们要下班了。”
“哦,好,准备四人伙食,我们马上到,谢谢。”
我招呼他们:“走,上去吃饭。”
赤铭美幸一听要上去,似乎有些兴奋,她似乎苏醒后第一次要接触外面,以前一切体检等项目都是在091大楼里进行的。
虽然陈部长交待过可以带她在大院里走走,但是我看她那高兴的表情就有点来气:“出去注意你的言行,别乱讲话,你现在的名字叫姜美幸,一定要记得,说错了话我保证你再也出不去了!”
“是!我保证不给你惹麻烦。”她似乎对我的态度完全免疫了。
几个人出了房间,我给大张使眼色,那意思你去通知知情保卫人员,赤铭美幸要上去了,做好准备。大张点头。
到了院子内,我四周环视了下,所有的暗哨都到位,心稍微放下了点。
进了食堂,吃夜饭的人已经不多了,来到窗口,拿了饭菜,一掏口袋,没带票。大张赶了来,我对他讲:“把票给了。”
大张朝我瞪眼:“我的票早用完了!没了!”
“我操,你个败家孩子,大头兄你来吧。”场面有些尴尬。
大头无奈了,交了饭票,又被阶级同志蹭了一顿。
“你们这么穷啊。”赤铭美幸边上还刺激上了。
“这叫艰苦朴素,你懂什么!忘了我给你怎么讲的了是吧?”我这个火又上来了。
“哦,是是,下次不敢了。”
四个人围找张桌子,开始吃饭,在别人眼里,只是几个要好的同志在吃饭,谁也想不到,这里面竟然有个传说中的吸血鬼。
赤铭美幸依旧演戏,拿过馒头就想咬。我心想你这是何必呢,这不浪费粮食吗?一下抢过她手里的馒头:“女人晚上还是不吃东西的好,你看着就成了。”
她也借坡下驴:“恩,是!刘同志说的对,我不吃了,让给你们吃。〃
我没理她,低头吃饭。
“吆!7组来新人了,还是小姑娘。”一个有些刻薄的声音在我们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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