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心,尚属情有可原,我可以不往大了追究,但是你们要为我去做一件事。”
劳章停下来,看了看劳烟飞和劳业,想从两个老狐狸的脸色神情来斟酌词语。
劳烟飞淡淡的说道:“少主公请说。”
第一百二十四章 商家的血()
劳章收回目光:“我需要你们去给我筹集五万金币、三十万银币和五十万斤粮食。”
“东海城要一下子筹集这么多金银和粮食很困难。”劳烟飞说道,眼睛死死看着劳章。
“有什么困难,都是些吸血鬼,吝啬鬼,如果白巾军攻进城内,他们什么都会丢掉,甚至连他们的命也是,出这么一点东西,他们就有困难了,”劳章忍不住骂道,终究年轻,还不够老辣,“又不是白拿,不仅给他们爵位,日后还让他们赚回去。”
“商人唯利是图,终究只图眼前利益,何况是如此多的数目钱粮。”劳业适时解释道。
“我也是被逼无奈,才出此下策,狼山郡虽然没有开口闭口要钱要粮,可是不拿出些真东西,他们根本不会行动,东海郡的财政状况你们也清楚,”劳章激动的说道,“还在白巾军没有造反****的时候就只能勉强维持度日,如今只剩下这东海城了,形势恶劣到如此地步,还能有什么办法呢,要想要军士们拼命,必须保证他们的抚恤和军饷,否则寒了军士们的心。”
劳章停顿了一会,继续说道:“极东关上的征召军已经大半个月没送军饷粮饷了,再不送迟早要出事,此事已经不能耽搁,再者我在狼山郡和其他郡放出招募佣兵团的消息想必已经有佣兵响应,到时候佣兵们到来,可是一大笔开支,我得提前准备,希望你们能够理解。”
“理解。”劳烟飞赶紧应答道。
劳业不甘落后的附和。
“你们放心,只要你们完成了我交给你们的差使,我保证你们的家人会安然无恙的回到你们的身边,就是日后击退了白巾军,完全剿灭了它,你们还是做你们的郡丞和主薄,我不会动你们的位置,这个你们可以放心。”劳章说的很轻巧。
劳业反而不安了起来,赶紧解释道:“少主公,我完全没想到我身边的门客竟然是白巾军的奸细,我绝然没有与白巾军有任何的关联,还请少主公明察。”
昨日,劳业竟然收到消息,说他府里的门客竟然有一个成为了白巾军的奸细,就混在出城的马车队伍里,已经招供了,他的门客出现了白巾军的奸细,那么他这主人岂不是也脱不了嫌疑,说不定还真的暗中与白巾军勾结也说不定呢,假如劳章要是抓住此事不放,就是把他劳业给整死也是很容易的事情,不由的劳业不怕了,如今的劳章可是军权在握,虽然已经没有多少兵力。
“你府上出了这样的奸细,你这个主薄大人竟然完全不知道,这可是你的失职,不要什么人都招用在府上。”劳章责问道。
“是,是,是我的失职,回去我一定严加查管。”劳业已经没了往日的神气,心里的害怕与日俱增。
“奸细的事情倒是不需要你们插手,自有防卫营和都尉管,你们只要安抚好你们的那些亲戚富人就好了,我许诺给他们的就一定会兑现,叫他们安一万个心就好了,安安静静的在家里等着好消息就是,不要上街闹事搞出乱子来。”劳章叮嘱道。
劳烟飞和劳业赶紧又应答着他们不会,他们都很明白事理,心甘情愿为东海郡付出一切,说的是冠冕堂皇,大义凛然。
几天之前,劳章亲自上劳烟飞的府邸拜访了他,让劳烟飞在东海城筹集钱粮,身为东海城的郡丞,太守不在,他这个郡丞责无旁贷,自然应允了下来,明着是应允了,背地里劳烟飞敷衍了事,只是象征性的从与自家没有多大关联的商家那里筹集到一些金银和粮食。
收到那些钱粮的时候劳章虽然很是惊讶,却是没有多说什么,当时劳烟飞可是大书特书东海郡的贫苦状况,说商家们都经营不善,仅仅盈亏平衡,能够拿出这些钱粮已经是极限,听了这些诉苦话,劳章明显的相信了,劳烟飞担惊的心自太守府邸出来算是落下了。
结果,几天之后劳烟飞想把家人送出东海城,还没出城门就被扣押。这是明摆着的报复啊,只是劳章站在东海郡法规的高度上,劳烟飞也无计可施,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乖乖的将钱粮拿出来,堵住劳章那狮子口,以求将家人给放出来。
劳烟飞与劳业自太守府邸分道扬镳,劳烟飞没有回府,而是去了东海城首富刚冲的府邸,刚冲掌握着整个东海郡粮食的买卖交易,以及一家铸造工坊,有着不下二十艘运输船的商队,以及数百骏马的马队,其他产业无法仔细估算,但绝对不会就只是这些。
劳章能够提供数量不菲的长枪很大程度是依靠着刚冲的铸造工坊,加班加点日以继夜给赶造出来的,那个订单让刚冲赚了不少的钱,劳烟飞很清楚,即使当时每把长枪的价格压的很低。
因为价格非常的低,劳章付款的时候才那么干脆,不仅预付了订金,等到交货的时候更是一口气付清了尾款,很是符合他少主公的气魄和度量,劳章以为很划算,心底里满以为刚冲是想巴结他这个未来的太守大人才这么做。
其实,他不知道刚冲生产这些长枪只需要付出一些粮食就行,替他做事的都是刚冲四处买来的奴隶,不需要付工钱,只需要给个温饱就行,天底下没有比只需要温饱就好的劳力了,刚冲赚的不亦乐乎。
劳烟飞比往常要走的慢,他需要周详的思考着如何说服那些商家,这次可不能马虎做事了,事关家人的安危,走在大街上,劳烟飞一路想着问题,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刚冲府邸。
首富的府邸并不是都如其他爱炫耀的人一样,气势恢宏,极尽奢华,刚冲的府邸大门说不上气派,甚至略显简朴,有点名不副实的错觉,这正是刚冲高明之处,不来那些虚妄的东西,只讲究实在的,因此,府邸内他专门蓄养了数百的武士门客,要是加上铸造工坊和其他产业的伙计,完全可以组建一支军队出来。
从太守府邸到刚冲的府邸路途不能说不远,直走的刚冲腿脚有点酸痛,自从将马车全部派去护送家小出城,全部被扣押,如今马车也没得了,只能步行走路,想想劳烟飞就觉得晦气,这遭的哪门子的殃。
虽然没有马车护送,但是护卫还是前面开路,到了大门下,自会去敲门,没过多久,大门便给拉开来,现出一张不老不少的脸来,一眼看见是劳烟飞,赶紧的点头哈腰,笑脸如花的说道:“姑爷。”
“岳父可在家中。”原来劳烟飞还是刚冲的女婿,竟有着这姻亲关系在里头。
“正在五夫人房中,逗小少爷玩呢。”守门人轻快的说道。
“还有这闲心,岳父竟然不担心。”劳烟飞忍不住说道。
劳烟飞没有去五姨娘的房中见岳父大人,而是去了大客厅等待,等没多久,刚冲便来到客厅,对于这个东海郡的第三号权力人物,在东海郡没几人敢怠慢,即使劳烟飞是自己的女婿。
刚冲缓缓走进来,朝着坐着的劳烟飞打招呼道:“烟飞你来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利益分摊()
劳烟飞收起了郡丞大人的架子,起身叫道:“岳父。”一声岳父顿时显得亲密无间起来。
“还没放人?”刚冲愤慨的问道。
“没有。”劳烟飞很无奈。
“他想干嘛,你可是不反对他当东海郡的太守。”刚冲叫道。
“现在已经不是谁当不当太守了,而是能否保住东海城,如果就凭东海郡现有的兵力,就算加上狼山郡的五千兵马,也是没有胜算,因此,少主公需要大量的金银和粮食来招兵买马,为他卖命。”劳烟飞凄然的解释着。
“他就不怕我们宁死不屈,算准了我们贪生怕死。”刚冲不服气的说道,往往说这种话的人其实都是色厉内荏。
“少主公现在军权在握,东海城有谁是他的对手,自从他掌握东海郡的事以来,所表现出来的才能有目共睹,做出的抉择都可称得上是上上策,除了与劳鑫德争权失策之外,那也不是他的错误,天意使然,如此之少主公,容不得我们不谨慎小心对待。”劳烟飞安抚道。
“辛辛苦苦赚来的钱就被他一个虚衔和几句空话给换走,怎么也不甘心。”刚冲怒睁圆脸的说道。
“白巾军败亡是迟早的事情,就看还能掀起多大的浪,是否能够掀翻东海城这艘船,要是东海城抵挡不住白巾军,与其被白巾军夺走,倒不如卖他一个人情。”劳烟飞知道他那岳父的厉害,假如他要是真的不愿意,只怕到时候还真不好收场,因此,只能厉害关系说明了,一旁安抚着。
“烟飞啊,你就不该让她们此时此刻再出城的,给抓住了把柄。”刚冲忍不住责怪道。
劳烟飞颓然的承认道:“我低估了少主公的狠辣,没想到他把我也算计在内。”
“哎,说这些也没用了,为了我那女儿和外孙们,也值得,”刚冲丧气道,“你去筹集吧,少的我来补齐就是。”不愧是东海郡的巨富,说话就是豪气霸道。
主薄府,劳业跟劳烟飞也有着同样的苦恼和不甘,但他不像劳烟飞还要去征求他那岳父的意见,当劳烟飞还在刚冲府邸的时候,劳业已经召集他那些亲戚朋友,商量出了一个章程。
“二弟你家该多出一些,因为这些年东海城的园林基本上承建了大半,赚的是腰包鼓鼓,没有我这个主薄从中斡旋,根本是拉不到那么多生意的。”劳业根本是一副不容人插嘴的当家作主的模样。
坐在下首的华贵的中年人认认真真的听着,没有吭声,没有什么大的反应。
“大舅哥,这些年你经营着东海城的妓院,赚着一本万利的皮肉钱,若不是因为我这个主薄的关系疏通,将明的暗的绊子给解开,能开的这么顺利安稳,因此,出个十万没得什么压力。”劳业看着右首坐着的大舅哥,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心里很高兴,毕竟一家人好说话。
“至于大姑夫家,以及堂叔家多多少少出点,你们和剩下的商家平摊凑齐剩下的数量交给少主公验收,此事便算告一段落,你们可有什么意见。”劳业虎目逡巡了在座亲戚一眼,希望他们都没有意见。
然而,首先他那二弟劳鱼就启齿了:“大哥,我们不能答应,如此狮子大开口,这是让我们倾家荡产啊。”
劳业怒道:“如果白巾军打进城内,不仅倾家荡产,连性命都要丢掉,钱财不过是身外之物品,只要有命在,将来再赚就是,如今既然有爵位可换,又有将来免税的红利,不愁赚不回来。”
劳鱼不敢再接话,怕他这大哥发怒,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出来。
劳业继续说道:“少主公抓人不过是一个导火索而已,假如你们不拿出钱财和粮食出来,他有的是办法叫你拿出来,现在军权全部在手,你们不愿意出,难道那些军士就不会来拿,来抢吗,只要少主公一个命令,那些军士就是动手将你们怎么样了,到时候你们也无处去伸冤,这东海郡是劳完主公的,也是他少主公的,他要点东西就给吧,别当作放血一样,身外之物。”
劳业顿了顿,说道:“回去准备吧,很快会有人上门来收。”
劳鱼不敢说什么,但是不代表他心里没有冤气,他站起身子,冷哼一声,气冲冲走出了大厅。
大姑夫看了一样上首端坐泰然的妻侄子,知道反驳无用,摇了摇头,说了声回去准备准备,告辞而去。
堂叔倒是显得不那么小气,但是他说的那句话表露出他的窘迫出来:“堂叔尽力而为。”
最后,只剩下大舅哥,他没有急着离开,而是问道:“人没怎么吧。”
“少主公只不过是让你我出钱出粮而已,还不至于下那黑手。”劳业头疼的说道,总算是说通了这些心高气傲的亲戚们,心里松了口气,他还担心会引起大的反对来着。
“我们到底胜算几何,如果要是”大舅哥担忧的说道。
“我也说不准,只能等待主公的消息了。”劳业望着大厅门口,似乎是望着遥远的远方。
自从劳章派人将车马上的人扣留,劳鑫德这几日的日子很不好过,总感觉自己像过街的老鼠一样人人喊打,怂恿劳烟飞和劳业逃离东海城是他精心策划的事情,看似是怨气所致的意气用事,其实是别有阴谋,因此,他怕阴谋被劳章发现,他会死无葬身之地。
为了能多给自己一点心安,他一直跟他从武县带回来的手下一起,那些手下都是跟他出身入死的兄弟,对他是忠心耿耿,绝无二心,足有三百来人,在东海城足以掀起腥风血雨,不管是谁想杀他,都要仔细掂量掂量。
然而,劳章知道他劳鑫德在背地里使绊子,连日来劳章并没有采取什么行动,只是在一日的上午派人来叫他去太守府一趟,送信的正是曾经到过火月营地的金领骑士,有着标志性的死鱼眼睛。
本来劳章一直称病谁也不见,然而,那位金领骑士什么废话没多说,只说了一句话:“少主公说‘如果你不去太守府,会将你夫人和儿子的脑袋给你砍下来装在盒子里送过来’。”
劳鑫德气的暴跳如雷,破口大骂,全然不顾这个金领骑士是劳章派过来的,金领骑士刚白鱼仿若未闻,不再久留,欠身一礼自行离去。
刚白鱼走后不久,劳鑫德的病很快就好了,只见他匆匆忙忙走出了防卫营,大约一盏茶功夫之后,他出现在了太守府的大门前,没有多停留,走了进去,守卫认得是曾经的郡司马,纷纷行礼。
第一百二十六章 劳鑫德的计划()
劳鑫德来到太守府,劳烟飞和劳业离去不久,劳章似乎算好了时间,但是,劳章没在凉亭与劳鑫德见面,而是去了大堂客厅,他恰好端坐上首太师椅没一会功夫,劳鑫德便直直然进来,抱拳一礼昂首挺胸望着劳章,一脸的愤慨,似乎有着天大的委屈和愤愤,一句话都不愿意说。
“鑫德叔,我对你是仁至义尽了,不要得寸进尺,非得往死胡同走,我并不想置你于死地,如果你能安安分分做一个将军,我可以许你一世平安。”劳章色厉的说道。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为东海郡付出这么多,为你家付出这么多,得来的竟然是这样的下场,只怪我劳鑫德有眼无珠,跟错了主公。”劳鑫德大义凛然的说道,他必须表现出正义憋屈感来,以此打动劳章的心慈手软,躲过此劫。
劳章果然动容,说道:“鑫德叔你为东海郡和我家的付出,我记在心里,正因为此我才不忍心残杀功臣,但是你要知道你一开始就不该站错了队,东海郡未来本就属于我劳章,你为何要支持劳锋呢,他名不正言不顺,才能也非我对手。”
“哼,你不过早生几年而已,才能可以慢慢磨练,东海郡的继承权还得主公定夺。”此次褫夺劳鑫德郡司马职位的行动,劳完并不知道,更不知道劳章已经取而代之,如果不是因为白巾军猝起发难,他并不一定要劳章继承东海郡未来的太守,二儿子劳锋并不是平庸之辈,假如哪天高兴,让劳锋当了东海郡的太守也是可能的,正因为有这样的可能,劳章才迫不及待的抢班夺权,趁着劳完去了王都,自行其是。
“劳鑫德啊劳鑫德你能看到的,难道我就看不出来吗,所以,现在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