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云不好跟他说联合舰队将会偷袭美国的珍珠港,混淆视听道:“我既然肯这么说,自然有我的消息来源。”
“那我没有意见。这样也好,有钱塘江和黄山天险,我们完全可以以小规模的部队挡住日陆军可能的反攻。黄山一旦拿下的话,那么婺源还有景德镇,包括德兴都不在话下。这几个地区要是落入我们手中的话,那赣中还有赣西北的鬼子可就难过了……”叶肇越说越兴奋,渐渐的口沫横飞起来……
回到鳌水战场。将近二十分钟的时间,学兵军只是围而不打,掩体内的棒子反而越发不安起来。
“中国人究竟搞什么鬼?他们不会想困死我们吧?”沉不住气的朴兴安找到崔林新,道出自己的疑问。
崔林新也觉得学兵军一定在酝酿什么毒计,不过为了避免影响士气,他却始终装作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他回答朴兴安:“既然学兵军拒绝纳降,那么我们要想活着离开这里就只有一种可能,皇军派大军前来救援。离我们最近的皇军主力都在江西境内呢,就是他们即刻来援,那么我们最少也要坚持五天以上——我们有充足的食水还有弹药,怕什么?!”
朴兴安此时已经完全没了主见,听见这话正觉得在理,忽然听见一个射手喊崔林新道:“旅长大人,您快来看!”
他和崔林新一起走过去,两个人一先一后朝外看了一眼,只看到十几叠淋得透湿的棉被正缓缓移过来,后者眉头微锁显得有些费解,他则眨巴着眼睛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问道:“奇怪,中国人搞什么鬼?”
另外几个射击孔后面,看到这一幕的棒子们也在议论着同样的话题。
崔林新最先醒悟过来,他大叫一声“不好”,再也无法保持淡定了。
被他的一声“不好”吓了一跳,朴兴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问道:“怎么了?”
崔林新已经没工夫理他了,而是大喊一声跟我来,带着几十个心腹就冲向了紧急通道,冲出去十几米,他想起什么,对朴兴安喊道:“你指挥他们,放近了再打!”
朴兴安应了一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烛光的阴暗里,依旧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崔林新带着几十个人冲到紧急通道,其副官正要动手去打开封死通道的铁门,他长叹一声道:“算了,没用的!”
“大人?”副官不解的看着他。
崔林新苦笑:“棉被并不是什么紧缺物资,中国人要想多少有多少,准备决死吧!”
崔林新是第一个领悟出浸水棉被作用的,而朴兴安以及绝大部分人则是在开火以后,发现子弹居然没法穿透棉被杀伤后面的学兵这才体会到了这一点,他们立刻就慌了。
“怎么打不穿?”
“打不穿啊!”
“为什么会这样?”
……
棒子射手们大多打光了一板子弹,却发现根本不能阻止棉被的推进,不少人登时带着哭腔呼喊起来。
学兵军阵地上,蒋光鼐的脸色此时才有所缓和,而朱载亭终于意识到自己脸上已满是汗水,这才有心情伸手抹了一把。
因为地堡的石质层够厚,所以射击孔的射击死角其实挺大的,但之前的问题是,因为根本进入不了死角区域,所以学兵们也只能徒叹奈何而已。
棒子们不知道,推着棉被前进的学兵们对于棉被的防护能力其实并不放心,所以虽然只是短短两百多米的路程,他们却也出了一身大汗,不少人因为是全身紧绷着走完这一程的,所以一进入死角区域以后,真个人立刻脱力倒在了地上。
只要能够突破棒子们的火力封锁,下面的事情相对来说就简单得多了。
冯浩男重伤以后,梁文慧麾下一个名叫张大牛的连长主动顶替了他敢死队队长的位置,他紧贴着地堡的石壁大口的喘息了几秒钟,然后开口吼道:“兄弟们,开工了!”
“就放这儿吧!”一个敢死队员说着,将怀里的炸药包放在死角区域的中间位置,这里,正好位于两个射击孔的中间。
然后,让棒子们极度郁闷的事情发生了,学兵们就顶着棉被在射击孔外面走来走去,将一共二十一个炸药包垒成了一座小山。
炸药包垒好以后,张大牛亲自放下引线,然后对其他人道:“留三床被子给我,你们先撤!”
“张连长,我来吧!”
“我留下!”
……
“球?谁是队长?赶快!”
多达二十一个炸药包,引线却只有一米五,够资格参加敢死队的都是老兵,没人不清楚留下来意味着什么,不少人当场眼角噙泪,深深的望了张大牛一眼以后反顶着棉被撤离了。
掩体里面,棒子们先是议论中国人在外面干什么,很快就有人猜出他们正在摆放炸药,于是,包括射手在内,所有人都向藏兵洞逃去,任崔林新如何威吓利诱就是不肯回去。
崔林新这时脸也已经吓白了,而就在他苦思对策的时候,在身上裹了三床棉被的张大牛终于点燃了引线——下一刻,他撒腿就跑,在机枪声响起的时候飞身扑起,随即骨碌碌的滚下了山坡——
第二十八章惊动东京大本营
张大牛裹着厚厚的棉被,好像一只企鹅一样笨拙的朝蒋光鼐等人跑过来的时候,这一刻,他身后那嗤嗤作响的引线烟火还有那半米来高的炸药包小丘忽然变得山一样的沉重,丫的所有人的心脏几乎都停止了跳动。张大牛跳起来的时候,不少学兵不自禁的惊呼出声,而就在他们的惊呼声中,张大牛已经重重的摔落在了缓坡上并开始了翻滚,忽然,一团刺眼的光芒闪烁开来,不少人下意识的眯起了眼睛——“轰隆隆”——惊天动地的爆炸声震得众人一阵头晕目眩,耳膜嗡嗡作响——感觉到地面传来巨大的震动,趴在地上的学兵们无不将身子贴得与地面贴得更紧了。
二十一个炸药包一起爆炸的威力,足以将一辆“山魈”撕成碎片,堆放炸药包的那个地堡瞬间就被高爆高压给轰成了碎片,与之相连的三条坑道也被轰开了十几米不等,碎石被气Lang抛上天空,最远的射出去足足几百米,并因此砸伤了十几个学兵。站在露天环境下的学兵们都感觉到了那么强烈的震动,掩体里的棒子们更勿论了。虽然他们在感觉到异常的时候就撤离了那个地堡,并没有直接被爆炸波及,可因为处于封闭的环境中,他们或多或少的都被气Lang冲击到,其中不下两百人直接被震得七窍流血丢了小命。
崔林新距离地堡较近,首当其冲的受到了爆炸波的冲击,小棒子直接被震飞出去重重的撞在坑道壁上,哼都没来得及哼上一声就脑浆迸裂而亡。
大地还在颤抖着,梁文慧飞快的爬起来奔向了张大牛。“大牛!”他嘶声喊道,喊声提醒了一旁的朱载亭,朱载亭爬起来挥舞着手枪喊道:“喷火兵,进攻!”
“冲啊!”喷火兵响应他的号召爬起来嘶喊着就冲向了被炸开的豁口,在他们身后,则是成百上千持卫青式突击步的学二十九旅学兵。张大牛距离炸点太近,所以他虽然没有被爆炸直接波及,却被震晕了过去。
梁文慧蹲在他身旁,先将他身上的棉被解开,然后伸手一探他的颈动脉,感觉到了强有力的跳动,心中一松道:“格老子的,真正吓死个人!”
矛与盾之间的较量,管你盾有多么坚韧,最终都将难免被矛洞开的命运,而一旦被洞开的话,那结果就毫无悬念了。乌龟壳被炸开了,也就意味着掩体里面棒子们的末日到了。正如他们之前所预料的那样,在手上沾染了百多个学兵的鲜血以后,他们必定会遭到学兵军十倍甚至百倍的报复。
刚才的爆破实在太骇人了,直接被震死的棒子反而算是提前解脱了。而那些被震晕或者震傻了的也比保持着清醒头脑的棒子们要幸运一些。因为清醒,所以越加的惶惶不可终日,于是,当第一道火龙焚进地下掩体的时候,朝鲜式撕心裂肺般的嘶嚎声、呼救声、求饶声响了起来——尚属于完好状态的地堡和坑道,特别是那座藏兵洞登时变成了人间地狱一般的存在。
发生在平阳县西边的这一声爆炸实在太过剧烈,隔着将近六十公里的距离,已经安全逃到瓯江东岸的金田长春等人也感觉到了。他们先是听见西边传来一声闷响,回首西望,看见一股硕大的蘑菇状白色烟雾正扶摇直上,随后感觉到地面上传来的震感,意识到这应该是学兵军正在清剿前线战场残余共荣军部队,一个个面色阴沉得可怕,眼神闪烁着集体陷入失语状态。
学兵军分三路进攻浙西南,其中负责孔龙泉…云和线的学四军副军长饶国华这一路进行得最为顺利。龙泉一带多山,为了避免遭到伏击,饶国华晚了其它两个方向两个小时出兵,而此时防守龙泉、云和还有丽江的三个朝鲜伪军独立旅因为已经接到了金田长春的撤退命令,一枪不发的就匆匆撤离了上述三座城市,所以饶国华部一枪未发就先占领了龙泉,随即又在两个游击纵队的帮助下逮住了大概一个团的朝鲜伪军打了个小规模的围歼战。至上午十一点,学十一师还有福建警卫二师虽然是最后一个发动进攻的,反而先推进到了瓯水西岸。
学兵军忽然出动两个集团军的兵力向浙西南发动猛攻,这一消息经冈村宁次在东京大本营传开以后,东条英机第一个坐不住了。东条属于日本军国主义分子中的超级狂热者,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且不说,而且喜欢盲目冲动根本不计后果。
冈村的报告中有隐晦提到金田下令放弃瓯水西线的事情,冈村顺带提出这一点的用意,本是因为赞赏金田“壮士断腕的气概”,想让他在大本营的大佬们面前亮亮名好为下一步重用其打伏笔的,然因为东条根本不能容忍失去浙西南,所以反而害了金田。
东条的本意并不是针对金田,只是固执的认为朝鲜人既然是炮灰,那就应该有炮灰的觉悟——即哪怕战至最后一人,也绝对不能言退。东条认为应该就这件事来个杀鸡儆猴好震慑朝鲜人,结果一彻查,华南兵团余部乃是听从军事顾问团的命令主动撤出来的。好了,金田被揪出来了。
浙江乃是日军较早占领的中国土地,而因为其地理位置特殊,和朝鲜济州岛、日本西南诸岛还有琉球群岛皆隔海相望,所以理论上一旦被学兵军所掌握的话,那么学兵军就能够借浙江这块跳板对朝鲜还有日本本土发动空袭,于是,浙江的重要性一下子就凸显出来。
在一次针对性的军部例会上,东条就拿这一点说话,很强硬的指出:“……本州岛已经遭受过一次轰炸,这是我辈军人的耻辱!难道诸君还希望看到第二次吗?我以为,金田少将必须为他的错误行径受到惩罚,还有共荣军华南兵团,他们的最高指挥官也应该受到惩戒,不如此将不足以表明帝国在戍守浙西南上的决心!我不管朝鲜人付出多大的代价,他们都必须把浙西南从支那人手上夺回来!”
(老毒物:今儿可能会晚一些……还有一更)
第二十九章天大的喜讯
关于推行“以夷制夷”策略的好处,东条英机其实也已经相当了然——如果不是十几万朝鲜伪军在华南还有华北以及台湾帮日军分担了相当的作战任务,在围攻闽粤琼作战行动失败以后,日军实际上已经没有实力发动第二次武汉会战还有长沙会战了。然,骨子里根本就不把朝鲜人当人看,这让东条根本无法容忍朝鲜人哪怕犯一丁点错误。
放在陆军主宰军部的时候,身为陆相的东条放出这番话,那么朝鲜人除了按他说的去做将别无他途。然现在日本军部却是海军占主导地位,首相米内光政立刻反问道:“东条君,你有认真的看战报吗?华南兵团之所以会失败,战术素养不如学兵军是一个因素,但是最根本的原因还在于失去了制空权。没有制空权,朝鲜人就是再多部队过去,那也是覆灭的命运。或者,你可以下令放弃华中战场,但是那样的话,第二次武汉会战还有长沙会战取得的战略优势可就都要放弃了!帝国能承受这样的损失吗?”
“制空权?你不提这个问题也罢,你提起我倒要问了,东海一带的制空权一直是海军负责的,如果联合舰队保持在东海的存在的话,那么第19航空队怎么可能会输给支那人?”
东条为首的日本陆军高层虽然暂时让出了军部主导权,但是却从来没有放弃过争夺。所以每一次军部例会,自以为陆军代表的东条都会和海军代表米内光政针锋相对的争论一番,有的时候甚至会发生激烈的争吵。
说起来,小泉敏一郎穿越过来以后,确实改变了不少人。山本五十六是受他影响最大的,而米内光政受山本的影响又最大,其性格以及为人处事等于间接的受到了小泉的影响,与从前相比,其显著的变化便是变得越发强硬了:“联合舰队当前正在为‘虎!虎!虎!’行动作最后的冲刺,你的意思是要放弃这一次行动吗?东条君,你的目光越来越短浅了,你难道不知道吗?帝国的军工业之所以有如此长足的长进,不就是因为我们海军在东南亚占领了大量的资源基地吗?为了保住这些资源基地,和美国一战乃是迟早的事情,与其等着被美国宣战,为什么不主动进攻?这个问题,我们早在几个月前就有过定论了吧?”
对美开战事关重大,东条英机再蠢也不会在这件事上犯糊涂,老鬼子理屈词穷,愤愤道:“难道浙西南就放任不管了吗?如果欧阳云那个混蛋不知足再向浙东南推进呢?我们和欧阳云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都清楚这个支那人的秉性,他可是个比我们还要贪心啊的家伙!”
在日军高层心中,“学兵军”和“欧阳云”其实是两个之间可以划等号的词,而随着学兵军的破坏力越来越大,日军高层中将之视为帝国第一大威胁的人已经越来越多了。听见“欧阳云”这个名字,米内光政的眉头也不禁皱了起来,他想了想道:“无论如何,‘虎!虎!虎!’行动已经箭在弦上,就让学兵军再猖狂一阵子吧!”
“不知道山本君究竟准备得怎么样了?”一个陆军上将忽然问道。
他这个问题显然也是所有人都关心的,众人的目光登时全部落到了米内光政的脸上。
米内光政咧嘴笑了笑道:“快了,诸君,最迟再过两个月,会有好消息传来的。如果进行顺利的话,山本君或许会给我们带来一个天大的喜讯!”
“还要两个月?不是说这个月就能成行的吗?”东条皱眉问道。
其他人则更关注那天大的喜讯所指什么,立刻有人问道:“天大的喜讯?您指的是?”
米内光政卖起了关子,他神秘莫测的笑了笑道:“这事我暂且保密——”
米内光政所指的天大的喜讯究竟是什么呢?追根溯源的话,这得牵扯到欧阳云身上。韦维尔为了阻止日舰队进入印度洋,采纳了欧阳云的建议命令Z舰队在马六甲海峡临近印度洋的航道上布设水雷,英国人吭哧吭哧的布设了五天,于第六天的时候终于被日本人给发现了。小泉接到这个消息以后,组织谍报力量对印度洋内的敌对海军力量进行了一次侦察,不侦察不要紧,一侦察居然得到了欧阳云侵吞法国远东舰队的情报。小鬼子当时被震惊得不行,而在冷静下来以后,他有一个晚上琢磨此事的时候居然因此产生了改善“虎!虎!虎!”行动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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