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寿夫为首的第6师团所赐。他们暗地里没少诋毁第6师团的这帮混蛋,现在见这帮家伙还有心情醉生梦死,一个个心情激愤,其中一个军曹便对自己的上司说道:“雨村大尉,您看看这帮不知死活的家伙,真是太不像话了。我们究竟谁才是罪犯啊?外面实在是太冷了,我们进去吧?”
华南方面军南线部队底层官兵当中,正兴起一股潜流,一些在士兵们很有影响力的尉级军官在其中奔走,有逼迫第6师团军官自戕谢罪的倾向。雨村大尉并不赞成他们这么做,他担心手下士兵有人受了蛊惑会做出激愤之举,摇摇头道:“就站在外面吧,再坚持半小时就换岗了。”
温州是华南方面军在浙南的一个重要据点,城内共有一千日军和两千伪军。学兵军的兵锋已经过了鳌江,鉴于此,日军在温州西南方向布下重兵,反而造成了城内防守力量严重不足。
“这鬼天气!”那个军曹跺着脚自语道,说完抬头看了看二楼,心中对谷寿夫等人腹诽不已。
“嗒嗒嗒——”一队日军从街道东边走来,六个宪兵先后循声看过去,雨村大尉抬起手腕就着二楼窗户射下的灯光看了看时间,对那个军曹说道:“奇怪,他们怎么从东面过来了?”
这队日军自然是谢太罗等人装扮的。在温州狐瞳小组的帮助下,谢太罗一行人没费什么事就找到了谷寿夫的藏身地点。谢太罗本来以为谷寿夫作为一个中将师团长必然会得到严密的保护,还想着要经历一番苦战呢。但经过观察以后,发现其所藏身的小楼外居然只有六个鬼子兵,他心内笃定,知道谷寿夫这回无论如何也跑不掉了。
徐嵘走在最前面,他装扮成一个少佐,带着谢太罗等人不急不缓的朝小楼走过去。有雨衣掩护,学兵们皆将三八大盖背在肩上,手上却持着学兵军的制式武器。
他们出现的时机太巧了——监管谷寿夫的岗哨十点钟换岗,而此时是九点五十。雨村这才会误以为他们是来换岗的。
二楼的宴饮正进入**,醉眼朦胧的谷寿夫在众手下的热情邀请下正在引颈高歌。谷寿夫为人严厉,放在平时,断然没人敢这么放肆。不过现在么,众人同病相怜,酒又喝多了,也就没了顾忌。谷寿夫嚎的正是恶名昭著的日本陆军军歌《露营之歌》,他嚎得是如此投入,乃至于没嚎几句就流下了热泪。老鬼子这是触景生情心有感伤了——本来是雄心勃勃的要来开创军旅第二春的,结果却打成这样,想着自己的余生可能在幽禁中度过,老鬼子心戚戚然似乎也顺理成章。
“马勒戈壁,哪个狗日的唱得这么难听?”周小色走在倒数第二个,听见老鬼子的嚎声他抬头望去,心中暗暗咀咒。借谷寿夫的光,谢太罗他们灭杀雨村等六个宪兵没费吹灰之力。雨村等人被老鬼子的歌声感染,心情也变得抑郁起来,乃至于放松了警惕,都没发觉到,就在徐嵘和自己说话的时候,他们六人已经被对方一对一二对一的逼住了。
第二百三十五章活捉谷寿夫
“动手!”谢太罗一声轻喝,右手闪电般伸出抓住一个宪兵的脖子使劲一捏,“咯嘣”一声脆响,那个鬼子的脑袋登时软了下来。九个人加上福州狐瞳小组的两个狐瞳,三个人藏身必经的路口警戒和掩护,八个人参与缉拿行动。谢太罗和徐嵘等四个格斗能力比较强的一对一,其他四人二对一。他们以有心算无心,雨村等人没反应过来就下了地狱。因为是监禁,小楼的大门是上了锁的,不过有周小色这个开锁专家在,这门锁形如虚设。周小色也终于在学兵们面前露了一手,他上前去摆弄两下就弄开门锁,然后轻轻的把门推开了。众人将六具尸体扔进去,有两人自动留下来警戒,其他六人在谢太罗的带领下直奔楼梯口,“噔噔噔”的就跑了上去。
谷寿夫依旧正声情并茂的嚎着,对脚步声听而不闻。其他人掉头望去,醉眼朦胧中发现上来的是穿皇军制服的人,不少人立刻转回头去,继续看着谷寿夫干嚎。一个大佐站起来,踉跄着迎向他们,问道:“你们的,有什么事?”
谢太罗走在最前面,他大马金刀的站在房门口,眼睛一扫就将房间内的人点清楚了。一共十五个鬼子,其中三个穿和服的女人。十二个鬼子军官,一个中将一个少将,三个大佐五个中佐两个少佐。唱歌的正是那个中将,谢太罗多看了两眼,确认其正是这一次的行动目标谷寿夫,心情笃定下来。那个大佐走到面前向他问话,他转目瞪过去,右手忽然伸出掐住其脖子使劲一捏,喝道:“动手!”
谢太罗的断喝落在众日本人耳中无疑是平地惊雷,靠近门口的三个鬼子才转过头去,忽然觉得心口一阵剧痛传来,低头看时,却见自己的心脏已经被利刃穿透,三股鲜血狂飙而出。死亡的阴影瞬间将他们笼罩,毫无心理准备的他们惨叫一声倒在地上,身子痉挛着就此失去了行动力。三个艺妓是鬼子群中最清醒的,她们何曾见过如此血琳琳的场面,登时惊呼起来。三人当中,有两人双手抱头缩往墙角,还有一人则躲到了一个少将的身后。那个少将正是大难不死的重炮兵第6旅团的旅团长上田秦野,他站起来怒喝道:“八格!你们是什么人?”说着,他习惯性的伸手摸枪。
众鬼子正被监禁中,武器都被收走了,他一摸摸个空,脸色登时变了。
何止是他,其他第6师团的军官皆习惯性的伸手掏枪,一个个只摸到一根皮带,心头一凉,冷汗沁出,一个个登时清醒过来。在座的佐级军官中,有不少人都是一线指挥官,具备一定的格斗能力,有人甚至还是柔道和空手道的高手。不过,酒精迟缓了他们的反应速度,他们怪叫着向学兵们扑去,貌似强大,实际上不堪一击。
有几个军官还没搞清楚形势,以为是底层士兵发起**呢,一个大佐色厉内荏的吼道:“八格,你们想犯上作乱吗?”一个少佐紧跟着骂道:“是松井那个混蛋让你们来的吗?他怎敢如此?”
周小色:“死到临头还嘴硬!”迎向一个中佐,左手抓住其挥过来的拳头,右手三棱军刺捅进其心口,左脚顺势一踹,登时将这个中佐给解决了。
战斗完全一面倒——所谓自作孽不可活,仗打成这样这帮鬼子还有心情饮酒作乐,被酒精淘干力气的他们发起的反抗,不过是困兽犹斗而已。分分钟而已,扑向学兵们的鬼子军官便被纷纷放倒。当几柄滴血的三棱刺逼向谷寿夫的时候,活着的鬼子终于搞清楚了状况,他们将谷寿夫团团围在中间,瞪着死鱼眼色厉内荏的和谢太罗等人对视着。
三个艺妓已经昏过去一个,那个一度藏身上田身后的艺妓拽着他的衣服想获得他的保护,结果却被他一脚踹开了。他一脚将那个艺妓朝谢太罗踢过去,吼道:“八格,我和你们拼了!”跟着就冲了上去。受他的激励,剩余的鬼子大叫着纷纷扑向谢太罗等人。
谢太罗冷面无言,一脚将那个艺妓踢翻在地,上前一步迎出三棱刺正中上田秦野的拳头。后者哀嚎一声,出左脚奋力踢去,却被谢太罗后发先至踢中小腹,整个人登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两个将军留下,其他人全部宰了!”谢太罗上前一脚将上田踩趴下,喝道。
周小色配合一个学兵将一个大佐杀死,问道:“谢头,女人也杀了?”
“这倒没有必要,留下她们做个见证吧!徐嵘,你告诉她们我们是来做什么的。”
徐嵘领命,用日语对三个艺妓说道:“你们听好了,我们是奉学兵军总司令欧阳云上将之命来缉拿谷寿夫的,他指使手下在我南院、山头仔村屠杀无辜村民,所犯罪行令人发指,我们将会带他去广州接受公审。”
谷寿夫自始至终都表现得十分的淡定,而当听见这番话以后,他终于有了激烈反应。老鬼子倒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是这些学兵的对手,所以径直朝墙上撞去,想要以这种方式结束自己罪恶的生命以逃避被抓到广州去接受审判。
谢太罗一直高度关注着谷寿夫,见状冲上来伸脚一跘将其放倒,冷声道:“谷寿夫,你也知道怕吗?”一脚踩上其后背,对其他人说道:“手脚放利索一点,尽快完事走人。”
他这话刚说完,楼下忽然响起了枪声。众人早就做好了大战一场的准备,所以并没有感到惊讶。徐嵘和一个学兵朝窗口奔来,谢太罗伸手拦住徐嵘,道:“捆起来带走,”自己走到窗口朝下面看去,看见几个鬼子正举枪射击,他敲碎玻璃伸枪朝下面一阵点射,两个鬼子立刻哀嚎着栽倒在雨泥地里。总共六个鬼子,他们才是来换雨村等人的岗的。谢太罗等人居高临下加入战斗,六个鬼子先后被射杀。随即,他们扛着上田秦野还有谷寿夫鱼贯下楼。
楼下的两个学兵,有一个左腿中了一枪,周小色自告奋勇的背起他,随即开始按照设定路线朝三十六村撤去。
连绵夜雨很好的掩护了谢太罗他们的行动,鬼子们和艺妓先后发出的惨叫皆被雨声淹没,并没有惊动百米开外的鬼子大部队,直到枪声响起。
枪声惊动了一百米开外的松井石根和大久一郎,两个人一起走出房间询问哪里打枪,被手下告知是监禁第6师团军官的所在,他们对视一眼,松井石根随即大叫:“不好!快,立刻增援!”
手下答:“阁下,桥本大佐已经带人去增援了。”
大久一郎:“枪声来自监禁谷寿阁下的小楼,不好!”
松井石根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他想了想对那个手下说道:“给桥本传令,不惜一切代价歼灭入侵的支那部队,不惜一切代价,你的明白?”
“哈依!卑职明白。”
第二百三十六章震慑
南线战败,谷寿夫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不过,哪怕是他罪大当死,这死在自己人手中和被学兵军处死的意义却大相径庭。况且,大本营的裁决还没下来,谷寿夫作为一个中将师团长在已方据点被学兵军带走,这对日军来说,绝对是不能接受的耻辱。松井石根作为华南方面军司令官,自然难辞其咎。与其如此,还不如在乱战中直接将谷寿夫打死,那样的话,虽然肯定有人要为谷寿夫的死背黑锅,但是最少名声会好听许多。
松井石根好算计,可他却小瞧了“入侵的支那部队”的能量。狼牙的人,最擅长的便是搞这种破袭行动。谢太罗带着几个自己一手调教出来得学兵滞后狙击桥本率领的追击日军,他们各种手段齐出,桥本他们才追了一条街道便先后触发三处诡雷,又被谢太罗远距离击中一辆军卡的邮箱诱发大爆炸,付出了二十余人的伤亡以后,待他们清理开路面再行追击的时候,目标已经失去了踪迹。
第6师团师团长谷寿夫和其手下一名少将被学兵军从温州城内抓走,饶是松井石根和大久一郎采取了重重措施封锁传播渠道,这则消息还是不胫而走,很快便传遍中日两国各个层面。中国方面,自重庆中央政府至到各个中小城市,官方发报嘉奖祝贺,民间欢欣鼓舞视之为抗日战场上的又一大重要胜利,让1940年新年变得更加热闹起来;日本方面,日本政府的态度则经历了一场天翻地覆的转变,先是遮遮掩掩再到大肆宣传谷寿夫的爱国情操,愣是将一个该千刀万剐的战争罪犯打造成了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民族英雄。
日军集重兵围攻闽粤之初,中国国内从高层到民间,百分之九十的人都以为学兵军这一次铁定将在劫难逃。这其中,既有为学兵军忧心而摇旗呐喊者,也有开始各种布置想要在学兵军溃败后乘虚而入的。然而,随着学兵军在大年三十和正月初一这两天在上鹰、福鼎一带连打三个大胜仗,然后日军开始收缩兵力,那些心怀叵测者目瞪口呆之余,开始打起了其它的主意。
南院和山头仔村惨案经过学兵军的宣传,旦夕间就传得全中国皆知。而就在全国各大势力以及有志之士纷纷在报纸、广播里对日军之暴行大加抨击的时候,次日便传出造成这两起惨案的罪过祸首谷寿夫落网的消息。凭心而论,因为松井石根的“配合”,谢太罗他们抓捕谷寿夫的行动并没有经历太大的波折。不过在其他人眼中,这件事情却殊不简单。
比如在南宁的一幢三层小楼的地下室里,此时正有三个人被这则消息震惊着。“不可思议,狼牙的实力居然强大到了这种地步?”一个西装革履,梳着大奔头的中年人道。“会不会是假的,欧阳云这么做,不过是向世人恃功邀宠而已,”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道。另一个穿着长衫的中年人道:“无需怀疑此事的真伪,黄得功他们已经确认了。”大奔头眉头皱了起来,道:“看来我们得加强对老头子的安保工作了,温州可是敌占区。如果狼牙渗入重庆执行类似的行动?那太可怕了。”
不止是南宁,全世界多个地方,很多人都在讨论着这件事。其中,衢州、沈阳、上海、南京还有东京,很多日军高层在确认此事真伪以后,皆产生了浓重的危机感。谷寿夫温州被捕,看似一件小事,却反映了学兵军的行动能力。再联想到学兵军前段时间在占领区展开的大规模的锄奸行动,和更早一些在上海制造的事端,他们不禁都产生了如芒在背的感觉,然后几乎一夜之间,日军所有重要机关部门都增加了警备力量。
要说谷寿夫温州据点中被学兵军强行抓走对哪股势力冲击最大,自然非南京汪伪政权莫属。在新年到来之前,汪精卫的警卫旅终于成形了。因此,汪奸本正暗暗松下一口气,谁知道新年刚过就听说了这件事。汪奸还有一些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警卫旅和皇军精锐根本没法比,而狼牙能够在皇军重兵驻扎的温州城内如入无人之境将谷寿夫带走,要在南京城内带走自己自然更不在话下。于是,自11号以后,熟悉汪奸的人便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汪奸每逢出门必然前呼后拥,而一旦到了晚上,便再也别想找到他的人了。
欧阳云列出名单抓捕造成南院和山头仔村惨案的元凶本是就事论事,却无意间产生了这么大的震慑效果,这是他始料未及的。
谷寿夫和上田秦野被谢太罗他们带到福鼎以后,连夜就被押送回广州。初四晚上,押送他们的车队驶进了广州城,两人随即被和钱江一郎还有本岛康松等人关到一起,至此,欧阳云列出的名单上,除了下野一霍死于战场以外,其他人悉数被缉捕归案。
谷寿夫被收监以后,老鬼子提了个要求,要求见见欧阳云。
负责看押他们的狼牙逐级向上汇报,最后,郭奎亲自去见欧阳云,告知了谷寿夫这个要求。他说道:“老鬼子在我们学兵军手上连续吃了两次败仗,这一次直接连裤头都输掉了,他一定十分好奇您究竟是何方神圣,我看您就给个面子满足一下他的好奇心吧。”
欧阳云对此嗤之以鼻,道:“我哪有这闲工夫。你告诉他,明天就会见到我了。对了,让甘粨重太郎和高桥良子去见见他吧。还有那个里德安和乔治。”
“我猜你也不会见他。这老鬼子就是一个刽子手,哪一点像个军人。”
“第4师团的代表到了吗?”
“到了,要让他们去见见谷寿夫吗?”
“不用,他们的身份必须保密。”
第4师团留在海南,本是因为自身不争气被联合舰队给抛弃掉了。而现在,第4师团却成了日军序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