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云扫视一眼,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常根坐回去,然后居然捧起欧阳云的茶杯悠闲的喝了一口。然后,让人可乐的事情发生了,瞬间他就“啊呸”一声将茶水吐了出来,说道:“这什么啊,这么苦!?”
欧阳云没心情关注这个,他手拿电文转起圈来,忽然停下喝道:“这就是你让狐瞳迟迟不动的原因吗?你是不是以为我手上有了五号他们,就不重用你们狐瞳了?你这是变相的要挟是不是?”
“啊!不,总司令,这我可不敢!”常根被吓住了,他赶紧站起来,然后苦着脸说道:“总司令,您可千万别误会,我们,我们之所以出手晚了些,实在是因为手头上的证据不足。您知道的,广州当时的局势实在太乱了,千头万绪的,我们一时也没搞清楚究竟哪一边才是——”
“真是这样?!”欧阳云上前几步,咄咄逼人的盯着他的眼睛。
常根脸上的汗水再次涌上来,他嘿嘿干笑两声,然后说道:“其实,其实也有点那个小心思!”
欧阳云勃然大怒,他扬着手中的电文吼道:“小心思?!你知道你这小心思害老子多死了多少人吗?都是能够打鬼子的好兵啊,他们没死在抗日战场上,却死在了自己人枪下!常根,你的心肠就这么毒?!”
这话杀伤力太大了,直接将常根的人品贬得一文不值,常根脸涨得通红,想要分辩,然而张开嘴巴才发现根本无从辩起——实在是其中牵扯的东西太多了。心中腹诽着:这一切的根源,还不是您老人家太信任士兵委员会和什么特别小组才造成的。您要是始终如一的信任我们狐瞳,信任我,那我早将这次兵乱扼杀在萌芽状态了——腹诽看一看,讲出来却不敢,常根苦着脸,一时冏在那里。
欧阳云不是圣人,他也会犯错误。只是这一次,这纠正错误付出的代价却似乎太大了些。欧阳云应该也清楚这一点的吧,所以在说完上面那番话以后,他也陷入了沉默,一脸痛苦的神色。
常根抬头看了看欧阳云的表情,斟酌一番说道:“总司令,其实,卑职以为这次也是好事。”
“好事,死了几千个学兵,丢了三架白鳍豚,这是好事?!”
“代价有点大,可是内部不和谐的声音还有其它势力的潜伏力量却被我们肃清了,这对于我军将来的发展,绝对是有利的,”常根正色说道。
欧阳云闭起眼睛想了想,忽然如释重负的舒了一口气。睁开眼睛,他说道:“也许吧。我问你,现在广州已经安定了?”
“是。”
“那,天,楚司令的情绪如何?你们见过面吗?”欧阳云问道,声音不自禁降低了一个音阶。
“他还在广州呢。总司令,这一次研发所的事,真多亏了楚司令及时出手哪,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是吗——”
第二百一十五章地震
这次**,最让欧阳云伤心的地方,无过于所谓楚天歌的背叛了。而回过头来看,之所以会发生这种事,却是他自己的原因——除了狐瞳,他手中还掌握着一支谍报力量,该组织成员悉数从狼牙和狐瞳中筛选,每个人都在某一方面有着出众的能力。欧阳云当初之所以多此一举设立这么一个组织,本是为了自己不在广州的时候能够继续保持对广州的监控,不过现在看来,他这么做反而影响了学兵军的稳定。而且,差一点就酿成了大错。该谍报组织一共不过九个人,按照挑选出来的顺利,依次变为一号、二号,直至九号。而九个人里面,欧阳云最信任的就是五号。楚天歌叛乱的消息就是五号提供的,欧阳云本来不足以轻信,偏偏狐瞳在这个时候保持了缄默,这也是他对常根说那番话的原因。好在,常根还知道把握好度,没有太过分,虽然出手晚了点,总算没有酿成大祸。现在,既然五号军统特务的身份已经得到了证实,那么楚天歌叛乱的嫌疑也就洗清了。
最近这段时间,虽然和楚天歌在一起的时间少了,但毕竟是兄弟,这份感情并不会轻易被时间抹淡。这让欧阳云舒心不少,而受这件事的影响,接下来,他的情绪好多了。
隔壁的房间里,潘媚人和陈佳瑶有一搭没一搭的小声交谈着,陈佳瑶一开始明显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而现在,获悉楚天歌的叛变的嫌疑被洗清,她心神一凝、如释重负,悬着的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刚刚获悉楚天歌叛变,不管是相信还是怀疑,陈佳瑶心情之复杂,非有过相同境遇的人无法了解。既担心楚天歌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而选择了和欧阳云乃至学兵军背道而驰,又担心欧阳云会借此打击楚天歌,好一劳永逸的解决这说不得的感情纠纷。而不管是哪一种情形,感到最痛苦的肯定就是她。而此事一旦成真的话,那么不管这件事背后的真相究竟是什么,也不管欧阳云怎么想,外人怎么看,她都难辞其咎。
现在好了,楚天歌没有背叛,她也就没有负罪感了。
关心过楚天歌和预备役,欧阳云又问起了反战联盟广州支部。广州兵乱闹出偌大动静,潜伏在广州的各方势力都有份参与。中统、军统还有亲汪系人马就不说了,其中肯定也有日本人甚至美国人、德国人的参与。这种国家行为,从来都只会逐利而为,不足为怪。但高桥良子为首的反战联盟广州支部却不一样,作为学兵军的盟友,他们之中是不是也有人隐忍不住而跳出来了呢?
答案让欧阳云颇为欣慰。高桥良子在马当战役中负伤以后,广州支部低调了许多,这一次兵乱的规模虽然很大,很利于居心不良者浑水摸鱼,不过该支部里的日本人却没有参与。日本间谍也抓住了几个,不过他们原先的潜伏地在乡村和工厂里,接触面有限,所以并没能造成多大的危害。
“总司令,目前的广州,日本人的地下力量不足为虑,倒是美国驻广州总领事馆还有犹太商会值得我们警惕,”常根说着,又掏出一份电文递给欧阳云。
这是重庆当局发给犹太商会的一封密电译文,欧阳云看了以后说道:“美国人只要不触犯我们的底线,暂时不要理他们。至于犹太商会,我会和斯特恩讨论这件事的。”
常根和欧阳云密谈了三个多小时,凌晨三点半左右离开了。而在他走了以后,欧阳云将潘媚人还有陈佳瑶喊出来,三个人就那封密电,商量了一会犹太商会的事情。
犹太商会由老波恩负责,而波恩父子一度是欧阳云最亲密的伙伴。欧阳云很有点想不通他们怎么就疏远了自己,并且开始和重庆方面靠拢了。
潘媚人旁观者清,一语道破玄机:“犹太人应该是觉得前途没有保障吧,毕竟,我们只是地方部队,重庆才是正统。好在,犹太军人识大义,不然还真不好处理呢。”
“也许吧。只是不知道美国的犹太人复国组织是怎么看待这件事的,希望他们能够搞清楚形势,不然的话,我可要采取非常手段了!”欧阳云说道,眼中有寒芒闪烁。
波恩父子为首的犹太商会,已经不止一次挑战他的权威了。欧阳云本就是个没多少耐心的人,如果他们敢突破他的底线的话,那么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举起大刀进行反击。
第二天上午十点钟左右,欧阳云终于回到了广州。此时的广州,兵乱遗留的迹象已经被肃清了。“叛军”头目死的死,被抓的抓,而参与此事的学兵,则被统一集中到了北郊的军营,开始接受为期三个月的集训。
广州,表面上又恢复到了以前的光景,不过有心人都知道,彼时的广州和以前已经截然不一样了。而一些政治嗅觉比较灵敏的更意识到,随着欧阳云总司令的回归,学兵军军界乃至政界必然会发生一场人事上的地震。
两天后,地震果然发生了。首先是李汉魂辞去学二军军长职务,转任广州市市长,随即,学二军和学三军下属各师旅都发生了一定程度的人事变动。原先的一些学兵军嫡系政治主任纷纷上马成为军事主官,而那些被撤换下来的旅长、团长甚至师长则纷纷调往地方任职。短短一个星期,在外人目不暇接的情势下,学二军和学三军据完成了高层的换血,随即和学一军、学四军换防,学二军去了福建,而学三军则去了霸王山一带。
同一时段,重庆发生了一起大事,重庆小龙坎机场,一架霍克Ⅲ型战机载着汪精卫还有周佛海等汪系骨干飞往云南,随即又从云南直飞越南。然后,让国人心痛,惊动世界的一件大事发生了。汪精卫到达越南以后,居然发表“艳电”,公开投降日本。登时,全国各地国统区各大报纸纷纷发表文章谴责汪的行径,汪及他的幕僚也从此名声大震,成为“汉奸”的代名词。
8月25日,以汪精卫为“行政院长”和“国**席”的伪国民政府在南京成立,日本人导演、汪系人马倾情主演的这场卖国闹剧至此进入**。
伪国民政府的成立,在很多人看来是扇在老蒋脸上的两节响亮的耳光,而欧阳云对此的理解是:与老蒋相比,汪还是太嫩了啊!欧阳云之所以这么说,盖因为重庆事变以后,汪系人马已经取得了重庆政府一半的控制权,他本来以为,如此一来,汪系即使不能和老蒋分庭抗礼,但是保持现有阵地是应该没有问题的。然而,这才过去多久,汪系就不得不延续历史的脚步走上叛国之路,还真是自甘堕落啊!
第二百一十六章突袭小龙坎
8月25日,就在全国国统区媒体都在纷纷谴责伪国民政府的时候,重庆小龙坎机场,又一起轰动全国震惊世界的大事发生了。
在沉寂了大概一个星期以后,就在重庆政府准备将两架白鳍豚中的一架交由苏联人带走的时候,学兵军果断出手了。
当天清晨六点钟左右,当山城在雾海中醒来的时候,一辆军卡停在了小龙坎机场大门口。一个**少校打扮的军官走下车来,值勤的哨兵领队见状,赶紧出来敬礼,然后说道:“少校,请出示证件!”
汪系人马从小龙坎机场成功脱逃,让最高当局极为震怒。在他亲自过问下,机场守军不仅被撤换,而且还增派了一个连的教导总队官兵。现在,值勤的哨兵就来自教导总队的这个连。
少校三十岁左右,一脸的精干,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自己的证件还有通行证递过去。哨兵领队仔细的验看一番,说道:“证件没有问题,不过出于上峰的命令,我还需要打个电话证实一下您的身份,请稍等。”
正将合格却依旧需要打电话核实身份,可见小龙坎机场防守之严密。
少校不动声色,将证件收起的同时,右手轻抬朝后面做了个隐蔽的手势。哨兵领队没注意到这个手势,他朝少校点点头,转身走向哨亭。而他刚刚转身,少校就扑了上去,直接一记收刀砍在他脖子上。哨兵领队哼都没哼一声,立刻被放倒了。
哨兵一共有五个个人,两个正副机枪手,此时正趴在工事后面,另外两个岗哨站在栏杆左右。四个人都一直盯着这里,两个站岗的见状端枪放平的同时张嘴就喊:“有人闯——”机枪手则拉开了保险——两个岗哨话没喊完,“噗噗”声中,他们的咽喉便各被一把飞刀扎中,身子晃了一晃便倒了下去。正机枪手右手已经扣上了扳机,然而,随着咽喉被一支弩箭射中,他全身力气尽失,身子一矮栽倒进工事里面。副机枪手同样被弩箭射中咽喉,他和正机枪手几乎同时栽倒,同样没能发出警报。
少校直接上车,喊道:“闯进去!”然后从副驾驶位置后面取出一支冲锋枪。
“要得!”司机应了一声,飞快的换挡、踩油门,军卡冒出一阵黑烟,嘶吼两声,随即就撞向了栏杆。“咔嚓”,栏杆被撞断了,军卡嘶吼着朝机场里冲了进去。
哨兵的喊声已经惊动了里面的保安部队,尖锐的哨声响起,几十个从东北边航空楼边上的营房里面冲了出来。
“烟幕弹!”少校喊道。
“蛐蛐”声中,军卡后面的车厢里飞出五六枚烟幕弹,很快,浓烟将营房门口笼罩起来。
“哒哒……”机场四周的警戒塔上,有机枪嘶吼起来,与此同时,军卡上也响起了机枪的吼声。弹雨纷飞中,军卡径直奔那两架停放在机场边上的白鳍豚而去。然后,一个又一个作中央军妆扮的士兵从军卡车厢里跳下,他们落地以后一边翻滚一边向警戒塔上的机枪手射击,很快就将两个机枪火力点打哑了。
营房里面的机场保安部队终于冲出了烟幕,而迎接他们的是五六支自动武器的持续火力压制。冲在最前面的十几个教导总队的官兵瞬间被击倒,后面的人赶紧趴在了地上。军卡距离最外面的那架白鳍豚已经不足三十米了,忽然车门打开,司机和少校一起翻滚下来。然后,在一个军官不甘的怒吼声中,军卡冲向最外面的那架白鳍豚,随即,“轰隆隆”的爆炸声响了起来。
军卡上也不知道装了多少炸药,这爆炸的威力,居然震得坚硬的水泥路面都抖动起来。
爆炸声还在继续,冲天的火势已经形成。外面的白鳍豚发生了殉爆,滔天的火势中,少校和司机跑向了另一架白鳍豚,先行跳下车狙击机场保安部队的士兵一边继续施放烟幕弹,一边对露头的敌人进行扫射。然后他们循着司机和少校的方向跑去。
冲出烟幕的中央军官兵越来越多,先行下车的士兵陆续有人被击倒。一个教导总队的上尉军官忽然大声问道:“对面是不是学兵军的?”
“就是你学兵军爷爷!”一个受伤的士兵尖声喊道,忽然站了起来,然后抱着手上的冲锋枪就是一通扫射。忽然,他身子一顿,胸口绽放出偌大的血花,他低头看了一眼,然后慢慢的倒下。
上尉面皮一阵抽搐,心说学兵军果然来了。他看向那架燃烧着的白鳍豚,忽然听见有引擎声响起,心中一惊,猛的喊道:“快,冲上去,阻止他们!”
还是迟了。
司机和少校已经进入了另外一架白鳍豚而且将飞机发动了起来。这架战机今天本来就要被苏联人开走的,所以已经加满了油。飞机开始滑行,十一个先行跳下军卡进行狙击的学兵,此时已经只剩下两人。其中一人左腿被打断了,他半跪在地上向追兵射击着,一边对另外一个学兵喊道:“快跑啊,快跑啊!”
那个学兵眼中噙着泪水望了他一眼,忽然奋力向已经跑起来的白鳍豚追去。
白鳍豚驾驶室的舱门还没有关上,司机就站在,门口,他看着那个学兵大声喊道:“李茂,快啊,快啊!”
李茂飞奔着,眼见距离司机伸出来的手只有两三米的距离,他忽然觉得腰间一痛,然后一个趔趄就前扑在地上。忍着钻心的疼痛,他仰头喊道:“你们快走!我不行了!”
“放屁!”司机喊道,忽然跳了下来,一个翻滚,半蹲起来时已经到了李茂的身边。他将李茂抱起来就像白鳍豚跑去,同时喊着:“龟儿子!老子去广州了,哈哈!”
“别让他们跑了!”上尉喊着,两眼都红了。他向白鳍豚飞奔而去,忘记了在他前方还有一个躺在地上苟延残喘的学兵。
“妈的,想得美!”这个学兵低声骂道,忽然拉响了脖子上的那颗手榴弹。
“轰”的一声巨响,手榴弹爆炸了,那个上尉还有两个**士兵被烟火吞没,上尉更是被直接掀飞,左手直接炸断了。
而此时,司机在少校的帮助下,已经将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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