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看到了陈勃的视线聚焦在那些塑料袋上，沐曦轻轻说了句，显然她之前有做过相关的调查。
陈勃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虽然被人误会了他的想法，不过也因此让自己的行为看起来，并不是特别的奇怪。
若水显然也知道，陈勃真正担心的是什么，而且在他注视那些塑料袋的时候，她也跟着观察着那些塑料袋。
一旁经过的某个服务员也同样微笑的表示，沐曦说的都是实话，并没有任何的艺术加工或夸张。
“如果，你对我们的食材质量不放心的话，可以申请全程观看每一道菜的制作过程。”
“我们的厨房，才用的是完全透明化管理，随店参观。”
听着服务员颇为自信的解释，陈勃点头表示赞同，心里却在快速盘算着。
如果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的确没有任何必要去要求参观厨房，毕竟他们如果真的有食材问题，不可能存在这么久。
只是，自己真正想要观察的，并不是食材本身，而是附在食材上的那股气。
那并不是寻常的怨气，但又感觉到丝丝缕缕的怨恨，如果不亲眼观察下，恐怕会错过某个细节。
“怎么了，你看到什么了。”
若水显然是看出了他的犹豫，趁着沐曦和粉丝互动聊天的功夫，压低了声音快速而轻柔的问了句。
陈勃看了看她，随后目光移向了正在直播的沐曦，一个想法迅速在他脑海里形成。
“哎，沐曦，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直播他们的厨房间，可是一举两得，甚至是一举三得的事。”
看着沐曦疑惑的表情，陈勃也没有再打哈哈，一边指着她助理，一边又指向了厨房。
伴随着他的解释，沐曦也微微低头沉思起来。
陈勃给出的解释很有理，而对于沐曦来说，可谓是很具有诱惑力。
诚然，她现在是小有名气的一名主播，但是毕竟相对而言，她的美貌更容易被人记住，难免不会被人说是花瓶架子，毫无实质。
对于这一点，她也很认同，毕竟这已经不是假设，而是的确真实听说了，甚至还曾在某次直播时，遇到过以此恶意攻击诽谤她的某个黑粉。
于是，陈勃的提议和解释，更加让她有些心动：表面上，她只是借助该家网红店的规矩，提出非常合理的厨房参观。
而鉴于她的美貌和人气，加上对自身的信任，想必店老板也会答应，允许他们使用直播工具全程直播。
毕竟，这对于店家和沐曦，可以说是互赢的局面。只要店家果然如他所说的，完全没任何作假行为，这将是一个巨大的推销良机。
而沐曦，则可以借助这次良机，初步摆脱花瓶架子的“雅号”，从而摇身一变成带领众人考究事实的一大利刃。
届时，她可以借此良机，将自己打造成帮助广大网友发掘真正好店、好货的行家。
沐曦越想越觉得，陈勃的提议简直就是为其量身打造的，即便遇到临时事件，或是被人威胁等，想必也会如陈勃所说。
“你不用担心，会被报复会被威胁，只要你的名号打出去了，到时候你就是身后站着广大的网友们。”
“想必，你喊声救命，甚至都不用自己去呼救，自有狂热粉丝自发的来保护你，更有可能会有死忠粉，全程默默守护你。”
“说不定，你的真命天子，就会在那种情况下遇见。”
就连沐曦的助手，此刻也冲她点了点头，同时将自己的手机递给她看了一下。
陈勃都不用去窥视，已然猜到**分了：想必是就在刚才，直播间里又是一轮疯狂刷礼物，更有可能已经有人表示会誓死保她安全了。
借助沐曦的“帮助”，陈勃和若水也一并走进了厨房间，在之前和他们聊了会天的那位服务员带领下，开始了厨房间的参观之行。
陈勃走在了一行人的最后面，趁着沐曦在直播的功夫，他仔细观察着那些食材。
越看越感觉，心头那股压抑感更为清晰强烈了，只是这些明明能感应的怨气，为何浓郁到这样了，却还没有完全凝聚成形。
除非，它们本体上，并不是很怨恨这里。又或者说，它们怨恨的本体，并不在这里？
伴随着后一种猜疑的出现，陈勃停下脚步，再度仔细扫视着周围，直到渐渐舒展开眉头。
没错，这些怨气的源头，的确是来自食材中的一部分。
而怨气所向的，并不是这里的某人，而是另有其人。并且，这个人必定和这家店有丝丝缕缕的瓜葛，比如是某个老熟客。
想通这一点后，陈勃决定去外面看看，说不定嫌疑人已经来了，那样的话，自己就可以正面怼了。
陈勃前脚刚迈出厨房间，后脚还未离开地面，身后听到了一声娇呼。
“啊～鬼啊！”
第二十章 断指（）
陈勃急忙转身，循声看了过去。
就在沐曦和若水之间，本该空无一人的那处地面上，堆放着两个尚未打开的塑料袋。
透着塑料袋口的空隙，可以隐约看到，塑料袋里的是尚未完全剁碎的肉块。
而在这两个塑料袋里，此刻居然出现了一个略微透明的女生。
她低着头，一身日式的学生装，微微扬起的裙摆处，赫然正滴落着些许血红色液体。
只是，这些液体滴落在地后，并没有形成任何水渍，甚至就像完全没有滴落过任何东西一般。
陈勃急忙奔了过去，只是刚刚来到那里，那个女生居然诡异的消失不见了。
沐曦惊魂未定的一把抓住晨勃的胳膊，一脸苍白的咬着嘴唇，身体跟随着双腿的颤抖，微微发抖着。
陈勃扫了眼她助手的直播工具，在直播间的聊天区，一大波评论不断滚动着。
现在并不是只有他们看到，就连正在观看直播的那些观众们，也一样看见了，刚才的那个女生。
若水轻轻拍了拍她后背，随后将她拉到一旁，小声安慰起来。
另一边，沐曦的助手和女服务员，显然也被吓得不轻，全都不约而同的紧盯着他们一行四人里，唯一的男性——陈勃。
“不用太害怕，所谓人惧鬼三分，鬼怕人七分。”
“你们要知道，就算再凶狠的厉鬼，也许生前为人，死后为鬼的。换句话说，所有的鬼都是人变的。”
陈勃漫不经心的解释着，尽量装的毫不在意，一点紧张感都没有的样子，以此缓解她俩的紧张情绪。
同时，他趁着几人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无暇顾及他的当口，运起妖瞳再度看向了那两个塑料袋。
奇怪，这两个塑料袋里的肉块，明明看着比其他的更为新鲜，可偏偏奇臭无比，仿佛那些肉都已经变质腐烂了。
“哦，这两袋肉坏了，我们今天太忙，一时半会也没空清理，只好暂时放一放，等回头空闲了再去扔掉。”
一名厨师刚刚烧完菜，洗手的时候看见了蹲在地上的陈勃，轻声解释了句。
陈勃哦了一声，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继续观察着。
伴随着时间的推移，他逐渐有了一个想法：眼前的这一堆肉块，如果并不是普通的肉，而是人肉的话……
陈勃自己也不知道，怎么突然之间有了这个想法。不过，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就让他不禁打了个冷颤。
要知道，这会塑料袋里装着的并不是完整的肉块，而是剁碎的肉块，有些都有已经是肉沫状了。
如果只是单看，根本看不出这肉的本质，除非找到对应的小部件，诸如指甲之类的东西，否则根本无法凭肉眼分辨。
陈勃站起身，跟着前面三人继续往其他方向挪动着，可眼睛却不时瞥向那两塑料袋。
“小陈，赶紧把肉剁一剁，一会要用了。”
“好的，师傅。”
随着一声回应，一位看着挺年轻的小厨师，迅速拎起那两个塑料袋，径直走到一旁，开始进行剁碎的再加工。
陈勃眯缝着眼，死死的盯着那个厨师，心头有种感觉：似乎，很快就要得到想知道的答案了。
果然，还没过去五分钟，正在专心剁肉的小厨师，突然尖叫一声，随即整个人一屁股跌坐在地，脸色惨白的盯着砧板上还未剁碎的肉块。
几乎是所有的厨师都循声看了过去，沐曦也同样看了过去，这显然让疑似厨师长的那位很不满意。
“小陈，你看你鬼叫什么呢，你看把参观的贵宾给吓着了，还不赶紧来道歉。”
“啊，啊……手，手指头啊，王师傅，厨师长大人。”
小厨师一脸惊惧的伸出右手，食指死死指着肉块，哆嗦着嘴回应了一句。
厨师长皱紧了眉头，急忙走了过去，随即脸上浮现惊诧的表情，同时快速扫了眼沐曦。
陈勃伸手拉住了正要去查看究竟发生什么的沐曦，冲她微微摇了摇头。
“没事，别因为一场意外，影响了别人苦心经营的成果。”
说着，他挡在了沐曦前方，快步走了过去。
厨师长看了他一眼，略微感激的点了点头，同时盯着那堆还未加工完成，半肉沫状态的肉块。
一根只剩下两个指关节的断指，无比耀眼的出现在肉块中，隐约还有丝丝缕缕的鲜血流淌下来，似乎是无比新鲜的状态。
“今天的肉，是谁负责运送订购的？”
厨师长开始盘问起来，同时张罗着其他人开始仔细检查尚未加工的其他肉块。
很快，众人又发现了几根断指，顿时大家脸上都有些惨白，同时都在盘问着，可最终得到的结果，却更是让人无比惊诧。
“你说什么，负责采购的赵历前两天出车祸在医院抢救，那今天是谁在负责？”
“好像，那边的回馈是赵历亲自去采购的，可、可他这会还在重症监护室里……”
陈勃一边听着，一边观察着那些断指。断指一共有九跟，看着似乎是一男一女两个人的，其中五根男的，四根女的。
按照指头的对此，略显粗大的男子断指为两根大拇指和食指，还有一根无名指。
略显纤细的女子手指，两根无名指，一根食指一根中指，在中指上还有一只戒指，只是戒指上方的镶嵌物，似乎被人为损坏摘走了。
沐曦此刻惨白着脸，双手死死捂着嘴巴，忍不住颤抖的倚靠在陈勃和助手后背，隐隐有泪花在眼眶中显现。
陈勃回头看了她一眼，有些奇怪于她的举动。
“对不住了，让你们看到这样的一幕，我们会给予你一个合理的解释，不过希望你们到时候能给我们做个证……”
“我们懂，这件事出现的太突然，而且也并不是你们主动的过错。况且，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而且不仅我们几个，还有广大观看直播的观众们呢。”
陈勃回应着厨师长的请求，同时轻轻捅了捅身后的沐曦，后者有些木然的机械式点了点头。
若水此刻则低着头，仔细观察着那些断指，随后也疑惑的看向沐曦，似乎她也觉得，沐曦的反应有些异常。
“我们先去外面，这里留给警方吧。沐曦大主播，我们走吧。”
第二十一章 已经死了（）
“我想，那些断指的女性被害人，我也许认识。”
沐曦猛灌了一大口水，这才惊魂未定的缓缓讲述起来。
原来，那个女性断指除了中指有个戒指外，食指右侧还有一个无比迷你又精妙的蝴蝶纹身。
而且，那四根女性断指的指甲，都刻意做了美甲，上面还都有些许闪亮的小水钻般凸起物。
按照沐曦的描述，这一切和她的一名闺蜜极为神似，几乎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她叫周雪箐，是我从高中开始的闺蜜，几乎是陪着我一路走来的几个最好的朋友之一。”
沐曦说到这里，不由又狠狠灌了几口水，似乎是为了压抑内心的情感波动。
放下水杯后，她的泪水再也无法控制，一个劲的流淌了下来，最后完全趴在桌上，轻声啜泣起来。
她身旁的助手放下了手机，暂时关闭了直播，轻轻拍打着她后背，只是她的双肩依旧不停地颤抖着。
过了许久，她才终于调整好了情绪，再度抬起头略带歉意地冲陈勃和若水笑了笑，随后掏出化妆盒，开始简单的补起妆来。
陈勃和若水耐心的等待着，毕竟他们还要等待即将赶来的警方，完成对厨师长他们的“承诺”。
陈勃皱着眉头，她显然还没有说完，只是不知为何，似乎暂时不想再说下去了。
在一阵等待后，警方终于如约而至，在例行的简单询问后，现场被封锁了起来。
店老板愁容满面，不停在一旁唉声叹气起来，时不时在嘴里念叨着完了完了。
陈勃也知道，老板自然是有苦衷的，毕竟这样的事情，一旦摊上了，多半就会门庭冷落，生意衰败了。
尤其是听沐曦的助手说，老板还是当初借了钱开的店，早些年苦苦支撑，也就是近两年终于转了运，逐步有了起色，成了如今的网红面馆。
况且，如果真的支撑不下去，关门倒闭的时候，还要赔偿一笔钱给这些员工，恐怕真是等同于这些年白干了一般。
“好了，我们要对现场做细致勘察了。不过还是要麻烦你们几位，跟我们回去做一份详细的笔录。”
陈勃等人点点头，跟着相关警员去了所里，各自详细的做了一份笔录存档。
出了派出所大门，沐曦快步走到陈勃面前，半低着头咬着下嘴唇，双手不安的揉搓着衣角，一脸的犹豫不决。
直到过了很久，陈勃都快失去耐心时，她才下定决心抬起了头。
“那个，陈勃先生，能不能麻烦你和你的妻子一下，我有些话想要和你们两个讲一下。”
两人很快随着她一起，走到了附近不远的一家咖啡屋。
就着柔和的音乐，闻着咖啡的香味，陈勃缓缓搅动着杯中的咖啡，努力让自己的心缓缓沉静下来。
就在刚才，沐曦亲口说出了一个关于她自己的秘密，同样也是极为惊人的一个消息：她，其实早就死了。
回忆起自己死亡时，那段记忆就像一个永远不曾醒来的噩梦，死死纠缠着她，让她每一次的呼吸，都带着异常的沉重。
而且，这个噩梦还每晚都不停重复循环着，让她逃不出去，又拼命想要逃走。
之所以会想到这个惊人的消息，原因恰恰就是那两个塑料袋。
那段被刻意掩埋的记忆，随着那只蝴蝶纹身的手指，再度被勾上了层层障碍，要不是当时感受到了陈勃和若水的气息，恐怕她已经当场控制不住自己了。
没错，这就是为什么，她会选择最终和陈勃他俩，交代自己刚刚回忆起的死亡真相。
“唔，按照你的说法，你其实早就死了，只不过不知为何，暂时寄宿在这具肉壳之中？”
陈勃边说，边仔细观察着眼前的女子。
她浑身上下没有任何怨气，所谓的尸气也没有，只有不经意间，才能看到丝丝缕缕若隐若现的死气。
和尸气不同，死气其实是一种极为特殊的气息，它的存在只有一个理由：拥有者本身，必定是经历过死亡的一个媒介。
而拥有死气的人，也有可能和正常人一样，可以自由呼吸，也可以正常的行走，包括在阳光下。
只是，他们本身，已经没了本该有的记忆，亦或是失去了某段记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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