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那个,我们只不过刚刚认识,你不至于……”
“闭嘴,等你看完这个以后,再决定要不要继续担任你那个夜班看管的职务。”
女子厉声喝止了陈勃的询问,同时背转身,露出一块无比白皙光滑的后背。
紧跟着,她居然从一旁脱掉的护士服兜里,翻出一把小巧的水枪,反手递给了陈勃。
“给你,用水淋湿我后背,然后只许看不许摸。”
陈勃瞪圆了双眼,一时半会有些懵圈,这到底是在唱哪出?
可是女子似乎很急促,口气也十分坚决,听着并不像开玩笑,这让他更加疑惑重重。
按照她的吩咐,将她后背淋湿后,原本光滑白皙的后背,居然出现了诡异的变化。
那里虽然依旧白皙,但比起之前相对自然的白皙,此刻的简直就是惨白,让人看一眼就有种莫名的心慌。
而且原本光滑的肌肤也快速褶皱起来,最终形成一个五官模糊的人脸状。
伴随着人脸的出现,一个声音仿佛从陈勃的体内向耳朵孔钻了出来,但最终却停留在耳边。
“死亡宣言:凡是午夜十二点,依旧停留在停尸房的非尸类生物,七天后必中诅咒而亡。”
陈勃愣在原地,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并不响亮,听着就比在耳旁说悄悄话稍微响了一些。
可是这段声音,带着明显的阴冷之气,就像是一个死灵恶毒的诅咒,死死纠缠着他的魂魄。
“你应该也听到了,死亡宣言一出,绝不例外。”
“只可惜,我只是五天前无意中在那里迷了路,结果就中了这个诅咒。”
“所以,我劝你趁现在还没中咒,赶紧找份其他的工作,不要贪图高额的薪资待遇,当心有钱领没命花。”
女护士说完,默默地穿戴整齐,随即一脸茫然地走了出去,只留下陈勃一人呆呆的愣在原地。
四周快速寂静了下来,就连安全出口的门外,居然也逐渐趋于平静,仿佛这里整个正陷入一片死寂。
如果不是空气里隐约残留的一抹香味,陈勃真的不敢相信,刚才的那一幕是真实发生的事。
坏了,忘记刚才问下,那个女护士叫什么名字了。
陈勃这才回过神,随后猛的一拍自己的大腿。
并不是他看中了那个女护士,而是有些问题,让他依旧无法相信那个所谓的死亡宣言。
第三章 怪梦()
陈勃想到了一个问题,或者说是由所谓的死亡宣言,产生的一连串问题。
首先,如果真的如刚才所见到的,七天就要死去一位的话,那这家医院不得死去很多人了?
毕竟这家医院历史悠久,虽然具体有多少年历史还没做详细了解,不过起码不止五年了。
刚才看的那个平面示意图,上面显示的绘成日期,是在五年前,而且还是第三次重新绘制了。
其次,这里屡次发生离奇死亡事件,就算没有八卦新闻报道,也该在民间有所传闻吧。
可是,这里似乎一切如故,根本没有听到有坊间流传、都市传说之类的消息。
更为诡异的,这里似乎都没有相关警方人员的介入,显然没有人口死亡或失踪的案件,这一点更加让人匪夷所思。
陈勃想了一阵,结果越想疑惑越多,到最后甚至都有些迷糊,究竟是该相信自己听到的死亡宣言,还是该相信目前为止的风平浪静。
拿起手机看了看,已经就快到约定的上班时间,于是他略微收拾了心情,大步流星的向太平间所在的那处楼走去。
转悠了一阵,终于摸到了那栋楼前,不由带着些许好奇,仔细观察起来。
这是一栋小楼,地面上有三层,看上去整体似乎是灰色的外墙体,上面的爬山虎极为茂密,唯独靠南面的那一侧,似乎有烧灼的痕迹。
整栋楼只有一扇铁门,整体看上去就像是九零年代的风格,除了楼顶最上方的太阳能板外,几乎充满了那种年代的特有气息。
此刻铁门微微敞开一条缝,幽暗的灯光从缝隙里透了出来,在门口洒下一地昏黄。
陈勃调整了下呼吸,快速走进了铁门里,一眼就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铁门之内有一间小屋,昏黄的灯光就是从这里洒出来的。
“你就是新来的那位,夜班看管员小陈吧?”
此刻在小屋门口,正站着一名约摸五十来岁的男子,一身略显陈旧的衣裤,半佝偻着背,一双浑浊的双眼微微眯缝着。
陈勃急忙上前和他交流了一番,很快就了解了,这位就是白班的看管员,梁仲良。
他在医院里也算是年纪比较大的一群人之一,加上从未有过伴侣,只有收养的一条小黑狗与其形影相伴。
“小伙子,虽然我不应该这么说,毕竟我也是在这里混口饭吃的。”
“不过,我还是奉劝你一句,最好还是不要做这个夜班的看管员,你毕竟还年轻,没必要在这里平白搭上自己的命。”
陈勃感激地道了声谢,并表示自己是有点小道行的人,并不畏惧这种神神鬼鬼的东西。
梁仲良听到这里不由瞪大了双眼,原本浑浊的眼眸也变得有些清澈起来。
“真,真的嘛?道长,请你救救我,救救摸吧”
说着,他居然扑通一声双膝跪倒在地,泪水瞬间夺眶而出,同时做出了要磕头的动作。
陈勃被他突然的这一下给吓一跳,赶紧弯腰搀扶起他,同时细心的询问起缘由。
他有点抑制不住的哭泣了会,伴随着呼吸的逐渐平稳,这才缓缓讲述起来。
“一切,都是因为三十多年前,我的一场梦”
原来,梁仲良年轻时,曾参与过越南战争,在那期间与当地的一名越南少女有过一段感情。
随着战争的逐渐消散,他和那位少女也即将面临分别的时刻,在他跟随部队回国前夕,两人私自订下婚约: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之后,由于一系列的事情,加上当时的交通、通讯和语言方面的差别,两人的联系时断时续。
最后一次通信时,女子随信寄来一段红绢巾,包裹着一捧乌黑的发丝,信纸上也依旧是一幅画。
而从那以后,梁仲良就感觉,自己双肩特别沉重,同时晚上常会做同样的怪梦。
梦里,他又回到了和那个女子初次相遇时的场景,只是女子的脸怎么也看不清楚,只有一只无比干瘦的右手,缓缓平举向前,不停左右摇晃着手掌。
起初,他认为是因为自己过度思念,加上看了那封信后产生的悲伤导致的。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个梦出现的频率越来越多,间隔也越来越短。
从最初的两三个月梦到一回,再到一个月一次、一周一次、五天一次……
现如今,怪梦已经他一闭眼就会出现,为此他还患上了失眠的病症。
与此同时,怪梦也开始有了后续发展,以前只是到招手就没了,现在还会看见那个女子不断逼近,隐约还有一个断断续续的声音。
“那,你听清楚,她到底说了什么嘛?”
“我也是直到前天为止,终于听清了,她说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
“她是在问我,为什么抛弃她,不去救她……”
梁仲良说到这里,忽然双目圆睁,张大了嘴巴,脖颈也拉的很长,整个脸很快变得异常红艳。
就在他伸长的脖颈处,有一个越来越明显的指印,缓缓压迫着他,让他愈发呼吸困难起来。
“哼,这是要给我个下马威,让我知难而退嘛。”
陈勃冷冷地说了一句,双速浮现一抹无法轻易察觉的紫色,很快又完全消散开来。
就在梁仲良右侧肩膀后方,正趴着一个红衣女子,一双没有眼珠子的眼睛里汩汩流淌着鲜血,一只一半惨白一半黝黑的枯手,死死掐着他的脖颈。
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她微微转过头,那张脸正对着陈勃,似乎是在打量着后者。
“呜汪,汪汪”
伴随着一阵犬吠,一条不过三个手掌长的小黑狗,突兀地从一处角落里跑了过来,冲着那个女子拼命地狂吠着。
女子依旧脸对着陈勃,另一只手高高扬起,一副下一秒就要打向那只小黑狗的样子。
小黑狗依旧不依不饶的狂吠着,只是音调没有了之前的勇猛果决,全身汗毛倒立,四条腿也在微微打颤着。
“救,救我”
梁仲良的声音有气无力,似乎随时会完全背过气去,一对眼眸也开始缓缓向上翻起。
“嘿嘿,嘿嘿嘿,嘿哈哈哈”
第四章 巫女祸()
陈勃心里一惊,这个笑声无比清晰,飘扬在周围空气里,充满了挑衅和得意。
同时那条小黑狗,虽然依旧在狂吠着,可是明显向后缓缓倒退开来。
不能再等待了,不然梁老伯可就真的要有生命危险了。
陈勃想到这里,急忙抽出魂刀冲了过去,同时空着的左手也伸向怀里,一把攥紧了那面镜子。
“呜,呜呜~”
笑声戛然而止,正在狂吠的小黑狗居然哀怨的一阵低吟,随后直接转头又跑回了那处角落里。
梁仲良似乎是被掐晕了过去,女子暂时放下他后,他翻着白眼,嘴角流淌着口水,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陈勃没空去理会他究竟如何,眼前的女子显然不是正常的人类,但又感觉不像是一般的怨鬼。
女子几乎和陈勃一起,保持着相同的距离不停后退着,完全没有一点想要和他对战的意思。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如果,我说这样做的理由,其实就是为了救他,你会信嘛?”
陈勃没想到,自己只是随意地问了一句,那根女子居然回应了。
只不过她的回应,的确很令人费解。明明看着就是一副置人于死地的态势,怎么会被说成是在救人呢。
“我,我可以相信,前提是你要告诉我实情。”
女子稍稍整理了一下有些褶皱的衣裙和发髻,随后双腿并拢着盘坐在地。
要不是她身子底下没有倒影,宽大的衣衫遮盖了那对怪异的枯手,还真看不出来她和常人有什么区别。
女子缓缓开口讲述着,声音虽然不是很魔性,但有种说不清的韵味,就像是一股清流兀自在山林间流淌,偶尔在石头上发出清脆的点缀音。
显然她的中文发音不是特别标准,至少某些话听着不太像标准的普通话,不过大致还能完全听懂。
根据她的描述,她叫阮氏秀梅,当然这是她的越南名,按照中国人的姓名读法,应该称其为阮秀梅。
她生前是一个巫女代行,也就是所谓的下一任巫女的第一传承者。
巫女,在当地可不是一个简单的工作,同时因为其本身的特殊性,被称之为最亲近神灵的人,地位甚至远胜于一方的统治者。
而且,巫女还有特殊的传承,相当于某些伏魔世家一般,都有一定驱邪奴鬼的能力。
当然,巫女的主职还是以纯洁之身,沟通天地神灵,为当地祈求风调雨顺。
而她当时和梁仲良的感情,显然是属于“魔鬼的诱惑”,如果不是有人暗中相助,她早就被其他巫女继承者抓住把柄了。
而随着梁仲良的回国,她的心逐渐开始平淡下去,只有偶尔的深夜才会想起他。
对于旁人来说并不知晓这个内幕,于是一致公认她的“神性”最佳,是最优秀的下任巫女继承者。
只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在一次成功的祈求来风雨后,她和一群专门的侍女一起,接受了祈福者的答谢。
那个暗中相助她的侍女,一时贪杯多喝了些许,不幸酒后吐真言,将她和梁仲良的事抖了出来,还透露了她,其实早就破身犯了禁忌。
随后,原本心灰意冷的一群巫女继承者暂时联合起来,称其为魔鬼的代言人。
很快,一个全新的说法在民间流传:所有以前她所显露的神迹,其实都是魔鬼的障眼法,目的就是等她成为巫女后,让魔鬼彻底奴役统治这里。
做为亵渎了神灵的伪巫女继承者,她最终被处于割舌挖心等残忍的酷刑,整整折磨了九天后,才最终以类似**木乃伊的形式,被封在了一个密封的土罐中。
“那,你为什么说,你对梁老伯做的那一切,都是为了救他?”
“因为在那群巫女继承者里,有人真的心术不正,用血祭的方式,推算出了梁仲良的情形。”
女子说到这里,微微顿了几秒,似乎是在纠结着什么,之后才打定主意般,继续讲述了下去。
原来,巫女在被破身之后,与其有过第一场雨露之欢的男子,身上便沾有她的些许命格神迹。
简单的说,对那个男子施以巫蛊之术的话,她也会受到牵连。
最为致命的,如果有人用蛊术操控了那男子,即使阮秀梅晋升为巫女,也会因为命运的牵绊,不得已听从男子的言语。
“而且,我和梁老师之间,其实还有过一个孩子。”
陈勃张了张嘴,有些诧异地扭头看了眼依旧昏睡在地的梁仲良,心里一阵腹诽:没想到这位老梁头居然如此的“勇猛”。
只是当他看到阮秀梅双手捧着的那个婴儿时,不由心里的惊诧更为浓郁了几分。
与其说那是个婴儿,倒不如说那是一个未成形的胚胎,只不过隐约能够看到人形,尤其是那个脑袋,几乎占了将近一半的身体比例。
“你应该也能看的出来,这是一具不幸夭折在我腹中的死胎。然而,巫女由于天生的通灵,这个死胎依旧在我腹中孕育了十个月才自主分娩了下来。”
“那就是说,这其实就是一具婴尸?”
陈勃吃惊的追问了一句,对面的阮秀梅轻轻抚摸着那个死婴的脸庞,脸上写满了浓浓的母爱。
如果说这个婴尸和之前见到过的婴尸有何区别,其实只有最突出的一点:这具婴尸完全没有五官,甚至连两只耳朵都紧贴在两侧,并未完全生长开来。
“巫女祸,说的就是这种极为诡异而又特殊的情况。”
“原本是神圣之身,却孕育出了饱含阴灵尸气的死物,自己的身心也并非专一尊崇神明,必定会因此惹恼神灵,从而在这片大地上降下罪罚。”
陈勃不由心里泛起了嘀咕,难不成这次的鬼城再度开启,就是因为这件事引起的后续发展?
想到这里,他开始担心起来。若水和自己的处境,恐怕不仅仅是被鬼城所盯着,在暗处想必还有其他不知怎样的存在的。
女子说到这里,浑身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同时那些衣服和表面的肌肤,全都一寸寸的碎裂开来,流淌出一片片血花。
“快走,它来了。”
第五章 杨玉湖()
陈勃还没明白究竟怎么了,女子一把推开了他,同时快速向着另一处墙壁飘了过去。
不过一个呼吸间的功夫,她就完全消失在了墙壁里,连一点气息都没有留下,周围沉寂的仿佛从未发生过任何事情一般。
就这么走了?还有,她所谓的那个快要来到的,究竟又是指的谁?
还有刚才提及的巫女祸,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不就是说,这次的幕后黑手里,可能还有居心叵测的境外人员?
陈勃想了很多,可是最终还是有些无奈的发现,自己掌握的相应资料还是太少,根本就无法洞悉,幕后黑手的身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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