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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是建安二十七年的三月,居庸关外的草漠之间。
西域联军犯境之后勾结了匈奴,匈奴也就跟着在大汉的北域开始捣乱。除了长安、凉州那边的西部主要战场之外,对于东线地区,也就是居庸关一带,匈奴也有派出偏师部队前往。
对于这种情况,陆仁安排了辽西方面的吕玲绮、陈宫,还有当时在辽西助战的孙尚香、周瑜前往蓟、居庸关一带进行支援,而且一度将匈奴的五万偏师击破。而这里值得一提的就是曹彰这家伙在自己的封地里坐不住,通过了一些渠道找到了陆仁,并且在得到了陆仁的支持之后也以个人的名义参加了居庸关那边的战事。
随着匈奴五万偏师被击破,居庸关一带的战况好转,而陆仁出于另外一些方面的考虑,把孙尚香和周瑜的几千江东子弟调回了夷州,准备让孙尚香和周瑜跟着舰队从海路进击贵霜,但是吕玲绮和陈宫则还是留在了居庸关一带助战。
这时的曹彰本人是没有正式的兵权的,现在手边的人马也不过是他用陆仁支援的钱粮招募的“义军”而已,然后曹丕可不会承认曹彰这支部队的正规性,因此曹彰无法从曹丕那里得到相应的军需供应。可是打仗这种事没有钱粮可不行,曹彰由于得不到曹丕的钱粮支持,所以是挂靠在了陆仁的名下。换言之,现在的曹彰基本上可以说是陆仁麾下的一支“外籍军团”。
按照曹丕的战略布署,主战场是在长安、凉州那边,其余的边境各处守好就行。不过说真的,曹丕也抽调不出多余的兵力给这些北方防线,所以这些北方防线也没有余力去进行什么主动性质的出击行动。
但居庸关这里却有一点点的例外,因为陆仁安排的吕玲绮和陈宫在这里,他们的部队并不属于曹丕的编制之内。所以相比起其他的那些北方防线,居庸关这里到是可以由吕玲绮和陈宫去主动出击,吕玲绮和陈宫也没有闲着,时不时的就会带队出击,把居庸关北面漠原之中散落的那些草原部族给犁上个几遍。曹彰作为挂靠在陆仁名下的“外籍军团”,自然是要参予进去,曹彰本人也想捞着仗打的说。
当时那五万匈奴偏师主要是被击破与打散,并没有被清剿掉,所以在经过了一段时间的休整与对其他草原部族的掠夺之后,再次聚起了有三万左右的人马,准备再次向居庸关发动进攻。而这时,他们就与吕玲绮率领的部队碰上了。
严格的来说,这是一场意外的遭遇战,而打出来的结果……实在是让人有些啼笑皆非。要知道吕玲绮和陈宫率领的可是辽西方面的精锐部队,本身就经过多次的战斗而经验丰富不说,从头到脚的那更是完成了装备的更新换代。
好吧,简单点说双方都是骑兵,可匈奴骑兵用的还是骑兵短弓什么的,吕玲绮的辽西骑兵玩的却是马步火枪!这两种武器碰在一起那是个什么概念来着?所以所以,尽管吕玲绮的部队只有八千左右,尽管匈奴骑兵有三万多,可双方一交上手,三万匈奴骑兵硬是在不长的时间里就被吕玲绮给打得溃不成军。
匈奴偏师才刚刚聚集起来的三万人马,仅仅一仗就被再次的打散。而吕玲绮没有过份的进行追击,在打得差不多的时候就开始收缴战利品,犹其是战马,收缴了三千多匹,接着就乐呵呵的回居庸关休整,自然而然的惹来了居庸关这里曹魏将士的“红眼病”。
打了胜仗,而且战利品丰厚,这本来是好事。但是这时,陆仁传过去的那些个消息,就让吕玲绮他们,还有居庸关这里的曹魏将士们有些不太好彼此面对了……
卷 三第两百九十五回 挖挖墙角()
居庸关的高墙之上,曹彰正紧锁着双眉,颇有些无语的看着那些正在收拾行装的陆仁一系的将士。【。aiyoushenm】其实不止是他,还有其他很多曹魏一方的人员,对于陆仁一系的人马的撤离都觉得非常的可惜,但却又没什么办法。这事说起来,但凡是有点血性的人,在收到了那样的消息之后,都会对曹丕做出的事感到不耻。
而相比起其他人,曹彰更是觉得脸上无光,毕竟曹丕可是他同父同母的亲大哥,而自家的大哥作出了那样的事,当弟弟的脸上能好看?也正因为如此,此刻的曹彰都觉得自己根本就没有脸过去再和那些陆仁一系的人马说上几句话。
“曹子文!”
一声清叱将曹彰唤回了神,再扭头望去时,就看见一个酒袋扔了过来。想也不想的抬手接下来再举目望去,却是吕玲绮正在走过来。
“吕姑娘,我……”
吕玲绮摆了摆手:“不用说了,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其实那件事跟你又有什么关系?你哥是你哥、你是你。至少我所知的曹子文是一个热血男儿、直率汉子,肚子里可没有那么多的花花肠子,更不会做出那种令人失望的事情。”
这样的话让曹彰的心中多少暖了暖。再看看接在手中的酒袋,曹彰到是很干脆的拧开了盖子再向吕玲绮一举:“我知道有些话我说了也没什么用,但我还是想代我那不争气的兄长向那些死去的夷州子弟说一声对不起。”
说完这句话,曹彰就将袋中的酒洒了些到地上,之后才仰头狂灌。吕玲绮对此到没有在意太多,背靠到了垛墙上再另取出了一袋酒,也是和曹彰一样先祭酒于地之后小抿了几口,这才向曹彰道:“刚才我也说了,你哥是你哥、你是你。你哥做的事,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曹彰道:“可是有个这样的兄长,还做出了这样的事,实在是……唉!!”
吕玲绮却淡淡的笑了笑:“瞧你这话说的。要我说,你老哥再不争气,能有我那死鬼老爹不争气吗?”
曹彰一怔:“吕姑娘,令尊其实……”
吕玲绮又摆了摆手:“不用说什么漂亮话。我那老爹是个什么德性,我这个做女儿的心里难道会不清楚?这次的事,你那老哥的确是忘恩负义、见死不救,可我那死鬼老爹做过的忘恩负义的事又哪里会少了?”
曹彰愕然。对于吕玲绮是吕布的女儿的事,曹彰当然是早就知道了,而且再说得不客气一点,老曹还是吕玲绮的杀父仇人来着,所以在挂靠到陆仁的名下之后,曹彰从来就没有在吕玲绮的面前提起过吕布,免得踩了吕玲绮的痛脚而惹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只是现在曹彰才忽然查觉到,吕玲绮对于吕布之死的事情好像看得很开?
吕玲绮见曹彰的脸上挂上了疑惑之意,便笑了笑再摇摇头道:“可别以为我是什么没心没肺的人啊!事实上,我的心境可能和现在的你差不多,你是在怨恨你的老哥不争气,我则是怨恨着我那老爹怎么就那么不争气。”
顿了顿,吕玲绮接着道:“其实我也不止一次的向陆叔问起过这个事,陆叔则是跟我说,我那老爹身逢乱世,想在这乱世之中闯出一番功业,其实也不算是什么错事,错就错在我那老爹只知图利而不知谋道,做了很多不该做的事情。陆叔还说我那老爹就像是草原上的狼,却又是一匹不懂得如何才能在狼群中立足的孤狼。狼的可怕是在于狼群,而一匹不懂得如何才能在狼群中立足的孤狼,你不死谁死啊?”
曹彰的文学底子可有点不怎么样,所以吕玲绮的这番话,曹彰是品味了好一会儿才算是明白了过来,随后就摇摇头道:“陆征南说话还真是有些深奥。”
吕玲绮耸了耸肩:“陆叔是我最尊敬的人,因为相比起我那不争气的老爹,陆叔他教会了我许多做人的道理,更没有看不起我或是我那不争气的老爹。我现在还记得当初我因为老爹不争气的事而难过的时候,陆叔他就跟我说‘你老爹不争气,跟你又有什么关系?你老爹不争气那是你老爹的事,你自己要知耻而后勇,做一个很争气的丫头’……就是因为这样,才会有了现在的我,人们在说起当初的吕温候的时候,会说当年的吕温候虽然不争气,但他的女儿吕玲绮可比他争气得多了。”
说着吕玲绮望向了曹彰:“知道我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些吗?”
曹彰其实有点感悟,但还是向吕玲绮递过去了一个问询的眼神。
吕玲绮笑了笑:“因为我觉得现在的你和当初的我很像。但是在我看来,不管你那老哥如何,我所知的曹子文却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好儿郎。你那老哥做错的事,没理由要你这个当弟弟的去帮他把罪负给背负起来。你老哥不争气是你老哥的事,你自己争气一些不就行了吗?”
曹彰又愣了愣,这回是老半晌的才回过了神。复又看了几眼吕玲绮,曹彰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吕姑娘,我很想问一句,当初令尊温候说到底也是死在了家父之手……”
吕玲绮又摆了摆手:“你是不是想说你我两家之间本来是有世仇,可我却又为何会一直以来对你和颜悦色?曹子文,其实很多事情我早就想通了,就说我那老爹的所做所为吧,就算是你的老爹不去把我的老爹给灭了,我那老爹也会因为四面竖敌的缘故,迟早被别人给灭掉。而在那时的乱世之中,本来就是你不灭我,我就会灭了你的一种关系,仇恨什么的都是浮云……
“呵呵,这些话还是陆叔教给我的。总之输了就要输得起,还活着的人就应该想想当初为什么会输,而不是抱着一股执念的想去报仇,那样没什么意义,到头来死的人也可能会更多。而作为一个还活着的人,要想的事情是如何笑到最后。”
说着又笑着望向了曹彰:“我那老爹可以说是死在缺了德上,所以我这个活着的女儿,不想和我那老爹一样缺德。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这种话题,曹彰一时半会儿的还真是有些想不明白。而在沉思了许久之后,曹彰便向吕玲绮深深的行了一礼。
吕玲绮再耸耸肩,轻轻一跃的坐到了垛墙口里:“行了,那些话就不说了,多了我也说不好。哦对了,其实我现在来找你还有另外一件要紧事。”
曹彰道:“何事?吕姑娘但说无妨。”
吕玲绮道:“我收到了陆叔发过来的命令,要我们这支部队即日起返回辽西。这个事不用我解释什么吧?”
曹彰刚刚放缓了一些的脸色顿时又阴沉了下来。对于吕玲绮他们要撤回辽西的事,还真用不着作什么解释……谁他吗的敢和一个见死不救,甚至很可能还会在背后捅刀子的人在一起?要换成碰上这个事的人是曹彰,曹彰自问也得赶紧闪人。
吕玲绮接着道:“我们撤回辽西算不得是什么大事,现在的问题是在你这里。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曹彰顿时就没了声音。事实上,这也是曹彰目前最头痛的事。要知道曹彰是以个人的名义,组织了一支“义军”来居庸关这里参的战,曹丕可不会承认曹彰这支“义军”的“合法性”,因此曹彰如果离开了吕玲绮,或者说离开了陆仁的编制,曹彰就没有了后勤军需的供应。而一支部队如果没有后勤军需的保障……那就呵呵吧。
去找曹丕?曹彰虽然有些有勇无谋,却还不至于笨到那个份上。这要是找过去,曹丕分分钟就得让曹彰解散部队,曹彰要是敢有什么反对意见,那只会正好给了曹丕一个向曹彰名正言顺的下手的借口而已。
这边曹彰没了声音,那边的吕玲绮自然是看在了眼里。暗暗的点了点头之后,吕玲绮就取出了一封书信递向了曹彰:“曹子文,这是陆叔要我转交给你的信。不过陆叔还让我带了一句话给你,说不管你同不同意信上面的事,这封信你在看过之后最好马上烧掉。”
曹彰又是一愣,随即伸手接过信拆开细看。而在看完之后,曹彰的眉头皱得是愈发的紧了些,望向吕玲绮的目光也是充满了复杂的意味。
吕玲绮则是耸了耸肩:“这是陆叔的亲笔手书,而且上面有封漆,所以你应该明白这封信我没有看过。不过呢,陆叔有跟我说过些事情,而且刚才我说的那些话,差不多也都是陆叔教我向你那么说的。曹子文,陆叔他虽然看不起你那老哥,但是对你曹子文还是很欣赏的。再用陆叔的话说,现在外敌在侧、国难未消,最需要的就是像你这样热血的儿郎去为国出力。真要是太过指望你那老哥……还是别抱太大的希望的好。”
曹彰闻言沉默了。许久之后,曹彰才压低了声音道:“这一时半会儿,我不知道应不应该答应陆征南。能不能给我几天时间,让我好好的想想?”
吕玲绮点点头:“陆叔诂计到了你应该会是这样的想法。你放心吧,我们不会强求什么。另外在我们走后会给你留下一个月的钱粮用度,而有这一个月的时间,想来也应该足够你去想清楚事情了。”
曹彰默然的向吕玲绮拱了拱手:“多谢!”
吕玲绮从垛口跃下,上上下下的看了曹彰数眼,很认真的道:“曹子文,我说几句心里话,这几句话与陆叔无关,完全就是我自己想说的……陆叔曾经和我说过,你曹子文有万夫不挡之勇,而且立志效仿卫青、霍去病,是个真真正正的热血儿郎。而这段时间我与你一同作战,也认为你是一个堂堂正正的好男儿。只可惜……”
想了想,吕玲绮接着道:“按陆叔对你的说法,你的武勇只有在你家老爹还在的时候才有机会一展长才,可是当你的老爹去逝,你那老哥承继公位之时起,你的武勇刚猛,就会是你的老哥最为忌讳的东西了。而终你一生,只要你还在你那老哥的麾下,恐怕就不会再有一展长才、实现胸中抱负的机会,因为以你的身份、你的才干,你那老哥绝对不敢再让你手掌兵权。”
曹彰再一次的没了脾气。很多的事情,他自己的心里能不清楚?而曹丕会如何的对待自己,这个也不用多说。
这边吕玲绮接着道:“如果你只是想安然度日,平平静静的过完这一生,那么你大可躲在你的封地里整日里花天酒地、醉生梦生。但是自从你求见陆叔时起,就已经说明你曹子文不是那种会任由自己碌碌一生之人。你既然胸中有着自己的抱负,现在又正值外敌扰境,而陆叔又不愿与你们曹家为敌,那么你抓住机会,去沙场上实现胸中的抱负又有何不可?
“至不济你还可以看看我。我一介女流,虽然说与陆叔有些关系,但实际上也并没有多么的亲近,说得难听点,我只不过是秀姨娘被陆叔收为侧室之后带去的一个拖油瓶而已。可是陆叔还就偏偏给了我机会,而现在的我,至少是比起现在的你,我不是要风光得多、自在得多吗?”
曹彰仍旧没有回应,只是低着头在那里默然不语。
吕玲绮也没再多说什么,很潇洒的一转身便就此离去。而曹彰看着吕玲绮离去的背影,心中要说对吕玲绮没有点羡慕之意那是骗人的。
建安二十七年的曹彰不过三十来岁,正是一个男子血气正盛,想要作出一番功业的时候,可是他的际遇却让他不得不窝在封地里,曹彰又如何会甘心如此?而在原有的历史上,曹彰曾经一度向曹丕逼宫,不过被人给说服了而已;再说是据说曹彰是被曹丕给暗杀的,也可以间接的说说曹彰胸中有志,引起了曹丕的警惕。若是一个无志之人,曹丕又何必下这个手?
不扯太远,反正曹彰肯定是不会甘心呆在封地里当一个碌碌无为的人,所以如果有什么机会的话,曹彰也会想着抓住机会做点什么。而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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