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繇一愣:“我的旧人?”
他这一愣神的功夫,陆仁从暗处冒了出来,向钟繇随意的拱了拱手道:“老钟,咱们多少年没见过面了?”
钟繇当初投到老曹麾下的时候,在许昌并没有呆上多长的时间就被老曹指派去了长安地区,所以与陆仁之间只能算是点头之交而已。再说得难听点,钟繇虽然是寒门士子的出身,但人家毕竟是正儿八经的士族,而且有一个宗族撑着;反观陆仁的“出身”嘛……还是算了,这个真心不用多说什么。总之当时的陆仁如果不是因为有督率屯田的能力和功绩顶着,再加上荀彧与钟繇同为颍川人且关系不错,起到了一些润滑的作用,那么钟繇很可能会连陆仁看都不看一眼。
所以说,钟繇对陆仁的映象不深,脑海之中仅仅是有一个很模糊的轮廓而已。况且到现在时隔二十余年,当初那个模糊的轮廓几乎都快消散了。诂计如果不是因为陆仁后来的动静闹得越来越大,使得钟繇再怎么样也会留意一下有关于陆仁的信息,那么只怕连这个模糊的轮廓都不会在钟繇的脑海中留下来。
于是乎钟繇愣了许久才回过神来,复又细看了数眼之后才相当之不确定的道:“你是……陆仁陆征南?不对啊!陆征南比我小不了几岁,那么你应该是陆征南之子?也不对,你刚才还说你我之间多少年没见过面了……不会吧?世人皆说陆征南养生有道,难道真是如此?那么,你真的是陆征南?”
对于这种事陆仁早就见怪不怪,以至于好几次都想让自己的样貌老上一些,这样也可以免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不过说真的,可以保持着青春年少,天下间又有几个人会不乐意?
好吧,这些不扯,只说陆仁笑了笑之后也坐到了席间,然后就向钟繇笑道:“十余万的外敌就在城下,大局为重,有关于我的事老钟你可别声张。”
钟繇又不笨。正相反,他可是个人精型的家伙,哪里会不明白事情的轻重?所以在心中的惊愕过去之后,钟繇也赶紧的压低了声音:“陆征南你为何会在长安城中?”
陆仁道:“我自然有我的本事随意来去,所以老钟你就别问得太多了。总之你老钟只要明白一件事,那就是我这次来长安是来帮你守城,为咱们大汉击退外敌就行了。”
钟繇又是一怔,随即离席向陆仁毕恭毕敬的施礼道:“陆征南心系国家安危,甚至不惜身犯险境,钟某敬服!”
陆仁赶紧摆手:“行了行了,咱们之间不玩这些。老钟,你且告诉我按现在这个样子打下去的话,长安的城防有没有什么问题?”
钟繇沉吟道:“两年前曹公尚在之时就已经多有调集兵马钱粮往赴长安,之后曹公病故、曹子桓继位,虽然当时魏国内部多有变故,但该往长安这里调派的钱粮兵马却是一样不少。”
说着钟繇又望了一眼旁边安然自若的喝酒吃菜的赵雨,无奈的笑了笑再补充道:“当然了,还有你陆征南前前后后送来的大量的强力军械。”
陆仁道:“说得简单点行不行?我就是想问你一句,如果西域联军全力攻击的话,这长安城能不能在西域联军的攻势之下顶得住?”
钟繇有点不高兴了:“陆征南也别太小看了我长安的将士。多了不敢说,但是在西域联军的全力攻击之下,单凭长安城顶住一年都不成问题,更何况曹子桓驻军于潼关,随时都可以对长安进行增援。”
陆仁点了点头,心说这应该是老曹在世的时候给曹丕留下来的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布置。而曹丕本人也是个有才能的人,在这种事情上不会乱来,而是会按照他的老子留下来的方案走。
伸手给钟繇满上了酒,陆仁问出了自己心里的问题:“老钟,你不觉得现在的这场战争打得时间有点长了吗?”
西域联军奇袭凉州西部的时间是在建安二十四年的秋季,而现在的时间已经是建安二十六年的深秋,也就是说这场战争已经打了两年。但是话又说回来,真正大规模的决战几乎就一直没有打过,打来打去都只是一些局部性的小规模战役。
不过这种情况也与不久前刘备意外的受伤退兵有关。当时刘备如果没有受伤的话,就很有机会拿下天水郡,另一头的曹丕也可以顺利的拿下安定,接下来就会是曹刘双方对关键的武威郡形成一个夹击的态势。再说得简单点,就是当时刘备如果没有受伤退兵的话,那么这会儿的刘备和曹丕至少也已经在做与西域联军进行决战的准备了。
但是话又说回来,这是最近才发生的事情,而西域联军的部队以快马轻骑为主,那么不管是在战略上还是战术上都应该是以一个“快”为主体才对。即便是有要稳住立足点的心思,而且前前后后的也遭遇到了刘备和曹丕不少的阻击,但真要是仔细去看的话,都不难发现西域联军的行动未免太过拖拖拉拉了一点。
这些事情陆仁之前并没有留意到,毕竟陆仁可不是什么军事家,而且本人也不在长安战场这边,缺乏相关的情报与认知。但是现在陆仁来到了长安地区,已经数次在高空之中对西域联军进行仔细的观察,所以被陆仁看出来了些什么。至于此刻向钟繇发出疑问,却是因为这会儿陆仁的身边没个可以商议讨论这些事情的人,无奈之下只好来和老油条钟繇讨论讨论。
都说钟繇是老油条了,不然也不能在长安这边混了二十年。此刻听陆仁提及这些,钟繇沉思了许久之后反问道:“陆征南是如何看待的?”
陆仁灌了口酒,淡淡的吐出了两个字:“心杂。”
钟繇表示赞同的点了点头:“老夫也是这么认为的。不然以西域联军的十余万众,且联合了许多匈奴部族的势头,真要是全力攻劫的话,长安一带只怕早就陷入了苦战之中。老夫在这里也不妨说句实话,如果不是因为对那些西域诸国缺乏了解,导致很多的来往不畅之故,老夫早就会施以离间之计,将他们分化之后再各个击破了。”
陆仁心说你这是想拷贝一下老曹之前的对马韩作战策略啊?不过陆仁来找钟繇的目的可不是来打击钟繇的,而是想从老油条钟繇这里再次的确定一下自己心中的猜测。现在得到了这样的答案,陆仁的脸上浮现出了阴险的微笑,却没注意这一下的微笑让钟繇握杯的手颤了颤。
为了掩饰住心中的几分异样,钟繇赶紧扯起了话题:“陆征南是怎么到的长安?”
陆仁接着微笑:“刚才我不是说了我自有办法来去自如吗?哦,有件事得告诉你,子午谷的北口已经有了刘备那边的六千驻军,最近这些天也骚扰了一下西域联军的几个偏营。不过因为与长安之间主要的道路被西域联军给堵住了,所以没能知会你这里一声。”
钟繇又是一愣:“刘备的兵马到了子午谷口?之前不是说刘备身负重伤退还了汉中吗?”
陆仁道:“刘备差点就挂了,而我其实就是被刘备请去汉中救他的命的,然后我就劝说了一下刘备那边的人,于是关羽、张飞、赵云就跟着我跑到了子午谷。目前虽然还只有六千人,但子午谷的道路是个什么德性你应该比我清楚,大队的人马没这么快过来。”
钟繇闻言沉默了,低头沉思了许久之后才道:“陆征南,你这是想在长安城下与西域联军打上一场决战吗?”
陆仁道:“如果可以的话,为什么不打呢?一直这么拖下去,中原之地要对长安千里运粮、数征兵马,那么你认为现在的中原之地能经得起这样的拖累?”
这话当时就说得钟繇没了脾气。现时点的中原地区之前在老曹的治理之下经济恢复得是还算不错,但在此之前的群雄逐鹿毕竟给华夏中原造成了太大的破坏,老曹这十几年的治理只能算是让中原地区有了些起色而已。
别的不说,如果是按照原有的历史,曹魏被晋所取代的时候也才不过四、五百万的人口,而且那还是几十年之后的情况。现在的情况虽然好点,但计诂人口数字也就是在四百万左右,这场仗要还是这么一直拖下去,曹魏的经济是有点经不起折腾。
钟繇,或者说曹丕其实是想早点打完这场仗,但前前后后的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也一直都找不到与西域联军进行大决战的机会。也正因为如此,曹丕在收到刘备因为重伤而退还汉中的时候才会气得暴跳如雷,大骂刘备是个废物,因为这就使曹丕失去了一个可以进行决战,早点打完这场战役的机会。可是因为刘备的退军,使得曹丕不得不把兵力撤回长安,由原本的想准备打决战改为防守,接着拖拉下去。
因为明白这些事,钟繇既无奈,却又对陆仁有些嗤之以鼻:“陆征南固然说得有理,可是这决战又哪里是说打就能打起来的?”
陆仁笑了:“你安心的在长安这里厉兵秣马准备打大决战就是了。哦对,记得还要设法去知会小曹一声。总之你放心就是了,给我一点时间,我有办法让决战的战机出现。”
钟繇万分狐疑的道:“陆征南你是有何法?”
陆仁高深莫测的一笑:“天机不可泄露……”
卷 三第两百七十八回 长安战火(三)()
因为首战告捷而且击毙了敌方的一员大将,夜幕下的长安城中尽是一片欢闹之声。【。aiyoushenm】当然了,以钟繇这种老油条的性格,城头之上该做的警戒工作仍然做得很好。
陆仁和赵雨此刻就正在城中的街道上慢步而行,也算是在检视着长安城的城防。当看到了那些相应的布置之后,陆仁不由得点了点头道:“钟繇这老家伙能在长安坐镇二十年,到也的确是名不虚传。”
赵雨也点了点头:“不管是老曹还是小曹对老钟都很器重,这不是没有道理的。”
陆仁道:“有这样的城防布置,我就安心了。别他喵的我那里还没把西域联军的局面搞乱,这边的长安城却出了什么问题。”
雨御姐那也是美女一枚,然后在这长安城中……嗯,这么说吧,是雄性牲口基本上都有贱品,对于身份地位都高于自己的白领丽人,就总会有一种想要将其推倒并且征服的**。而赵雨在长安城中,无疑就是属于高级白领丽人那一阶层,在长安城这个雄性牲口占了绝大多数的地方格外的显眼,只不过没什么人敢来惹她而已。
这样的一群雄性牲口,忽然发现有一个陌生的家伙与赵雨并肩而行,而且看赵雨的神态对这个家伙好像十分的亲近,肚子里的酸水顿时就开始往外冒。还是那句话,要不是顾忌到赵雨的身份地位,可能早都有不少人上来找陆仁的麻烦了。
陆仁和赵雨都注意到的这种情况。而相比起陆仁的无所谓,赵雨的一张俏脸就笑得像一朵美丽的鲜花,不过在笑意中却又带着一点小小的奸滑,却是被陆仁“毒害”之后的御姐范发作了:“先生,看样子你被很多人记恨上了哦!”
陆仁云淡风清的道:“懒得理他们。要是来个人我就得应付一下,那我这辈子诂计就什么事都别做了。别的不说,我的四个老婆哪个不是足以令人垂涎的主?”
赵雨顿时就有点讨了个没趣的感觉。不过说真的,赵雨对陆仁可没什么想法,主要是把陆仁视作了一个值得尊敬的兄长,更多的是崇拜之意,最多最多也就是有那么点的恋兄僻而已。没办法,谁让当初赵云为了能够去追随刘备,而把赵雨给丢给了陆仁呢?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陆仁就是赵雨心中对赵云的恋兄僻目标的替代品。
好了,这些不扯,陆仁和赵雨又走出了一段路之后,赵雨忍不住向陆仁问道:“先生,你如果是想看一看长安城防的话我能理解,但好像也没必要这么张扬吧?现在大敌当前,钟繇还不敢对你乱来什么,可有些事情谁又能说得清楚?万一钟繇存了别样的心思可怎么办?”
陆仁呵呵一笑:“不是万一,而是他肯定存了这样的心思。都是在官场上摸爬滚打了多年的老油条,会没点这样的心思才是怪事。不过雨丫头,正因为他存了这样的心思,我才要在街市之中大肆的张扬。”
赵雨混了多年的外交官,对这一类的事情反应非常的快,所以眼珠一转就明白了陆仁这话里的意思:“我懂了。现在外敌驻军城下,以我的身份,老钟就不得不考虑一下大局。一但动了我或者我身边的人,那就势必会影响到军心士气。”
陆仁道:“就是这样。如果我一味的呆在你那里,那死老钟在暗中派了刺客过来该怎么算?所以我要在公众的面前露面,让老钟投鼠忌器。”
说着陆仁又向赵雨笑了笑:“还有,你认为我们的身后会没有尾巴跟着吗?而我们这么转着转着,突然间我的人就不见了,那么只要老钟知趣一点点,就不会吃饱了没事去找你的麻烦。”
赵雨扬了扬眉头。有些事陆还没有让赵雨知道,所以赵雨也不知道陆仁是怎么出现在她的居舍之中,更不知道陆仁一会儿将会怎么玩失踪。但赵雨不会去深究这些,只是对于陆仁突然出现之后没过多久就准备突然消失有点小小的不满。有点恋兄僻的人嘛,会有这种心情也正常。
二人又走出了一段路,来到了一处没什么人的僻静巷角,陆仁就把早就藏在身上的一条腰带递给了赵雨,并且低声道:“这条腰带可以让你隐身两个时辰,必要的时候你用这玩意儿逃出长安城。不过要注意,这玩意儿只是个障眼法,可以让别人看不到你而已,但如果闹出来了什么响动的话就容易被人发现。”
赵雨当然知道陆仁这个所谓的“仙师”的身上有着许多乱七八糟的宝贝,所以对陆仁递出来的东西也并不惊奇。接过来收好,赵雨便问道:“先生的意思是让我什么时候离开?”
陆仁道:“决战一开打你就消失。其余的那些子弟到也罢了,你这丫头可是我手边的重要人物,谁敢保证曹丕那小子在打赢了仗之后不会对你动点别的心思?别以为我不知道曹丕那小子可垂涎于你的美色多年了,更何况你这丫头现在都还没老。”
反正也没外人,赵雨就很不客气的向陆仁比了个中指表示鄙视,这种玩笑他们常开。
陆仁又向身后望了一眼,呵呵笑道:“尾巴们跟上来了。雨丫头你帮我挡一挡他们,我差不多得消失了。”
赵雨会意,与陆仁一起拐入巷中,亲眼看着陆仁的身型渐渐的消失,这才从巷中出来并且向那几个尾巴迎了上去。那几个尾巴见只是赵雨出来了,陆仁却不见了踪迹,自然是赶紧的冲了过来想拐进街角,却被赵雨给抬手拦住了:“回去告诉钟相国,有些事我不想撕破脸皮,你们也别逼我在这里翻脸。”
这番话让几个尾巴犹豫了。他们从钟繇那里得到的命令是看紧陆仁,但却并没有要他们做别的什么事。而在没有得到任何命令的情况下,他们还真不敢和赵雨翻脸。
赵雨在心中默算了一下时间,觉得差不多了就让开了路,自顾自的回居所去。几个尾巴其实已经知道没什么希望了,但还是越过赵雨去巷子那里看了一眼,果然陆仁早就没影了,于是乎悲催之意就浮现在了他们的脸上。
他们不知道的是陆仁当时其实没有离开小巷,只是用腰带隐了身再躲去了一边而已。这玩意儿在得到这个时空的“他”的飞船之后入手了好几条,陆仁没理由会不拿出来武装一下自己。不过陆仁也没心情且没时间陪这几个尾巴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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