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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陆仁现在好歹还有着几许的清醒,努力的克制着自己不要发狂,可能现在的陆仁会歇斯底里的向着天空狂吼上一句:“这尼玛到底叫个什么事啊!?为什么这种事情要发生在我和婉儿的身上!?”
一个处在这种精神状态下的人,周身上下会不由自主的散发出一股子阴郁气息,告诉旁人说“生人勿近”。而这个时候蔡琰和陆兰就站在陆仁身后稍远之处,望向陆仁的目光之中都带着深深的关切之意与担忧。
在这个时空之中,可能没有谁比蔡琰和陆兰能更清楚陆仁对婉儿的那份感情,毕竟她们当初在许昌与陆仁、婉儿朝夕相处,更是亲身经历过陆仁与婉儿之间的别离。现在这样的一件事情发生在了陆仁的身上,她们都知道陆仁的心中会有着一份怎样的苦痛。
很久过去,蔡琰才与陆兰交换了一下眼神,随即缓步来到了陆仁的身侧,柔声道:“义浩,这次的事并非出自你的本意,你就别再这样……”
陆仁扭头看向了蔡琰,微笑的脸上满是苦涩之情:“如果婉儿是在墓中安然的长眠,那么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我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多少也已经有些淡忘。可是当婉儿这样出现在我的面前的时候,我、我……唉!”
陆兰这时也走到了跟前,伸出双手去握住了陆仁的手:“大人,这个事也不能怪你啊!要怪的话,只能怪那个搅扰了婉儿姐清眠混帐王八蛋。”
陆仁轻轻摇头:“到了现在这个份上,已经不是怪谁不怪谁的问题了。”
嘴里这么说着,陆仁也把手从陆兰那里抽了回来。只是他这一抽手,却没有留意到陆兰那里稍稍流露出来的些许无奈与幽怨。
转回身再次的望向了正在渐渐消失的夕阳,陆仁又一句话都不说了。蔡琰也是想了好一阵子之后才试探着道:“义浩,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为什么不试着向师门求助?也许他们能有办法让婉儿恢复正常?”
陆仁摇头。对于这个问题,陆仁到是早就预料到了:“师门之中有着太多的禁忌,所以很多事情不像你想得那么简单的。”
这话说得其实有点模糊,不过那个时代最压人的就是规矩、禁忌这一类的东东,所以陆仁拿这个来糊弄一下,蔡琰也不好再往下问。再沉默了一下,蔡琰复又问道:“那么义浩,你就真的准备与婉儿如此为敌了吗?”
陆仁苦叹:“你以为我想这样?如果可以的话,我难道会不想与婉儿再续前缘?可是现在的婉儿已经是把我视为了杀父仇人,我曾经试着与她对过话,可根本就是什么话都说不通啊!”
本来陆仁还想把自己之前被婉儿击伤过的事说出来的,但想了想还是没有说,省得蔡琰和陆兰瞎担心。而在顿了顿之后,陆仁却又是一声长叹:“最重要的,是现在的这些事情已经不仅仅是我与婉儿之间的事了,而是牵扯到了大规模的战争。荀公说得没错,现在的这场战争都可以说是因我而起的了,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会在这场战争中死去。文姬,你是知书明理之人,应该明白现在的我不论于公于私,都有必要得去阻止婉儿再这么错下去。与婉儿之间的这场仗哪怕是再不想打,却也必须得打下去。”
再次的转回身看了看蔡琰和陆兰,陆仁苦笑道:“那个时代你们一直跟在我的身边,而我与婉儿之间的事情,也就属你们最为了解,所以有些压在我心底的话,我现在也只能是跟你们说一说了。文姬、小兰,我现在很难受,也感觉很累。这么多年下来了,我从来没有过像现在这么的累,真的很累……”
蔡琰和陆兰见了现在的陆仁,她们的心里又哪里好受?而在这个时候,她们也只能是伸出了手臂夹抱住了陆仁,用自己心口的那份温暖去舒缓一下陆仁心中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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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之后的居庸关外,对匈奴偏师的一场奇袭正在进行之中。
“春雷”引信的嘶嘶之声,混杂在羽箭的破空声中,在夜空中带出一道细长的火花,落进了匈奴营寨。再过得片刻,就是“春雷”爆炸的巨响。在这静夜之中,这一声巨响又与真正的天雷轰鸣何异?
巨响的同时,周瑜与孙尚香所率领的三千江东子弟距离匈奴营寨不过百余步。而在孙尚香射出了第一只“春雷”羽箭,给三千江东子弟指明了射击目标之后,三千江东子弟便将一支支绑缚着“春雷”的羽箭射入匈奴的营寨之中。一时之间,匈奴营寨之中轰隆巨响声不绝于耳,甚至将匈奴士卒们的惊呼声给完完全全的压盖了下去。但周瑜与孙尚香并没有借机冲入匈奴营中,而是借着夜色的掩护马上转移,不久之后又在另一个地方向匈奴营寨射入了大量的“春雷”羽箭。
顺便说一下,这所谓的“春雷”有点类似于现代的雷/管/炸药。话又说回来,陆仁这头连火枪火炮都整出来了,这种东西要是还整不出来那可就丢人丢大发了。
事实上将这样的东西绑缚在箭支上射出去杀伤敌人,在宋、元、明就已经多有使用,陆仁这里不过就是提前出现了而已。而且现在孙尚香和周瑜用这玩意儿奇袭敌营也并非首次,当初吕玲绮和赵雨帮助曹彰击退进犯居庸关的敌人的时候就已经玩过了,后来还专门的把这种战术发展演练了起来,孙尚香和周瑜现在不过是捡了个现成的便宜而已。不过说真的,相对来说经验比较成熟的战术,在战场上是能免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的不是吗?
孙尚香和周瑜是前些时候跟着吕玲绮来到的居庸关,而且由于还有个曹彰的缘故,他们的这一路没碰上什么为难他们的事情。而在以援军的身份来到居庸关的时候,匈奴的一支偏师部队也已经来到了居庸关外,小规模的仗都打了几次。然后孙尚香就捞着了个奇袭一下匈奴营寨的任务,目的是要挫一挫匈奴部队的锐气,所以才会有了现在这三千江东子弟拿着“春雷”去砸匈奴营盘的事情。
其实孙尚香与周瑜现在偷袭的这个匈奴营寨并不大,满打满算的话诂计也就驻扎了万把人。而这万把人的营寨,如果是以当时汉军的标准,营寨的规模大不到哪里去,但匈奴是游牧民族,营中的牛羊马匹多啊,所以他们这万把人的营寨,占地都有点偏大了的说,大概得是五汉里见方。
五个汉里,换算成现代公制其实还不足三公里,而周瑜与孙尚香率领的三千江东子弟行动速度很快,三公里不到的路程只用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已经跑完。而且在行进之中,周瑜一看到合适的机会就会指挥着江东子弟对匈奴营寨发动一轮“乱射”,几箭射完马上就跑,绝不拖泥带水。
陆仁对孙尚香那可是很大方的,至少在相应的军需供应上有着充足的保证,所以三千江东子弟每个人的身上都带了十支“春雷”羽箭,合计一下就是三万多支。而在这一番的奇袭之下,将三万支“春雷”羽箭都射入了一个万余人的营寨之中,那得是个什么样的结果?反正就在这源源不断的惊雷声中,整个匈奴营寨都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说实话,这三万余春雷羽箭其实真正也没炸死多少人,真正引发的主要还是大规模的混乱。主要是这边的匈奴人还没怎么见识过夷州热兵器,要换了之前与陆仁打过仗的那些情况可能到是会好上一些吧?
春雷爆炸时的巨大声响,惊吓到了匈奴军营中数量众多的战马。如果说人的混乱还好镇住的话,那上万之数的战马一齐受惊,继而发狂狂奔,那就不是能够控制得住的了。一座座的马棚、马栅被受惊的战马撞倒、冲破,而惊慌的匈奴士卒,亦不知被他们本引以为豪的战马踩跳踏死了多少;
其实人惊、马乱,这还不是真正要命的事,真正最要命的,是火!!
没错,是火!
春雷羽箭可以用来放火吗?这里倒不妨想一想中国近代与现代,每年节庆时因为鞭炮燃放不当而导致的火灾有多少起。只要有相应的易燃品,小小的鞭炮尚且能引发大火,那威力不知是鞭炮的多少倍的雷/管又怎么会放不起火来?
那易燃品方面……这会儿的时节是夏秋之季,气候条件相对干燥,本来就容易失火,而匈奴部队作为游牧民族,帐旁栅边收集的干草木柴、动物干粪差不多可以用堆积如山这个词来形容。这些东西被春雷爆炸时的几点火星一碰上,立时就会被点燃,然后就是“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用火当借风势,而周瑜这个有“火神”特技的家伙选取的进击路线则正好是顺风的方向。当匈奴营中某处火起,风再那么一吹,火势就马上向本没有受到春雷轰炸的匈奴营区漫延。再没用多久,这个万余人的匈奴营寨就找不到多少没有着火的地方了。
此时三千江东子弟已经冲到了匈奴营寨的另一边。孙尚香回头望了望已是一片混乱与火光的匈奴大营,俏脸在火光之中满是兴奋之意:“好机会!敌营已乱,我等可趁此乱杀入敌军寨中!!”
“尚香,不可妄动!!”
周瑜喝止住了孙尚香,接着也没理会孙尚香一脸的不解之色,而是对军士下令道:“折道而行,避开匈奴营寨,取侧风位回转居庸关!”
孙尚香有些犯急:“仲兄!这是为何?我等为何不趁乱而击!?”
“回关路上再和你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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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庸关外,匈奴的某个偏营之中马在嘶、人在叫、火在烧,完完全全的乱成了一团,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这会儿却在离匈奴大营数里之外的地方,借着夜色与自身装束的掩护色,悄无声息的向居庸关班师回军。
孙尚香远眺着数里外的那一片火光,脸上尽是不甘之色。但不甘心归不甘心,她却一向信服周瑜,对周瑜之前下达的命令也并没有什么意义,而她此刻的不甘心,也只是需要周瑜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来平复而已。
周瑜几乎可说是看着孙尚香从小长大的兄长,又怎会不知孙尚香此刻的心情?当下便笑了一笑,嘴里还不忘打趣道:“北境隆冬之寒着实吓人,尚香你可别受了风寒。你们女生再怎么要风度,这里也不是可以不要温度的地方,尚香你的妙曼身段,还是等天暧或是回到南方之后再秀吧。”
孙尚香听了这话还没怎么着,到是旁的俩士卒噗哧一笑便赶紧的捂实了嘴,毕竟孙尚香孙大郡主一但发飚可没谁顶得住。
孙尚香狠狠的瞪了俩士卒一眼,扭回头向周瑜愠道:“仲兄你在说些什么?尚香可真没想到仲兄你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周瑜微笑着一摊双手:“这种话在夷州不是很平常的玩笑吗?而且在玩笑中还带着几分对女生的奉承之意……罢了罢了,别这样瞪着我,我这也算是近朱着赤、近墨着黑,之前在夷州呆了段时日,总是和陆夷州呆在一起,这一类乱七八糟的话还真学来了不少。别的也不说,你小乔嫂嫂生气时被我如此这般的哄上一哄,想生气都生不起来了。”
卷 三第两百五十六回 人心不齐()
周瑜的一番打趣之下,别说俩亲卫士卒,就连孙尚香也忍不住笑上了一笑。【,为何刚才敌营已乱,我们却不趁势劫杀?”
周瑜轻轻摇头:“尚香啊,若论斩将夺旗,你虽为女子却仍会是一员少有敌手的勇将,但论临阵决机你却还是差了不少。”
说着周瑜也回头望了一眼火光不断的匈奴营盘:“你以为我刚才就不想杀将进去斩将立功?但你怎么就不冷静的想想,刚才敌营虽乱,但毕竟只是一处偏营,而匈奴的其他数营一见此处火光大作,难道就不会发兵来援?居庸关下的匈奴约有五万之众,而我们却只有三千子弟。一但敌营之中有谁稍稍稳住些阵脚再率众围杀,我们这三千子弟可不够他们一顿饭吃的。这里是草漠之地,匈奴人皆为快马轻骑,我们这三千江东子弟则皆为步军,一但短兵相接那就太吃亏了。
“另外嘛……”
话到这里周瑜向居庸关的方向满怀深意的望了一眼,继而轻轻摇头道:“若是我等杀入敌营之后,于外围若是能有重兵接应增援我们,那我们杀进去亦无不可,但是……尚香,如果这里是辽西那边。如果我们现在还是在辽西那边率军参战,对援军一事我不会忧心。可这居庸关,说到底却是曹家的地盘,真正说话作主的人可不是陆征南。”
孙尚香只是性格比较莽撞,方才也不过是热血过头不加思量,但人却并不笨。被周瑜的这番话一提醒,孙尚香马上就醒悟了过来。可是在醒悟过来之后,孙尚香望望火光中的匈奴偏营,再扭头望望渐渐出现在视线中的居庸关,脸上的不甘之色却又加重了几分。双手紧了紧披在肩头的棉大衣,一言不发的低下了头去,也不知在思考着些什么。
周瑜比较了解孙尚香,伸出手去拍了拍孙尚香的肩头道:“尚香你也不必如此。其实很多的事情,你不妨换个角度来想一想。就比如说今天咱们的这一仗,咱们毕竟有客人的身份,那么一些事情就别闹得太过火,不管怎么说总得给这里的主人留几分面子是不是?”
“留面子?嗯,也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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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庸关上,镇守居庸关的田豫,还有曹彰、吕玲绮等人,都在静静的看着关下的三千江东子弟依序入关。许久过去,曹彰愤愤的一砸墙头,低沉的声音中满是郁闷:“可恨!同样是来此与匈奴接战,却被这些吴人拔了头筹,这叫我曹家子弟颜面何存!?”
曹彰的声音虽低,但田豫等人听得清清楚楚。彼此间对望了一眼再摊手摇头,神情也是各不相同。相比之下,吕玲绮这摊子人没太大的反应,最多也就是叹息一声没抢着功劳罢了,而曹彰这方嘛……
没用太久,三千江东子弟尽数入关。因为得此大胜,且未损一人一骑,故此在两家军兵的面前说是有些耀武扬威都不足为过。看那意思,好像就是在说“我们江东只来了五千人马,今夜出战的只有三千,却仅此一仗就能把你们给比了下去”。
人往往都是怕被别人给比下去的,三千江东子弟来了这么一下,另外两家的军兵但凡是爷们一点的,谁的心里不窝上了火?这是现在大家都是友军,不然有谁出来撩上几句话,三家军兵非互相干起来不可。再到接下来的犒军,也成了一家欢歌连夜,另外两家则是低着头喝闷酒。
不提三家军兵如何,只说周瑜与孙尚香来到了关门楼上向众人见礼,当然该说的客气话还是要说的:“瑜谨谢各位相助,以令我江东子弟今夜立此奇功。”
曹彰心中纵然不甘加不服,但场面上的客套还是不能少的,回了一礼再说了几句漂亮话之后,心中却在暗自嘀咕,心说要是早知道你周瑜能玩得这么绝,那之前死活也不会让你下关出战……
其实按曹彰的本意,认为周瑜仅以三千江东子弟去奇袭匈奴偏营是一种捅马蜂窝的行为,即便是占了些便宜,接下来也少不了需要居庸关这里派出后续部队进行增援与接应。这个时候如果有可能的话,曹彰也不介意顺便把曾经火烧赤壁的周瑜给葬送掉,这对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