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下里由骑战改为步战,那边的田畴却乐了。不为别的,田畴算是内行人,只看了几招就知道曹将的骑战画戟能力虽在吕玲绮之上,但被吕玲绮逼着下马步战并以长剑对敌,这曹将却差了太多太多。
本来嘛,吕玲绮的马上画戟都是高顺教的,最多也只有当年的吕布四成的火候而已,吕玲绮自己也承认画戟非其所长。之所以在马上会用画戟,一则是想如当年自己的父亲一般,二则是马上作战必须要有相应的长杆兵器,长剑在马上作战会有些不方便。
但论步战的剑术,吕玲绮的能力可就不是开玩笑的了。此刻一柄剑使得上下翻飞又轻灵无比,还有溶合进一些陆仁教给吕玲绮的太极拳里的借力打力、四两拔千斤的技巧,曹将真与吕玲绮对上剑,只感觉空有一身勇力却有力难施,打得是要多别扭就有多别扭。
又是十几招过后,曹将为吕玲绮的一招虚招所诱,长剑砍空在地上,吕玲绮却已转到了曹将的身后,剑尖亦抵在了曹将后心的甲片缝之间。
“手下败将,还我马来,我饶你不死!”
曹将冷哼了一声,铁青着脸并不说话。
吕玲绮再想喝骂,田畴知道自己得出面了,终于冒出来打起了圆场:“吕姑娘,住手!”
上到近前,田畴看看这员年轻的曹将,拱手一礼后问道:“阁下何人?现居何职?”
曹将看看田畴,再看看吕玲绮,闷哼着回应道:“末将曹彰,为北中郎将,行骁骑将军。此番奉魏公之命,率众来此平复乌丸之叛。”
“曹彰!?”
田畴楞了楞,心说这回的麻烦好像是惹得太大了点。如果只是别的曹营将领还好说,相互之间打个哈哈再来句不打不相识什么的,事情也就过去了,可偏赶上这位却是曹操的儿子!
田畴这里还没有说话,吕玲绮却怒道:“原来你就是老曹之子曹子文!但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如此强抢我战马就是不对!”
曹彰怒道:“乌丸胡骑举大众犯居庸、蓟郡,我奉君命率众疾行往援,军中战马急缺。我今日虽强调而去,亦乃是欲为国家扫除边患!强调之马,日后必会金资加倍以偿于陆夷州!”
吕玲绮亦怒:“笑话!我们陆夷州会缺钱!?你不是还有三百骑吗?全给我留下,回头我会付三倍的钱给你!”
田畴一看头又大了,心说这可不行。吕玲绮和慕容紫英现在毕竟还是在曹操的地头里,而现在碰上的人又正好是曹操的儿子之一,真要是闹僵了事情肯定会闹得很大,万一影响到了大局可就大大的不妙。
略一沉吟,田畴喝住了吕玲绮,然后向曹彰道:“彰公子,这些战马乃是我们厮杀所得,你如此强劫而去终归是于理不合。不过彰公子你一意平患,我等若是吝惜战马却是不尊上命。不如这样吧,这千匹战马且算陆夷州暂借于你,而你于大胜之后也当如数偿还。”
曹彰扫了田畴一眼,振声道:“男儿丈夫,一言九鼎。我既已许诺加倍偿还,待大胜之后自会遵行己诺!”
田畴拦住了又想发彪的吕玲绮,再转向曹彰道:“可愿击掌为誓?”
曹彰毫不含糊:“自然敢!”
击掌过后,田畴让麾下人马让道放行,那近千匹的战马也就这么借交给了曹彰。曹彰很不情愿的向田畴道了声谢,忽然向吕玲绮道:“你是何人?”
吕玲绮可没有好脸色给曹彰,冷哼了一声回应道:“昔日温候之女吕玲绮便是。”
曹彰楞了楞,然后上上下下的打晾了吕玲绮一番之后道:“你便是昔日温候之女吕玲绮?难怪身为女子,武艺却如此出众。想我自幼习武,至今也算是少有敌手,今日却败在你这样的一介女子之手,心中甚是不甘!吕玲绮,你可敢与我约斗一场?待我凯旋之日,我定要和你一决高下,以雪今日之耻!”
吕玲绮也不客气:“随时奉陪!”
各自抱拳再一声“请了”之后,两队人马就这么分道扬镖。望着曹兵远去,吕玲绮恨恨的一顿足向田畴埋怨道:“子泰!这些战马是我们花了不少心思打拼回来的,你竟然就这样借给他?”
田畴知道吕玲绮的脾气,苦笑了一下再摇摇头道:“不借又能怎么样?玲绮妹子,你之前不是都很冷静的吗?怎么现在却这么冲动?不过是千匹战马而已,又何必与他打生打死?而且你们要是真的闹翻了,回头让陆夷州如何处理?”
“啊?”
吕玲绮之前主要是听说自己来帮忙却被曹兵给打劫所以气坏了,而在潜意识里,吕玲绮主要是对老曹有一份仇恨之意,所以才会压不住火。现在架打完了,再被田畴这么一提醒,人到是马上就清醒了过来。
再想了想,吕玲绮就跺了跺脚道:“罢了!今日之事虽然我也气不过。不过这千匹的战马又算得了什么?但好在我适才言明借马于彼,料想那曹彰也定然不会赖帐不还,我们也算是并无折损。再观其为人心性,说不定等他打胜了之后,真的会加倍偿还给我们。不过子泰老兄,你那里正缺马,现在这样的话?”
田畴摇摇头:“无妨,给我些时间,我自然可以去他处收拢马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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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之后,吕玲绮和慕容紫英先回到了菊花岛,马上就把这次的作战内容拍了电报给陆仁,同时当然也有把曹彰借马的事细说了一通。陆仁在看完电报之后微微皱眉:“田畴处理得很得体,也理当如此,但我却认为不能就这么算了。”
一旁的荀彧道:“义浩此言何意?”
陆仁曲指敲了敲桌面:“他如果是好声好气的借,我也乐得做个顺水人情。只是他这么个借法,如果不还他点颜色,回过头来曹兵见我夷州军兵取利就强抢而去再言借用,那到时我们夷州军兵又如何应对?今次是强借去战马,下次没准就要借走几万军兵了!”
荀彧点点头道:“言之有理。眼下同在北境扫除胡患,两家军兵地位对等,他纵有上命也不能如此欺凌夷州军兵。只是义浩你尚需小心处理此事,一则要令曹兵不敢轻视你的夷州军兵,二则却又要示之以和,不令胡寇坐看笑话。”
陆仁仰起头想了想再点头道:“我明白的……来人,给玲绮回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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蓟郡之北,居庸雄关。
曹彰在与吕玲绮遭遇时,其所率部众虽然只有数千,但在其身后百余里还有跟着三万大军。曹彰只是因为担心居庸势危,所以是带了数千轻快部队先行往援而已。再到数日之后,也就是田畴所部刚刚离开蓟郡的时候,曹彰的主力部队全数抵达居庸关,如此一来曹军所集结的兵力就是田豫的三千,加蓟县援军的七千,再加曹彰的三万多,共计四万有余。与关下的数万乌丸胡骑相较,兵力对比上的差距已不算太大。
曹操的儿女众多,但比较有出息的却只有丕、植、彰三人而已,而这三人的承继也各有不同。如果说曹丕承继了曹操的权谋与好色,曹植承继了曹操的文彩,那么曹彰无疑就是承继了曹操的武勇。
在曹军兵力集结完成之后,曹彰马上就一改居庸守军的死守之势,亲率部队下关迎击,用猛烈的攻势打得乌丸骑兵人仰马翻,逼得能臣氐不得不退兵十余里去重整势态。接下来曹彰就着力的犒赏将士,大大的提升了将士们的士气,随后就留了田豫领数千军守关,自己则率领大部队下关与能臣氐决战。
这场决战打得很激烈,甚至可以用惨烈这个词来形容。能臣氐在兵力上毕竟还有着一定的优势,而且所率领的全都是乌丸轻骑,对上曹彰主力的步卒,兵种上的优势还是有的。至于曹彰,则是采用了以所率精骑往来穿插,破坏掉乌丸骑兵的中程冲击力,然后步兵主力跟上进行全面掩杀这种比较有效的联合战术。因此两下里碰到一起,你来我往间势同拉锯、杀声震天,两三个时辰下来都还没能决出胜负。
战事正呈胶着之态,却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了一支骑兵部队……(。)
卷三 第七十回 侧翼助攻()
这支突然冒出来的骑兵部队其人马并不多,大概也就是两千来骑,可是却精强无比,而且在刚一露面的时候就直接从能臣氐的侧后方杀了进去,只在转瞬之间就将能臣氐的侧后方给打了个大乱。曹彰的骑兵得此一援,原本的穿插压力立时大减,冲杀得也就更加来劲。
远远的望见那支骑兵领头大旗上面的“吕”字,曹彰马上就知道是吕玲绮的骑兵部队,心中却是既有感激又有不甘。感激自然是感激吕玲绮能不念前怨的赶来助战,不甘则是不甘在不想在战场上输给这位身为女子的大姐姐没办法,那年头的男人大多都是看不起女人的。
两支精骑部队的交替一冲,乌丸骑兵想对曹彰的主力步兵集团方阵发动大规模的冲击或是成片的骑射箭袭就变得阻碍重重、有力难施。而那些零零落落的骑射箭支,对步兵的集团方阵来说也根本就不痛不痒。能臣氐见此状大怒,急命乌丸骑兵暂且后退,利用己方马快的优势先甩开曹彰一段距离,然后再利用这段距离使战马得以发力,好对曹彰的主力步兵集团发动冲击。
曹彰与吕玲绮都是通晓骑战战法的人,见乌丸骑兵退而不溃,自然知道能臣氐在打的是什么主意,但应对的方式却各不相同。曹彰是带着本部骑兵急追了上去,争取不给乌丸骑兵重整阵脚的时间,吕玲绮这边却是神态悠哉,麾下两千多骑兵差不多是各自人手多牵了一马,开始向侧面撤退,顺便的还把道路让给了曹彰。
曹彰见状是怒又不是、气又不是,这才明白吕玲绮的确是来帮忙,但同时也是来混水摸鱼的,看来吕玲绮可没忘掉前些天的“借”马之仇。可曹彰你现在能说什么?仗别人帮你打了,而且在明面上有帮你击退敌军,现在人家累了要撤退,再在撤退之前顺手拿点战利品,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派人过去找吕玲绮一起追击?那你是请还是命令?请,别人心里有怨气,不卖你这个面子又怎么样?命令?哼,别人又不是你的部下,主君还不同,干嘛要听你的命令?
曹彰也是懒得去自讨没趣,再说现在也没那个时间,所以带了部下精骑直追而上。只是曹彰的骑兵总计也就四千左右,能臣氐又有另派分队去挡住曹彰,所以曹彰并没有能顺利的插入乌丸骑兵重整的队形之中。眼见着乌丸骑兵的队列已经渐渐的重整完毕,急忙带领精骑奔去了侧翼以避开乌丸骑兵的正面冲击,同时派了人赶去后面,通知步兵集团稳固方阵,以免被乌丸骑兵的大举冲袭给冲散、冲乱。
过不多时,乌丸骑兵一齐发出呼啸,向曹彰的步兵集团方阵发动冲锋。毫无疑问,两下里这再一次的相交就又是一轮的生死大战,不过片刻之间就又进入了异常胶着的状态,每时每刻都会有人流血与倒下。
就总兵力而言,曹彰一方还是处在劣势,大概是比乌丸骑兵少个两万左右。如果战术运用得好,三万兵对上五万兵,差距并不会怎么明显。可是现在被乌丸骑兵争取到了冲击距离,步兵的劣势就比较明显了。不过由于曹彰敢打敢冲,且曹兵的步兵配合能力较强,所以眼下虽处劣势,但还不至于被击溃。如果能够稳住阵脚,那么把眼下的劣势慢慢的扳回来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总的来说,曹军现在是有些不怎么给力。
可就在这个时候,曹彰的步兵集团的侧后方,慕容紫英所率领的五千步兵赶到并且布好了战阵,再看慕容紫英抬眼一望前方的战况,嘴角向上扬了扬,挥手授意部队开始挥师进兵。
这里有个问题,就是吕玲绮和慕容紫英的这七千多人是从哪冒出来的?其实说白了真的很简单,就是田畴对右北平一带的地理环境太了解了,虽然绝大多数是山区,但总有那么些可以穿过去的山中小道。当然,大规模的军团调动是比较难,可是两千骑兵与五千步兵化整为零,从几条小道分别过去,然后再在一个事先选好的地方集结并不是难事。
顺便还得再补一句,这次的七千人马,除了两千骑兵仍然是慕容紫英的那两千人之外,五千步兵却不再是田畴的部曲,而是夷州的正规军。陆仁在得到辽西刺史一职之后有了可以正式的插手辽西地区事务的合法性,派吕玲绮过去当然要给吕玲绮一些硬实力。现在的这五千夷州步兵是经过一番选拔之后才运去的菊花港,因为一些相关准备的缘故,比吕玲绮要晚上一些才到的菊花港,基本上也可以说是吕玲绮手边的家底。
这些琐事就不多说了,只说夷州兵的鼓声一响,正在交战的双方就全都楞了神。眼见着新到的军兵打出的是夷州兵的旗号,乌丸骑兵可就有点乱了。
能臣氐也有点慌,他前些时候是亲眼见识过那可怕的箭雨战术,可是当时他只带了一部份的乌丸骑兵去追击吕玲绮,部下中仍有不少人并不知道夷州兵的厉害,甚至还有那么几位看不起能臣氐的部族长,正想借此机会来扬一扬威,回头好把能臣氐给拉下来,所以自告奋勇的分了万余骑兵去迎击夷州兵。在他们看来,这样的距离正好让骑兵冲刺发力,那对方的步兵还不是板上的肉?
能臣氐阻拦不住亦或是有想借刀杀人之心?反正就是任由这几位部族长带人去了。而这几位部族长带着骑兵才刚刚冲到距离夷州兵不足两百步的地方,夷州兵仰射而来的箭雨就已经铺天盖地一般的压将了下来。
要知道上次在山道道口那里以箭雨战术迎敌的还不是夷州的正规军,而是田畴的部曲。真要和训练有素的夷州兵相比,田畴的部曲还真的就是民兵了。只见这会儿的夷州步兵们除了前排作为阵壁,余下的夷州兵一齐发箭,真可以说是转瞬之间就有几万的箭支射将出来,那是一番何等骇人的景象?乌丸骑兵一向以骑射之能而自豪,只是他们集结几万骑同时放箭,也不见得能有这么吓人的场面!
噼哩啪啦的一通箭雨过后,迎击夷州兵的万余乌丸骑兵可就真不知道死了多少。而最要命的是你乌丸骑兵不是擅长移动性的骑射吗?可现在和夷州兵的战阵一比,你的骑射可以一边凉快去了。夷州兵配备的连弩发射方便,在不追求准头的情况下,一边行进一边狂拉击发拉杆那是很容易就能做到的事,再加上箭匣的更换方便快捷,使得整个夷州军阵在逼近的同时,箭雨就一直没有停过。
再看夷州军阵缓缓前行不过三百余步,来迎击夷州兵的万余乌丸骑兵已经只剩下了不足千骑。而剩下的乌丸骑兵见状大骇,哪还有胆量再往前冲?还不马上就调转过马头开溜?什么?你说有没有这么夸张?五千步兵把上万的骑兵给打成落水狗?告诉你完全可以!
早在汉武帝时期准备对匈奴作战的时候,名将李陵就曾经仅仅以五千步兵打得匈奴数万骑兵对他们奈何不得。可惜后来是因为汉武帝这边的支援没能到位,李陵的五千人在距离关隘没多少路的时候没了箭支,这五千人最后没能退回去。李陵对此都曾经叹息过只要再给他的士卒每人三支箭,他就完全可以退回关隘。后来李陵无奈之下投降,战报传回汉武帝的耳中,司马迁就因为帮李陵投降的事说了几句好话,汉武帝便迁怒于司马迁,司马迁最后就因此受了宫刑。
而此时此刻,吕玲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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