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仁愣了愣,但马上就反应了过来:“你是说,与你三十岁的那个约定吗?”
陆兰点了点头,轻声道:“七年……或许小兰的确应该用这七年的时间来仔细的反思一下自己的心思,更应该用这七年的时间去做一些属于小兰自己的事情。如果小兰真的是对大人你由衷的依恋,那么别说是七年,就算是十七年、二十七年,小兰也一样还会像现在这样愿意守在大人你的身边。”
陆仁闻言心中一宽,但却又有点揪心的感觉。一宽是因为陆兰总算是明白了些什么,而揪心的感觉……陆仁其实又哪里舍得陆兰?但也还是那句话,人总是矛盾的。
但见陆兰向陆仁伸出了小指:“大人,你懂的。”
陆仁哑然道:“都这么大个人了,还和小孩子一样拉勾吗?”
陆兰道:“童言无忌,但童言也最真。”
“……好吧,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两根小指勾到了一起,几声孩童常用的诺言之后,陆兰又顺势扑到了陆仁的怀里,陆仁却也没再作什么阻拦。但见陆兰双眼轻合,低声细语道:“大人,如果说小兰哪天真的把自己给嫁出去了,大人你可不要躲在那个犄角旮旯里哭。”
“……到时候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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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陆仁正在府坻里扯着那些鸟淡的时候,夷州小城的某间客栈之中,有个年约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正在窗边举杯望月,眼神流转间却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事情。
这年轻人作了一身商贾的打扮,给人的感觉也是和蔼可亲。但或许只有很细心的人才能够查觉到在这个年轻人的身上,其实隐藏着一份上位者才有的气势。而这样的一份气势,是根本就不可能出现在寻常的商贾的身上的。
好吧,如果此刻陆仁与身边的几号人,亦或是孙尚香和陆逊看到了这个年轻人,可能都会惊得大叫出声,而孙尚香更可能会大吼一声:
“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没错!这个年轻人正是江东之主吴候孙权。可能任谁都会想不到,堂堂的吴候孙权,居然会扮作了商贾,悄悄的来到了夷州。不过话又说回来,正是因为大家怎么想都想不到,孙权才会这么轻易的就来到了夷州,或者说才敢这样来到夷州。
这个事听起来是好像是有些扯淡,但实际上千万不要小看了孙权的胆量。且不提孙权平时喜欢游猎射虎的这种匹夫之勇,就算是在大战之时,孙权所表现出来的胆量就连曹操也都为之惊叹。在原有的历史进程中,曹操于建安十八年进攻江东,曹操因为准备得不够充份,攻击力度不够,就采取了守势。而在这个时候,孙权居然敢只驾着一艘船就跑去曹操的水寨之中,曹操还居然就是拿孙权没办法,最后说出了那句“生子当如孙仲谋”的名言。而有着这样的一份胆气的人,现在只是乔装改扮一下来夷州看看而已,相比之下还不是小儿科的事情?
不过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也难怪孙权会作出这么大胆的举动。荆州那边刘备与曹操的先头部队已经打了起来,刘琮一派更是投降了曹操,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刘备现在只是在勉强的支撑着而已。一但曹操亲自率领主力军团南下,刘备要能抵挡得住那才是怪事,荆州也势必会落入曹操的手中。而曹操在荆州入手之后,就有很大的可能会顺江而下攻讨江东,换句话说江东地界现在也不过就是个暴风雨将要到来之前的宁静的情况而已。
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陆仁却又在夷州冒了出来,孙权又怎么能会不留意一下夷州方面的动态?要是陆仁在孙权抵挡曹操最为关键的时候在孙权的背后捅上一刀,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孙权可不敢去设想。
与陆仁之间示之以交好?那都只是明面上的东西而已,任何一个有点头脑的主君都不会把事情看得那么简单。所以正如同陆仁一直在防备着孙权一样,孙权又何尝不是在小心的戒备着陆仁那头的情况?特别是前些时候陆逊在泉州北部的那一场败仗,孙权只要不是傻瓜就肯定会明白这里面一定是陆仁搞了鬼,否则单凭那些山越部族?陆逊现在虽然还年轻,很多的才干还没有显现出来,但也不是那些山越部族能敌得过的吧?
因为事关重大,孙权越想越不放心,所以最后还是决定自己一定要亲自去夷州看看,不然的话孙权的心里会没有底。要知道聪明的人就一向多疑,孙权也是这种情况,而孙权在他的后期可是搞过特务统治的。当然现在孙权搞不出来,很多事情也只有自己亲眼去看过,他才能心中有数。
于是在周瑜和孙尚香向孙权为陆逊求情的时候,孙权顺水推舟的就答应了下来,然后就顺理成章的让陆逊和孙尚香作为使节去出使夷州。因为有陆逊和孙尚香在明面上吸引陆仁的眼球,孙权就借着这份掩护悄悄的乔装成了商贾,混在商队之中来到了夷州。
说起来,吴郡陆氏宗族的口岸与夷州之间的往来交易本来就很频繁,所以经常会有大量的行商搭乘吴郡陆氏宗族的船支前往夷州经商倒货,吴郡陆氏宗族对此已经是习以为常,陆仁对此也是十分的欢迎,所以孙权要混进商队之中并不是什么难事。
再说了,孙权的身边不还有个鲁肃吗?鲁肃是个与糜竺差不多的商贾出身……咳咳,这用陆仁的话说,鲁肃可是具有“富豪”的特技的人,在这一点上到是与糜竺相同。总之,鲁肃对商贾的那点事熟得很,所以说是乔装,到不如说是让鲁肃又干了一回老本行……(未完待续。)
。。。
第三百七十二回 各有所思()
却说孙权乔装来到夷州是与陆逊、孙尚香同批的船次,不过陆逊和孙尚香因为是明面上的贵客与使节,所以是呆在了糜贞的舰船上。孙权有意的要避开他们,所以只是混在了一般的“商务船”与“商务舱”里面。而当陆逊和孙尚香抵达夷州的时候,陆仁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陆逊和孙尚香的身上,对一般的商船商务舱又哪里会去留心?因此孙权和鲁肃等人是顺利的避开了陆仁等人的目光,装模作样的买卖了一下货物之后,就借口要等船只回航吴郡,然后就在夷州小城这里“游览”了起来。
适逢夷州节庆,夷州小城中到处都是往来的人流,孙权又是在有意的避开旁人以免行踪暴露,所以这两、三天间根本就没有人留意到孙权这一行人。唯独有一次,就是孙权和鲁肃去探视夷州小城的城防的时候,差点和同样是去探视小城城防的陆逊碰上了头。
这些事就不再说了,反正也就那么回事。而对于孙权来说,这次对夷州地界的“偷窥”给孙权的感觉很复杂,有新奇、有敬佩、有警戒,同时也有着相当的震撼。
乱七八糟的新奇事物就不说了,毕竟夷州这边也有很多东西流传去了吴郡再流入江东,所以孙权也见识过不少新奇之物;而夷州民众的安宁富足,自然是让孙权心中敬佩不已,心说陆仁的善于治民之名果然不名不虚传;警戒的,是孙权看到的那些城防安置,这证明陆仁绝对不像传闻中说的那样只懂治民而不懂军事,至少陆仁也是个很清楚军事防备的重要性的人。
至于震撼……孙权与孙尚香是同一批次的船,所以陆兰第一次的演出同样没赶上,而陆兰第二次的演出,孙权本来是不想去的,但因为听说是陆兰要登台,孙权也不知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情就还是去看了。其实说起来,当初陆兰作为人质曾经在孙权那里呆过几个月,孙权对陆兰的映像非常的深,甚至起过向陆仁提亲求娶陆兰的念头,后来是被吴国母给劝止了。
但是说真的,当时的孙权是真的对陆兰动了几分心思,谁让咱们的“兰郡主”是那么的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而男人嘛,多少都会有份这样的贱品,就是“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因此孙权在被吴国母劝止之后,心底对陆兰居然还生出了几分念念不忘之心。不过话又说回来,陆兰有很多的特点在当时可以说是独一份,孙权会在不知不觉中被陆兰勾住了心,貌似还真不是什么很稀奇的事,要不怎么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但也正是因为孙权去看了陆兰的第二次演出,自然而然的就让孙权见识到了陆仁和雪莉弄出来的蒸汽机车“零号机”。而这里面所蕴含着的军事价值,刘晔看得出来,陆逊看得出来,孙权难道就看不出来了吗?
不过对于孙权来说,他在意的还不仅仅是这个。遥望了一下陆仁府坻所在的方向,孙权忽然长长的叹了口气,心中想起的却是他今天在舞台上看到的那道倩影,一道竟然有些让孙权失魂落魂的倩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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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深,陆兰也已经回房去睡了,陆仁则是静下了心来,思考起了将要面对的局面。
过不了多久可能就会是赤壁之战了,虽然不知道会不会仍然和历史上的结果一样,但陆仁却一定会想尽办法使这条线不偏差太远,因为陆仁真的不想失去这样的一个大好机会。要知道在赤壁一战中,曹、刘、孙三家的实力受损程度都比较大,无论哪一方都急切的想回复自身实力,所以对各类产物的需求量也会一下子提升不少,换句话说这就是陆仁扩大贸易幅度,进而加大自身对三方境内商业渗透力度的好机会。
刘备与孙权这两方面好说,孙权境内吴郡陆氏的影响力已经很大,几乎在整个东吴的地面都布满了陆仁的各类的商业据点;刘备则因为在战后刚刚入主荆襄,大战之后实力受限,急需快速的恢复境内经济,对于陆仁的示好与商业往来自然是来者不拒。
真正的关键还是在曹操那里,曹操占据河北已经是根深蒂固,如果真的断绝与陆仁的商贸往来而致力于全力发展自给自足型的小农经济,很长的一段时间之内陆仁还真会拿曹操没办法。
单纯依靠产品优势去影响曹操领地?那可天晓得要多少年才能完全影响到,在近代的华夏历史上可是有先例的。欧洲列强初时也是想用单纯的商品优势打入满清时期的华夏市场,可是根本就看不到什么效果,后来是把鸦片这个恶毒的东西贩入中国,并且还引发了鸦片战争,这才真正打开了中国市场。
为了鸦片这种东西引发战争固然是罪大恶极,但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鸦片战争实际上就是一场商人们为了争取利益而打的商业战争。之后的结果也都有目共睹,等到华夏的市场真正打开,欧洲地区各类的商业产品销量早就已经超越了鸦片,诸如什么“洋火”、“洋布”之类的东西遍布整个中国,弄得当时华夏的经济命脉就几乎不再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眼下陆仁与曹操的关系与上面说的很像,但问题是陆仁不可能像欧洲列强那样用恶毒的东西去毒害自己华夏百姓。强行用武力去轰开曹操境地的商业大门?陆仁可没有那种实力,再说曹操与一众手下也都不是省油的灯。就算是在近代华夏,如果不是满清政府的**无能,欧洲列强还不见得就能打开华夏国门。因此如何与曹操保证友好关系,进而和平的打开曹操境地的商业市场,之后再逐步的扩大商业影响力是眼下陆仁要做的头等大事。
只是这些事目前就算是急也没有用。赵雨还在曹操那里没回来,她那里陆仁就反复的强调过除了想尽办法让曹操知道陆仁不愿与曹操为敌之外,还要设法打探清楚河内司马氏是不是已经在曹操的阵营里面开始崭露头角。
因为如果真要是那样的话,一直以来与陆仁这边往来关系很好的荀氏一族可能已经进入了曹操开始着手打压的家族的黑名单,而原本深受曹操器重,又能在某种程度上帮助陆仁保证两家友好关系的荀彧荀文若,说不定已经渐渐的受到了曹操的猜忌而开始疏远。那么陆仁这里的策略就得进行一定的修改。
此刻天色已黑,陆仁在书房中独身静坐,一手支着头,另一手则在桌案上的白纸上信手乱写。究竟是想写些什么陆仁自己也不知道,若有所思间连手中的笔已经没有了墨水都没有查觉,而雪白的白纸上面根本就是一团涂鸦。过了很久陆仁回过来一点神,看了看面前的白纸摇头苦笑,揉成一团扔入纸篓,复又铺好一张白纸再蘸饱了墨,提起笔来却不知该写点什么好。
叹了口气把笔悬好,陆仁来到院中举头望月,心中乱成一团理不出什么思绪。都说世事无常,陆仁也清楚自己想做的事绝对不会那么顺利。犹其是在赤壁之战的这一节上,陆仁都不知道接下来会发展成什么情况,更别提该如何的去修正路线。
夜至三更,呆立在那里的陆仁忽然听见了轻幽的歌声:“……旧爱人犹在/新欢复又来/问君何日清/一世风流债……”
陆仁闻歌哑然,这声音陆仁一听就知道是貂婵在旁边的院子里低声吟唱,歌中之意听起来虽然像是居家怨妇在抱怨自家的夫君如何薄情,实际上陆仁却知道这是貂婵在嘲弄自己与陆兰之间扯不清楚的关系。想想自己身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陆仁不由得伸手抓头,口中呐呐自语道:“旧爱新欢……怎么听起来我好像罪大恶极一样?哎?旧爱新欢?旧与新?”
脑中一道灵光闪过,陆仁快步回到书房,提起笔在纸上写下了新旧二字,心中思索道:“如果说曹操与司马懿是代表着旧式的士族地主阶级,那我现在岂不是代表着新型的资产式商业家族阶层?
“封建地主制曾经与奴隶制斗过,现在我的出现也有如提前让资产制和地主制斗上一斗。我究竟是胜还是败现在难以预料,也很有可能我会一败涂地,必竟封建地主制的颠峰期还没有到来。不过事是死的人是活的,中间我视情况作出一些适当的变动也无不可,哪怕只要能为以后留下一点点思想上的萌芽说不定都能改观不少。
“不过从史书上来看,真正的关键似乎是那个至高无上的皇权,还有野心家心里人人都有可能当皇帝的这个想法,为了维护皇权势必会对有威胁的新兴势力进行打压,我日后真正的着手点应该是在这里……哎,这些事怎么让我想起了学生时代的政治课来着?虽然我以前的事早就不记得了,可是学生们的政治课这玩意儿嘛……呵呵!”
提着笔在那里神游四海,书房的门却在此时被貂婵轻轻推开,面上带着几分怪怪的笑意向陆仁问道:“我的歌都唱完了,你怎么还傻在这里?是没听到还是装傻?天都已过三更,你不用睡觉的是不是?义浩,你注意点身体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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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三回 自得其乐()
“义浩,你注意点身体啊!”
“放心,才刚到三更,还不是很晚。再说我这么大个人了,还会不懂得照顾自己吗?呃我说阿秀,你怎么穿上了这身?”
陆仁这才留意到貂婵这时穿在身上的竟然是一身轻纱薄裙或者应该说貂婵现在穿的是一身汉服版的蕾丝装。而貂婵的美艳本来就不用多说,再配上这么一身汉服版的蕾丝装,这尼玛直接就能让人鼻血狂喷好不好?
貂婵则是环视了一下周身,故作幽怨状的道:“没办法,再不打扮打扮,只怕随时随地都可能会被你给抛弃了。”
“大半夜的你就是专门跑来挖苦我的吗?”
貂婵娇笑一声闪到了陆仁的身后,人也趴到了陆仁的肩背之上:“挖苦你?明明就是你沾花惹草、处处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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