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卑弥呼部族的贸易往来中潜移默化的慢慢进行,却没想到次卑会直接对自己来了这么一手,结果就是陆仁准备做的一些事,基本上就可以放到明面上来进行了。
这当然是一件好事,别人肯主动的配合,总比自己这里还要一点一点的玩阴险要强得多吧?不过从另一个方面来说,次卑会在现时点就向陆仁提出出兵支援的事,那么卑弥呼一族在邪马台地区的地位与实力是很有多烂啊?
不过算算时间,卑弥呼于魏历的景初二年还是三年的时候派人去魏国朝献,公元的纪年就是ad238或ad239,而现在陆仁所处的时间点是建安十三年的ad208,换句话说卑弥呼派人去魏国朝献的事情是在二十年之后,大致上来说正好是处在卑弥呼部族的实力开始渐渐的减弱,倭岛那边的战争局面也因此而正在开始的时期。次卑是自家人知自家事,感觉到自家的部族的实力正在渐渐的减弱,正好又阴差阳错的碰上了陆仁,那么会冒出请陆仁出兵支援的想法也完全说得通。
这里且不说次卑是什么想法,陆仁不愿出兵邪马台当然是有自身的原因。最主要的原因固然是陆仁不想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把自己本来就有限的兵力给派出去,在另一方面陆仁也是不想把自己宝贵的兵力浪费在倭岛的地盘上。
而在这个问题上,陆仁向次卑提出来的方案,表面上看起来是陆仁出钱资助卑弥呼一族,可实际上陆仁最大的用意是让倭岛本土的人自个儿打自个儿的仗去。说来也是可笑,陆仁的这个办法还是从鬼子兵那里学来的,再说得直白一点、不客气一点,陆仁其实就是把卑弥呼部族以及与卑弥呼部族交好的部族给当成了伪军来培养。
伪军是什么?说白了就是炮灰的代名词。
————————————————————
咚——
张飞把酒坛重重的放在桌面上,酒坛与木板撞击所发出的闷声让范疆和张达这俩副将不约而同的心里一紧。却见张飞双手抱怀,一双豹眼瞪得老圆,在桌几旁坐下望定了桌几上的酒坛。嘴角向下撇了个弧线,喉头也在不住的嚅动,脸色臭得要命。看那神情到像极了一个望着别人手中糖果,自己却吃不到的孩童。要是陆仁看到这个场面或许会捧腹大笑,然后从嘴里蹦出一个词来——可爱。是哦,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张飞其实真的是个很可爱的人。
不过张飞的可爱那是对于纯粹看戏的人来说的。现在的画面是有点搞笑,可范疆和张达就硬是笑不出来,反而各自暗擦冷汗。身为张飞的副将,刘备可有话交待过他们,让他们二人对张飞有一个监督的使命在身。问题是,范疆和张达敢惹张飞吗?
张飞瞪了酒坛许久,忽然左手按住了酒坛,右手则缓缓的扬了起来,看那架势是想去拍开酒坛上的封泥。侍立一旁的范疆和张达同时一窒,张达突然闪身撞了范疆一下,范疆在没有防备之下被张达撞到了张飞的桌几之前。
张飞的正前方是那坛酒,见范疆闪了出来便在酒坛后歪过头侧了范疆一眼,闷声闷气的道:“你干什么?”
范疆用眼角恼怒的瞥了张达一眼,小心翼翼的向张飞单膝跪礼道:“三将军,在来江陵之前您曾亲口向主公许诺,在未抵返江夏前会滴酒不沾。可是现在……”眼望着张飞的脸色越发难看,范疆实在是没胆量再往下说。
大帐中安静了有好几分钟,张飞突然用力一拍桌子:“哇啊啊啊——气死俺老张啦!”
这一串的闷喊可把范疆和张达吓得不轻,看样子张飞是要发火啊。根据一贯的惨痛经验,张飞一发起火来他二人就有苦头吃了。
不过张飞发火归发火,现在即没有对二人发,也没有去拍开酒坛上的封泥,而是双手叉腰,气鼓鼓的在帐中怒吼道:“大哥也真是,为什么事事都要听那个毛头小子的(指诸葛亮)?现在摆明了是孔明不让俺老张喝酒,偏偏又要用大哥来压我。你们说,俺老张谁的话都可以不听,可就是不能不听大哥的话是不是?”
“是是是……”范疆与张达暗暗擦汗,点头如捣蒜。
张飞接着用能把二人耳膜震破的声音咆哮道:“更可气的是孔明还和俺定下了个赌约,要是俺能在返回江夏之前一滴酒都不喝,他就输二十坛夷州上等的好酒给我。你们说,俺老张当时为什么要答应他?nnd,俺也是一听说夷州好酒就来了劲,一时头脑发热就上了孔明的当!孔明这毛头小子,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实际上肚子里的坏水比谁都多!”
范疆与张达各自都低下了头,不敢让张飞看到他们想笑又不敢笑的古怪神情。
张飞没有理会二人,又瞪了酒坛好一会儿才狠狠的照着桌几上捶了一拳,双手叉腰生着闷气大步出帐,嘴里还在嘟呐道:“不喝就不喝,俺老张是堂堂八尺男儿,就算是上了孔明的当也不能输了信用,再说我还答应了大哥的……”
这边张飞出了大帐,那边范疆和张达对望一眼,都长长的松下一口气来。各自伸袖一擦,额头上全是冷汗。二人刚想坐下来休息一下喘口气,却又听见了帐外张飞几近抓狂的吼声:“哇啊啊啊啊——气煞俺老张,闷煞俺老张啦!凭什么子龙就能带了几千人去新野和曹军的先锋交战,俺老张却要在这里做这搬粮运草的鸟差事!孔明你偏心!俺老张哪里比不上子龙了,不就是没子龙他长得俊,看过去没子龙那么顺眼吗!?”
帐中的范疆和张达对望一眼,都哑然失笑,悄声嘀咕道:“好像这不是俊不俊的问题吧?人家子龙将军为人和气多了,而且文武双全又能听人言,哪像咱三将军这样动不动就发狂?子龙将军和单军师去新野能连用巧计,若是换了咱三将军一去就绝对是和曹军恶战不休。”
嘀咕完了二人追着张飞出了大帐,见张飞正一拳又一拳的捶着沙包出气。捶了一阵张飞忽然停了下来,歪起大脑袋好像想起了什么。片刻之后张飞一拍脑门,嘿嘿笑道:“大哥和孔明只是不让俺喝酒,怕俺酒后误事,可是没说别的东西不让喝啊!嗯,俺想想……范疆、张达!”
“在!三将军有何吩咐?”
“去吩咐厨人,到附近的果园买几十斤各类水果,榨出果汁给俺饮用!这总不是酒吧?又喝不醉人,大哥和孔明也无话可说,快去!哦对了,当初陆义浩还没离开荆州的时候送过几个榨果汁用的器具给俺,俺记得厨人那里有一个常用的来着,就用那个榨!还有,糜丫头这次来荆州行商特地送了些夷州的上等甘蔗给俺的,去把俺吃剩下的那几斤的也一并榨了!”
“……诺、诺。”
——————
这边张飞在港口里大鱼大肉就果汁,那边夏候敦已经领着近万骑兵逼近了江陵城。江陵守军没有什么战斗力,又都忙着装车运粮外加中饱私囊还带着开小差,仅在城外就被夏候敦的骑兵击溃并且拦截下了一批粮车。紧接着夏候敦收买了一批俘虏来的江陵守军,先打发他们回江陵,然后在攻打江陵城时这些降俘打开城门,江陵城又落入了曹军的手中。江陵城中的粮草军需就再也运送不出来了。再往下谁都知道夏候敦会干什么,那就是稍作休整便准备进攻张飞所在的港口。
这种重大军情很快就有探马报知在港口的张飞知晓,正大鱼大肉配果汁的张飞闻讯火冒三丈,餐桌被他当场掀,跳将起来暴吼道:“曹兵来得好快!来人,点兵备马!准备迎敌!”
范疆与张达马上就行动起来,刚刚出帐却又被张飞唤了回来。二人不解其意,只见张飞斜仰着大脑袋,伸手捋起了钢针一般的胡须,好像在思考着什么。二人再度哑然,他们也追随了张飞几年,曾几何时见过张飞这般思考过?看那架势张飞还打算用计不成?
张飞呐呐自语道:“我这里只有三千多些从江夏带来的士卒,还都是步卒,可独眼夏候却有一万骑兵,这还没算上江陵城里投降的守军,而且离开港口和夏候敦对阵,我的步卒和夏候敦的骑兵去碰,论战力我可太吃亏了……再说港口里还有一批粮草正在装船,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万一丢了回去我不得被大哥责怪,孔明那小子那里搞不好还要被他取笑一番。嗯……”
范疆和张达着实无语,夏候敦的骑兵可能随时会到,一向听说有仗可打比什么都开心的张飞却在这里学起了诸葛亮和徐庶,这不是让人哭笑不得吗?
无语间张飞忽然嘿嘿一笑,将二人唤至近前,小声的吩咐了几句。吩咐过后,范疆与张达对望一眼,心里面是同一句话:“这是咱武勇却鲁莽的张三将军?”(未完待续。)
。。。
第三百四十二回()
两天后的清晨。
夏候敦率领着一万骑兵,挟着雷霆万钧一般的声势杀奔江陵港口。他已经探听过,张飞在港口里驻有三千步卒,如果加上先头运粮留在那里的江陵守军,至多不过五千人。而自己本身就有一万骑兵,收编来的江陵守军也在两万左右,这么大的兵力优势不好好利用,把港口一口气给攻下来,似乎有些对不住自己。于是夏候敦先带骑兵赶赴港口,留下了护军韩浩检点江陵降卒,稍迟一些便会带队赶来。
港口已经渐渐出现在视线当中,远远的望去,似乎港口里面的人仍在忙着把粮草军需搬运上船,一点防备都没有。夏候敦冷笑不已,暗想张飞不过是一勇之夫,打守城仗也真是有够疏于防备的。
又赶近了一些,夏候敦猛然发现张飞一人一骑立在道口,招牌兵器丈八蛇矛扛在肩上,左手居然拿着一根牙签在那里满不在乎的剔牙!心中微微一惊,急忙带住马势,一万骑兵也随之停了下来列好阵型,只等夏候敦一声令下就冲杀过去。
张飞见夏候敦的骑兵全都停了下来,哈哈大笑道:“夏候元让,当年许都一别,我们有多少年没见过面了?今日在两军阵前,咱们也先别急着打,叙上几句旧,喝上几口酒再打不迟!”
看见张飞这副悠闲不已的神态,夏候敦心中生疑。再看看张飞身后的港口,船工们搬运粮草依旧,却看不到几个准备打仗的士卒,心中更加疑惑,恐有埋伏。暗中吩咐探马四下打探一下,不久探马回报说南面的一处丘陵中似乎有人头涌动,隐约中还带着几分杀气;北面那里尘头舞动,好像有大队人马正在赶来。
夏候敦暗想道:“张飞这是想对我两面夹击吗?可他才多少人马?难道说刘备另派了人马赶来支援?有这个可能,他们是从水路运送粮草,回送些兵马到这里并不难……”
正想着,张飞大大咧咧的拍马上前一些,把一个酒葫芦用力的扔向了夏候敦道:“接着,里面可是上等好酒!俺老张一直都舍不得喝的,便宜你了。”哪里是舍不得喝?实在是拉不下面子不好意思喝。
夏候敦伸手接住,迟疑了一下打开葫芦,闻一闻就知道里面是上好的烈火。抬眼见张飞转回了原位,夏候敦问道:“张飞,你这是何意?”
张飞耸了耸肩膀,哈哈笑道:“没什么意思,就是请你喝几口酒而已。算起来,你还是我的叔叔辈……谁让俺老张一下没管住自己,抢了你从弟夏候妙才的女儿夏候樱为妻呢?唉,现在我是见你矮一辈,还得请你喝酒告个罪。等你碰着夏候妙才再和他说一下,聘礼我回头会差人补上。”
不说还好,张飞一把这件事说出来把夏候敦给气个半死。当初夏候渊是想让女儿夏候樱嫁给曹丕的,好进一步加深曹氏与夏候氏的联姻关系。可是夏候樱这丫头性子挺倔强,又不喜欢曹丕,就私自逃出了家去,往后就音讯全无。夏候氏本以此事为耻,却不料此刻张飞在这么多人的面前捅出这档子事出来,夏候樱居然成了曹操死敌刘备三弟的妻子,这让夏候敦回去怎么见人?
手中的酒葫芦差点被夏候敦给捏破,愤恨之后往后一扔,夏候敦拍马挺枪就想上前,口中怒喝道:“张飞小儿,纳命来!”
这边张飞脸色一沉,暴喝道:“你我终是亲家,我请你喝酒你却说打就打,不给半分情面是不是?俺老张还能怕了你不成?”喝完这一句,张飞突然把音量提到最大,声如巨雷一般:“燕人张翼德在此,谁敢过来决一死战!?”
如雷般的喝喊声惊呆了所有的曹兵,夏候敦也被张飞的这一声大喝吓了一跳,原本激怒的心情马上就平静了下来,暗想道:“险些中计!张飞虽然是一勇之夫,但背后的徐庶多智,周围又有设下埋伏的迹象,我若是冒然冲杀过去必中奸计!”
想到此节,夏候敦拉住马喝道:“张飞,既然木已成舟我就卖你几分薄面,你我明日再战!我再奉劝你一句,曹公大军不日将至,你早早投降尚可留你一条生路。如若不降,休怪我不讲情面!”
张飞回敬道:“要打就打,不打就滚远点,别来烦你家三爷爷!就曹操那些兵马,俺老张还不放在眼里!独眼夏候放马过来,你我现在就大战百合!”
夏候敦自从成为独眼龙之后最恨的就是别人叫他独眼夏候,当下火往上撞却又拼命压住,心道:“小不忍则乱大谋,张飞就是在激我动怒好中其计。我忍!反正韩浩的步卒最迟明天就会跟上来,我也不和你争这一时之气!”
强忍住怒气,夏候敦不理会张飞的大呼小叫,退兵十里扎营休息。那边张飞见夏候敦退去走远,蛇矛又扛回肩膀上,嘿嘿笑道:“怎么样,俺老张用起计来可不比你孔明差……”
————————————————————
“主公,亮特来请罪!”
刘备楞住,愕然半晌之后才问道:“请罪?先生何罪之有?”
诸葛亮道:“元直此去,主公痛失一臂。究其祸首,却是在亮身上。”
“此事却又与先生何干?”
诸葛亮又长长的叹了口气:“主公,若不是当日亮恳请主公强借糜贞商队舟船暗图襄阳,因此而触怒陆仁,陆仁是断然不会如此的。”
刘备道:“这……这两年事之间好像扯不上什么关系吧?”
诸葛亮摇头道:“主公,亮虽然仅在数年之前与陆仁有过一面之交,但是能看出他的为人与想法与我们大相庭径。陆仁为人很重私情,换言之也就是顾家,绝不允许自己的家人受到什么伤害。若是他的家人受到了什么伤害,他也会想方设法的去寻机报复。当初他叛离曹营,为的不也仅仅是一个侍女出身的侧室婉儿吗?”
刘备愕然道:“先生是说陆仁此举是报复备强借舟船并强请糜贞出面施计一事?可是备不是已向糜贞赔过礼,还加倍补偿了船资给他吗?”五千金哎!不是个小数目!
诸葛亮接着摇头:“主公,今日的陆仁不比当年。实话实说,暗取襄阳一计当时虽已料定,但只要稍有行差踏错必会害了糜贞性命,陆仁闻讯之后岂能不气?他现在逼走徐庶,依亮之见就是在给主公一个警告,不要……再去惹他。现在的陆仁坐拥夷、泉两州,财力冠绝天下,不久前两次大败江东孙权,可见其兵强马壮,确实是个惹不起的人物。”
刘备闻言默然,良久才缓缓开口道:“若真是如此,也请先生不必自则。那时的刘备已危在旦夕,不用先生之计纵然能保全性命,只怕也会再度成为四方流浪之人,哪似现在尚有江夏可供安身?至于元直此去,备也只能是自叹福薄了。”
诸葛亮有些感动,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