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都已经快接近身体的极限。
刚躺下一会儿,郭嘉便急急的赶入帐来问道:“义浩,你身体没事吧?”
眼睛都已经快睁不开的陆仁很勉强的向郭嘉笑了笑道:“老郭啊……放心,我没事,就是太累了。你也别烦我了,让我好好的睡上一觉再说……”
郭嘉很不放心的追问道:“真的没事?我看你方才咳得那么厉害……不行,我去找个随军医者来给你看看!”(未完待续。。)
。。。
第四百四十回 各有应对()
“不行,我去找个随军医者来给你看看!”
郭嘉的出现让陆仁有些不耐烦……还真的是不耐烦。陆仁已经忙了那么久,最后还要在曹操的面前演那么一场戏,身心俱疲之下现在只想睡觉。乱摆了几下手,陆仁下达了逐客令:“你个死老郭别再烦我了,让我好好的睡一觉再说!再烦我信不信我跟你翻脸啊!!”
言罢陆仁便身子一翻面向榻内,不再理会郭嘉,郭嘉无奈之下只能轻轻的退出帐去。出帐之后郭嘉回望了陆仁的卧帐一眼,心中暗道:“这小子……总感觉他的身体已经大不如以前,难道是他的寿终之日将近!?你这个混蛋家伙,快点回你的师门去延命续寿啊!”
说真的,其实陆仁刚才完全没有在郭嘉的面前演戏,仅仅是连日下来累得实在是吃不消了的疲惫之态而已。可问题就在于在一些场合,因为各种各样乱七八糟因素的缘故,你越是说你没事,别人就越是会认为你有事;你说的越是实话,旁人却越会认为你是在骗人……
就这样到了入夜时分,狂扔了一整天的飞石,将先前的郁闷心情得以疯狂的发泄了一番的曹营军兵正在鼓噪而欢,更有甚者居在向冲着对面的土山箭楼做着各种各样低俗下流外加猬琐不堪的挑衅动作。而陆仁的名头,却因为这些发石车的缘故,不知不觉间又在曹军士卒的心中提高了一些。
且不论前方的营盘是如何的喧嚣嘈杂,在营盘的后方,陆仁的卧帐周边却一直都比较安静。陆仁也是在郭嘉走后怕再有人吵到自己,就有吩咐陆氏子弟,让他们请可能会吵到他睡觉的人都离远一点。他实在是太累了,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
此刻,曹操正带着郭嘉、许褚来到了陆仁的卧帐之外,向守在陆仁帐外的陆氏子弟问道:“汝家家主安在?”
“回禀曹公。家主仍在帐中沉睡未起,且容我等通传……”
曹操摆了摆手道:“不必。义浩身躯疲惫,就不要惊扰到他的安眠。孤与奉孝入帐,探望义浩一眼便走。”
陆氏子弟哪里敢拦曹操?拱手欠身的让出通路,曹操便与郭嘉悄然的步入了帐中,至于许褚到是留到了帐门那里守候。人许虎痴嗓门大,一进帐没准就把陆仁给吵醒了。
进到帐中,曹操与郭嘉的目光自然是投向了正在榻上沉睡的陆仁。而当二人初望见陆仁的睡相时都有点想笑,只是当真正看清时曹操与郭嘉却又都笑不出来了,取而代之的便是一声轻叹。
陆仁的睡相一向不雅。而且还有一个可说是无法改掉的坏习惯,就是睡觉的时候总是喜欢怀里抱着什么才能睡得安稳踏实,不然身上的被褥肯定会被他在睡梦中踢到地上去,为此婉儿、蔡琰和貂婵这三位可都是陆仁的这个坏习惯的“受害者”。当陆仁的榻上没有女人的时候,陆仁便会抱着一个自制的大抱枕入睡。
眼前的陆仁睡相不雅依旧,只是真一细看,却会发现陆仁的脸颊上还有着斑斑泪痕,而他怀中的抱枕也早就湿了一片。人在睡梦中,嘴里却依稀的咕哝着什么。曹操与郭嘉再靠近了一些仔细一听。陆仁嘴里反复咕哝着的几乎只有两个字:
“婉儿……”
“……”
曹操沉默了一阵才向身侧的郭嘉轻轻的摇了摇头,示意郭嘉与他一同退出帐去。等到离帐稍远,曹操忽然重重的长叹了一声道:“奉孝啊,义浩是何等奇才。真要是有心去建功立业必能成为一代贤良,如今却只是为了一个女人便如此……真值得吗?”
郭嘉亦长叹了一声道:“这就是所谓的人各有志吧!或许应该说,这小子一向就是……”
忽然郭嘉抬头仰望了一下正在渐渐暗下来的天空,心中固然是颇有感触。口中却是唱起了歌:“如有你相伴/不羡鸳鸯不羡仙——”
曹操微觉愕然,尚未开口问询,郭嘉却摇了摇头苦笑道:“主公。你不认为《弦歌问情》中的这两句,正是如今义浩心性的写照吗?嘉犹记得当日初破下邳之时,也曾问询过义浩只是为了婉儿值不值得如此。义浩告诉嘉说,在那之前他一直都颠沛流离,受尽了旁人的冷眼,而心中最渴求的便是有人能真心的爱护他、关心他。而这些,婉儿都做到了。因此在义浩的心中,只怕没有什么能比婉儿更加的重要。”
曹操闻言,捋着胡须轻轻的点了点头。
郭嘉又道:“其实自古以来,从不以功名利禄为意,只愿一生逍遥之人,又何止义浩一个?譬如越之范蠡,吴灭之日便携西子远遁;汉之张良,一统之时便即离朝隐居。而嘉观此二贤,范蠡有兴复越国之心,张良有兼济天下之意,故而于事成之日才隐逸而去。反观义浩,这小子一向就心性懒散,甚至说他是个贪图安逸享乐的人都不足为过。而他会变成现在的这个样子……细想一下,若不是因为他心地良善,甚至有着几分妇人之仁,他也不会如此。当初我觉得他身上有着过人的才干而把他举荐于主公,到现在我反到觉得是我害了他……”
曹操轻叹道:“孤与义浩相识也有七年了吧?细一回想,这七年来孤从来就没有看见他怎么哭泣过,哪怕是婉儿身死之时,他也没有在人前掉过一滴眼泪。孤本以为是他心境坚忍之故,但直到方才见他在睡梦中垂泪,方知他不过是在人前强撑着的罢了。唉……或许他现在就像歌中所唱的那样,与他心爱的婉儿只能‘相逢在梦里’。原本好好的一场姻缘,最后却变成如此这般,实在是叫人痛惜不已。”
郭嘉道:“主公,义浩的身体似乎一日不如一日,实在不宜在军旅之中久呆。再者,义浩之才长于政事,武事则非其所长,不如让他早些回转许都,一则可助主公打理政事令主公钱粮无忧,二则也可令其将养一下身体。”
曹操闭目沉吟了一会儿,轻轻的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而就在此刻,曹操的心中也难得的涌上了几许悔意:“他在睡梦之中都想念着婉儿,可见婉儿对他来说真的是魂牵梦绕。一个这样的人是难有大志的……孤与奉孝是不是对他做得太过份了?只是……”
抬眼向袁绍大军的方向望了一眼,方才的几分犹豫马上就被冷峻所取代。或许在这个时候,曹操应该再说一次他当初的那句传世名言:
“宁我负人,休人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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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明,沉睡了整整一天一夜的陆仁总算是睡够了觉而幽幽醒来。只是尽管恢复了体力与精神,可两只眼睛却还是有些红肿。
就这样,陆仁胡乱的吃了些早饭,手里又抓上了两块干粮便赶去营中。当他寻到曹操时,曹操正在一部发石车的旁边,用望远镜探视着对面土山箭楼上的情况,负责操作发石车的曹军士卒也都在蓄势待发——虽说昨天把袁军狠狠的教训了一顿,但袁军要是不信邪,仍然执意登楼放箭的话,曹操这边应有的防御还是要做的。再说被袁绍的土山箭楼压制了那么久,到昨天才狂砸了一下袁军,曹营这边上上下下的都还觉得不够过瘾。
陆仁又揉了几下眼睛,亦抬眼望向土山箭楼,嘴里却还在啃着干粮。因为一时啃得太急了点,居然不小心噎着了一下。曹操见状笑着帮陆仁用力的拍了几下后背,然后曹操便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迟疑中向陆仁试探着道:“义浩,你这些发石车送来的……可真是时候啊!”
曹操的言下之意,其实就是在说你陆仁是不是能掐会算,早就算出了这件事。不过曹操对陆仁的能力也真是摸不透,因为你陆仁如果真的能知晓过去未来的话,那婉儿之死一事你怎么不设法避过?这话其实曹操昨天就想问的,只是因为陆仁在发石车方显神威的时候因为熬不住而回帐去睡了觉,曹操当时也就没来得及问。
“……早就知道你会有此一问,所以我也早有准备。”
陆仁心中嘀咕了这么一句,又拍了几下胸口理顺食道,顺便整理了一下事先准备好的说辞之后才道:“这些发石车的图样则是刘子阳转让于我的。其实很早的时候我就在想,曹公率众扼守官渡要道,但兵力不及袁绍之众,那么制作一些利于坚守的器械就很有必要,想来想去的就想起了《墨子》中的掷机,而且正好我与刘子阳闲谈的时候曾听他提起过他有图样。”
说着陆仁又扭头望了望身边的发石车:“不过现在的样式与刘子晔的图样有些差异,是我在原图的基础上改良的。曹公你知我别的可能不行,但唯独搞这些机械我很在行。像现在许都周边各屯所使用的农耕水利器械,不是大多都出自我手吗?而这掷机在防守一事上有着其不俗的功用,我在得到图样试制之后就感觉此物威力远胜弓弩,所以就赶制了这百来架送来官渡。”
“哦!?”(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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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一回 与友小语()
陆仁的一番解释让曹操有若恍然般的点了点头。而在另一方面,陆仁的这些话也让曹操在心理上经较好接受,表明陆仁虽然是“仙家子弟”却并不“能掐会算”……也不知怎么的,曹操有点担心陆仁是那种“能掐会算”的人。
二人又看了一下那边的袁营土山,隐约的看见袁军弓箭手有在冒头出来,可能是想再次向曹营这边发动箭雨攻击。毕竟昨天曹操这头的发石车才是初显神威,袁绍那边还没有吃足苦头,或者也可以说是不信这个邪,所以想再来试试。
曹操见状当然是跃跃欲试,不过一扭头见身边的陆仁明显的还有疲惫之态,毕竟陆仁连日来的疲劳不是睡上一觉就能恢复的。于是曹操就让陆仁先回帐去休息,这里有人家曹操自己指挥也就行了。而且说实话,陆仁在这里好像也没啥用。
陆仁不好回绝曹操,应了一声就准备回帐。不过临走之前再想了想,陆仁就向曹操建议道:“曹公不妨在寨外掘出深壕。一则可防袁军地道,二则亦可暂充护营河来强化营盘的守备。”
曹操点头道:“义浩高见!”
陆仁附和着笑了笑,心中却在暗道:“我高你个大头鬼!我根本就是在照抄!子阳兄,对不起了啦,咱把你的事迹给占为己有了……算了回去睡吧。不说还好,一说还真有些困,前些天我真的是累坏了。”
接下来就又是一天的箭石交锋,给陆仁的感觉,就好像是袁绍的机枪连和曹操的炮兵营打了个热火朝天。而曹操这边的“炮兵”们也不知道是不是打上了瘾,打着打着居然没了“弹药”,陆仁偶尔醒来尿尿的时候,就发现许多士卒正在满营盘外带周边各处的找石头以补以“弹药”。
陆仁问过之后便哑然失笑,心说这个时代的人怎么脑子里老是会这么一根筋?发石车难道说就只能扔石头?暗暗的笑了笑,陆仁便提醒士卒用吃完了粮食的麻布袋。装上沙土往袁营那边扔也一样。曹操这里的兵力是不及袁绍,但好歹也有两、三万人左右,每天要消耗的粮食数量可不小,那吃完粮食之后的麻袋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再说曹操正准备按陆仁的提议挖壕沟,挖出来的泥土不也有得是吗?
于是乎,这一天就在半空中的箭石乱飞之中过去了,陆仁则是又在帐中狠狠的睡了一天一夜,到次日头上,状态总算是好了不少。
虽然是在打仗,但由于是处在一个对峙期。曹袁双方其实都是在玩这些你来我往的招数,所以摊到陆仁的头上却真没啥事。左右无事,陆仁就拎上了两个葫芦来到了郭嘉的帐中。一见到郭嘉的面,陆仁就把手里的葫芦扔给了郭嘉,笑道:“老样子,你懂的。”
郭嘉接下葫芦,拧开了一个闻了闻,举起来想喝上几口,却在皱了皱眉头之后又放了下来。继而便抬眼望向了陆仁。
陆仁道:“怎么了?别人不清楚,我能不知道你的毛病?几个月下来,你应该想这玩意儿都想疯了吧?”
郭嘉摇摇头道:“是快想疯了,不过……”
左右四下环顾了一下。郭嘉便反手一指自己的帐篷:“进帐说话。”
陆仁耸耸肩,心说你老郭到是挺注意影响的。就这样二人进到了帐中坐下,郭嘉这才又把葫芦举了起来,但只是小灌了两口之后。郭嘉就放到了一边,显然是没什么心思喝酒。又看了陆仁几眼,郭嘉正想开口说话。这时却突然听得营中鼓响,郭嘉马上就脸色一变,于条件反射之下急忙上前两步拉住陆仁就往帐中立着的大盾牌后面躲。
陆仁见状哑然,随手甩开郭嘉的手道:“喂,老郭你这是咋了?难道说被前一阵子袁绍的箭雨给吓怕了吗?”
郭嘉这才想起来袁绍的箭雨被陆仁带来的发石车给打得不成人样的事,尴尬的笑了笑之后坐回原位,气苦道:“你小子别笑,你是不知道前一阵子整个大营被这土山箭雨给闹成了什么样子。要不是你小子及时的送来了这发石车,我们要是再被这些土山箭雨射下去,大营能不能守住都很难说。”
陆仁道:“是啊,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你看我来得多及时?”
郭嘉笑了笑,终于是狠狠的往肚子里灌了几口酒。灌完之后,郭嘉望着陆仁,略显迟疑的道:“说起来,你小子在徐州闹出来的动静不小嘛!不过这些咱先不说,我只想问你一句,我当时不是让你看看差不多就就此离开,回你的师门去延寿续命的吗?你怎么没走,现在还非要跑到战场上来?”
陆仁的脸稍稍一黯,摆摆手道:“这个事别再说了。其实我心里面是怎么想的,别人不清楚到也罢了,你老郭能不清楚?你现在要是问我,我还是那句话。心魔不除,我只会一生不安。”
郭嘉有些着恼的道:“你又何必如此?只是为了一个女子而已!值得吗?”
陆仁抬手止住了郭嘉:“别再说了行不行?我实在是不想再为这种事和你瞎扯太多。如果你还要说,你可别怪我骂你。说得难听点,这是我自己的事,和你老郭有根毛线的关系,我想怎么做下去,你老郭管得着吗?”
“我……”
郭嘉顿时无语。多少年了,郭嘉对陆仁的这种脾性实在是太清楚不过,而陆仁现在说出了这样的话,郭嘉知道再扯这些事,最后只能是激得陆仁拍案而起再甩袖而去。无奈的摇了摇头,郭嘉也不再提起这些事,话题亦转向了别处:“好吧好吧,不说了不说了,那我问点别的事。”
说着郭嘉就凑近了陆仁一些,压低了声音道:“问你个事,你小子要是把我当兄弟,就老老实实的告诉我,我也不会说出去坏了你的事。”
陆仁奇道:“你这又是想问啥?”
郭嘉很小心的往帐外张望了一下之后,这才低声问道:“你老实说,郑玄郑老先生,是不是被你给弄走了?”
陆仁立马愣住,回望向郭嘉的目光中也满是不可思议:“我靠!你怎么猜到是我做的?还是说你个混蛋安插了眼线在我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