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琰缓步入房,在陆仁的面前跪坐下来。满怀心事的看了陆仁几眼,最后才犹豫不决的道:“义浩……你是不是该让婉妹入土为安了?”
陆仁点了点头。虽说婉儿的尸身几天前就已经被送回了雪莉那里,但陆仁要玩点小手脚骗边身边的人却不是什么难事,棺木一合上也没人知道里面放的是什么。
就这样在两天后,那个只是放了些石头的棺椁下葬到了选好的墓地。由于婉儿在身份上还只是陆仁的侍女。再以当时的礼教制度,不会有谁来给这么一个区区的侍女致以祭礼。即便是郭嘉这样与婉儿相当熟悉的人,也仅仅是派人送了份白礼过来而已。
只有抚幼义舍的丁夫人带了一帮孩子们过来给婉儿上柱香。因为当初婉儿与曹昂之间的那层关系,婉儿算是丁夫人的义女,而丁夫人很喜欢婉儿这个义女,抚幼义舍的孩子们也很喜欢婉儿这个一直都对他们非常好的大姐姐。
对陆仁来说,这个墓只不过是一个衣冠冢,不过心里的难受却一样不会改变什么。从葬礼开始到结束,陆仁一句话都没有说过。相对的。也没有谁愿意去打扰陆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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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婉儿”下葬之后的夜里,陆仁正在书房中静思,门人来报说郭嘉来访,陆仁便命人将郭嘉请入书房相谈。而郭嘉进到书房中。与陆仁对望了几眼,再沉默了一下之后便道:“义浩,你小子现在是不是准备全力帮助主公对敌袁绍,然后借此来向袁尚复仇?”
陆仁点了点头。
郭嘉又是一阵的沉默。许久之后才摇头道:“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你这样执意的做下去,真的好吗?”
陆仁平静的道:“我知道我在干什么,老郭你不用担心。”
郭嘉皱起了眉。反背着双手在书房中踱了几圈,复又向陆仁道:“只是为了一个女人,你又何必如此?依我之见你还是别管这些了,赶紧回你的师门去吧。至于你的家眷族人,你要是能带走就尽量带走,带不走的话,我会帮你照顾。”
陆仁摇头苦笑道:“走?老郭,你要我走到哪里去?”
郭嘉忽然一探手抓实了陆仁的衣领,咬牙切齿的道:“你小子身上乱七八糟的奇能异术那么多,带上文姬、小兰这几号人要去哪里去不了!?我才不管你那么多,你他吗的最好赶快给我滚蛋,而且滚得越远越好!”
陆仁随手挣开郭嘉的双手:“老郭你这是怎么了?以前你一直都不希望我走的,怎么这次反倒要轰我走了?”
郭嘉道:“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以前的你是个嬉嬉哈哈,多多少少还有些不务正业的混蛋,可老实说,看着那样的你,我心里舒服。可是现在才几天的时间,你却变得……唉,你要我怎么去说?我只感觉我就好像突然都不认识你了一样。说实话,我总觉得你再这么下去,很有可能在哪天就会陷入一个万劫不复的境地,而我可不希望有那样的事情发生。所以你这臭小子最好还是听我的劝,看看差不多就赶紧走吧,离开中原这个是非之地。”
其实郭嘉还有些话没能说出口。郭嘉看人的眼力一向非常的毒辣,陆仁这几天之中的变化,郭嘉当然是看在了眼里、记在了心中,而曹操那头有点什么变化,郭嘉也是一样的看了出来。
此刻郭嘉会说出那些话,就是郭嘉隐约的感觉到曹操对陆仁也有所转变,似乎是陆仁做了什么事,使得陆仁已经超出了曹操所能够容忍的极限。虽然还不太敢确定,但郭嘉敏锐的查觉到曹操可能在心中已经有了准备随时把陆仁给除掉的念头。
话又说回来,郭嘉如果不是清楚陆仁的为人心性,同时又把陆仁视为兄弟,恐怕连郭嘉自己都会有要把陆仁在合适的时候给除掉的念头。因为现在的陆仁,已经让郭嘉觉得有些可怕。但是可怕在什么地方,郭嘉却也说不清楚。
再看陆仁静静的望了郭嘉一阵,却只是笑而摇头道:“放心吧老郭,很多事我其实心里有数。我知道我现在所做的一些事,很可能已经超出了曹公所能容忍的底线,也许在不久的将来便会引来杀身之祸。但是有一条,在袁尚未死、婉儿的仇未报之前,曹公他会舍不得动我。”
郭嘉在陆仁的面前坐下,苦劝道:“义浩!你就是应该趁主公对你尚未动杀念的时候赶快离开!若是事有不及,那可就追悔晚矣了!你如果信我,婉儿的仇我会设法帮你报!”
陆仁心说我现在就是想走也走不了,雪莉那里的传送装置坏了,什么时候才能修好那可叫天晓得。不过这些话陆仁又哪里能说出来?当下陆仁就平静的摇了摇头道:“不,我一定要亲手砍下袁尚的头……
“老郭,其实我的命本身就已经没有几年了,婉儿又已故去,我早已是一个心如死灰的人。现在强撑着我的,就是一个要亲手为婉儿报仇的念头。可能也只有你才清楚婉儿对我其实是多么的重要。如果不能亲手为婉儿报仇,我就算是能长命百岁,也会一点意义都没有。”
“你……”
郭嘉被陆仁给气得说不出话来。许久过去,郭嘉只能用力的一甩袖子准备离去。在走到房门前的时候,郭嘉猛然转过身来道:“臭小子,不要被仇恨迷失了心智!短时间内主公是不会动你,可是你一但有所疏忽,那谁都救不了你的!而我……
“这么跟你说吧,现在主公还不能,也不敢对我明说什么,因为你我必竟是好兄弟,我再怎么样也会顾着你一点,主公多少也会因此而顾念着我一点。至于主公可能想除掉你的事,其实是我自己无意中看出来的。可是你小子要知道,主公一但对我明说的时候,忠与义之间,恐怕我只能选择前者!”
陆仁微笑着摇了摇头道:“放心吧老郭,还是那句话,我如果真的要走,这天下间恐怕没有人能拦得住我。不过老郭,我还是要谢谢你特地赶来提醒我。”
郭嘉长长的叹了口气道:“臭小子,你会有今天,可以说全都是因我之故,算得上是‘成也萧何’。但我不希望将来会‘败也萧何’!”
陆仁笑了笑。当初他是被郭嘉给引荐到曹操的麾下出仕为官,而现在郭嘉说出了这样的话,无非就是在向陆仁表明真要是到了某个份上,他郭嘉会向自己下手,如此一来到的确很有那么些“吾为韩信,汝可比萧何”的味道。不过陆仁眼下也不怎么在乎,只是笑而回应道:“放心吧老郭,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郭嘉望了陆仁数眼,最后一甩袖子离开书房,只留下了一句话:“希望如此!”
陆仁笑了笑,探手入怀摸了摸怀中的事项纸,低声自语道:“老郭,我不清楚你今天来我这里是真的来劝说我,还是来试探我,不过现在我不管对谁都不能说真话了……但是话又说回来,你的这些话到真是给我提了个醒,我要是回不去的话,真的得给自己先留好一条退路。嗯,列入我的议程里面再好好想想吧。”(未完待续。。)
。。。
第三百八十八回 讨令赴宛()
古语有云: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当然这话的意思不是说真的等上十年都没关系,而是指想报仇的人,千万要稳住心态,不可急于求成,别闹到最后不但仇没报到,还把自己给赔了进去。
陆仁很清楚这句话的意思,而且同样很清楚自己既不是什么剑仙神人,也不是什么一怒之下头发变白的超级塞亚人,可以单枪匹马的过去砍了仇人的脑袋。以自己目前的情况,耐住性子,借助时局与相应的势力,才有为婉儿报仇的希望。
而且在大仇得报之后,自己的路应该怎么走下去,也是件要好好思考、好好准备的事,郭嘉对陆仁的那些提醒,陆仁都有好好的记下。而眼下要做好的事,就是帮曹操好好的种地,给即将打响的官渡之战尽可能的多存下点粮草。
话说陆仁之前的农耕技术还是留了点余地的,并没有全力施为。这也没什么,当师傅的一般不都得留几招压箱底的功夫,以备不时之需?而现在陆仁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就在自己的能力范围之内,几乎是不再有所保留。
这样一来到夏季过去,进入建安四年秋季的时候,初步预计的粮食产量是两百二十万石左右,比头一年的一百七十万石多了五十万。不过这个数字在陆仁看来也并不过份,毕竟头一年就有许多预备性的东西是给后面准备的,再加上曹操境内的人口、田亩有所增长,这个五十万其实并不算多。如果不是建安三年并不是陆仁在主持屯田,不少的东西有所荒废,那么今年的产量或许能达到三百万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当然了,两百多万的数字已经让曹操非常满意。而陆仁在秋收开始之后,琐事什么的就交给了其他的人,因为在陆仁的心里有别的事要做。得把身抽出来才行。
不过在这段时间里还有一个小插曲,就是陆仁在送走婉儿之后的次月与雪莉通讯的时候,雪莉告知陆仁找到了备用的零件,也就是说可以在当初预定的时间把陆仁接回去。陆仁闻讯当然是大喜过望,但也向雪莉表明自己的事情在没完成之前,不会急着回去。
这当然也没什么,可不知为何,陆仁总感觉雪莉好像有什么话想对自己说,但始终都没有能说出口。再想了想,陆仁就为之释然。心说雪莉肯定是想劝自己按时回去,但自己又向雪莉下达了命令,雪莉只有听从,那么雪莉会有话却说不出来还不是很正常的事?只不过陆仁并不知道,雪莉想说的事其实根本就不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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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又是几天过去,曹操聚起了帐下幕僚开会议事。要商议的事其实只有一件,就是曹操在秋粮入仓之后,准备按照原定的战略,向黎阳和青州的部份地区用兵。目的当然是为了将来与袁绍的决战好先期准备。
接下来的商议并没有什么太特别的,而陆仁一直都低着头没有说过一句话。直到将官的选取分派都已到位,曹操将要宣布散会的时候,陆仁才忽然抬起了头来向曹操道:“曹公。在下想去一趟宛城。”
陆仁这一句话使众人皆惊,曹操更是难以置信的道:“义浩你方才说什么?你要去宛城?你去宛城作甚?”
陆仁向曹操淡淡一笑:“曹公才智过人,又怎么会看不出在下此行的目的?”
曹操眼珠转了转就明白了陆仁的意思,马上眉头皱了起来:“义浩。你此去可有把握?”
陆仁道:“不敢说绝对有把握,但如果让我见到了张绣身边的谋士贾诩,那此事则必成。此外嘛……容在下直言。这还要看曹公你能不能容得下张绣。”
曹操楞了一下,随即大笑道:“义浩何出此言?若张绣肯真心归降于孤,孤又怎会记恨旧日仇怨。到是义浩,孤更担心你啊……”
陆仁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曹操见陆仁如此,侧目望了望程昱,而程昱也细看了陆仁很久,最后向曹操轻轻的点了点头。
曹操见状想了想又问道:“那义浩,你打算怎么去宛城?”
陆仁道:“我带些个族中子弟随在身边就行了。若无差错,三个月之内我必返许都。”
曹操轻轻拍案道:“好!义浩若能劝降张绣,便是大功一件!今日天色已晚,义浩且先回府好生歇息一下,孤亦要修下结好书信,待明日交付于你。义浩你意下如何?”
“诚如所愿!”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只是郭嘉紧皱双眉望着陆仁,暗中摇头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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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昌到宛城其实也没多少路,所以在十来天之后……
“家主,前面就是宛城了。”
陆仁在马上举手遮阳,细看了一会儿十几里外的城池,轻轻的点了点头后问道:“前些天你们在城中打探到什么消息没有?”
陆仁离开许昌时是带了二十个陆氏子弟在身边,其中有五个按陆仁的命令,先行一步赶往宛城去打听一些相应的消息。混了这么几年,陆仁明白想劝降某个势力可不是动动嘴就能做到的事,相关的客观因素那可是非常多的,如果不掌握这些情报就去动嘴皮子,说不定等着他的就会是砍头的刀斧。
再看陆氏子弟回应道:“张绣虽屯于宛、壤,为刘表抵挡荆襄的北方门户,但是好像张绣与刘表之间并不怎么和睦,至少是在士卒将校之间对刘表颇有微辞。只是因为时间很紧,具体的情况如何我们还没能打探到。”
“是吗?”
陆仁趴在马背上陷入了沉思:“这一时期的张绣算得上是一个独/立的势力,虽然依附于刘表,但也只是一种帮刘表打工的临时雇员的关系,并不是刘表直属的部下,也就是说刘表的命令他可以听,也可以不听。嗯……”
理出了这样的思路,陆仁便激活了芯片仔细查阅刘表与张绣的资料,最后落在了这么有关刘表的这么一段话上:“‘表虽外貌儒雅。而心多疑忌’……是了,刘表最大的毛病就是多疑,而史书上对刘表与张绣之间的记载虽然不多,但却可以从刘表与刘备之间的关系里看出些什么来。
“要是我没有推算错的话,刘表虽然是把张绣当作看门狗,但又怕张绣养成了气力就会反咬他一口,所以就既不让张绣吃饱,却又不让张绣饿着,完全是吊在那里而已。哪果是这样的话,也难怪曹操和袁绍向张绣招招手。张绣就屁颠屁颠的跑了。有好日子过,谁又愿意半饥半饱的?行了,在这里空想也没有什么意义,进城之后自己再仔细的看看吧。”
一念至此,陆仁就准备带着二十骑陆氏子弟打马进城,身边的陆氏子弟慌忙劝道:“家主请三思!张绣素来与曹公不睦,而且两家本有亲子之仇。家主若是就这样进城,只怕……”
陆仁摆了摆手道:“两国交兵,不斩来使。再者。宛城兵马虽本属张济,张济又曾是董卓的部将,但张绣却不是那种不讲道义的残暴之人,加上身边又有一个贾诩在。所以宛城的兵马现在应该被他们管得像点样子,我们大大方方的进城是不会有什么事的。废话少说,走吧!”
这边陆仁催马先行,身后的陆氏子弟们则一个个都面面相觑。有人忍不住低声议论道:“喂,有没有感觉自婉主母故去之后,家主他好像一下子就变了个人似的?”
“你这不废话吗?家主对婉主母。那可真是……哎呀,我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反正就咱家主这脾气,受到了那么大的刺激现在还能这样神色如常,我看已经很不错了。不过话又说回来,婉主母也真的死得太……”
前面的陆仁突然回过头来,愠怒道:“你们在议论什么?好好赶路!”
“是、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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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你们是什么人!?”
宛城城门前,陆仁一行人被宛城的守门士卒们给拦了下来。也难怪,二十来个人个个都挂弩配剑外带着甲,一看知道就不是一般的角色。
陆仁在马上随意的拱了拱手道:“许都大司农府治粟都尉、守尚书仆射陆仁,奉曹司空之命为使,特来宛城欲与张将军一会。相烦各位前去通传一声。”
“仙、仙师陆仁!?”
许昌与宛城之间的距离并不算远,所以陆仁的名号与事迹早就传到了宛城。几个守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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