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来只是一个很平常的小插曲,不管是陆仁也好、屯民也罢,谁都没有放在心上,可是却偏偏有一个人在城墙上看到这一幕时,心里面就只有俩字:不爽!而这个人,却是之前与陆仁有些私怨的曹洪。
陆仁出城之后,心情不爽的曹洪气呼呼的回到了府中,再猛灌了几口酒下肚,曹洪手里的马鞭就开始向庭院中的大树拼命的招呼,直抽得树皮之上尽是斑斑鞭痕,曹洪都还没有停下手来的意思。
好不容易停下手来,曹洪用力的把手中的马鞭一甩,嘴里骂着诸如“贼陆仁”、“竖子”之类的话,一屁股坐到了廊阶上。随侍的几个家奴相互对望了数眼,彼此打足了眼色之后,终于有一个家奴凑到了曹洪的近前低声道:“主公可是在怨恨那陆仁陆义浩?”
曹洪恨声道:“除了他还能有谁?记得他去年枉顾私情而杀我宗族宾客,却口口声声说什么明正律法,连主公也被他骗过,着实可恨!”
家奴道:“主公可想报仇?”
曹洪怒道:“废话!此仇不报,我颜面何在?”
家奴道:“小人到是在无意之中知道了一些事,或许能让主公一雪此仇。”
曹洪一愣:“你说什么?你知道了些什么?”
家奴道:“去年入秋之后,主公受曹将军之命征讨南阳、章陵,所以主公可能不知道那时许都这里来了一只近千人的大商队吧?”
曹洪道:“废话!许都道路多广,时不时的来些大商队有什么奇怪的?我领兵在外,又哪里会理会这些?”
家奴道:“主公有所不知,这支商队的主事之人,正是陆仁的旧识糜氏。当然最重要的,是小人于无意中得知这若大的一支商队,竟然没有交过一个钱的税赋,原因是他们的手上有一道陆仁发给的免税令文。而且不但来时有,就连离许之时,陆仁又发给了一道免税令文。而他在送别之时,亦曾公然的收取财物。”
“什么!?”曹洪用力的一砸地面,脸上的表情说不清到底是喜还是怒:“好你个陆仁!口口声声说秉公执法,人前总是一副两袖清风的相,可说到底你毕竟只是个市井小人!既然是市井小人,又会有几个不贪财的?你那个旧识糜氏那么多人的商队尽免其税,你这次可捞得不少吧?等商队离去时,你居然还发一道免税令下去,临行时还公然收取客商送上的贿赂!哼,是不是真的以为有主公的关照,就没有人参奏得了你了?”
家奴接着禀报道:“此外还有一件蹊跷事。去年将要入冬之际,许都铁价急涨,想必是因各地商路断绝之故铁货断缺。但一入冬之后,许都市面上忽然出现了许多的上等镔铁,铁价因此而平,府仓因此购入的镔铁足有两万三千余斤!小人因心中奇怪故此暗中探访过这些镔铁的由来,可是在四门税吏那里却找不到一星半点的记载……”
曹洪大吃一惊,略一沉吟后马上大手一摆道:“不用多说了,盐铁之税一向是税中至重,而数万斤的上等镔铁突然出现在许都市面上却找不到缴税的记载……哼!除了陆仁那支近千人的商队,谁又有这种本事运来数万斤的镔铁贩卖?最主要的是也只有他发下的免税令才可以令这数万斤的镔铁一点记载都找不到就流入了许都。陆仁啊陆仁,你好大的胆子!可是盐铁之税何其之重,怎能免得?若是数量少到也罢了,你却一口气就弄来了几万斤再转手贩卖中饱私囊……哼,我本来只是想抓着你的错让你丢官罢职而已,现在看来是你自寻死路!”
在房中来回转了几个圈,曹洪便挥手吩咐道:“来人,速去请子孝兄长来府,就说我有要事相商!”
(今天又是四更,补上昨天的两更哈!南昌这几天好热,稀哩糊涂的就会睡着……无耻求票求收藏求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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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五回 背后一刀()
许昌城外的某处民屯,陆仁正在指导着田间的百姓如何耕作,忽然有信使来通知陆仁说明天去司空府开会。司空府就是曹操那里,因为曹操之前为了安抚袁绍,已经把大将军一职让给了袁绍,自己改任三公之一的司空。
接到了消息陆仁当然是要马上赶回许昌城。其实一般的议事会议陆仁是不用参加的,因为陆仁司管的是屯田,又经常在诸屯之间来回的跑,常常会赶不回来开会。但如果是像现在的这样,曹操专门派了人来通知陆仁,就表示曹操要商议的是比较重大的事物,只要是能到场与会的就一定要参加。
这里在忙着赶路,陆仁也开始查阅相关的史料,想看看能不能查出曹操开这次的会的目的是什么。查阅之后陆仁明白过来,如果按原有的历史进程,曹操会在不久后的三月间出兵去三打张绣,不过这一次还是一样的无功而返。原因是荀攸因为收到了袁绍想南下许昌抢汉献帝的情报,曹操只好弃了张绣回师许昌,但最后不过是一场虚惊而已。
不过这些和陆仁都没什么关系,而曹操会叫陆仁回去开会,应该是曹操在出兵之前必定会开的全面性会议而已,到陆仁的头上也无非就是把后方的事都交待好。在心里面有了这样的底之后,陆仁也就放松了心态,毕竟说到底其实也没他什么事。
赶回来之后发现婉儿还在蔡琰那里没有回来,中间只是带着蔡琰来泡过两次澡而已。陆仁听过之后也真是说不出什么话来,心说你老曹有心想打主意的女人,干嘛非要叫我身边的女人去帮你陪着?难不成你这么大年纪的人了,还跟我那个时代准备追女生的男生一样,在没得手之前一般都会找个帮手,这样在与之相处的时候就不会那么尴尬?
无可奈何的笑了笑,陆仁回了自己的房间,准备拿了换洗的衣服之后先去泡个澡再说。不过回到房间里一看,见自己的房间干净整洁,各类的东西也都依照着自己平时的习惯放在相应的位置,陆仁就明白婉儿那两次回来洗澡的时候有帮自己整理过。而人都是这样,大事临身会激动,细微的细节则会让人觉得温馨,至少此刻的陆仁心里就是充满了很温馨的感觉。
再想了想,陆仁就派了个人去曹府那里传个话,告诉婉儿说自己巡屯回来了。婉儿如果能马上回来那当然再好不过,要是一下子回不来,陆仁也没什么办法,毕竟那里是曹府,不是一般的寻常人家。而婉儿那头很快就传了话回来,说婉儿暂时还回不来,陆仁也只能笑笑。
就这样一转眼就到是次日,陆仁到场与会。事情正如陆仁猜想的那样,曹操主要就是吩咐各部整顿兵马器械,作好出征的准备。其余各方面的事,比如陆仁这里的屯田情况,曹操都只是大致的过问了一下,以确定后方不会有什么问题而已。
看看会也开得差不多了,曹操正准备宣布散会,司空东曹掾毛玠却突然站了出来道:“明公,许都令陆仁去年暗中使人贩货来许,并假以职权之便私自发给免税令文以逃漏钱税。今事已查明,望明公依律深究其罪。”
此言一出举座皆哗,陆仁更是当时就懵在了那里。他本身就是带着打酱油的心态来的,心情放得很松,又突然冒出来这么一件他完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事,会不懵了才怪。
曹操的脸色也是微微一变。陆仁弄来了三万斤铁的事是很隐密的事,毕竟这是从袁绍的地盘里搞来比较紧缺的战略物资,曹操与袁绍之间的关系又已经在日渐紧张,所以这种事只能是在暗中进行,说得难听点就是在玩走私,而且走私的还是战略物资。
而这样的事是不能让旁人知道的。想想袁氏的门生故吏遍及天下,许昌就有许多汉庭旧臣与袁绍有着或多或少的关系,就连曹操自己都很难保证他的幕僚中会没有与袁氏有什么关系的人。因此陆仁的这场事除了陆仁、荀彧、曹操这些少数的几个当事人之外就再没人知道,毛玠则是属于不知道的人。
再看曹操在脸色变了一下之后,目光马上就飘向了荀彧。荀彧会意,站了出来向毛玠道:“孝先(毛玠的字)只怕是误会了吧?去年糜氏的一支族人来许都投奔义浩时,明公就许诺糜氏的这支族人在许行商可免其钱税,义浩不过是依明公之令行事而已。”
曹操正想点头,毛玠却振声道:“此事在下亦知。若只是寻常商货,免其钱税自然可行,但陆仁在暗中使人私贩来了数以千计的铜铁入许以牟取暴利!盐铁之利自古以来便乃是国之重税,本就不可与之减免,陆仁又岂能不知?再查其所行,正是将私铁藏于常货之中,再借免税之便逃脱税查,似如此正是知法犯法之行径,其罪甚重!这里是在下连日以来收集到的罪证,请明公过目。”
曹操接过了毛玠递上来的简椟,脸色已是一变再变。
陆仁现在已经是彻彻底底的懵了。本来以陆仁那种处事小心谨慎而且很会耍小聪明的性格,现在不应该会如此的不顶用,但说句实在话,陆仁近一年来的小日子虽然累了点,但总的来说都是平平安安、风平浪静的,大有可以就这么平平静静的混到穿回去的意思,不像在穿越之初的时候那样总是得提心吊胆,因此在心理戒备的事情上也就没有当初那么严,现在突然一下有事情摊到了陆仁的头上,陆仁才会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打个这样的比方吧,这就好比是一个人在没找到工作、没有经济来源的时候,工作会很用心的去找,手上的钱也会很很节约的花。后来找到了收入不错的好工作,在心态上自然就会有所放松,钱也不会那么节省了。但突然之间这个人被解雇了,那这个人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
其实也别说陆仁会放松了心态。刘备够枭雄的吧?可在刚刚迎娶孙尚香的时候,还不是一度被孙权弄给他的那些享乐之物给迷失了心态?而曹操还不是经常在春风得意的时候把尾巴翘得老高?这样的英雄、枭雄人物都是如此,更何况陆仁只是一个很平凡的人?
而此刻的陆仁正因为心态远没有穿越之初时那么的小心严谨,加上这场事来得完全没有任何的心理准备,人在懵头懵脑之下顿时就急了,上前两步站了出来就急道:“哎!那是因为……”
后面的话陆仁没有能说出来,因为郭嘉赶到了陆仁的身侧,一伸手就死死的捂住了陆仁的嘴巴,使陆仁说不出话来。可陆仁这会儿毕竟是犯了急,下意识的就想挣开郭嘉的手好让自己能把话说出来,而郭嘉的身体素质不如陆仁,陆仁这一挣扎,郭嘉还真有点按不住陆仁。
不过这时却又有两个人站了出来,一起帮着郭嘉把陆仁给死死的按住了。而这两个人,一个是荀彧,另一个则是刘晔。反过来因为这场事情来得太突然,陆仁也完全没想过去激**能强化剂的事,现在被三个人同时一按,顿时就被按在了那里动弹不得。
看看陆仁被按得牢牢的,荀彧和刘晔没有说话,只有郭嘉脸上变色的向陆仁喝斥道:“义浩!你这小子也太糊涂了!别的商货免了税没关系,这铁税怎么能免!?”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郭嘉也好,荀彧和刘晔也罢,都在拼命的向陆仁甩着眼色。而陆仁心急归心急,心态放松归心态放松,小心谨慎的性格底子毕竟还是在那里的。见三个人的眼色都在拼命的向自己甩过来,陆仁马上就意识到现在可不是自己在这里闹腾的时候。
郭嘉见陆仁的神情已经有所醒悟,马上冲着陆仁把眼角的余光往议事厅中的几个方向甩了甩。陆仁顺着郭嘉所指的那向个方向望去,见郭嘉所指的都是朝庭里的官,心里也开始慢慢的明白了过来。
首先陆仁反应过来的,是那三万斤铁是不能公开的事,更加不能惊动到袁绍。而这个事要是被他一时心急的给曝了光,那曹操丢尽脸面就会是肯定的事。而曹操要是丢尽了脸面,那自己的小命岂不是危险了?
另一方面,曹操虽然开了府,但为了表示这一时期对汉献帝的尊重,这种比较重大的会议都会有朝庭的官员在场旁听。再说一次,朝庭的官员并一定就是曹操的官员,而陆仁的这场事因为不能公开,那曹操是得做个样子出来给那些朝庭的官员看的,否则事情就会变成曹操执法不明,接下来就会对曹操的执政产生不利的影响。
总之说得简单直白一点,就是陆仁现在得把这个黑锅背下来,不然曹操那里会很难做,回过头来陆仁也会不安全。
而就在这时,曹仁、曹洪一起站了出来,请求曹操将陆仁依法治罪,绝不能有所姑息。而有曹仁、曹洪这么一带头,紧接着就又有一班人跟风而进,请曹操将陆仁依律定罪并且严加惩治,一时之间居然闹得是群情激愤,曹操的脸色也因此变得愈发的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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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六回 政尼玛治()
陆仁的这场事被毛玠捅出来,再被曹仁、曹洪这么一带,居然闹出了个群情激愤的结果,是不是有些太夸张了?而陆仁屯田的功绩是大家都知道的,难道就没个人帮陆仁求求情?
这场事牵扯到的方方面面可就不是一个两个了,还是先从曹洪这里说起吧。
之前曹洪的宗室宾客祸乱乡里,与糜贞的商队打了个两败俱伤,陆仁最后是砍了曹洪的人,为此还险些和曹洪在许昌城外大干上一场。虽说当时陆仁死撑到了曹操赶来解围没把事情惹大,但曹洪却也因此而受了处罚,自然与陆仁之间结下了梁子。现时点的曹洪三十刚出点头,正是年轻气盛之时,加上性格本来就很小气,又哪里会对陆仁善罢甘休?因此曹洪一直想找出些陆仁的过错,好借此报陆仁的一箭之仇。而曹洪是这种心态,他手下的人当然会跟着曹洪走,对陆仁的事也格外的留心。
这次糜贞贩铁的事,荀彧、刘晔、甄姜他们固然把持得很好,在明面上没什么会被人看出来的漏洞,但毕竟因为数量大,终究还是会留下些蛛丝马迹。曹洪手下的那些家奴既然是有心的在找陆仁的错,用心探查之下自然会查到些什么。
当然曹洪的人可没有想过荀彧与刘晔这里的官仓会有什么错,毕竟荀彧他们也放出了几千斤的铁供民用所需,因此曹洪的人的目光全都盯在陆仁的这边,查来查去就查成了陆仁趁许昌铁货不足的机会,贩运了至少有几千斤的避税私铁到许昌并从中牟取暴利,随后曹洪的人就把这些事告诉给了曹洪。
曹洪在知道这些事之后到也没有马上就报知曹操,因为曹洪查觉到现在曹操正在开始对陆仁渐渐的倚重与信任。加上上次自己多少有些理亏在先,自己就这样禀报上去,很可能曹操会认为曹洪在有意的报复陆仁,从而不当成一回事。
而且在曹洪看来,就算曹操知道了陆仁贩卖私铁牟利的事属实,以曹操对陆仁渐渐倚重的态度,也可能只会把陆仁叫过来训斥警告一顿,然后就推说毕竟自己是说过免去税赋的话,从而放过陆仁一马……可别忘了许都今年入仓一百七十余万斛的粮草属谁的功劳最大。陆仁帮曹操成为了一个财大气粗的主,那以曹操的个性,陆仁赚点自己的钱曹操哪里会说得太多?即便是后世之人,评价曹操用人也是有“不避小贪”这种说法的。
考虑到这一点,曹洪知道只凭自然的话影响力不够,于是就拉上了曹仁。曹仁严明于法纪,比起曹洪更受曹操的器重,能在曹操的面前多说上几句话。依现在的情况,曹洪的人在有心之下查到的事情也只是一个片面,那对陆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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