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糜贞一直都低着头没说话,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而在许久过去之后,糜贞才幽幽的长叹了口气,重新抬头向陆仁道:“糜贞向陆先生说实话吧……其实自郯城临行之前,大哥他与糜贞密谈过一番,那时大哥就已经在担心我糜氏一族恐有颓败之危。现在糜贞带了数百人丁来许都投奔先生,其实就是在作最坏的打算,事先分出一支宗族子弟,以免临危之时宗族不保。”
陆仁心说是这样啊?不过想想却也正常,那个时代的人宗族观念是很重的,发觉情况有点不对劲的时候就“遣散宗族”是很平常的事。颖川荀氏够豪的吧?大乱来临之前还不是马上就分成了两支,一支由荀彧带去了冀州,一支则是由荀攸往益州带?不过现在情况变好,这两支又重新合到了一处。而糜竺与自己有旧,现在糜氏的情况不妙,就让糜贞带了一支糜氏的子弟来许昌找自己另谋出路,在这个时代真不是什么稀奇事。
而这时糜贞的脸上泛起了一阵阵的潮红,整个人也显露/出了一个青春少女应有的娇羞之态:话语更是吞吞吐吐的:“大哥他还说了,你虽然与我糜氏有几分旧谊,但毕竟不曾深交,冒然来投又求以安顿这多宗族子弟之事,于情于理都有些说不过去。不过……”
话到这里糜贞停顿了一下,看样子是给自己鼓了好一番的劲之后才道:“不过你我之间毕竟是险有婚约,今日话既然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若你不弃,我愿意依当日的未定之约嫁给你,我带来的财物、人丁,就是我随行的嫁妆。只求你能念姻亲之亲、旧日之谊,好生的安顿一下我带来的那些宗族子弟,好令我糜氏宗族能得以保全。”
啪的一声,却是陆仁手中的茶杯失手掉到了地上。说实话,糜贞刚才所说的这些,陆仁不是没有yy般的设想过,但总觉得也未免太过yy了一点。就如同糜竺所说的那样,陆仁与糜氏之间是有那么些的交情,但真心深不到哪里去,结为姻亲什么的实在是有点不太现实。但此时此刻,陆仁所yy过的这些却被糜贞这么面对面的说了出来,而且还是从一个女孩子家的嘴里说出来,陆仁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会不吃惊?
糜贞见陆仁失手掉落了茶杯也是微微一愣,但随即在暗中咬了咬牙,人也往陆仁的身边凑近了一点,绯红娇涩的道:“其实陆先生对糜贞也颇有几分在意的吧?”
陆仁回过神来,忙不迭的往后挪了挪屁股退开一些,手则向糜贞连连乱摆道:“糜、糜大小姐,不、不必如此哈!你既然是于危急之时来许都投奔于我,我自然会好好的安顿你带来的这支糜氏宗族。至、至于婚嫁之事,咱、咱们回头再说好不好?对,从长计议,从长计议!”
糜贞的脸上泛起了几许失望之意:“陆先生,你……”
陆仁也有些慌了:“这种事哪能乱来……哦,我是说感情是要培养的,不然你我之间现在的这个样子和叫/鸡……呸呸呸,我的意思是说你就当是为我的声名考虑一下行不行?你现在这种情况跑来投奔于我,我却在这个时候就娶了你,别人会说我是在趁人之危的!而我现在还得在官场上混,背上了这样的一个名头会有麻烦的。反过来说,我要是在官场上没混好,我又如何能好好的安顿你带来的糜氏宗族?总之总之慢慢来慢慢来,这种事还是水到渠成了才比较好。”
糜贞愣了愣,再想想陆仁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所以就把身子老老实实的缩了回去。不过这一缩回原位,糜贞的一张俏脸便从头顶一直红到了脖子梗。商家出身、能言善辩的糜贞相比起当时的女子是要洒脱不少,但不管怎么样她毕竟还是一个未曾出阁的女子,刚才如果不是于忧心之下鼓足了勇气,那么那样一番露骨的话真是打死她只怕都说不出口来的。现在算是平静下来再回想一下刚才的情况,糜贞能不羞红了脸?以至于糜贞现在都不敢再去看陆仁了。
陆仁也是好不容易才平静了下来,重重的喘息了一阵之后向糜贞道:“要不这样吧,我暂时在人前称你家大哥为长兄,如此一来你可以算作是我的妹妹,那么在办点什么事的时候也能方便一点。至于安顿你族人的事,这个急也没用,太急了搞不好还会惹麻烦,得一步一步的来,你觉得怎么样?”
糜贞想了想便点头道:“如此甚好,但……你可唤我为妹,我却仍然是得唤你为先生。此中的意思,先生你应该明白。”
陆仁心说明白,当然明白。在那样的时代,没点姻亲关系作为保证,不管是谁都不会安心。孙权想整刘备,还不得等到孙尚香归吴,说出了那句“与彼不亲”之后才真正动手?而糜贞这样无非就是在告诉陆仁,只要你陆仁愿意,随时可以来那个那个,但问题是现在的陆仁又哪里敢和糜贞去那个那个……
(诂计最近的这几回写出来就要被人骂是在开后宫,有失瓶子“非爽文”路线的宗诣。不过瓶子想说,有些事瓶子不会刻意的去回避,太过回避了反而会不自然而变得生硬,至少瓶子自己是这么认为的。好吧,继续无耻求票、求收藏、求推荐!)
。。。
第一百九十五回 别样待之()
有个年轻的大美女带着大批的嫁妆送上门来,一般人都会认为这是件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吧?现在陆仁就碰上了这样的事,但今时今日的陆仁却绝不会认为这是天上掉馅饼,因为作为一个现代社会里吊丝宅男出身的家伙,或许别的都不怎么样,但最大的特点就是处世现实,从来就不会相信什么天上掉馅饼的事。
好吧,陆仁得到雪莉以及那个“他”的一切,其实就是件天上掉馅饼的事。但别忘了,陆仁如果不是因为一场意外而使“他”的记忆芯片损坏,那么几年之后陆仁就会被“他”给“夺舍”,那么那时陆仁就等于是死了。换句话说,一件看上去是好事的事,往往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正因为有着这样的清醒,陆仁在糜贞离开书房之后就望着桌案上的食盒连连摇头。
凭心而论,糜贞其实是个各方面的条件都很不错。论相貌姿色,糜贞只要稍稍的打扮一下就能划入现代社会中的女神一系;论才干,糜贞擅长经商,至少至少也是能够治家理财;论身家那就不用多说了,富甲一方的徐州糜氏那是开玩笑的?这样的女人主动说要嫁给谁,那不管怎么看那是那个谁的福气。
但陆仁毕竟已经在这个时代混了四年,经历了不少的事,想事情已经能够想得比较深远,对这种送上门来的好事不会那么单纯的对待,反而会有着自己清醒的认知。
首先的一条,就是陆仁再过三年左右就能穿回去,所以从来就没有在这个时代结婚生子、成家立业的打算。而在这一点上陆仁始终都有着自己的顾虑,以至于和婉儿之间的“活塞运动”都是算着日子合适才敢进行,生怕一不小心造了个小人出来,使自己狠不下心扔下孩子不管只顾着自己穿回去,结果就使得自己回去的日子延期。
但如果动了糜贞可就不一样了。婉儿好忽悠,甚至陆仁都觉得婉儿是明知道陆仁在忽悠她,却从来没有什么怨言而已,但糜贞却又能忽悠得了吗?在那样一个“母以子贵”的时代,陆仁要是拿忽悠婉儿的那一套去忽悠糜贞……哼哼,反正陆仁是觉得不太现实,至少陆仁觉得糜贞不可能会像婉儿一样会毫无怨言的守在自己的身边。
其次,如果只是和糜贞来个逢场作戏,陆仁也并不介意和糜贞这样的美女多“深入”的交流一下演技,但问题就在于糜贞都已经把话说明了她是带着要求来的。而这样一来意味着什么?说得好听点是一桩有如买卖的宗族联姻,说得难听点真和叫/鸡没太大的分别,而且这只“鸡”还会粘到陆仁的身上,而这恰恰是现在的陆仁在心理上觉得反感与厌恶,进而无法承受的事。更何况糜贞带来的人,又哪里是那么好安顿的?
再再次,陆仁认为他如果不动糜贞的话,那么他对糜贞在意义上就是属于收留,始终会有着一个占据了主动地位的意思;可如果糜贞成了自己的老婆,那么陆仁……陆仁这家伙一向很有自知之明,很清楚自己这人对女人有些耳根子软。这是婉儿很懂事,基本上从来就不撒娇,可婉儿一但有点什么事情求陆仁,陆仁就没有不答应的。说起来这也是现代社会里吊丝宅男们的通病之一,但这个通病碰上了糜贞这种女人,很容易就会变成陆仁的软肋,真到那个时候陆仁可就没有任何的主动权可言了,而这是陆仁最担心的因素之一。
此外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陆仁一时半会儿的也梳理不清,只是无奈的长叹了一下再暗自心道:“这尼玛叫什么事?还真有那么些‘穷在闹市无故人,富在深山有亲朋’的味道……假如说今天的我还只是一个在徐州城外靠砍柴为生的樵夫,谁他妹的会把一个大美女和大笔的钱财大老远的送到我这里来?我又不是放牛的董家小子或是沉香他爹,这位糜大小姐也不是那种就是喜欢穷小子的仙庭美女好不好?再说了,那都是神话故事,说得难听点就是成年人的童话。”
说是这么说,但陆仁的心里在自警之余,却也不可避免的涌上了些自得之意。说真的,陆仁一直以来的小心处事那是为了保命,但如果抛开这些,现在的陆仁难道不是年纪轻轻的却已是事业有成、足以自傲?这要是搁到现代社会,谁要是二十五、六岁就当上了首都市的市长,那么哪怕是这个年青人在表面上再是谦逊,心里面只怕也会无比的骄傲吧?而陆仁只是一个平凡的吊丝而已,能有自警之心已经很不错了。
“算了算了,这种事说出来虽然是有些难听,但却不可否认是人之常情、世间常理,我只要自己把持住,别沾沾自喜的乱来也就ok了。再说人都住了下来,我总不能往外赶吧?真要是那样反到是一点人情味都没了,而且传出去都指不定那些八卦之徒会怎么说我,会不会说我是始乱终弃?要传成那样我可就太冤了,我可根本就没碰过她!”
随手弄了块零食扔进嘴里,陆仁接着进行自我开导……或者说是在自我催眠亦无不可:“话又说回来,我这里一直都没什么人而冷冷清清的,偶尔婉儿他们几个不在,我都找不到个可以说说话、开开玩笑的人。现在有这么个美女住进来,像那个纪什么和什么月之间的情况,时不时的玩点小暧昧,感觉其实也挺不错的。女人嘛,不一定非得要扒光推倒再扔到床上去作运动,适当的保持着点距离,彼此间若即若离、若有若无的那种感觉,不是更有意思吗?就像是在电视剧里,纪什么的要是真的把什么月给娶了,那反而就没意思了,因为性质变了嘛!
“不过话又说回来,糜贞带了这么多人来,是得好好的安顿一下。她带来的钱财是不少,我这里的俸禄也不错,但总不能让这么多的人在这里坐吃山空吧?而且手头有了人手却不加以利用那是笨蛋中的笨蛋。嗯……对了!”
一扭身子陆仁就在身边的竹简架上寻找了起来。很多“天机”不能被人看见是不假,但反过来也有很多事得用竹简记录下来以便传播出去。翻找了一阵,陆仁找出了几卷竹简开展开检看,但是目光所至之时,陆仁却微微的怔了一下,因为展开的竹简当中,有一些还是那时蔡琰帮陆仁代笔写下的。
看看竹简上娟秀的字迹,陆仁先是叹了口气,随后就猛力的甩头:“已经有个麻烦女人到了我这里,我还想她干什么?别他吗的吃饱了没事尽给自己惹麻烦!她可不是我能打主意的女人。”
摆正心思的检看了一番之后,陆仁就点了点头回卧室休息去了。乱七八糟的瞎折腾了一天,陆仁也累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一转眼到了次日平明,陆仁去令署府衙应卯报到,处理了一些公事之后就回了府。而一回来之后,陆仁就把糜贞请到了书房之中。
这会儿的糜贞对陆仁还有那么点的……反正就那么个意思,而此刻被陆仁请到书房,糜贞还以为陆仁是想了一夜之后是有了什么打算,心中也难免忐忑。不过就在糜贞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招的时候,却见陆仁把几卷竹简递了过来,示意糜贞展开检看。
见陆仁不是有那种意思,糜贞不管怎么说总归是能放松一些。接过竹简之后展开一看,糜贞便轻声赞叹道:“好漂亮的字!哎?这不是先生你的笔迹吧?”
陆仁含糊其辞的道:“这你别管。你也不想想以我前后的官职,无心执笔的时候还怕找不到人帮我代笔?行了行了,你且看看上面所记载的事物,你和你带来的那些人做不做得了。”
糜贞看过之后却有了些不屑之意:“行商贩货、制酒置肆而已,这些都是我们糜氏的老本行,又哪里会做不了?”
陆仁道:“你可别以为那么简单,这些都只是我下一步准备在许都这里施行的政务中的初案而已。这么跟你说吧,自许县新立为都之后,很多的事物差不多可以用百废待兴这个词来形容,各方面的需求量与货运量都很大,换言之就是到处都有可以赚回大笔钱财的商机。
“只是我一直都很忙,不管于公于私都抽不出手来去做这上面的事。现在你带着族人到了许都,又身怀安顿这支宗族之任,就没想过借着许都商机来赚取资本并振兴宗族之事?总不可能真的呆在我这里坐吃山空吧?万一哪天我一不小心得罪到哪个权贵而丢官罢职,那你不就跟着全都完了蛋吗?”
糜贞恍然点头,连连称是,连带着也重新细看起了陆仁递来的竹简。而在这一次的检看过之后,糜贞沉吟道:“我这支宗族方至许都,很多事还不便马上就去做,真要是做了恐怕还会给先生你惹来非议。所以依我之见,他事可以先暂且不管,唯独于闹市之中置一酒肆之事可以做。”
陆仁笑了笑:“跟我想的差不多,一些事来得太急了的话很容易惹麻烦,但只是先开间酒肆却没多大的关系。而且现在我还可以泄露点机密之事给你,让你早作下些准备。”
。。。
第一百九十六回 充份利用()
一听陆仁说要泄露机密给自己听,糜贞就有回避之意。毕竟糜贞可不是那种不知轻重的女子,加上现在是寄居在陆仁这里还没几天,对这方面的事也格外的小心。
陆仁及时的拦住了糜贞,笑而摇头道:“放心放心,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我能不清楚吗?你也别太小看我好不好?”
糜贞犹豫了一下,还是重新坐好等着陆仁发话。
陆仁耸肩笑笑,开口道:“其实也算不得是什么机密之事。这么说吧,曹公在迎奉天子之后势必要四方征伐,而打仗打的是什么?是大批的粮饷。如果没有足够的粮饷支撑,那曹公还打个屁的仗!”
糜贞奇道:“这、这能算是什么机密之事?先生到底是想说什么?”
陆仁道:“我是想说,自古开源不如节流,而以曹公的为人,虽然现在让我来主理许都周边的屯田诸事,相信用不了多久还会下达一道禁酒令以求节约粮食供以军食。”
糜贞“啊”了一声,怪声道:“既然将有禁酒令,那我还开什么酒肆啊?”
陆仁笑了:“谁说酒肆就一定要卖酒?不让卖酒,我们可以卖果汁、菜汁嘛!你是不知道许都城里的那帮子人酒瘾有多大,要真的无酒可饮,可比要了他们的命更难受。要是我们弄点既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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