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内其实只有四个,而且当中的三个还是小屁孩。”
糜贞抿嘴一笑:“这样也好,我带来的这些人丁从今天开始就是你的家奴了,你可以随意的调用……不过你的俸禄应该养得起这些人吧?”
陆仁瞪了糜贞一眼,心说你这是带了一大帮子的人来吃我的大户了。不过以陆仁现在两职并领的俸禄,要养这两百来人还是养得起的。要知道在那个时代,一般当官的家里上上下下的加起来动不动就是几百口人,像陆仁这样身为许都令却没多少随从的情况其实都是很少见的。
话又说回来,陆仁一直没给自己搞什么产业主要是因为再过三年就能穿回去了,实在是没什么心思去弄产业、养家丁,穿回去的时候又不能带走。但也正是因为这样,偶尔陆仁想搞点什么东西的时候吧,就会发现身边实在是无人可用因而作罢。
现在糜贞带了两百来人来,到是解决了陆仁手边没人可用的问题。弄出来的东西带不回去也没关系,反正当初糜贞也算是对自己不错,就当是便宜了糜贞,回报她一点也不错。
两个人聊了些闲话之后,有糜氏家丁来告诉糜贞说糜贞的居院卧室已经收拾好了,请糜贞自己过去看看满不满意。女孩子家一般都很讲究这个,有钱人家出身的糜贞那更是如此,当然是向陆仁招呼了一声之后就跑去看了。
这种事陆仁既不愿也不便跟过去凑热闹,所以就准备去书房做点工作。只是他才刚一起身,刚才来通知糜贞的那个糜氏家丁就凑了上来,恭恭敬敬的向陆仁行礼之后,很神秘的从贴身衣物中取出了一枚当时装盛帛制信件的皮囊交给陆仁。
陆仁见状微微一愣,下意识的将信囊收入袖中之后再看了看这个家丁,随即轻声道:“你跟我来。”
快步来到书房,陆仁自信囊中取出信件一看开头就又愣住了。陆仁本以为这封信应该是糜竺写来的,却怎么也想不到给自己写来这封信的人竟然是刘备!
复又抬头看了看这个糜氏家丁,陆仁心说刘备你厉害!这个人明明是糜竺手下的人,却会帮你刘备送来这封密信,可见你刘备拉拢人心的本事真不是一般的厉害。
发完了这句感叹之后,陆仁当然是认真看信。而在认真的看完之后,陆仁就变得要多哭笑不得有多哭笑不得。再次的抬头看了看这个送信之人,陆仁摇摇头道:“你先去休息,等我写好了回信之后自会着你送信回去。”
送信之人应声退下,陆仁的目光也重新回到了这封来信之上,自顾自的苦笑道:“这尼玛算什么事?我还以为刘备真的是因为顾虑着名声方面的问题才不肯娶糜贞,因而放弃了糜氏可以对他的全力资助,闹了半天你刘备是想让我当个中间人来帮你联络老曹,向老曹求援的啊?可你刘备知不知道你这么做实在是有些多余?你想向老曹求援,直接派个使者来就行,甚至你不派使者过来,老曹都会主动的去帮你……”
刘备的这封来信简单点是这么说的,就是刘备在被吕布偷袭了徐州之后暂屯小沛,有心想向曹操求援。而今时今日的陆仁已经是在曹操这里能说得上几句话的幕僚,不然也当不上许都令这么重要的官职,正好陆仁也算是与刘备有点旧交,甚至还在某些事上或直接、或间接的帮过刘备,因此刘备就想请陆仁出面在曹操那里说几句话。而糜贞会没能嫁给刘备,并且来到许昌找陆仁,从书信的字里行间不难看出刘备是怕得罪到自己这个中间人。
这样的一封信送到陆仁的手里,陆仁除了哭笑不得之外还能怎样?就像陆仁刚才说的那样,这一时期的刘备想要向曹操求援那只管随便派个人来就行,甚至刘备不派人来联络曹操,曹操都会主动的去帮一帮刘备。这里面本来根本就没陆仁什么事,刘备现在这样找陆仁帮忙说话,甚至还搭上了一个老婆与老婆“陪嫁”的巨额嫁妆,实在是有些多余。
不过在哭笑不得过后,陆仁试着换位思考了一下,就发觉刘备会这样做也许是一种人之常情。这么说吧,在原有的历史进程里,刘备根本就不认识曹操阵营中的人,找不到人帮他在曹操那里说话,加上本身与曹操又有那么点的敌对关系,所以最后是到了几近灭亡,实在是无路可走的地步才去投奔的曹操。
而刘备接受糜氏的资助是在刘备投奔曹操之前,换句话说就是刘备在不清楚能不能搭上曹操的这根线的情况下接受了糜氏的资助。但现在的情况却是曹营里有个陆仁在,能帮刘备在曹操的面前说上几句话,而糜氏所能提供的那点资助,又能和曹操所能提供的帮助相比?一个是粗大腿,一个是小胳膊,换作是你,你又会选哪一个?
至于把糜贞送过来那就更好解释了……说起来也是陆仁在某些事上的名声不太好,刘备既然是想让陆仁当中间人,帮着说说话,又哪里敢在这种事上得罪到陆仁?这就像是某人想找谁谁谁帮忙的时候,就肯定不敢招惹到谁谁谁的那种心态了……
。。。
第一百九十回 留人当留心()
手里攥着刘备写来的信,陆仁在书房里转起了圈。按说这个事对陆仁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因为就算是陆仁不出面,曹操这里也肯定会有点什么动静。可现在事情莫名其妙的摊到了自己的头上,陆仁就觉得还是得去跟曹操说一下的好。
这种事要是对曹操有所隐瞒,搞不好就会惹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因为按照现在的时局走向,刘备不可能顶得住吕布接下来会有的动作,那么刘备会来投奔曹操基本上就是注定了的事。而曹操在那一时期对待刘备可是非常亲厚的,万一刘备说出他曾经让自己跟曹操打招呼的事,自己却怕麻烦而没有跟曹操说过,回过头来曹操会怎么处理?还有三年左右就能回去了,陆仁可真不想在这三年里惹出什么麻烦。
不过陆仁也清楚这个事最好还是作一作相应的准备和说辞,毕竟当初他做过一些和刘备有那么点关系的事,这要是不解释清楚而惹得曹操生了疑也同样会很麻烦。而在仔细的思量过了一番之后,陆仁就带着刘备的这封信出了门。
当陆仁来到曹府求见时,曹操这里已经散了会,曹操只留下了郭嘉在后院喝酒小坐。陆仁见面之后二话不说的就把这封书信递给了曹操,曹操与郭嘉一看就都乐了。
曹操笑道:“义浩啊,这种书信你都交于孤看,是不是怕孤对你心生疑虑?”
该光棍的时候就得光棍,这是陆仁处世的准则之一:“正是如此。在下只想安安稳稳的过自己的小日子,实在是不想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扯上什么关系。而在下当初在徐州的时候曾经与刘备有过些牵连,这刘备又可称得上是曹公的敌手之一。在下要是不把这些话说清楚,万一哪天曹公对在下生疑,在下的这小日子可就过不安稳了。”
曹操大笑,郭嘉则在那里向陆仁直翻白眼。等到曹操笑罢,转而向陆仁问道:“那依义浩之见,孤又该不该相助刘备?”
陆仁心道:“得,我就知道你老曹会有此一问!”
相关的说辞陆仁早就准备好了,但没有马上就说出口,而是故作为难的向曹操连连摇头道:“曹公就不要为难在下了。这种事我如果说帮,难脱与刘备有旧之嫌;说不帮,却又显得自己的私心太重……曹公别忘了,今天我就还摊上了这么一档子事,与曹子廉互起了争执。如果来人不是与我有旧的糜大小姐到也罢了,可来的人是她,在下就算是秉公执法也难免会惹人非议。”
曹操饶有兴致的望了陆仁数眼。其实陆仁话中带出来的那点小心思,曹操哪里会听不出来?不过曹操也不想让陆仁太过为难,所以就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军议已毕,正好许都城中的两大浪子又齐聚于此,正好陪孤小饮几杯。”
陆仁哑然,心说你怎么不追问了?那我之前准备好的那些说辞不都白准备了吗?再想想曹操不问也好,真要把那么多话说出来其实也提费口舌心力的,而且曹操身边有得是一流谋士,也用不着自己在这里画蛇添足。
座席和酒具摆上,陆仁与郭嘉就陪着曹操在这里聊起了闲天。而聊着聊着,曹操的话题就扯到了陆仁的身上:“义浩啊,孤与那位糜家小姐相见之时,她虽然扮以男装,但孤也看得出来确实是一个清丽女子。此女与你既有婚约,今番又来到许都投奔于你,更兼刘备的书信之上亦有成全之意,你是不是……你今年二十六岁了吧?早就应该婚娶成家了。”
“……”
陆仁心说你老曹喝多了酒要拿我开涮也不能这么涮吧?当下陆仁就赶紧摇头道:“市井之间的传闻害人啊!我和糜家小姐之间本是清清白白的,至于婚约……其实并未定下,只不过是当时糜子仲有这个意思,而我拒绝了。”
曹操刚想说话,陆仁却借祭出尿遁之术先躲一躲再说。而借着陆仁暂时离席不在的档口,曹操却收起了笑意,扭头向郭嘉道:“奉孝,你怎么看你的这位义浩贤弟?”
郭嘉扬了扬眉毛:“主公的意思是?”
曹操的眉头则是稍稍皱起:“观他的言行举止、所做所为,仍旧是没有久仕之意……他的确算不上是什么智士猛将,但论及治理农桑之能,如今的许都城中恐怕无人能出其之右。而孤迎奉天子不及一年,正需要他这样的治农之才来助孤积钱蓄粮,他却无有久仕之意,为之奈何?”
说着曹操叹了口气,仰头望天:“而且他是子修的故旧好友,年齿亦与子修相仿,更兼二人曾同事经年,甚至还喜欢着同一个女子,最后还是他劝得丁夫人留在了许都城中……不瞒奉孝你说,孤有时看见陆义浩,就好像是看到了旧日里子修的身影。所以孤实在是不想在有朝一日,他会弃孤而去。”
郭嘉笑了笑:“以主公的驭下之能,会收不了义浩的浪子之心?”
曹操摇摇头:“你和他同谓浪子,但你的浪是放浪形骸,心中却有成就一番功名之欲,这些孤能够给你;可他陆义浩的浪却是浪迹天涯的浪,心中别无所求,孤又拿什么去留住他?”
郭嘉笑道:“其实主公对他的担忧,在下也早就试想过了。这么说吧,他这小子会有这样的浪子之心,说到底是因为他胸中无有牵挂。所以想留住他为主公效力,最好的办法是让他的胸中多出一份牵挂。”
曹操的身子向郭嘉那边倾斜了不少,问道:“牵挂?那如何才能让他的胸中生出牵挂?”
郭嘉为曹操妥了杯酒,不紧不慢的道:“依在下之见,想让这小子生出牵挂之心的事物只有一样,就是‘家’。”
“家!?”曹操眯起了眼睛,有点似懂非懂,似明非明。
郭嘉道:“没错,就是‘家’。为人在世,家是最根本的牵挂,是问这世间又有几人能弃家而不顾去做其他的事?至少在下自问在下是做不到,而主公你胸怀大志,又真的能弃家不顾吗?”
曹操愣了愣,仰头望天的想了许久之后才摇头道:“孤做不到。孤昔日屈身事董时,就没有带上任何的家人;举兵攻徐时,也曾对家人说‘吾若不还,往依孟卓’……家?一个人要是连个家人都没有,生于世间似乎就真的没有什么可牵挂的了。”
郭嘉道:“但义浩这小子却正是一个没有家的人。他自幼孤寒,流浪四方,根本就不知道家为何物,连带着他自己都不知道在这世间有什么事物是值得他去牵挂的。或许现在唯一能让他有几分牵挂之意的是婉儿,可是婉儿却已经是跟定了他的,将来他无论去到哪里,婉儿也一定会至死相随。”
曹操多多少少的已经明白了一些郭嘉的意思:“奉孝之意是让义浩有个家?”
郭嘉笑而点头:“不错。岂不闻古语有云‘修齐治平、家国天下’?他这小子是身未修、家未齐就已经在试以治国,心境又哪里能安定得下来?而有了家,他就有了牵挂;有了牵挂,他就自然会为了这份牵挂去用心做事,至少也会有心去把这个家养起来、保护起来。而当他有了这样的心绪的时候,主公还怕会留不住他吗?即便是往狠一些的地方说,他如果是有牵挂的家人在主公的手里,主公又有什么可担心的?”
郭嘉后面的话看起来可能是狠了点,但在那个时代,这种事其实平常得很。而曹操在听过之后也是默默点头,心中开始盘算了起来。
说实话,可能陆仁自己都不知道曹操现在其实是很重视陆仁的。曹操本来就是个爱才如命的人,而且还“若不为己用,则杀之”。陆仁对自己一定程度上提高了当时的农业产量的事会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换句话说可能是陆仁一直是以现代社会里可有可无的一个平凡吊丝而自居,连带着影响到了自己的心态。
但他却忽略了在当时那样的年代,自己提高的那点农业产量对意图争霸的诸候有着多么大的意义,楚汉争雄时萧何被刘邦列为首功又难道是偶然?而曹操这样的英雄人物则是断然不肯放走一个这样的人才的,更何况陆仁对现在的曹操而言还有另外的一层意义在身上……尽管陆仁都不怎么认为自己是个人才。
再看曹操在盘算了一阵之后,试探着向郭嘉道:“他本是江东吴之四姓中的陆氏子弟,那是不是……”
郭嘉马上摇头:“没用!与他相交数年,他又提起过几次陆氏之事?只怕在他的心中,早就已经与陆氏再无瓜葛。所以在下之意,是让他就在许都这里成一个家。”
曹操笑了:“是让他娶妻生子、成家立业吗?可是他的身边已经有了个婉儿,孤就算是许配女子与他,他也会无意留念,而婉儿又会跟着他去浪迹天涯,孤还不是一样的留之不住。”
郭嘉也皱了皱眉,再无他话。
不过曹操这时却若有所思的道:“嗯?他与糜家小姐关系非比寻常,正好糜家小姐来许都避徐州之难,那孤就顺水推舟,给他说一说媒如何?”
。。。
第一百九十一回 各人心思()
郭嘉听曹操说出想给陆仁和糜贞说媒时,也是哭笑不得的向曹操大摇其头:“没用没用。平时我也问起过他与糜家小姐之间的事,看得出这小子对糜家小姐最多只能算是有欲,却并没有什么情思之意可言,较之婉儿更是相差甚远。再者主公你可得想清楚,这位糜家小姐的兄长是谁,而她的这位兄长所侍之主又是谁。这要是一个把握不当,他这小子岂不是……”
后面的话郭嘉没有说,因为郭嘉看见陆仁正在尿遁归来。而曹操被郭嘉这一提醒也猛然醒悟,所以是向郭嘉点了点头,脸上重新挂上了笑意静待陆仁归还座席。
陆仁当然不知道这二位刚才可是狠狠的把他算计了一番,所以在归座之后先灌了自己几杯来堵一堵他们的嘴,然后又和这二位扯起了淡。
也许是刚才曹操和郭嘉算计了陆仁一番的缘故,曹操这会儿的话题就有意的在往某些方面偏:“义浩啊,那婉儿虽然经你所教习之后,如今已出落得清丽脱俗,但孤细观之,仍只能算是一方佳丽,却并非国色之容。你曾浪迹天下,可知天下间有何真正的国色之女否?”
陆仁脸皮抽搐了几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正不知所措间,却是一旁的郭嘉嘻笑着接上话道:“少在这里装傻!你方至濮阳的时候不是一时兴起,向你的随从说过什么你眼中天下最美的三个女子吗?你要是不说的话那就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