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布衣点头,心想急也急不来,杨广人虽未见。可是随心所欲可见一斑,质的建议也是好的,可提的显然不是时候,大隋人才是有,但是领导不行,枉有裴茗翠看重自己,苦心一片,自己也只能是尽尽人事而已。
“对了,你去找了员外郎?”贝培突然问。见到萧布衣微愕,贝培解释道:“我也找他有事,路过寻善坊的时候正好见到你,不过你当时好像有心事,没有见到我而已。”
萧布衣见到他解释,倒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贝培对人向来冷淡,当初她就算性命攸关,也绝不解释理由,这次主动向自己说及事情地来由,那就是解释她并没有跟踪他,撇清嫌疑。
“我的确去找了他,不过起由却是因为一匹马儿。”萧布衣笑道。
“是因为月光吗?”贝培笑问,“我还奇怪怎么你回转的时候,不见了月光。月光神俊非常,草原人看作是龙马,原来是让你送给了虬髯客,你可真舍得。”
萧布衣心中一凛,“你也知道虬髯客吗?”
贝培微笑道:“我怎会不知,东都西京我都去的多了,武功智谋或许不及你了,可要说经验掌故,还比你强上一些吧?不然裴小姐怎么会让我来到东都,当初我在草原见到那个大汉的时候,就有些奇怪和怀疑,可是毕竟不敢肯定是他。不过我到了员外郎那里看到月光,就可以确信那人就是虬髯客,试问若非虬髯客,又有谁能把你掷出如此之远,又把马儿送给李靖?只是他也帮你,倒是让人诧异的事情。”
萧布衣微微脸热,“原来当初在草原,你也看到是他援手?”
“他援手是一回事,你生擒莫古德可是你的本事。”贝培好像听到萧布衣允诺后,对他的态度好上很多,口气也不再硬邦邦的,“虬髯客李靖红拂女的事情当初轰动西京,不过好像是李靖错手伤人,却被虬髯客把罪名揽下,李靖因此在官场起起伏伏,终不得志。虬髯客却是亡命天涯,再没有明面出现。我想他来到东都,就算把马儿送给李靖,多半也不会以真面目示人。”
萧布衣不想还有这种事情,“那你找员外郎做什么?”
贝培微微沉吟片刻就爽快道:“那十个杀人地箱子就是李靖研制出来的,我来到这里就是想看看他最近做出了什么新鲜的玩意。”
萧布衣愣住,想起那十个杀人的箱子,不寒而栗,李靖大材小用,不为隋室重用,倒是可惜。
贝培已经起身告辞道:“我就住在隔壁,你若有事。大可找我,我就不耽误萧兄行事。”
他起身到了门前,萧布衣也跟随相送,突然门外嘈杂一片,店伙计只是叫,“客官慢行。贝客官真地不在房中,我……”
贝培有了诧异,暗想自己行踪极为隐秘,来到这里只有萧布衣和高士清知道,又有谁会找到这里?萧布衣推门出来,一人远远见到,大声笑道:“他不在房中,这人又是哪个?”
那人一阵风样的来到萧布衣面前。含笑望着萧布衣道:“贝兄,你可让我好找,这个伙计只说你不在,好在我没信他说地话,不然多半失之交臂。”
那人眉目如画,书生打扮,正是和萧布衣分手不久的袁熙。他身后还跟着一人,提着一个大包袱,愁眉苦脸,就是那个丫环打扮成的书童。也就是袁熙口中说私奔的士族千金小姐。
伙计见到袁熙拉住萧布衣地手一个劲的叫贝兄,惊诧的不明所以。贝培以为他是来找自己,见到他
才知道自己表错了情,只是他为什么叫萧布衣为贝兄人打破脑袋也想不到地事情。
萧布衣除了感慨造化弄人外,再没有其他的念头。他听到袁熙说痛恨萧布衣的时候。已经第一时间想到这人就是袁巧兮,说不准自己南下东都的时候,袁岚也是已经见到了这个萝莉。而萝莉自然不满父亲乱点鸳鸯,愤然离家出走,一个萝莉带一个丫头也叫私奔那就是咄咄怪事。不过这个萝莉看起来并不萝莉,以萧布衣地眼光来看,此人年纪应该在及左近,可古代女人发育的早。他倒也不敢肯定。箩莉私奔到东都,离家出走,女扮男装,当然痛恨萧布衣。所以萧布衣下意识的说自己叫做贝培,只想早早的见到袁岚后,说明一切,还是让这个袁巧兮另择夫婿的好。
他在和袁熙话别后,倒是说自己就在玉鸡坊的高升客栈,可是想自己报名贝培,袁熙就算来找,肯定也是无功而返。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的是,贝培也在这里住下,店伙计查得有人叫做贝培,袁熙找了进来,这下巧的难以想象,是躲都躲不开。
见到袁熙身后丫环的一个大包袱,萧布衣只是皱眉,转瞬换上笑容,“兄台拖家带口到此,莫非想要在这里住下不成?”
只想听到袁熙否认的声音,没有想到袁熙喜笑颜开,“贝兄说地正合我意。”见到萧布衣一张苦瓜脸,袁熙问道:“贝兄难道是欢喜的过头了吗?”
萧布衣咳嗽一声,“正是如此。”
袁熙目光一转,落在贝培的身上,“贝兄,这位兄台可是你的朋友?”
萧布衣暗道,这位倒是货真价实的贝培,不过其实也是假货,“他的确是我地朋友。”
“那不知道这位仁兄高姓大名?”贝培虽然又恢复到冷漠的神色,对袁熙视而不见。袁熙却是爱屋及乌,不减热情。
“我叫贝培。”贝培冷冷道,他目光如矩,如何不一眼看出眼前这位是个女人,而且对萧布衣看起来大有好感。
—
袁熙愣住,“你叫贝培,那贝兄你?”
萧布衣一个脑袋两个大,“我叫贝沛,这位叫做贝培。沛是那个,那个……”
“可是天油燃作云,沛然下雨的沛?”袁熙抢先问道。
萧布衣暴汗,不知道他引自哪里,“袁兄博学多才,我当初没有说清楚,倒让袁兄误会。”
“那倒是我的大意,贝沛,贝培?”袁熙喃喃自语,“你们是兄弟?”
他虽然想相信萧布衣和贝培是兄弟,可见到落差太大,一时间不敢相信。
萧布衣哈哈大笑,掩饰尴尬,顺便拉起了贝培的手臂,“不知道为什么每人见到都是如此的说法,其实我们只是名字相若而已。”见到伙计几乎要晕过去的表情,萧布衣只想替他晕过去,也免了这么多啰,“要说我和贝培兄当初相识,可也是因为名字相若的缘故,这也是无巧不成书了。”
他说谎话不打草稿,贝培只是冷着脸,并不替他圆谎,不过也没有揭穿他地谎言。
“真的巧,真的巧,我们三个看起来真的有缘。”袁熙也跟着大笑起来。也想去拉萧布衣地手臂,却被他退步让开。
“无巧不成书?”贝培喃喃念了一句,甩开萧布衣的手臂,已经回了自己的房间。
萧布衣望着贝培的背影,还是笑容不减,“袁兄不知道要住在哪里。只怕没有空房了。”
伙计应了一句,“客官,客栈的空房可还很多,你客房旁就是空的呢。”
袁熙大喜,塞给伙计一串钱道:“那就这个客房吧。”
萧布衣最后一点希望宣告破产,喃喃自语道:“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袁熙虽然忙碌,却还听地清楚,慌忙把丫环叫过来,“把笔墨拿过来。”
丫环一愣,“公子,做什么?”
“把贝兄说的精彩记下来呀,傻书童。”袁熙很是不满,念着加强记忆,“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贝兄,你想求什么?”
萧布衣久久的望着袁熙,“我只想求这个客栈生意兴隆,能把客人挤出去两个才好。”
“是呀,是呀。”袁熙连连点头,喋喋不休。“这些闲人太是鼓噪,若是把他们都挤出去,就剩下我和贝兄的话,我每天聆听贝兄的绝代妙句,岂不妙哉。”
萧布衣差点晕倒,趁袁熙打量客房的时候,塞给伙计一串钱道:“以后我叫贝沛,万万不可对这位客官说出我的本名。”
伙计见到了钱。几乎已经忘记的萧布衣地本姓,连连点头道:“客官,我知道,我知道。”
***
夜深人静。萧布衣打坐良久,只觉得体内变化越来越微妙,虽是闭眼,却觉得感官的灵敏度数倍的提升。他甚至可以感觉到体内气血的流淌,庭院中树叶无可挽留的下落,甚至听觉扩展开去,他都能察觉到远远前堂掌柜的哈欠,伙计的嘟囓,这一刻奇妙非常,难以形容。
他的体力前所未有的充沛,只觉得事无不可为的时候,旁边房门轻轻一响,他知道那是袁熙地房间。一个人轻手轻脚的靠近萧布衣的房门,萧布衣只凭感觉和人影已经分辨出袁熙,不明白他来自己这里做什么,萧布衣只是静观其变。
感觉到袁熙在门前只是稍作停留,已经向院墙走了过去,萧布衣轻步走到窗前望过去,见到袁熙脚尖轻点,只是借旁边的老树,连点三下,身形高窜,已经上了高墙。
萧布衣暗自敬佩,心道人家长的小巧,年纪也不大,没有想到轻身功夫如此了得,准老丈人给介绍的萝莉倒也不错。
见到袁熙已经翻过墙头,萧布衣缓步推门出来,走到墙下,一时间来了兴趣。这一段时间他勤练易筋经,却一时没有对手比试看看境界地高下,只觉得体内精力一天充盈过一天,可身子也像轻飘飘的少了分量,好像一个充了气的皮囊,见到袁熙都是轻巧的越过高墙,忍不住想要试试自己比她差了多少。稍微退后了两步,萧布衣一个健步已经来到了墙下,才想如袁熙一样踩树借力上墙,没有想到他微微提气之下,全力以赴,一步窜出的极远,竟然差点撞到了墙上。
只感觉高墙迎面撞了过来,萧布衣惊喜交集,顾不得踩树,一脚踩到墙上化解来势,只觉得一股大力从脚下冲起,人在借力之下已经高高的飘起,竟然凌空跃到了墙头。
萧布衣心
,伸掌一推墙头,人已经轻飘飘的翻墙而过,无声无外地巷子里面。凝立只是片刻,萧布衣心中一动,豪情勃发,只见到前方影子一闪,消失在小巷的尽头,知道那是袁熙,提气跟随。
袁熙人长的小巧,看似文弱书生,奔跑起来却是颇为急劲,只是这刻的他早就换了一身黑衣劲装,显然早有准备。萧布衣却是大步飘飘,看似随意,只是轻松地跟在他的后面,不知道他所欲何为,难道这个白天的公子哥真的很穷,到了晚上也效仿盗贼的行径?
袁熙对这里的路线颇为熟悉,浑然没有发现身后的跟踪,等再到了一面高墙的时候,这才停下了脚步,四下望了眼,伸手从背囊中掏出一个东西,只是一抖手,已经扒住墙头。原来手中地竟然是个飞抓。
他脚步交错,扯着飞抓飞速上了墙头,纵身跃下,不见了踪迹。萧布衣闪身出来,却是有些迟疑。
原来东都以坊为单位,戒备很有些严格。每坊之间通常都有高墙围栏隔断。只留出口,有兵卫把手,白天出入要靠凭条,到了晚上,每坊之人定要回归到坊内,如果没有官府指定的许可,出坊的路上被兵卫发现,抓起来都会鞭笞。这种情形看似严格。却是极大的维护了东都的稳定,萧布衣白天见到李柱国的公子横行,强抢民女地时候,其实已经有了晚上去解救女子的念头,奈何实力不行,只是这高墙对他而言就是个极大的难题,没成想他低估了自己,也低估了易筋经的效果,这下脚步轻盈,越墙如履平地。却是无意中才发现,胆气陡豪,可是违禁之事还是让他稍微犹豫。
不过犹豫只是片刻,萧布衣已经发足急冲,到了高墙下,只是脚尖用力。陡然冲起,眼看离墙头还有些距离,手臂急伸,搭住了墙头,手腕用力,再次轻飘飘的翻过了墙头。
这一下轻身功夫高下立判,袁熙虽然能翻过客栈的围墙,对于玉鸡坊的高墙必须要动用飞抓才行。萧布衣却是只凭自身之力就可翻过,轻身功夫明显比袁熙要高明很多。
萧布衣也是明白这点,倒来了底气,黑暗中见到一道暗影沿着大街一侧前行。不时的遮遮掩掩,当下跟了过去,他目力极强,黑暗中也是分辨地丝毫不差。
天气微寒,偶尔有兵士巡视,却都是匆匆忙忙急走,东都城倒是内紧外松,坊内紧,坊外反倒松一些。
萧布衣跟着袁熙一路向东北,过沟渠,穿街巷,绕过景行坊,直接到了时泰坊这才止步。萧布衣见到他直扑时泰坊,恍然而解,原来袁熙也是白天隐忍,到晚上是为了李柱国的公子而来!
他们所住的玉鸡坊临近洛水,多是旅客闲杂人等居住的场所,临洛水听起来很是诗意,萧布衣却知道住起来绝对不算好受。如今初冬还算好些,可等到了夏秋时节,洛水猛涨,受淹的就是沿洛水两岸的居民,所以洛水旁除了一些高官大员的闲余宅第外,多数都是贫苦的百姓,也就是仿佛所谓的贫民窟。李靖和红拂女居住的寻善坊宅子是不小,可也是靠近洛水,算是贫民窟地一部分。而这个时泰坊,临近一旁的时坊,北方的立行坊还有临徳坊却因为北通西宁门,东近上春门,西有东城,早朝方便,再加上当初建都之时最早完善,所以朝廷大员倒有很多居住在这里。
旁的坊市,兵士也就敷衍了事,这里的名坊,却是戒备更严格了一些。
只是外地虽然烽烟四起,东都倒还算太平,这里虽然戒备严格些,却也是流于形式,不然也不会让袁熙轻易的闯到这里。
这里地门墙又比玉鸡坊的高墙高上一些,袁熙脚步微停,飞抓出手,攀上高墙,越墙而入。
萧布衣谨慎非常,这次却没有直接翻墙进入,只是见到一旁有颗大树,枝干已经探出墙来,几步纵搭上墙,直接纵到了高树上,留意查看四周的动静。
这几下兔起鹘落,轻若飞鸟,灵似猴猿,萧布衣心中也是莫名的激动,哪里想到过自己有一日也有这样的身手?
四下多数暗黑,东南一处还是***高燃,人影憧憧,喧杂一片,不时的有喝彩声传来,萧布衣很快发现袁熙的行踪,见他到了那个宅第不远,飞快的上了一颗高树,向下张望,没有了动静。
萧布衣知道那里多半就是李柱国儿子住地地方,见到***的规模已是暗惊。那里方圆极广,大的难以想象,常人要是进了这里多半早已迷路。当初他在马邑见到了裴宅一处,已经觉得世间奢华莫过如此,可裴宅和这里相比,无论气势规模,又是小了很多,倒有种小巫见大巫的感觉。
见到宅邸宽宏,萧布衣也是无可奈何,暗道要是入了宅第找下去,只怕到了天亮也是找不到李柱国地儿子,更不要说是救那个被抢的民女,微微沉吟下,萧布衣脱了外身的布衣,露出紧身的青衣。撕下布衣一条,系在脸上。他虽然没有做过刺杀地行当,却知道李阀权势滔天,只要被人认得出来,他萧布衣这三个字,这几年就不用在东都出现了。
准备妥当后。萧布衣下了树,闪身又靠近宅邸一些,轻身上了袁熙身后的一株大树上,见到袁熙也是不动,想必也是为难如何去寻找李公子。
他又近了宅邸很多,居高临下一望见的更清晰,陡然间又是一阵喝彩声刺耳的传过来,萧布衣怒目圆睁。双拳紧握,已经发现了李公子的行踪。那一刻他怒不可遏,想跃下去掐死那个李公子!
他这个角度正好看到大宅前方宽广的庭院,只见到庭院四周纱灯高挑,密密麻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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