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美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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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美色-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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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等他转过别的念头,一只手已经托住他地腰际,低喝一声,“小心。”

    听得出是虬髯客的声音,萧布衣不待多想,已经腾云驾雾地飞了起来,苍鹰般脱离马背,从空中飞向莫古德,见到无数长箭从脚下射过,心中那一刻如在梦中。

    只是听到身后青霄悲嘶,萧布衣心中惨然,知道羽箭如麻。虬髯客或许没事。青霄已经无法幸免。青霄和他出生入死,早和朋友一样,听它哀鸣。似乎诀别,不免心痛。

    山上众人见到萧布衣从马上纵起,游龙在天一样的矫健,飞鸟翱翔一般的自由,都是惊讶地难以想像。可敦身边地青衣人本来脸色木然,人在山腰处远远望着。见状低呼道:“世上竟然有如此高明的轻功?”

    贝培也是目瞪口呆,难以置信,他当然清楚萧布衣的武功,不知道怎么突然高出很多。

    他们不知道虬髯客手法极快,力道刚柔并进,只是一抛,萧布衣就如离弦之箭飞了出去。

    萧布衣人在半空,恍惚了不过刹那。已经借力搭箭,拉弓如满月,厉喝一声,两箭分射了过去。

    他纵马疾驰了半箭地距离。被虬髯客抛到空中,人离莫古德已经不远。

    莫古德见到他有如天神般的从半空杀到。一时间惊骇莫名,忘记了闪躲。他人在草原,牧马狩猎,纵然是身手敏捷,又如何看到有人鸟人一样的飞来,肋生双翅一般!

    一个兵士见状不好,骑马过来奋力抵挡,被萧布衣一箭射了个对穿,鲜血背涌,喷出好远。另外一箭却是擦着兵士的脖颈而过,扎到莫古德的肩头。

    莫古德没想到萧布衣一弓两箭,大叫一声,长矛落地,人已从马上栽倒下来,萧布衣竟然有暇再射两箭,有如当初虬髯客射杀突厥兵一般。

    只是他人在空中,毕竟不算习惯,双箭一箭走空,另外一箭擦着莫古德的头皮而过,见到莫古德连滚带爬向后闪去,心中暗叫可惜。

    身下士兵齐齐地一声喊,手中长矛已经向空中戳去,萧布衣人似飞鸟,毕竟不是飞鸟,已经向地上落了下去。只见身下长矛林立,铁泛光寒,无可奈何,心想这下死无全尸,估计就要千疮百孔。

    “勿他想!”一声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却是清晰的在萧布衣耳边响起,正是虬髯客的一声大喊。

    萧布衣一怔,转瞬想到了虬髯客传授的口诀,一曰守中道,二曰勿他想。人身之中,精神气血不能自主,悉听于意,意行则行,意止则止,守中之时,意随掌下,是为合式。

    这些口诀对萧布衣本来有些模糊,不解其意,生死关头却是灵台一阵清明。

    陡然间脚下一震,一杆长矛凌空飞来,却是托在萧布衣脚下。萧布衣人在半空,灵台平静,知道虬髯客飞矛相助,心思沉定,按照守中之诀运气,杂耍般竟然凌空踩矛踏出了两步。

    士兵长矛戳去,却见一矛飞来,萧布衣凌空依托长矛飞行,走出了下方长矛穿刺的范围,不由目瞪口呆,一时间忘记纵马去杀。心中都是闪着一个恐怖的念头,此人非人,不然怎么会空中随意走动,不守常规?

    两步一走,长矛力尽,萧布衣顺势下落,意随心动,已经随手抓住长矛,翻滚跃起之时,只记得意行则行,意止则止,体内一股力量沛然而出,运到右手!

    萧布衣人一站起,早就看到了莫古德的所在,大喝一声,长矛如电,脱手而出!

    一兵见到萧布衣起身之际,早就拦到莫古德地前面,没有想到萧布衣一矛掷出,沛然难挡。格开的念头没有闪过,那人已经被长矛穿透,背后鲜血喷涌。

    长矛透过兵士的体内,带血奔出,莫古德刚刚站起,又是一**坐在地上。长矛带着寒风擦身而过,莫古德被吓的呆如木鸡。

    萧布衣一矛掷出,只觉得体内精力前所未有地充沛,拔刀滑步,几乎足不沾尘的冲到莫古德地身前。

    两兵挥矛来刺,萧布衣翻刀急砍,已然削断两杆长矛,顺势一撩,一兵翻身倒地,脖颈喷出血雾。另外一人长矛陡断,止不住来势,竟向萧布衣冲来。萧布衣长刀不撤,回肘重重击在那人的胸口。

    那人惨叫一声,口喷鲜血,已经倒飞了出去,萧布衣连杀两人,厉喝一声,长刀兜头斩了过去。莫古德还来得及抓住地上的长矛,横在头顶,只是能否架住全没有把握。

    陡然间手上一轻,长矛已然脱手飞出,萧布衣雷霆一击已经化作绕指之柔,借力挑飞莫古德的长矛,长刀轻轻的架在他的脖颈之上,沉声道:“让他们放下兵刃,我可以饶你不死。”

    萧布衣如天神杀到,长箭似电,刀法如神,出手擒住莫古德后,所有的兵士都是难以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只以为此人非人,不然怎么有如此的神通!

    兵刃弓箭虽然在手,兵士们却都没有了出手的勇气,心中凛然。刹那间,草原上万马齐喑,鸦雀无声,只余风吹草动,还有萧布衣长刀上的那抹阳光一照,驱不散冷意的刻骨之寒!

一百零一节 争锋

    柯突先发制人,抢先举荐萧布衣,羊吐屯差点被他噎

    羊吐屯久在可敦身边,如何不明白可敦的心思。前日萧布衣立下大功后,听可敦的口气就知道她颇为欣赏。可敦好面子,但是爱才,很有把萧布衣招至麾下的意思。今日召见萧布衣,羊吐屯本来就要举荐萧布衣为千夫长,没有想到索柯突抢先说出,实在让他郁闷的无以伦比。

    “臣下不敢芶同。”羊吐屯现在是为了反对而反对。

    “哦?”可敦问道,“那依照羊卿家之意,吾该如何赏赐萧布衣

    羊吐屯眼珠一转,“臣下觉得布衣虽勇,但让人赞赏的却是急智。他在可敦被困之时能献上良策,周到全面,不可多得。这种人才文武双全,只做个千夫长似乎屈才,如果能留在可敦身边护卫出谋划策,说不定会更有用处。”

    众商人群情动容,显然都知道留在可敦身边发展更大一些,萧布衣短短的几天就是身价倍增,饶是对他器重的商人都是意料不到。袁岚却是恨不得马上回转汝南,把女儿拎到这里让萧布衣好好看看,心中暗自打定了主意,此间事了,定然再隆重的提提婚事,只是这个萧布衣真的留在可敦身边,那可如何是好?

    “刘先生,不知道你的意下如何?”可敦目光一转,已经落在刘文静的身上。

    刘文静微笑施礼,“两位大人都是一片厚爱之心,只是依我来看。此事倒需要从长计议。”

    众人一愣。萧布衣认真看了刘文静一眼,发现他表情和善,但是有如胶水硬化出来的笑容。官方的居多。

    “刘先生此言何意?”可敦有些不解,“赏罚分明才能让上下齐心,萧布衣救人在先,解围困在后,出生入死,如果不赏。不要说手下寒心,恐怕就算是吾也会过意不去。”

    刘文静拱手道:“我只怕可敦给萧布衣个千夫长地官做才是赏罚不明。”

    众人哗然,都觉得刘文静不通情理,萧布衣却觉得有趣,倒希望他能说服可敦,什么千夫长百夫长,他都统统不放在心上。他对在可敦帐下为官从来没有兴趣,就算要抱大腿。他也会去抱李渊地大腿,怎么会留在这里。只是这个刘文静不买羊吐屯和索柯突的面子,不知道针对自己还是针对那两个大人。

    官场明争暗斗萧布衣倒听的多了,并不想掺和进去。刘文静说可敦赏罚不明。可敦并没有恼怒,只是和声问道:“刘先生此言何解。”

    “千夫长一职。都需战功赫赫之人才能担任,就算是留在可敦身边之人,也是多年来忠心耿耿,一片赤诚。文静也是布衣,虽蒙可敦器重,却也不敢担任职位,只怕没有寸功,让多年跟随可敦地老臣心生不满。萧布衣虽然两次立功,却不过是机缘巧合,如果冒然到了千夫长的职位,只怕草原那些勇士多半不服,让多年兢兢业业的功臣寒心。”刘文静不急不缓,真诚道:“譬如说哥特塔克,这次也是冒死杀出重围以求救兵,如今可敦独重萧布衣一人,哥特虽然不说,内心也不敢对可敦不满,但我想谁都知道哥特功劳和勇气实在不让萧布衣。”

    他一番话说下来,扯到了哥特,羊吐屯和索柯突虽然有心拉拢萧布衣,一时间倒不好得罪哥特,众商人虽然不明所以,却都为萧布衣抱不平。只是他们人微言轻,在这里实在算不了什么,只能沉默。

    “哥特,你意下如何,又有什么打算?”可敦柔声道。

    哥特早早的出列,拱手道:“可敦,哥特并无争功之意,可却觉得刘先生说的大有道理。上次射鹿一事,因为中途出了变故,哥特虽然射中野鹿,克丽丝却总觉得哥特比不过萧布衣,哥特别无所求,也不求封赏,只请可敦允许哥特再和萧布衣赛上一场。”

    众商人听到,都是愤愤不平,暗道你一句别无所求,再加上刘文静的勇士不服,难道就能抹杀萧布衣出生入死地功劳?你们若对萧布衣没有什么表示,这才是真正让人寒心的事情。只是他们不知道可敦的心意,整个商队又指望可敦,利益攸关,不敢多嘴。

    “萧布衣,你希望要什么赏赐?”可敦终于问到正主。

    萧布衣出列施礼,“可敦此次狩猎安然无恙,只是倚仗可敦洪福,布衣退敌不过是侥幸为之。刘先生说的不错,布衣不敢居功。只是布衣却还想有所要求,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可敦缓缓道:“萧布衣你尽管说来。”

    萧布衣嘴角浮出微笑,长鞠一躬,缓缓道:“布衣只求可敦吉祥如意,也求商队平安顺利。”

    刘文静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的光芒,不由的重新审读起这个萧布衣。

    羊吐屯和索柯突互望一眼,也都是大为错愕,二人都是心想,此人马屁拍的极为周到不露痕迹,多方并不得罪,实为官场中难得的人才。只是如此一来,为他求得功名地想法看来只能放放。

    众商人虽然唯利是图,听到萧布衣这话,不知道他决意不想趟浑水,只以为他为了大伙放弃了一切,心中感动,眼泪差点掉了出来。林士直和几商人互望一眼,躬身出列,齐声道:“布衣心愿实为我们的心愿,我们只求可敦吉祥如意,塔克大婚顺利。”

    可敦高高在上,沉吟半晌才道:“你们一片诚心,定能如愿。”

    众商人都是大喜,知道可敦这一句话已经敲定所有的商人绝对不会空手而回。至于萧布衣,他的确损失了一些,不过如果回转,众人当必厚厚地补偿,不在话下。

    “至于哥特塔克所说之事……”可敦才一犹豫。哥特已经沉声道:“还请可敦恩准。”

    “萧布衣。你意下如何?”可敦询问道。

    萧布衣心中微恼,暗道你小子真的不知道好歹,老子看在可敦面子上让你一场。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婚,我是好心,你真以为老子怕了你不成。得饶人处且饶人地道理难道你老子没有教你,你做你地新郎官,我做我的生意人。何苦一定要分个输赢胜负?面子是别人给的,脸可是自己丢地,你若真的想要丢脸,我倒可以如你所愿!

    见到萧布衣沉吟不语,可敦轻声道:“布衣如果不愿,那也就算了。”

    众人又是心中一动,暗道可敦素来威严,如此商量的口气倒也少见。估计也是因为见到如此功臣不赏。多少有些内疚的缘故。

    此一来,这个刘文静什么来头,倒要让人好好琢磨。

    萧布衣微笑道:“既然如此,在下恭敬不如从命。不知道塔克要比什么。不知道是箭术还是骑马?”

    塔克一愕,摇头道:“这两样都已经比过。再比什么味道。”

    见到萧布衣眼中光芒闪动,哥特心中凛然。他亲眼目睹萧布衣马快如飞,知道就算青霄已死,自己和他比试也没有什么必胜的把握,他独立在千军之下擒下莫古德,就算刘文静如何贬低,萧布衣如何自谦,只要脑袋不被门板夹过,都会知道这里没有什么侥幸的成分,凭借地是真实武功。既然如此,他虽然武功不差,要和萧布衣比武也是心中没底。

    萧布衣主动提起箭术和骑马,只因为这两样最为擅长,本想用激将之法让塔克入套,没有想到他不为所动,倒有些意外。

    —

    “草原最重英雄,不比箭术,不比骑马,那哥特你要比什么?”可敦有些奇怪道。

    哥特早有打算,沉声道:“哥特听说萧布衣擒得莫古德,武功之高不言而喻。只是两虎相争,必有一伤,要分出高下,不免伤了和气。”

    众商人都是鄙夷,心想到底是蛮人,自比猛虎,倒不谦虚。你若是真怕伤了和气,还比个什么?可敦大帐内多为中原人士,哥特说起中原话也是不差,想必是因为克丽丝的原因,可他学了中原话,却运用的多少不伦不类。

    “你要比什么,直说无妨。”可敦沉声道。

    “我想和萧布衣比试下,谁能驯服最厉害的野马。”哥特凝声道。

    他此言一出,众商人面面相觑,询问的目光望向萧布衣,他们都知道萧布衣马术精湛,可是马术和驯服烈马毕竟是两回事,而且后者极为危险,送命都是大有可能。这个哥特别的不提,单提驯服烈马,当然是因为有些手段的缘故。

    萧布衣毫不犹豫,“那好,就比驯服野马。不过布衣有一事请求可敦。”

    可敦缓缓点头,“你说。”

    “在下只想比完这场后,无论输赢,都不要再比。”萧布衣苦笑道:“布衣本是生意人,不想做什么英雄。”

    可敦点头,“如此甚好,不过吾也有句话要说。”大帐内一片静寂,可敦环视四周,缓缓道:“驯马胜者可以提出一个请求,我若力所能及,断会应允,包括向克丽丝求婚,我也不会拒绝!”

    克丽丝听到,已经变了脸色。韩雪和她都是站在可敦的身后,听到这话,也是脸色微变,垂下头来,那一刻地她只是在想,可敦别的不说,单提克丽丝的婚事,难道她也相中了萧布衣的才能,甚至想要招揽他为女婿?

    ***

    萧布衣和哥特并肩站在草原上,望着蓝天白云,草绿如波地时候,心情截然不同。

    哥特只是想着有些弄巧成拙,这下倒是只能胜,不许败。自己若是败了,萧布衣报复心切,直接向克丽丝求婚,自己也就无颜活在这个世上。人的心思往往改变在瞬间,当初萧布衣为他诱敌之时,他还有些感谢,甚至产生和他交个朋友地念头。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所以人之将死,别人对他也就宽容一些。哥特只以为萧布衣会死,所以一心想着他的好。等到发现萧布衣还活着,而且还很精神的时候。难免心中不是味道。

    他搬救兵也算是功劳一件。不过和萧布衣一比,那就是土鸡和凤凰地区别,架不住克丽丝成天吹嘘萧布衣地好。也忍受不了别人认为萧布衣比他高上一头。他是个塔克,若是族落中的王公贵族比过他也算不了什么,偏偏和他比较的不过是个布衣。他觉得定要堂堂正正地击败萧布衣一次,这才坚持比试,可是现在想想,多少有些悔意。

    萧布衣却是想着可敦的最后一句话。已经抱定了全力以赴的念头,他不想再让,他要为一个人搏一下。

    凉风袭袭,远方夕阳渐渐西落,金芒变成残红,天边的云彩看起来也有些惨烈。

    四周鸦雀无声,却是立着比鸦雀还要多的旁观者,可敦的轻骑兵。群臣,还有一帮商人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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