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盘凤凰- 第61部分

在戚懿走后，紫姬很快找来了佩儿，她低着头对佩儿说了半天，佩儿答应着，急急地朝着外面走去。

云儿一整天都有点儿心神不宁，皇上和雉儿的那番话被她听得清清楚楚，她原本以为雉儿会毫不犹豫地拒绝新人入宫，眼下**受宠的美人不少，皇上怎么还不满足呢？雉儿为什么就同意呢？难道在她的眼里，皇上真的已经不重要了吗？这些话她却是不能问出口的，因为她只是皇后身边的侍女，名义上只不过是椒房殿的掌事。

“你怎么了？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不会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难题了吧？”雉儿笑眯眯地望着云儿，假装自己没有看穿她的心思。

云儿微微摇了摇头，她的问题怎么能说出口呢？这个问题一时半会儿绝对不可能解决，只得转移话题，“眼下我只是担心清凉轩的事情。我总觉得清凉轩似乎还有别的心思，她好像和戚美人的关系……很不一般呢。”

“你不是早就看出来了吗？”雉儿忍不住笑了起来，**里的关系一向都是这么复杂，可是时间久了，为了各自的利益，起冲突只是早晚的事情。她让云儿照顾赵姬，其中自然也有笼络人心的成分。“你不会是还发现了别的什么吧？”

“没有什么，只是感觉有点儿不太对劲。”云儿直爽道，看看时间，差不多又到了赵姬服药的时间，到时候再详细地问一下琴儿。

“皇后娘娘……云儿姑姑，不好了，我家姬夫人……不太好，请您马上过去一趟，越快越好！”正想着，琴儿气喘吁吁地从外面冲了进来，脸色十分难看。

直到赶到清凉轩，云儿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私家，因为就在赵姬的脚下，一只猫一动不动地趴在那里，看它安静地躺在那里，就像是睡着了一样。云儿不由得吃一惊，因为她早就听说皇宫中有一种毒药，吃了能让人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丧命，绝对不会留下半点儿破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看着赵姬，惊得半天都没有说出一句话。

本来还强作镇定的赵姬，在看见云儿出现的一瞬间，几乎瘫倒在榻上，她指着那只猫，结结巴巴道：“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只猫会变成这个样子？是有人对我下手对吗？不会是你……你们想对我下手吧？既然如此，何必又绕那么大的弯子？”

“姬夫人，您气傻了吗？怎么可能是云儿姑姑他们的过错呢？这必定是什么人看姬夫人不顺眼，所以才敢下毒手。姑姑，请您无论如何都要替我家姬夫人作主，要不然，这清凉轩怎么能在**中立足呢？”琴儿几乎是哭出声来，还好之前云儿已经再三吩咐，所有的药都要试过之后再给赵姬服下，要不然中招的肯定是赵姬，而不是眼前这只猫了。

赵姬浑身哆嗦着望着云儿。云儿知道眼下最重要的是先要安抚好赵姬的情绪，她先让人将那只死猫丢到了一旁，随后又询问了之前发生的情形。可这一次事情似乎出乎意料的顺利，花了不到半个时辰，一个战战兢兢的小宫婢就被带到了云儿的面前。

云儿认得她是紫姬身边的人，平日里负责给紫姬烧水，虽说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但是她似乎天生视力不太好，两个眼睛像总是往中间看，所以云儿只看一眼就知道是她。

28．



当紫姬一行人被请到清凉轩的时候，那个小宫婢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跪在边上哆嗦得像是筛糠。倒是紫姬，镇定地看了两眼那个丫头，回身望着佩儿问道：“咦？这不是我们那里的丫头小喜吗？怎么她会来这里？难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不会是赵妹妹这里人手不够用，就要她来这里了？怎么没有听人跟本宫提起过？”

“这话该由我来问紫姬才是！”云儿瞪大了眼睛望着紫姬，这一次绝对不会再放过她，更不能让赵姬搪塞过去。“这个小丫头不是无缘无故来这里的，据说她是奉了别人的命令，将一包东西放进了赵姬的药里。这样的事情在**中上演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姬夫人是想痛痛快快地承认了这件事情，还是让皇上亲自过问？”

“笑话！”紫姬狂妄地指着云儿的鼻子大叫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痛痛快快地承认？承认什么？本宫这些日子一直都待在自己的住处，再不济只是去过麟德殿，根本就出不了门，就算想做什么事情，也是有心无力。我还能做什么事情来？云儿姑姑，你虽说是皇后身边的人，但说话可得讲证据，要不然就算是吵到皇上那里，你也不一定能将本宫怎么样。”

好厉害的口气！雉儿安静地坐在一边，看来紫姬是有十足把握，要不然态度绝对不可能这么张狂，所以她打断了继续追问的云儿，开口问道：“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哀家已经知道了。既然这个叫……小喜的宫婢是被人指使，她自然应该明白指使她的到底是什么人，小喜，你倒是说说看，是什么人让你做的这件事情？为什么你要跟赵姬过不去？”

小喜两个斗鸡眼儿转了转去，最终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道：“奴婢开口说出事实，能不能求皇后娘娘饶我一命？要不然……奴婢是万万不敢说出来的。”

这里哪里还有她说话的份儿？云儿出声想要制止小喜的非分之想，没想到雉儿却爽快地答应了：“这件事情哀家本应追究，但好在赵姬并没有出什么大事，你只要说出实情，本宫自然不会为难你的。”

“是戚美人！”小喜下了极大的决心，终于开口道，“这件事情是戚美人指使奴婢做的，她让奴婢将那包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放到后院正在煮的药里。其实当时奴婢并不知道是赵姬的药，如果知道，是万万不敢下手的！”

“你说什么？”除了紫姬之外，所有的人都吃惊地望着小喜，看她的样子，绝对不像是在说谎。

戚懿被带过来的时候，她的脸色很难看。事情似乎完全失控了！更让她吃惊的是赵姬还活着，尽管她的脸色不太好看，但她毕竟还活着！面对众人的诘问，戚懿双眼全是眼泪，“皇后娘娘，这件事情我是冤枉的，我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情呢？一定是这个小丫头吃错了药，所以才会胡言乱语，说不定她只是跟赵姬有过节，所以才会……”

“够了！”赵姬冷冷地打断了戚懿的话，下手的是戚懿，这一点儿都不意外。曾经她们是同一个战线上的人，但没想到她会对自己下手！为什么？赵姬想了想，应该是自己知道了她太多的秘密，她想杀人灭口，以绝后患。“就算你不承认也不行了！人证已经在这里，你还想说什么？皇后娘娘，还是将她交给皇上处理吧，我倒想看看皇上会不会偏袒她！”

“赵姬！你不能只听信她的一面之词！说不定她也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所以才诬蔑妾身。”戚懿很快定住了神，她早就替自己想好了全身而退的计策，怎么可能会栽在一个小丫头的手里？“这个……婢子好像是紫姬身边的人吗？我曾经在紫姬夫人那里见过一两次，你自然也应该是认得我的对吗？那你说说看，我是什么时候见的你，又是怎么指使你来害赵姬的？”

小喜打量着眼前人，镇定地回答着她的问题：那是一个时辰之前发生的事情，是戚懿特意将她叫到了后厨，才将那个小包交到了她的手里。小喜生怕别人会不信她说的话，指天发誓说自己绝对不会弄成的！而且正是因为戚懿给了她一大笔银子，她才会照着她说的话去做！

“这可真是奇怪了！一个时辰之前，我应该是从紫姬那里离开，回到了自己的住处，这一点儿珍珠她们都可以为我作证，而且守在门口的那些婢子们应该也能证明，我的确没有再走出过住处半步。我怎么可能分身出现在你的面前？还出现在后厨呢？你可不要信口胡说，诬告的罪名可是不浅的！”戚懿冷笑着逼近了小喜。

小喜一直都不过是个烧火的丫头，什么时候见过这阵仗？更何况眼下她对着的是两位姬夫人和皇后，本来就有点儿战战兢兢，见戚懿如此对自己说话，忍不住“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小喜真的没有记错，我见到的就是戚美人，就是你给了我一大笔钱，那笔钱现在还藏在我的箱子里。怎么可能会记错呢？戚美人，你可不能抵赖！”

“敢做不敢认么？戚美人眼下真的想把自己推得干干净净吗？只可惜，做了坏事的人总有露出破绽的！你还是不要再为难小喜了！”赵姬冷冷地开口道，眼下她恨不得马上过去给戚懿两个耳光，再逼问她为什么要对自己下这么重的毒手！

“没有做过的事情，你让我认什么？”戚懿一脸委屈地望着赵姬，“难道你不认为这事情太过巧合了吗？说不定是什么人在从中故意挑拨！小喜，你不说之前我见过你吗？那你应该还记得我穿的什么衣服吧？还有我戴的是什么首饰，这你总该记得吧？眼下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万一要说弄错了，这可是掉脑袋的事情！”

29．



小喜转了几下眼睛，努力地看了戚美人两眼，“戚美人见我的时候，穿的是绿色的衣服，腰里系着绿色的腰带，头上戴着的是……一对金钗。我不会记错的！当时你给我的钱袋，上面绣着一朵花。”

雉儿低声在云儿的耳边吩咐了几声，随后淡然地望着眼前的几个人。云儿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戚懿在听见小喜说这几句话，忍不住冷笑了起来：“你可真是好记性！不错，这些日子以来我大部分时候穿的都是绿色的衣服，不过这几日天气太热，绿色的衣服料子太厚，我都让珍珠收起来了，外面剩下的都是水红色的衣服。今天我是见过紫姬的，紫姬夫人，你应该还记得我穿的是什么衣服吧？还有金钗，像我这样身份的人，怎么配戴金钗呢？看来你不管是记性不好，连眼睛也有问题，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是什么好人。皇后娘娘，这个丫头定然是收了什么人的好处，存心想陷害我！”

本来还算是镇定的小喜一下子慌了神，她结结巴巴道：“可能是红色的吧？我记不太清楚了。不过肯定是你，不会错的！我是不会认错的人，还有你赏给我的银子，那个布袋，绝对不会弄错的！”

小喜说过的话很快得到了证实，因为她的箱子里的确搜出来一个装满了银子的袋子。当证物被送到雉儿眼前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惊呆了，因为那袋子上面绣了一个“赵”字，正是赵姬去**领月例时专用的袋子，平日里都是赵姬自己保管好的。

紫姬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忍不住冷笑道：“小喜，你这个死丫头，你真的确定找到你的人是戚美人吗？那个钱袋子可是赵姬的，你不会是弄错了吧？是不是有人故意想要抹黑戚美人，所以才想出了这么一招？依本宫看，说不定是某些人自己想出来的苦肉计，为的就是陷害戚美人，好除去了自己身边的劲敌。真是好高明的手段。”

事情到了这里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赵姬很清楚自己是无辜的，她怒视着紫姬，“你当我是什么人？为了争宠而不顾自己的性命吗？我可做不来这样的事情。倒是紫姬，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你也知道什么内情？要知道被收买的可是你身边的人，你真的能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的吗？还有你，戚美人，我不知道我到底是怎么得罪你了，竟然能让你对我下毒手，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戚懿很清楚自己已经被紫姬暗算了，眼下如果紫姬再不开口说话，只怕事情会继续僵持在这里，她望了紫姬一眼道：“这话说得不错，皇后娘娘是打算彻底追查这件事情，还是准备草草了之？我是冤枉的，到底谁才是幕后主使人，只怕一时半会儿也查不出来，恐怕也只有那个真正作贼的人，才知道谁是真正的凶手！”

这句话听到紫姬的耳朵里无疑是一声炸雷，她没想到戚懿会说出这番话，如果真的要认真地查起来，她终究还是逃不了干系的，她只得息事宁人，很快变了口风：“依本宫看，这件事情还是算了吧。眼下皇后正为别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听宫里的传言说，皇上这些日子也更是脱不开身子，我们总不能为了这么点儿小事就闹到皇上那里吧？”

云儿望了紫姬一眼，现在不是跟她斗嘴的时候，不过这件事情怎么能善罢甘休呢？她阻止道：“不行，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这件事情可关系着**的安全，不管那个幕后的到底是什么人，她最终的目的都是想要挑起事端，难道这是姬夫人愿意看到的吗？小喜，你要知道，如果你不能准确地指出那个指使你的到底是什么人，那所有的后果只能由你一人承担，到时候说不定皇上还会亲自过问……”

小喜吃惊地猛然跪在地上，“云儿姑姑，我说的都是实话，应该是戚美人，绿色的衣服，我不会记错的，她的声音我也是听过的，为什么就突然不是了，小喜也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怎么会……”

话没有说话，小喜猛然倒在地上抽搐了起来，看起来很像是犯了羊角疯一样。云儿最初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直到赵姬发出一声惊呼时，她才醒悟过来，急急地想要抓住小喜的手。只见小喜口吐白沫，两只眼睛翻着白眼，双手努力地抓住胸口。

这应该是天生带来的病，只不过在特殊的情况下才有可能会被引发。她想要伸手过去掐小喜的人中，但没想到小喜突然像是疯了一样不停地在地上滚来滚去，直到筋疲力尽才算停了下来。当云儿再度抓住她胳膊的时候，才发现她的脉搏越来越微弱。

“她这是怎么了？”戚懿着急地想过来帮忙，却被云儿生硬的阻止了，她在一旁干着急道：“这是什么事？她怎么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犯病了？快去请御医过来，快请御医！”

小喜似乎在努力地想要醒过来，不过随之而来的眩晕让她最终陷入了昏迷之中。云儿无奈地摆了摆手，示意外面的宫女将她抬出去。

“她这是怎么了？”雉儿吃惊地望着眼前的一切，心里有点儿茫然了，为什么**所有的事情都是以这样的方式结束呢？而且每一个曾经参与到那些阴谋中的人，最终都是死于非命？这真的是巧合吗？

云儿无奈地叹了口气，其实这样的结果早就在她的预料之中，可却远比她想象中要来得快！她看了看雉儿，“皇后娘娘，只怕小喜也是没救了，这是胎里带来的，天生的不足。你也看到了刚才的情形。所以接下来该怎么办，只能您来拿主意了。”

“这件事情似乎和我有莫大的关系。”戚懿幽怨地望了皇后一眼，“现在小喜突然出了这样的事情，就算我想证明自己的清白也不可能了。不过我自认为这件事情上我自认问心无愧。皇后娘娘，不管您打算怎么办，我都希望您能还我一个公道。在没有最终的结果出来之前，我自愿禁足，直到您查出结果为止！”

30．



“息事宁人？怎么能息事宁人？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赵姬气冲冲地站起来，突发的状况让她也慌了神！怎么会这么巧？不过她很清楚戚懿绝对和这件事情有关系，这样利落的手法，也只能是戚懿下的狠手。“从前发生过很多事情，比如说玉夫人、宝美人还有发生在我身上的意外。所有的事情都放在一起考虑，这怎么可能是意外呢？只能是人为的，一定有人在处心积虑地策划这一切。戚美人，你真的可以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吗？还有紫姬夫人……我死了，恐怕这**之中就少了一个能和你争宠的人吧？”

紫姬冷笑了起来：“你也太高看自己了吧？本宫可是皇帝的宠妃，可你呢？不过是个病秧子罢了，说不定什么时候皇上就把你扔到脑后去了，你有什么值得本宫对你下手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