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盘凤凰- 第6部分

这是她这一次这么热情吧？吕雉的嘴角现出一抹淡得看不见的笑容，云儿的心思她是最琢磨不透的，尤其是突然想起了的关于云儿的身份。她为了女儿什么都肯做，那在她的心里，是不是还念着女儿的父亲呢？眼下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她需要听听云儿的意见。

她提出要吕雉去见见自己的老乡萧何，如今的他已经贵为丞相，想必能想出好办法。眼下他已经贵为丞相，到时候皇上肯定会向他询问，到时候只要他肯发话，就不会有问题。吕雉皱了皱眉头：“萧何是一个老谋深算的人，现在整个**里最不受宠的就是我们椒房殿，你觉得我去找他，会有用吗？他可是个惯会见风使舵的人，除非我们能改变眼下的处境，否则求他是没有用的。”

“那要怎么办才好呢？眼看着事情马上就要临头了，我们总不能就这么傻等着吧？”云儿泪眼婆娑地望着吕雉，她本来就不指望吕雉能想出什么好办法来。怎么办？她现在整个人已经陷入了迷糊之中，这个消息已经让他完全回不过神来。还能怎么办呢？恐怕**里的那些女人们，个个都在等着看她们的笑话，哪里还会有人肯出面帮他们一把呢？皇上又是个见色忘义的人，想当年连自己老爹的性命都不可以不要，更何况是自己的女儿呢？

吕雉拍了几下云儿的肩膀，似乎想用这样的方式来让她安心：“这件事情你不用担心，我心里已经有谱了。明天一大早，散了早朝之后，你带我去前朝，我想去见见皇帝的军师，他这些日子不一直都是在上朝吗？我想问他一些事情。”

“啊？”云儿狠狠吃了一惊，她明白吕雉指的就是张良，朝中最有名的足智多谋之人，可是他……一向是不理**的事情，怎么可能会见皇后呢？听吕雉这么说，好像是有了一些把握一样，这样也好，她点点头：“婢子明白了，这些人肯定会顾忌皇后娘娘的身份的。”

吕雉点了点头：“不过我希望不要让别的人看见。还有，这椒房殿我看也有些日子没有打扫了，明天你去找几个人把这里里外外都清扫一遍，春天来了！我们也总该让这里变变样子了！”

在见到张良的那一瞬间，吕雉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揪紧了一样，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个阴柔得像是个女子的男子，如果他不是一身男子的装扮，吕雉肯定会误会以为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个男扮女装的人。更为重要的是还有他眉目之间的那颗痣，他怎么会有呢？一阵说不出来的眩晕感让吕雉有点儿站不住脚，过了好大一会儿才算回过神来，怎么可能呢？难道这真的是传说中的孽缘吗？为什么眼前的张良看上去有几分似曾相识的感觉？他到底是什么人？难道他……他真的和范蠡有什么关系吗？

“雉皇后，你真的来了，我还以为是有人故意在开玩笑。没想到你真的来了。你还是和过去一样。”张良开口了，声音柔柔的，声音和他的模样大为不同，不过那声音里满是欣喜，就像是看见了一个久违的朋友一样。

吕雉感觉自己的声音可点儿微微的发抖，她勉强点了点头：“不错，我来了，不过是为了**的事情，迫不得已才来见军师，还希望你不要见怪。我们能找个地方谈谈吗？”

张良笑着指了指前方道：“这里就是前朝了，**的人没有允许是不会来到这里的，我们还是去那里谈谈吧。我知道皇后是为了什么事情而来，只是，你打算怎么办？”

“恩？”吕雉跟随着张良的脚步缓缓地向前走，她开始有点儿羡慕张良的容貌，如果他是一个女子，必定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吧？在一瞬间的出神之后，她很快收回了自己的心事，“我打算怎么办？现在我已经想不出什么好主意来，虽然我已经住在这深宫之中，还有着皇后的名号，可是那一切都只不过是摆设罢了，如今在**里呼风唤雨的人可不是我，我只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罢了。现在我连自己都保全不了，你觉得我还有能力保护我身边的人吗？正因为如此，我才想请军师出出主意。”

张良微微笑了起来，出现在他面前的吕雉让他有一种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觉。他们之前曾经有过接触，那是他将她从楚军大营接回来的时候。那时的她看起来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妇人，寄人篱下的生活已经把她折磨得像只受惊的小鸟一样，眼睛里写满了惊恐。那时的他就明白，这个皇后就算是被供在**之中，也终究只是个摆设罢了，皇上身边那么多的女子，恐怕再没有她的立足之地。果不其然，后来发生的事情证实了他的猜测。可今天的吕雉看起来和往日有所不同，在她的眼睛里他看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坚毅。

15．恍如梦中



“那件事情我已经听说过了，皇后娘娘觉得可能是什么人做的呢？问题的关键其实不是公主嫁到哪里，而是皇后娘娘是不是能住在椒房殿里。皇上虽然有时候会做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但他终究还是皇上，大事情是绝对不会糊涂的。”张良淡淡笑道，随后看了看远方那些不停巡逻着的侍卫，这些女人们都不会懂皇帝的心事，他是个让人琢磨不透的人，除了他之外，能看明白他心意的人太少了。正因为太了解他，所以他才轻易不与**的女人们来往。幸亏出现在这里的人仅仅只是皇后一个人，要是换了**中其它的女人，那个荒唐的皇帝说不定会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女人送给他的。

吕雉愣住了，她没想到张良会这么轻描淡写地就把事情分析得一清二楚，转念一想，只怕这**里的争斗早已经成了前朝关注的重心了吧？她长长地叹了口气：“是啊，大事上从来不会糊涂，可众口铄金，军师应该会明白我们的苦处？正因为如此，我才会这么担心！皇上终究只不过是个凡人，他怎么可能会知道所有的真相呢？”

张良微微愣了一下，他能感觉到眼前的皇后似乎有些不同，她的反应……难道真的是因为宫中的那些传言，她因为突然一下子落了水，所以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吗？她会不会真的撞邪了？想到这里，他轻轻地掐动着手指，不过却算不出个所以然来，太奇怪了！还有能逃得过他术数的事情发生吗？是该到了点醒她的时候了，张良微微叹了口气：“皇后娘娘现在还在追查所谓的真相吗？斯人已去，皇上如果真的是念旧情的人，只怕不用等皇后挂念，他已经找出了燕姬被害的真相。皇上是个贪图享乐的人，他知道什么才是抓得住的快乐，什么才是最虚无缥缈的。所以皇后，没有必要再为了那点儿摸不着的感情而断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更不能断送了大汉的江山。”

看见眼前人一本正经地说出这些话来，吕雉的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她木木地瞪着张良，似乎想要从她的口中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张良把脸转向了一边，过了好大一会儿才淡淡道：“皇后终究还是免不了儿女情长，可是如今的皇上，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小小的亭长，他是坐拥天下的皇帝。皇后和皇上这么多年的情分，难道真的看不懂皇上的心思吗？皇后不应该放低身段，故意再和那些女子们一般计较，现在**之中，有不少力量正在蠢蠢欲动，朝中人虽然没有明显地表现出来，但已经有人开始通过**疏通关系，一旦这些关系网形成，只怕到时候会对皇后娘娘更加不利。还有娘娘身边的人，也一定要万分小心，否则到时候皇后娘娘可能会更加被动。臣劝皇后娘娘，千万不要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关于鲁元公主的事情，我会萧丞相认真地商议的，朝中那么多的大臣之中，还是有不少人很同情皇后的遭遇，所以我希望皇后娘娘能振作起来，把握好自己的身份。皇后本不是一个性格懦弱的人，不然也不会在项羽那里保全自己。臣言尽于此，希望皇后能认真地考量。”

说完这些话之后，张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吕雉不解地望着他的背影，心里却在不停地盘算着之前他曾经说出来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吕雉微微扬了扬脑袋，恍惚之间，她感觉到张良的身影似乎和平日里有所不同，看起来很是熟悉，自己很像在什么地方见到过一样。不过，他留下的那么一大堆谜团，已经让她头大，她没有太多的时间再去想这些无聊的问题。

月光照耀下的椒房殿，又是一个寂静的夜晚，吕雉再一次来到了院子里。她是个爱热闹的人，相当年她可是最会想尽一切办法玩乐的人。好像她天生就是一个会制造快乐的人，因为每一次她都能恰如其分地摸透夫差的心事，每天都能给他新的体验。可这里……完全是另外一码事，地上安静得掉根针都能听得到。所以当云儿出现在她身后的时候，仅仅只是凭着云儿的脚步声，她就喊出了云儿的名字。

“这么晚了皇后还不打算睡下吗？天色不早了。”云儿拿了件披风搭在了吕雉的肩膀之上。

她的情绪还是不高，因为皇后见了张良之后，看起来一直都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她不敢开口问最终的结果，因为她害怕得到的是最坏的结果，更害怕到头来自己什么都得不到。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雉儿的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她抬眼看了一下云儿，这个女人总让她莫名其妙地信任感。不过现在她还不打算讨论这个问题，“你知道燕姬这个人吗？”

云儿吃惊得倒抽了一口凉气，她想要掩饰自己的震惊已经完全不可能了：“皇后娘娘……怎么突然提起这个问题？”

“我只是有点儿好奇，而且这么长时间我一直都在追查这件事情对吗？”吕雉的嘴角现出淡淡的笑容，她知道这么问会让云儿很吃惊，但除了她之外，她真不知道该去问什么人才好。她总不能告诉别人，对于从前发生的事情，她只是记得起一部分而已。

云儿紧张地吐了口口水，小心地看看四周，这才小声道：“燕姬……她本来是秦皇宫里的女子，不过谁都不知道她真正的身份。据她自己说，她本是燕国进献给秦二世皇帝的女人，只可惜她刚刚入宫，二世就被人毒死了。她也就成了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宫女。当年皇上攻破咸阳城之后，就见到了她！皇上对她……对她是一见钟情，当天晚上就封她为燕姬，而且还许诺将来要封她为夫人。后来楚汉争霸，一直都是由她陪在身边。后来……燕姬怀孕在身，被留在如今的宫殿里。皇上对她还是十分挂心的，不只是留下了军师留下来照顾她，还特意留下了十几名姬妾在这里照顾她的饮食起居。真是可惜了，可能真的是她命运不济，再要不就是上天真的太过厚爱她了，她后来因为难产而死，那个孩子也因为时间太长，生出来就没有了气息……”

16．紫姬的野心



“皇后娘娘应该是见过她的，在两军阵前，如果不是皇后娘娘，只怕她也会被项王捉去了！所以她才会一直感念着皇后的恩情！”云儿最后加了一句。

这些话勾起了吕雉的兴趣，她从来没想过那个吊儿郎当的皇帝既然也会有这么深情款款的时候，她只是替那个被封为燕姬的女子感到庆幸，如果她还能活到现在，只怕也早就没有了皇上的宠爱了吧？不过这些话她可不能说出口。

云儿对吕雉平静的反应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过了好大一会儿才淡淡道：“你到底在想什么呢？难道你一点儿都不感觉到担心吗？皇后不是一直都认为燕姬的死可能另有内情吗？为什么现在反而一点儿都不担心了呢？”

吕雉被问得哑口无言，的确如此，吕雉本应该是个很八婆的女人，她的内心也有着最基本的正义感，尤其是在面对比自己更弱小的人时，她就会表现出异乎寻常的善良，问题是到了现在，她连自己都顾不上了。她只能咳嗽两声以掩饰自己的失态：“是吗？她的死或许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吧，不过人都已经死了，只怕皇上连她也抛到了脑后，我们又何必计较太多呢？这不是杞人忧天吗？”

眼前这个真的是皇后吗？如果不是还指望着她能救下女儿，云儿肯定会忍不住想要追问她是不是真的中了邪，所以才会和过去的她那么不同：“皇后，明天可就是燕姬的忌日，往年这个时候，皇后都会和臣妾一起去祭奠她，今年要不要我陪您一起过去？她虽说从未和皇后娘娘见过面，可终究皇上还是记着她的话，才会花那么大力气把皇后娘娘接回来。而且，按照往年的惯例，皇上一定会一个人守在未央宫，以表达对燕姬的怀念。我想这应该是好机会。”

“是和皇上和解的好机会吗？”吕雉的嘴角又现出了那么淡淡的笑容，这倒不失为一个好计策，不过既然她这样的行为坚持了这么多年，并没有换来刘邦的回心转意，就能说明刘邦并没有把她放在心上，或许燕姬的影子也一天天在他的心里淡化了。“好吧，明天我们出宫，亲自去祭拜她一番。不过这件事情千万不要声张，只是准备一些燕姬往日里比较喜欢的吃食，我们从宫门出去。对了，最好还是让人备上一辆马车，紫叶我们三个一同前去就好。其他人不必知会。”

云儿目瞪口呆地听着吕雉下命令，心里却如翻江倒海一般，皇后的确与众不同了，往年的她一定会大张旗鼓地找来不少人在宫中祭奠燕姬。名为祭奠，其实只不过是为了把皇上引过来，再陪皇上尽一尽哀思，再留皇上在椒房殿里住上一宿罢了。可这一次她为什么会下这样的命令呢？难道她真的开窍了吗？还是突然醒悟了，才会有这样的举动？

紫姬第二天一大早就听说了吕雉带着两名宫婢出宫了，目的是为了祭奠燕姬。这让紫姬一时间摸不着头脑了，她入宫的时间并不长，所以对燕姬的来历并不是十分清楚，不过早就有高人指点过她，这一天对皇上来说十分重要，如果她没有十分重要的事情，千万不要去打扰皇帝。那个人说的话一向不会有错的，所以她只能守在房间里胡思乱想。不过，吕雉这又是想要干什么呢？紫姬很快派人外出打听她们的动向，而且还派了两个得力的人跟踪着吕雉的车。

“夫人，您何必这么上心呢？她只不过是个已经失宠的皇后罢了，虽然还有着皇后的名号，可早晚都会被废掉的，为了这样的人伤神，何必呢？”佩儿不停地宽慰着紫姬。

紫姬瞪了她一眼，冷笑道：“小婢子，你懂什么？听说燕姬这个名号在皇上面前就是绝对的禁忌，谁都不敢在皇上的面前提起这个名号。听说两年前曾经有一个新入宫的女子，不知天高地厚地向皇上要燕姬的封号，结果硬生生被皇上从龙榻踹到了地上。我虽然还不知道这燕姬到底是什么来历，总得防备着那个女人在这见事情上做什么手脚。要不然，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会让她卷土重来。”

佩儿一向被紫姬宠惯了，她还是个十分懂得看紫姬脸色的人，自然明白眼下紫姬并不是真的生气，而是在担心罢了，忙宽慰道：“夫人，话是这么说不错，可眼下鲁元公主不是在夫人的看管之下吗？只要有她在您的手里，您还怕什么？难道还怕皇后会翻身不成？就算她有那样的打算，也得掂量一下夫人的份量不是吗？”

紫姬的脸上现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她笑着看了两眼佩儿：“还算你这个小婢子聪明。不过话是这么说不假，皇上是什么样的心思，我们怎么能看得明白呢？鲁元再怎么说终究还是他的亲生女儿，不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他还不太可能下狠心。”

就在这时，一个宫人匆匆忙忙从外面进来，随后接给佩儿一封信。不用问，只要看看信封，佩儿就知道是国舅从宫外送来的信件。紫姬看完信，指挥佩儿把信烧了，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