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想查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是你自己的事情,如果连你自己都不放在心上,哀家更没有必要留在这里了。”
玉夫人疑惑地望着雉儿,对皇后说出来的这番话半信半疑,她不信皇上会对自己那么绝情,可皇后说的话似乎也有道理。有人嫉妒自己的地位,这一点儿是勿庸置疑的。对夫人地位虎视眈眈的又何止一个人?可她们却不见得真敢对自己做点儿什么,这一点儿玉夫人也能肯定。接下来该怎么办?她抬眼看了看皇后。
“夫人不用再想关于皇上的事情。就在不久之前,我看见他去了赵姬那里,只怕一时半会儿也不会离开。夫人眼下最应该担心的是你的安全,后厨的那些东西我都已经查过了!夫人用剩下的那些饭菜,按照往常的惯例,会统一有专门的人清洗,剩饭也会倒入一个特定的桶内,再送到专门负责侍养牲畜的地方去。但今天却特别,夫人用过的餐具送过的时候就是干干净净的,上面什么残留的东西都没有。没有人承认是自己做过的‘好事’!”云儿用古板而单调的声音道,这个玉夫人一向多疑,恐怕就算事实摆在她的眼前,她还有可能会怀疑其中有什么不能让她知道的秘密。与其遮遮掩掩,倒不如把查明的事实和盘托出。
果不其然,玉夫人的眼神在瞬间变得惊恐起来,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愣了好半天才勉强出声道:“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事情真是这样的吗?不可能……有人想要了我们的命?到底是为什么?”
雉儿一脸无奈地望着眼前这张似曾相识的脸,准确地说她脸上的表情让她感觉似曾相识,这么可怜兮兮的眼神能换来什么?皇上的怜惜吗?只怕未必!“你认为可能是为什么?还用问原因吗?云儿,这里的人暂时交给你问话,不要错过任何有用的细节,特别是有可能接触到玉夫人饮食的人。红玉和月锦两个暂时留下来照顾玉夫人。”
“一切都照皇后说的去做。”玉夫人斜瞥了守在一旁的锦瓶,还有那些唯唯诺诺的宫婢,她突然有种说不出来的恶心,肯定是身边的人和别人勾结在一起,才会造成这样的后果,要不然怎么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不仅仅是锦瓶,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要仔细调查一下。
所有的人离开之后,玉夫人低声问皇后道:“皇后的意思,是有人要对我动手,可妾身却想不明白原因。皇上只是前些日子来过这里,但每次都是看完赵姬之后才会留在这里。就算那些人想动手,应该也是针对赵姬才是吧?”
“这**里哪里需要理由。你得保护好自己。”雉儿不由自主地从口中吐出了这几个字,这本来不应该经她的口中说出来这番话,“**之中人心最难测,就算你对任何人都没有威胁,可谁让你坐在夫人的位置?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明白吗?”
这个女人还能坚持多长时间?雉儿用怜惜的目光望着玉夫人,其实自己何不是与她同病相怜,如果自己不是皇后,只怕不会有这么多人觊觎自己的位置?
赵姬躺在床上,恋恋不舍地望着皇上离开。一切都像她算计的一样,玉夫人果然还是中招了,皇后这两天就会留在这里,只要玉夫人再稍微出点儿什么意外,到时候椒房殿绝对逃不了干系。眼下玉夫人身边的人自然会人人自危,尤其是那个锦瓶,平日里看起来有点儿小机灵,可是到了那个古板的云儿手里,她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使不出来。自己要做的就是再认真地等待下一个机会。
紫姬好像完全被放在了那个被遗忘的角落里,就连她母亲入宫都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与她同来的还有一位身着紫衣的女子,个子看起来高高壮壮的,一直都守在紫老夫人的边上。不管谁家的人亲人入宫,肯定都有说不完的悄悄话,尤其是像紫姬那样在**一向跋扈的女人。按照往常的惯例,紫姬会大肆张扬皇宫,恨不得把宫中的美食和珍玩都摆在宫中。但这一次紫姬却分外低调,除了派佩儿一直守在宫门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计划。
直到天色将晚,快到宫禁的时间时,紫姬才急急忙忙派人将母亲送出了宫。更为奇怪的是,第二天,紫姬就光彩照人地再度出现在众人面前,而且还大张旗鼓地要宫中所有的嫔妃们都要前去向她请安。
17.
雉儿根本腾不出时间理会紫姬正在打什么算盘,因为椒房殿一夜之间忽然成了**中最繁忙的地方。不只是所有的人始料未及,就连雉儿也是一脸迷茫,她原本以为好色的皇帝只不过是在说笑罢了,但万万没有想到皇上居然当真了,而她则成了整个**的管家。突然压到自己身上的所有工作让她有点儿喘不过气来。皇上身边的小福子似乎生怕她会闲着,时不时派人过来看看她手头的事情忙得怎么样了。雉儿本来还以为自己会手忙脚乱,但所有的事情上手之后却发现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麻烦,她很快理出了一部分头序,随后就看出了一些问题:紫姬似乎有意无意地截留了大部分嫔妃们的零花钱,不管她是中饱私囊还是做了顺水人情,那些钱财都落到了她的口袋里。最起码她那里可能会有很多别人不知道的东西。
这种事情只能意会不能言传,雉儿把这些事情一一记录在册,将来说不定有用上的那一天。但这些事情并不是让她最头痛的,因为**的事务只要理出头绪,所有的事情都可以交给别人去处理,可**中那些嫔妃们的事情就不一样了,**之中争风吃醋是免不了的,能显然她们地位的无疑就是平日里的吃穿用度,这就代表着她们在**中的地位,还有皇上对她们的宠爱程度。雉儿很明白这件事情到底意味着什么,更明白如果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再度把自己推到风口浪尖。
雉儿思虑再三,她认为与其大刀阔斧地进行一番改变,反倒不如什么都不做的好,最起码不做什么,就不会有人借故埋怨,眼下只要照顾好玉夫人,同时还要仔细留意赵姬那里的动静就好。无为而治,未必不是好事。
“皇后为什么不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立下威,也让她们知道皇后才是**之主?”云儿百思不得其解,这是个天大的机会,她原本以为雉儿会好好利用一番。
雉儿摇了摇头,她何尝不想动一动?眼下却什么都不能做,只是淡定地吩咐云儿把宫中最好的补品都送到赵姬的住处,同时派人前往紫姬的住处,看她那里有什么动静。
“皇后娘娘不用这么麻烦了。本宫这不是来了吗?听说皇后不知道用了什么狐媚手段,让皇上把宫中的大权都转到了皇后这里,所以本宫特意前来贺喜。真是恭喜娘娘,贺喜娘娘,娘娘大喜!”紫姬阴阳怪气地声音从门外传了过来。
雉儿抬眼,只感觉到眼前一片金光闪闪,定了定神,好半天才看见紫姬满头珠翠地站在自己的眼前,她的脖子里和手腕上都带着金首饰。平日里紫色的衣服也换成了鹅黄色。如果不是那张娇艳欲滴的脸证明她就是紫姬,雉儿一定会认为自己眼花,因为眼前分明就是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爆发户家的女儿。还好紫姬不像玉夫人那么瘦弱,要不然仅是她身上挂着的那些首饰就能硬生生把她的小身板压垮。
“贺喜?这有什么好喜的?皇上是因为心疼紫姬平日里为**的事情繁忙,抽不出时间照顾皇上,所以才把这些小事都交给哀家来处理。妹妹应该替哀家悲叹才是。”雉儿笑盈盈地起身,她知道既然紫姬敢来这里,就意味着事情她肯定会找出一大堆的问题来跟自己计较,如果不小心应对,有可能就会演变成一场闹剧。
“是吗?”紫姬有点儿夸张地迈着步子走进来。或许是她身上的那些金饰真的有不少的分量,她迈入椒房殿高高的门槛时,一个趔趄差点儿倒在地上。
雉儿只听见叮当几声响,几枚头饰从紫姬的头上掉了下来,跟在她身后的佩儿忙不迭蹲在地上捡起来。同时小心翼翼地托住了紫姬的发髻,这样的场景着实有点儿滑稽,雉儿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紫姬扶了一下脑袋,她用手抬了一下脖子,过了好一会儿才瞪着雉儿道:“本宫是最受皇上宠爱的女人,自然平日里的吃穿用度也是别人没有办法比的。本宫哪里像你,身为一个皇后,连件像样的首饰也没有。如果不是你鬼迷心窍地要把那两样什么东西送给皇上,怎么可能惹出这么大的风波来?本宫看你可真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话里话外都是火药味十足。雉儿微微摇了摇头:“妹妹这话的确有道理。既然你也知道这椒房殿本来就是**中最被忽视的地方,妹妹又何必来这里凑热闹?倒不如好生在宫里养着身子,身子好了才能照顾皇上不是吗?”
本来好端端的紫姬指着皇后大叫一声,忍不住大声呻吟一下,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竟然晕了过去。与此同时,门口突然传来了“着火了”的喊叫声。本来还算安静的椒房殿后快乱作一团。云儿慌慌张张地朝外面跑去,红玉本想留下来查看房间内的情况,皇后急急忙忙命她找人灭火。一时间宫殿里只剩下雉儿、紫姬和佩儿三个人。佩儿一张小脸皱到了一起,面对倒在地上的紫姬手足无措,一个劲地望着雉儿:“娘娘,这下可怎么才好,这可怎么才好呢?我家娘娘晕过去了,您这里有没有臭盐一类的东西?”
“好像有吧,平日里都是云儿收着,哀家找找看。”雉儿虽然不太明白为什么紫姬会突然晕过去,但她已经猜到这两个人可能在打着什么算盘,可眼下救人要紧,她只得匆匆忙忙赶到自己的内室。
当她从角落里翻出来臭盐赶出来之后,紫姬和佩儿已经不见了踪影。
匆匆忙忙赶过来的云儿和红玉两个人脸上都是灰,还好起火的只是椒房殿前面的小院子里,平日里是香兰住的地方。因为院子里面堆放了不少杂物,所以一着起火来势头就比较大,还好火势已经被扑灭了。可这火着得太过蹊跷了,因为香兰和她身边的侍女芽儿都在午睡,听见呼叫声才从房间里冲出来。这火是怎么着起来的?
18.
云儿怀疑是有人故意纵火,但她却没有把这些话说出口。雉儿微微皱了皱眉头,她明白云儿话里有话,肯定是顾忌自己会担心。不过这火着得太过蹊跷,时机也太过巧合,她隐约之间能猜到点儿什么,可眼下既然抓不到什么证据,只能含糊过去就算了。她什么话都没有说,平静地坐下去继续整理之前的那些东西。
“紫姬呢?她不是身体不太舒服吗?怎么就走了?”云儿好奇地追问了一句,她一直都在小心地防备着紫姬可能会使什么坏心眼儿,但这一次的意外太过突然,她只记挂椒房殿的安危,反倒把这件事情抛到了脑后。
雉儿淡然一笑:“现在最好仔细看看吧,她们应该是在这里留下了什么东西。听说昨天紫老夫人曾经来过宫里的对吗?还有,宫外早有传闻,说紫姬的父亲一向惧内,虽然家里有一位美妾,但终究只不过是个摆设罢了。更为重要的是,听说紫姬的父母感情一向很好,这其中必然有什么不为外人所知的秘密对吧?”
云儿吃惊地望着雉儿,这些事情应该是交给她亲自去打听的,为什么她会知道得这么清楚?不过让她吃惊的还不是这些,雉儿淡淡道:“马上大张旗鼓地把椒房殿所有的下人都找过来,看看能不能找到不属于这里的东西,找到那样东西的人,本宫重重有赏。”
“皇后,您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您在怀疑紫姬她……”云儿硬生生把后面的话硬了下去。她在咸阳宫的时候,曾经亲眼看见过有人施过法术,或许是因为巧合,或许冥冥之中真的有她不知道的力量,那些人竟然达到了自己的目的。是紫姬请到了什么世外高手吗?她把这一切和突然着火的事情联系在一起,很快明白雉儿不肯张扬的原因了。
雉儿笑望着云儿:“我可什么话都没有说,你想明白就好了,一切还是小心为妙。”
云儿皱了皱眉头,雉儿似乎不太想这件事情太过张扬,可既然不想张扬,为什么又要发动全椒房殿的人寻找可疑物品,虽然她暂时还没有确凿证据,可她知道这里早就被人安插上了眼线,那些人恐怕不只是紫姬派来的。不过她很快就明白了,雉儿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这话能尽快地传到紫姬的耳朵里,让紫姬明白她的一举一动都在她们的算计在内,如果紫姬真的想要动什么手脚,绝对不会是她们的对手。
正如雉儿猜到的一样,就在屏风的上方,最不容易引人注意的地方,放着一个白布做的娃娃,上面还用了与屏风同色的布蒙上了,如果不是细看,根本不容易发现。雉儿仔细拿在手里,才发现上面是用粗略地线条画着一个女人的头像,头上的凤冠无疑表明这代表着皇后。让云儿感到万分成吃惊的是那头像的头上插着一枚沾了血的针,那应该是传说中最恶毒的诅咒:血咒!
“不要动它!”见雉儿想要把那枚针取下来,云儿忍不住惊叫出声,下意识地扬起了手,打落了她手中的娃娃。确信她身上没有受半点儿伤害之后,她把所有人都打发出去,低声道:“娘娘千万不要动这些东西。虽然我不能肯定这有什么法力,但这枚针非常有古怪,说不定它会要了人的小命。”
“你见过这样东西?”雉儿吃惊地望着云儿。她虽然猜不出这是干什么用的,但是多年前的她曾经听说过,在某些边疆的少数族裔流传着一种古怪的邪术,传说他们能把一种神奇的东西种到人的心里,然后在人的心里生根发芽,直到那个人按照自己的意思生存。但眼前这些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更何况她对这些说法一直都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是不相信世上有这么古怪的东西存在的。
云儿点了点头,她猛吸了两口气。现在还不是详细解释这些东西的时候,她只是略略道:“这是传说中的一种法术,据说这样就可以诅咒别人,也可以控制别人的心智。眼下皇后娘娘看到这种,应该就是传说中失散已久的血咒,用自己的血诅咒别人的性命。这是一种极为恶毒的法术,若非是有天的冤仇,是绝对不会使用这种法术的。”
“这样的无稽之谈你也信?”雉儿皱着眉头看了一下掉在地上的娃娃,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不过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手工娃娃。不过细细看去的确有些诡异,难不成这个娃娃的身上还有什么蹊跷不成?
云儿淡定地摇了摇头,她不知道该不该信那样的说法。或许是因为这几年追随雉儿经历了太多的大风大浪,那些过去的生活已经在她的脑海里逐渐抹去,尤其是关于那些匪夷所思的记忆,几乎都快忘掉了。可是这一次看见这么邪恶的东西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是出现在椒房殿中,她的神经再度高度紧张起来,想要说出点儿什么话来提醒一下雉儿,可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哀家明白你心里在想什么。你一定是在想,重要的不是她绕了这么大弯子留下的是什么东西,而是为什么要留这些东西在这里。她的目的恐怕不单单是想要了哀家的小命,说不定还有更多的,比如说,皇后之位。不过别担心,这件事情绝对不会就这样轻易结束的。”雉儿淡淡地笑了起来,看了两眼地上的娃娃,她的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
半柱香功夫后,紫姬就知道自己的精心计划被皇后识破了,她狠狠瞪了佩儿两眼,这可是这个死丫头片子想出来的好主意,而且一口咬定绝对不会出问题。现在可好,如果皇后一旦追究,只怕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忐忑不安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