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首(穿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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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首(穿越)-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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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心知大家都不会暗恨她了,不禁悄悄松了一口气。

8。第 8 章() 
腊尽春来,山上的园子建成了。

    这一个冬天,纪寅轩并不曾住在家中。

    他本来的职衔是麾骑将军,由边疆调任回京后,也不能是闲散的,朝庭让他在兵部上行走。

    这一个冬天,他南下到内陆的昆州、姚州一带绘制地图去了。

    等图绘完了,一个冬天也过去了。他人回来了,京中又有事务要他做——开春的武选。

    回宅后,小厮来牵他的马,并报说,新园子已建成,那些下人仆妇们都已迁进去了,只等着他进去住呢。

    他朝东北方向去,到达了那傍山而建的园子门口。

    进去后,见到的都是眼熟的妈妈们与小厮们,大家都招呼着他,问他一路上可曾劳碌辛苦,问他朝庭的事可都忙完了。

    他一路简单应答着,就进自己房去了。

    一进门,入眼的就是那根柴火。

    “呀!纪将军,您回来了!您可真是贵人事忙。我这都两个月没见着您了。”柴火顶着一张笑脸,迎了上来,殷勤地给他接下披风,还忙着给他烧水泡茶。

    纪寅轩万没有想到,一入自己厢房,见到的竟是她。

    唉,又是两个月过去了,这根柴还是没长肉……看来,那山羊血大补丸是白给她吃了,那些个蜜饯枣子也是白给她吃了。

    没好气地说道:“你进我屋子做什么?你千万别告诉我我娘把你派来贴身照顾我。”

    “呦——我知道我知道……”一边拿个扇子给那水铫子底儿上煽火,一边说道,“我也知道您那心思,就是不想见到我呗,想着自己劳碌了这几个月,一回到家来,当然是想见一个养眼的,好看的,美的,岂知一开了门,竟撞上我这么个面无四两肉的,心里肯定不痛快……你当我愿意杵你屋里专叫你嫌?我这不是没办法吗?夫人偏是派了我来,怕那些好看的想勾引你,一来二去的坐成了那种事。”

    “我哪儿嫌你了?”

    “少说这些话,你那嫌弃都写在眼睛里了,都叫我瞧见了,你还抵赖。”

    “唉,怕了你了。快倒些茶来,口渴死了。”

    “就来了。”

    “你这两个月是怎么的,没吃饭么?你这身子也是奇了,硬是不长肉。我看改天我得让大夫来给你看看症。”

    “啊?不用不用,我这种是娘胎里带出来的,药石无灵,保得了一条小命也就不错了。将军您也别嫌弃。您以后……怕是有日子得对着我了。您要是实在嫌,就早些正正经经地娶一房门当户对的妻室回来,我想,这妻子总轮得到你来选吧,夫人也不至于那么狠心,给你挑老婆还非得挑我这种的,知道的是当她治家严谨,不想子孙们被声色皮相所迷,不知道的还当您不是她亲生的,她专门来折磨你的呢,专给你挑些看了就不舒服的放房里……嘻嘻嘻。”自顾自倒笑得开心。

    可不经意瞥到将军那张毫无表情的脸,她又自觉自己话多,就收住了话尾,不再就着这话题说下去了。

    水烧好了,泡了茶。

    将军紧着要喝,就命她吹凉那茶。

    她就捧着那茶碗,站到风口上去,在那儿吹着。

    好一会儿后,拿手焐着是温热的了,就端了回来,递到将军眼皮子底下。

    “将军,茶来了。”

    “嗯,放下吧。”正在看今年入春武选的名册。

    看了好一会儿后,放下了,端起了茶来要喝。

    没入口前,挑眉问:“这里头可有你的唾沫星子?”

    “你!”算了,不跟他一般见识,“没——我口劲儿可轻着呢。”

    “哦。”仰头灌了大半碗下去。

    阮颜畅手脚麻利地又斟了点热水进那茶碗。

    阮颜畅其实这段日子以来,身体虽说仍像先前那样消瘦,可是精力恢复了一些了,拿拿东西,或跑个腿,或收拾一下屋子,也不至于没有力气。

    她刚进二少爷园子的时候,那时二少爷还没有由姚州那一带回来。

    她是第一次与老妈妈们、小厮们同住一个院落。

    初进去时,老妈妈们就拿出惯常的调理人的态度,问她有没有伺候过家中哪个主人。她说没有。

    她们就告诉她伺候主人时要做些什么,吧啦吧啦,总之说了一堆。听得她头疼,想着事儿可真不少,比住三少爷院子时可繁琐多了。又因想到自己向来精力不济,就差点有了打退堂鼓的心思。

    后来经过了些时候,自然就习惯一点了。再加上那段日子里,她忽然精神头上来一些了,做事时也不再那么累了,她便将退堂鼓的心思给撤回了。

    她时常想,兴许那巫族圣果的药性,在体内已退去一些了,又或是身体已适应了那药性,可以与它共存了。

    现在二少爷回来了,一应他厢房里的大小事务,她都还应付得来。

    平日里,早起时,守园子的三个老妈妈们会来房里各处洒扫,而她也就白天给纪寅轩铺床叠被,在园内池子边给他浆洗衣裳,晚上他回来时,给他传膳,然后端茶递水,再给他催水沐浴……其实仔细算来,细事也就这么几桩,活儿都不重,尚能应付得来。

    她总想着,幸而这阵子的精神比之先前,是好了不少了。要是还像两个月前那会儿,自己连这些小事,也未必应付得来。

    如今她与二少爷在园里已住了半月有余了。

    她与纪寅轩都住在上面的轩馆里,馆边有条细的瀑布,水声不大,馆后头有一小片矮林子,现在也已入春了,春涧与林籁,正是交汇得正正好的时候。

    她忽就觉得,得亏自己当初没退回到三公子那里去,现在这里的环境,这样清幽,还有种仙气,十分适合自己这具病体的将养。

    这园中,也就老妈妈们烦人些,但也不到受不了的程度,况且她们与小厮们都住在下处。坡下那一排连着的几所倒座的平房里,他们那些人就住那里头。

    这日,早上纪寅轩早膳后去兵部了。

    园里林妈妈让她去三公子园里,问映雪取扇套子,是半月前她交代给映雪,给二少爷新做的扇套子。

    林妈妈交代完了,还不忘报怨她一句:“唉,我们园里,统共就你一个丫鬟,你还连一点针线上的活都不会做,还得我去烦别园的人来做。还有还有,平日里粗使的那些活,一样不落的都是我们几个老婆子在做。你就递个饭,传个水,成天我看你也没什么事,你就不能学学针线么……那些寒门小户家的姑娘,也不见有哪个不会针线,顶多就是做得有好有坏,像你这样,压根不会的,也真是没有……”

    吧啦吧啦,弄得阮颜畅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要说留吧,她已交代了她去取套子了,她早该走得了。

    要说走吧,她还在不停地抱怨,自己也不好一时就去,害得自己到时又担一个对老妈子们不尊敬的罪名。

    唉,她算是怕了她了,只能伫立原地,听她唠叨。

    可巧这时,纪寅轩本来是去兵部的人,竟又半道上踅回来了。

    一进园门,就见林妈妈不停唠叨阮颜畅。

    走近一听,原来是说她不会做针线的事。

    就说:“唉,不会做就不会做。你看看她这样子,平日里能给我端个茶递个水就不错了,你就别老要求她这要求她那的。”

    林妈妈一见二少爷回来了,闭口不言语了。

    纪寅轩转而问阮颜畅:“唠叨了你多久了?”

    “都快两刻钟了。”

    他转而对林妈妈交代:“她就做现在这些事就够多的了,我们园里本来丫鬟就少,那些能外派的活就外派了,也没什么,您老非逼着她去做针线做什么,嫌她不够累么?我看她都在府里住三四个月了,身上也没长半两肉,要是再操劳,哪天捱不住了,倒下了,传出去,就说我们府上怎么怎么的把下人给累死了,名声也不好听。”

    “是、是。”见二少爷护着,她也不好说什么,可心里始终是想着,哪有姑娘家不会针线的,也真是奇了,这种事就是不应该,念叨她两句又怎么了。

    纪寅轩又出门了。

    阮颜畅也麻溜地跟着出了园子,怕独留园中,又要被林妈妈唠叨。这老年妇女话多是常事……

    一径走至三公子园子。

    来开门的是个小丫鬟,一见她就叫:“颜畅姐姐,回来了啊。”

    “是啊,我找映雪取东西来了。”

    朝园里走,找映雪去了。

    路上却见一个漂亮的丫鬟,一时眼生,又觉眼熟,恍恍惚惚的想不起来是谁。

    再走到近前,一看:“呀!盈烟!你……你好了!”

    “是啊。”眉目间稍有些得意的神色。

    “天哪!太好了!你好了!也能开心许多了吧!”

    “那是,比先前,心里可好过太多了。——你、来做什么的?”

    “我来找映雪,取扇套子。”

    盈烟心想:取扇套子,这东西女人又不会用,肯定就是拿去给二少爷用的。

    一想到纪寅轩,她心思不禁动了动。

    嘴上没说什么,只是脸上神色,由刚刚那稍显得意的样子,转过一副形容来,转为对阮颜畅关怀的样子说:“好的,我也不烦着你做正事了。你平时要注意保养身子才是。”

    “好的。我知道了。”

9。第 9 章() 
阮颜畅转头朝映雪那屋走去。

    背过脸去时,心中便念想道:那盈烟也不是什么善茬……知道我取扇套子,知道是给纪寅轩用的,不知这有没有触动她什么心思……转而关切地叫我要保养身子……也不知是不是因知我与纪寅轩住在一处,想在我这里博得一个好印象,日后好利用我,与纪寅轩厮近……

    一路想着,不觉就到了映雪屋门口。

    那门帘子是放下来的。掀帘进去。

    “呦,你这门帘子都已经换了春天的薄的了?”

    “府内处处都换上了啊……怎么二少爷园里没换么?”

    “我们那处在山上,山上比平地上冷些,可能二少爷怕冷,等仲春了再换吧……”

    “二少爷……颜畅……二少爷是武将,你觉得他会怕冷么?”

    额……是了……前些日子,林妈妈她们说要把轩馆的门帘子给换成薄的,纪寅轩他只说冷,等等再换,山上比不得平地,云云,一堆借口,将要换帘子的妈妈们打发走了。如今想来,他也不是自己怕冷才不换的,是因为看她这身体瘦弱成这样,怕她一吹了风就挂了,所以才不叫换,说等仲春暖和了再换……

    纪寅轩这人,对老弱病残都是这么关怀备至的,这点她是清楚的。

    可恐防再说下去,就让不明事由的映雪生疑,误以为纪寅轩是单对她阮颜畅这个女人关怀备至,日后再将这话传出去,再引起一些事端就不好了,她决定快速转移话题。

    “林妈妈让我来取扇套子,你做好了没?”

    “做好了,等着,我去拿。”

    映雪这人的性子像过云雨似的,一下而过,现在一提起扇套子的事,就把前头说的事给忘了,只记得那扇套子。

    取了来。

    “呀!好鲜亮的活计,这配色也真是好看呢……你的手怎么这样巧?”

    “哪有你夸得这么好。”被人夸后,嘴上谦虚着,心里还是高兴的,“你现在在山上那园子里,活儿重不重?”说着,又上下打量了她好几眼,“说实话,你去后,我们几个闲来无事谈起你,就总担心着你这身板儿吃不消。”

    “还行了……太粗的活计不用我做,无非就是一些二少爷屋里的细活,虽说多了些,杂了些,可还是应付得来的。”

    “那就好,你要保养身子啊。太瘦了,跟根柴似的。”说着,两手搭上阮颜畅的身侧,上下搓了搓她那两根甘蔗棒似的胳膊。

    “我知道了。”

    “园里老妈子们磨牙吗?我听别园的相熟的姐妹们说,都羡慕我们这园子里不住老妈子,说她们跟老妈子们住一起,可烦人呢,天天唠叨,嫌现在的丫头们懒什么的。”

    “唉,磨牙。像今天早上我出来时,就磨了我许久,说我这么大一个姑娘,竟然不会针黹。”

    “啊?——其实,我说句话你别恼,你以后不嫁人么?要是连这最基本的都不会,你以后可能连嫁都嫁不出去。你不如现在学起来。学好学歹,多少也会一点吧。”

    “啊?不……”我怎么可能要在这里嫁人,我要找寻路径,原路返回现代才是正经事,哪个要在这里嫁人?还专为了在这里嫁人学习女红?我脑子烧坏了么?

    可没等她说完,映雪已去找来了竹圈子、布与针线,还有一本书,一股脑儿全塞给了她。

    “拿去!学起来!”

    “啊?诶!我!”

    正要分辩,有人来找映雪有事。

    “你全拿走,别想着留我这儿。”映雪应了一声那来找她的人,然后就将手里塞满了东西的阮颜畅朝外推去。

    阮颜畅拿了这堆东西回园,恰见林妈妈由她住的倒座房里出来。

    “咦,你倒是醒悟得快啊?才说了你不会针线,就这么快要学起来了啊?孺子可教。呶,这是上头才分给各园的,新裁的汗巾子两块,这是时兴的花样子,你照着这个扎花就行了,二少爷这两块汗巾子就交给你去绣了。”

    阮颜畅心想:什嘛!

    她溜回了房,心想着,明天就要背地里去烦映雪帮着做。反正她是不做的。

    可晚上纪寅轩回来,用了晚膳后,要进他里间去,经由她住的外间门口,恰见她桌上堆的那些针线、竹圈子等物件,就问:“呦——看不出来啊,心急着想要日后说婆家了?早上我才说了,你不会做针线也罢了,你倒自己去寻了这些东西来想学起来了。怎么的,怕以后没人家肯要你,自己现在在这里暗下工夫?”

    她斜着眼,瞟了他一眼。

    没回话。

    心想:谁有心情跟你开玩笑。

    第二天下午,她就跑去找映雪,要说烦她帮着给汗巾子扎花的事。

    要不是早上要洗纪寅轩的衣裳,她早上就来了。

    哪知映雪一看她,就说:“别想了,林妈妈一早跟我说了,要是她们院儿的颜畅跑来找我扎花,叫我千万别给扎,就让她自己做去。还说现在的丫鬟都爱犯懒,一应女人该学该会的本等技艺,通通不会,而且竟然还被少爷护着,说什么不会就不会,活儿本来就多,简直荒谬……”

    “这……”

    “所以你少爷怎么护着你了?”

    “吓!你也信她的。她那天正在数落我不会女红的事,叫二少爷撞见了,偏巧他那日心烦,就说了她两句,哪是为我的事说她的。她气不顺,就把这事怪到我头上,说少爷是护着我才说她的。这哪儿跟哪儿?你别信她的。”

    由映雪这里出来。自知求人是无用的了。

    回了自己园里,入轩馆,进自己住的外间。

    朝那桌儿前一坐,小肩一塌,脸皱在一起。

    得,这叫什么事?难不成现在还非得学一个古代技能么?问题是,这不是古代求生技能,这是古代嫁人技能……嫁人技能于我有何用?我又不要在古代嫁人。若说是求生技能还尤可,毕竟是为了活下去,以期有朝一日能回现代去的。

    现在竟是要学扎花刺绣,简直是浪费时间。

    她很无奈地翻开了昨日映雪塞给她的那本讲针黹技艺的书。

    竟然……从头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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