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盯了两日,亲信回来报说:“将军; 墨姑娘没与什么人来往; 只是这几天一直与一名貌美的女子在一起; 同进同出一间客栈。但凡出了客栈; 就是去找租赁宅子的地方; 想必……是要赁下一间宅子来?”
纪寅轩想了半天,说道:“可不就是么?那个貌美的女子; 肯定与她是一伙的。她们同在一个组织; 而那组织一定是专门培养这一类极端貌美的女人,专门用来刺探各种敌情的,必要时; 就献上她们的身体; 供人享乐,而她们就是……就是毫无感情的行尸走肉。”由义正言辞地大声说话; 渐变成喃喃细语,仿佛只对着他自己说,在说一腔心事一样……
亲信初一听这话; 还怀疑自己耳朵有毛病; 忍不住好奇; 抬头朝将军脸上看了一眼,一吓,心想:神天菩萨,阿弥佗佛,纪将军中邪了吧……怎么看着……这么像个怨妇?还是那种深闺怨妇……好……好哀怨啊……
这亲信想想又不对劲,不知怎的,没头没脑地就问了一句:“所以……将军……她们的身体供你享乐过了?”不然做什么这几个月一直紧催着他查她的事,怕不就是怕自己有把柄捏在人家手上。
纪寅轩不听这话还好,一听就更是不舒服,说:“享什么乐!我与她,半点干系也没有!”
亲信挠挠头,下去了。
纪寅轩躺在床上想了一晚上,也痛苦了一晚上,一想到阮姑娘以后还要用她的身体去换取情报给她的组织,他就极不舒服。
而他又想到,她的组织对她,想必也是极残忍的。想她之前在他府上时,那样干瘦,肯定是被迫服下什么药物,强行改变形貌,以达到隐藏身份的目的。后来,她跟他做那种事,也是事先被逼吃下什么烈性的药的。
这么一想,她在那样的组织里,想必也是生不如死的。
蓦的,他又开始同情起她来。
想着想着……
又想,或许自己该去感化她,让她脱离那样万恶的组织,不要再出卖她的身体,也不用再被强迫服下各种不知名的毒物。
越想,越觉得应该这么做……
及至渐渐昏眠。
第二早,纪寅轩起身,顶着须根密布于唇周的一张脸,出了房门,一看,阮姑娘的门关着。
他摸摸自己的脸,自己都觉得扎手。
于是回房先将这些胡渣子给处理了。
再一开门时,便又恢复至往日那种丰神俊朗、神清气爽、乐于助人好青年的好模样。
这时,正巧王爷府里随阮颜畅来胡富城的婢女,过来敲她的房门。
“墨姑娘,墨姑娘?可要起身盥洗了?”
“要……起来了。”里头应道。
接着,门开了下来。
那婢女便转身,要去打点热水,再端水盆过来。
婢女人走后,阮颜畅总觉得门外有什么恐怖物体在杵着。
于是,她不放心地倾身朝门外一看。
不看还好,一看竟是那个她已决意与之老死不相往来的男人,正杵在门外东侧。
她自然是没好气的,暗暗瞥了他一眼,也没关门,只是朝里走去。
她这会儿头也没梳脸也没洗,只是随手拿来一只茶碗儿,拿茶水漱了漱嘴,又吐到盂里。
就这么在桌边坐着,等人送热洗脸水来。
哪知,婢女还没踏进门来,那谁倒一只脚先踩了进来。
她一回头,拿眼瞪着那只踏进门槛的脚。
想用瞪视逼那只脚缩回去。
总之她是不会再跟他说话的。
哪知那脚偏是不缩回去,非但那只脚不缩回去,还连另一只脚也一并跨了进来。
她头也不回,说道:“将军有何贵干呢?我这门留着,是给人送水进来便利的,可不是给你留的。”
纪寅轩无视她的难听话。
“我来问问你如今打算怎么办?是回柔迦城去呢,还是做什么?”
阮颜畅心里奇怪,这人无情无义了这许多天了,怎么这会儿,倒来关心她了。
“你问这个做什么?”
“毕竟我们好了一场,我关心关心你,不是再应该不过的事么?”
“你!”她是没想到,这人怎么总提这种事。露水恩情就是露水恩情,这种事忌讳被一提再提,一夜过后,起床来看到了太阳,昨夜里的种种,都该像朝露般散了才是。现代的一夜情,听说不也是早起后就各奔东西么?
“我什么我?”
“没什么。我不跟你说了,我要洗漱一番,还要出门会友。”
说到这里,忽想起,自己将要出门会的友,就是眼前这男人的表妹。
上回于诗诗还说,要来行馆中远远地看一眼这表哥呢。可惜当时他不在。
她很是能理解,想来这于诗诗一别故土也已有很长一段日子了,自她假死那件事后,她就没再有机会再见都中亲友,想必心中一直念想着。
唉,也是郁闷,有家回不去,家中那父母姨娘姑舅哥哥妹妹的,全都见不了。好端端的跟了一个王爷,哪知那王爷又被圣旨逼婚,现在更是下落不明。
“哎,你怎么了?”
被纪寅轩一说,她才翻然醒觉,自己刚刚想事情想得走神了。
“没……没什么。”
抬头看了他一眼,这时那婢女端着水盆进来了。
她见这婢女奇怪地看着纪将军,仿佛很不能理解这纪将军大早上的,跑她屋里来做什么。
婢女放下水盆出去了。
她对他说:“你先出去吧,我要洗漱。”
把纪寅轩撵了出去,她在房中洗脸漱口之后,又用了早膳,就出门了。
跟于诗诗看完最后一间宅子,多番甄选,定了昨日看过的那一间,地方小,干净,两人住正好,还能省些银子。
去付了定,拿了租赁的契。
回于诗诗暂住的客栈时,她向她说明:“你表哥这会儿还在行馆里呢。前一向他也不知为什么事生气,连日阴沉,我也不大爱理他,本以为他会紧随回都的人马回去的,哪知他留到了今日也没走。”
“是吗?我可以见他一见的。”
“你还有一个表哥。现今在丰州,是守将,纪逸轩,你知道的吧?”
“知道……”
“你怎么了?”
“没事,我只是想到,我见到了表哥又如何,父母兄妹终不得见。”
“别愁,以后想见总能见的。”
第二天,阮颜畅就收拾了包袱,搬出行馆,住进新租来的小宅子里了。
她还让那几个留守的王府婢女先行回王府去,说她这边不需要伺候。
她走前,左思右想,觉得还是得去跟纪将军说一声。
她觉得,若自己什么都不说就走,未免太过冷面冷心,这种事,她阮颜畅是做不出来的,只有纪寅轩那种人,才能做出,前段日子的黑炭脸,可不就是他摆的么。
她敲开他房门,对他说:“我要搬出行馆了,要去跟我一个远房亲戚住。”
“哦。”
当时纪寅轩并不多言,只是淡淡说了几个字,表明他知道了,就目送着她离开。
而她转过身去时,不知怎的,心中忽有一种空落落的感觉。
觉得他对她并没有太多在意。她要走了,他也只是淡淡几只字相送,并不曾表达多余的情感。
这么看来,应该就是不在乎她的。
因此而失落。
走出行馆的路上,她又想起包袱中的药箱,里面还有几粒未用的百全强肾大补丹。
以后还吃吗?
吃了再找第二个男人吗?
或许从今日起,与他就真的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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