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上轿。
莫莲萱笑的满意,知道绿翠的心里必然也是看中了自己的,要不然以她的谨慎小心,是不会轻易收下任何东西的,毕竟她和绿佩的身份在侯府比较特殊,就连老夫人都是不管的。
但她们俩又很会为人,看着与个房俱好,但却很少收谁送的礼物,今日能暗地里收了这个锦囊,已经是十分的给莫莲萱面子了。
她这里上了软轿,轿边跟着绿翠和紫容,这俩丫鬟也是相识的,跟在轿旁边走边说,倒也显得十分亲热。
而皎月阁里,莫莲娇看着莫莲萱离去,心里不由得暗自猜想:“祖父从未单独请哪位孙女儿,去他那静心斋说话。有事皆是在祖母院里便吩咐了。”
“可今番这大姐姐回来就去了一次,上次还可以说是,可怜她和七妹妹,年幼丧父,特意的给了脸面,那这才隔了不过*日,便又让人来请了去,而且还只是单独请了她一人去。偏还是绿翠姐姐亲自来的。”
“这里面的意思到底又是几样?但就眼前看来,祖父他老人家未免也太偏心了些,同样都是嫡亲的孙女儿,凭什么却是两样的对待?
“我自问,不管是管家理事,规矩礼仪,琴棋书画。就算是绣活也算上,这哪一样都不比大姐姐差,甚至还要比她强上许多,可就因她占着个,镇北侯府嫡长孙女的名头,便要处处压着我一头。”
“未婚夫婿家是顶好不过的廉王府世孙,家里吃用也皆是头一份。现在连不得擅入的静心斋,也是三天两头的去了,我可真真是忒不服气!”
她这心里如此想着,便按耐不住轻声问莫莲怡:“三姐姐,你说祖父单单只请了大姐姐去,是有什么要紧事情说呀?”
莫莲怡心中也很好奇,但还是老实的回道:“我不知道呢,总是有要紧事情说吧?不然也不会特特的让绿翠来请的。”
莫莲娇眼珠一转,又言道:“三姐姐,一会等大姐姐回来了。你去问问呗?你一向与大姐姐交好,只要你肯去问,她一定会告诉你的。”
莫莲怡扭脸看了眼一脸好奇的莫莲娇。轻声回了句:“大姐姐对咱们都是一般的好,有什么好吃的,好顽的,都是一样的送了来,并没有对谁特别的好,也没有对谁特别的不好。”
“你头上那朵粉海棠的琉璃珠花。不就是大姐姐送的么?怎么就叫与我交好了?要问你去问,我是不去问的,这般多事,要是让我娘亲知道。又要啰嗦个没完,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娘亲最近管我管的极严,我可是一点错都不敢有的。”
莫莲怡说这话时,口气虽是在抱怨莫二夫人管的紧,但神色却极是得意的,想来最近莫二夫人对她极为上心,莫莲怡那是开心的很呢,比起前段时间来,这娘俩之间的母女之情,可真的是好的让人惊讶。
莫莲娇听完一怔,这位三姐姐以前最是愿意听自己的话,想要让她去做些什么,只要自己扮个可爱摸样,再撒撒娇,求上一求,她就从来没有个不允的,必是答应下的,怎么这次倒回绝的干脆?
再一想近日里莫莲萱对她即不冷也不热,既不近也不远的做派,心里更加一股子邪火上升,:“亏得我还一心的向你示好,总想着自家姐妹亲近些的好,你倒好,到将我的一片真心扔去一边,偏来演这个一视同仁的戏码给人看,真是忒恶心了些。”
她心里十分的不甘心,不由得更加的脑火起来,伸手便将鬓边的珠花摘了下来,本待扔在地上,再踩上几脚出出气,却突然想起这可是在皎月阁,暗地里不知道多少眼睛盯着呢。
一念及此,她是瞬间换了神色,轻声唤到:“叶儿,我的珠花掉了,过来帮我簪上。”一边伺候的叶儿连忙帮她将琉璃珠花戴正。
莫莲娇还伸手抚了抚,这才从又拿起针线,做起了绣活,只不过这会,她的心乱如麻,做出来绣活便也看不得了,十针里倒有七八针是戳在一处去了的。
莫莲娇再皎月阁内的一番折腾,外面的人自是不知道的。
这不,莫莲萱在愚得院门口下了轿,便由绿翠和紫容扶着,往静心斋而去,才刚走了几步,便听得身后有人在唤大小姐,扭脸一看,却是朵儿,只见她小脸红彤彤的,鬓边也有了小汗珠儿,手上捧着一个大红色的云锦小盒,笑意盈盈的小跑过来。
莫莲萱心里大感慰藉,不由便用帕子轻轻的为朵儿拭汗,嘴里轻斥道:“那里就这么着急要了,看看这跑的一头汗,慢慢来便是了。”
朵儿觉得这莫莲萱嗔怒的摸样可真好看,说的话虽是训自己,但其实却是心疼呢,她不由笑的更甜。
伸手将锦盒奉上,脆声说:“婢子怕误了大小姐的事,未免着急了些,下次再也不了,大小姐放心便是。”
莫莲萱也不敢让祖父久等自己一个晚辈,干脆将帕子递给朵儿,让她自己擦汗,转身扶着绿翠往静心斋走去。
还未到静心斋的门口,远远便望见绿佩站在廊下,这位怕也是等的久了,才望见她们一行人的身影,便笑着扬声通禀:“侯爷,咱家大小姐到了。”
莫莲萱进了门,便望见自家祖父端坐在黄梨木嵌螺钿牙石花鸟的太师椅上,全叔笑容满面的陪侍在侧,主仆二人果真都是一副心情愉悦的摸样。
看见莫莲萱进来,莫老侯爷忙将手中的粉彩双鱼戏荷茶碗放在八仙桌上。
微笑着看着莫莲萱给他行了礼,这才开口言道:“快起来,萱姐儿坐,祖父今个有天大的好事情告诉你啊,你们都下去,莫全在这伺候着就成了,绿翠和绿佩就呆门口,这会不管是谁来,本候都不见。”
此话一出,一屋子的丫鬟小厮都退了下去,紫容临走把锦盒放在莫莲萱身边的小几上,这才倒退着出去了。
看到绿翠和绿佩贴心的把书房门合上,莫老侯爷这才喜滋滋的对大孙女儿言道:“萱姐儿,你前几日和你祖母一起往万福寺上香,曾赠给那见嗔大师几本古医书,可有此事?”
莫莲萱一听莫老侯爷的问话,知道事情自己这九曲八折的想尽了办法,想要帮着那个人把毒根去了,现如今怕是成了,这心中不由一阵狂喜。
虽是早已知道会是这样,可一颗心还是蹦的飞快,她连忙用手压在胸前,略压了压,这才站起身低头回到:“回祖父的话,这几本医书其实是兄长寻来赠与孙女儿的,他的本意想来祖父也是明白的,但孙女想,人家家中早不知道请了多少名医看过了,这几本古医书怕也是无用。”
“而要是一直放在孙女儿,这不懂医术的人身边,却又是白白糟蹋了好东西,倒不如赠给喜爱此道的人,怕还有些用处。”
“因孙女儿知道万佛寺的见嗔大师,痴迷医术已久,又是个神医,更爱广施善缘,白给老百姓们看病施药的,便顺道带去送与他,心想,将来要是靠这个救治了人,也算是咱家的功德了。”
莫老侯爷闻言是仰首大笑,笑声连绵不绝,这发自肺腑的笑声,震得莫莲萱两耳嗡嗡直响,莫莲萱惊讶的看向莫全,心中暗道:“祖父好深厚的功力!”
莫全见莫老侯爷大喜之下,竟肆意大笑,这笑声中还参杂了几分内力,赶忙劝道:“侯爷,侯爷,咱家大小姐还在,您莫要震到了她,她现在功力尚浅,经不起的。”
莫老侯爷被全管家这一提醒,惊觉自己狂喜之下竟有些失态,不免脸上讪讪。他抚着胡须言道:“萱姐儿坐着说话,咱们亲亲的祖孙,不拘这些俗礼,祖父实在是太高兴了,你可不要笑话祖父。”
莫莲萱知道祖父定是为自己高兴地,心里感激还来不及,哪里还会笑话他?
莫莲萱望着莫老侯爷,真心诚意的言道:“祖父过滤了,孙女儿见祖父功力深厚,身体康健,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偷笑您,要说起来,祖父,您这是因为孙女儿送给见嗔大师的医书,就这样开怀了?孙女儿倒觉得这是当做的,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莫老侯爷听孙女儿这般疑问,这才正色言道:“话说,好心得好报,以前祖父总认为是句虚话,哄人玩的罢了,祖父一直都坚信,想要什么,或是想要达成什么愿望,都必须自己付出努力才成,可真是没想到,此次竟是真真的发生了,还就回报到了你自己的身上。”
☆、第五十一章 心中事终能倾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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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老侯爷看着莫莲萱惊讶的神色,笑着吩咐莫全去给莫莲萱倒茶,低声安抚了她几句,这才接着言道:“祖父这可不是虚言骗你,你可知道,就在你送去的那几本古医书中,见嗔大师发现了和那廉王府世孙,一模一样的古怪病例。
“因着他早年间就曾经为那世孙瞧过病,所以他看过书后,两下一比较,便知道十有*这怕是一样的病例,原来,这世孙却不是生病,而是中了毒!”
“此毒乃叫与君缠绵,是从西域小国流来的一种阴私毒药,本就是高门大户,王公贵戚,深宫后院里那些狠毒贪婪之人,用来铲除异己用的,此毒看起来,是患了痨病一般,让人不死不活的拖着,不管你以前有多么的有本事,此时也会将你变成一个废人,一个完全缠绵病榻,要靠着别人服侍才能继续活下去的废人。”
“可其实这种毒只要拖到年限,中毒的人,便会一命呜呼,有的人会缠绵病榻十数年,也有的五六年便会去了,可不管时间长短。他都是在痛苦中苟延残喘,艰难的活着,明明心里还抱着也许遇见名医就能治好的希望,却又得在希望破灭的痛苦中,不明不白的死去。”
“好在那殷子晏中毒的时日虽久,可他平日里,调养的极好,见嗔大师说了。只要按着医书上的解毒方子施救,假以时日,毒性就会根除,这殷子晏也就会与常人无异了。”
莫莲萱听完祖父的话后,一时也不知道,自己这该表现出高兴,还是应该羞涩?或者是掉上几滴眼泪?才能符合自己此时惊喜交加的心情。
却不知。正是她这么一副茫然不知所措的呆滞模样,才更让人觉得合情合理,自来大悲大喜的极点,便是无悲无喜,莫莲萱这可不正符合这点么?
莫老侯爷温和的安慰道:“萱姐儿,祖父知道你一时半会的也接受不了,怎么突然一个药罐子。不是生病是中毒?却还能马上就治好了?唉,祖父今早上被那老廉王喊去,让他又是生气愤怒,又是感激伤怀,一会敲桌子,一会掉眼泪的说完,可也是跟你一样,半天回不过来神呢。”
“但其实你往深里想想,也就能想明白了,这殷子晏小时候乃是出了名的神童。又深得太后和陛下的恩宠,在廉王府更是未来的掌权人,这般的风光,自然不会少了人嫉妒的,那起子因嫉妒而生了黑心的腌臜货色,便使了这样的下作手段,也不是不可能的。”
莫莲萱此时方才故作疑惑的问道:“祖父的话孙女儿都听到了,孙女儿的确是有些糊涂了。但听得祖父一说,又明白了些,但就是不知,怎么廉王却知道这医书是孙女儿送的?孙女当时与这见嗔大师。连三句话都未说到,他便看医书看的入了迷,孙女儿见状便告辞了,他怕是连孙女儿的名字都不知道呢。”
莫莲萱之所以有此一问,那是真的想不明白,怎么廉王府就能知道,这医书是自己送去的?
要知道,她当时就怕有人会起疑心,所以才辗转的用了这么个法子,将医书奉上,岂料最后却还是被人家知晓了,难道,他们竟是看出医书有假?特意从造假书的人那里问了来的?要真是这样,自己可真是有嘴都说不清了!
莫老侯爷看着不安的莫莲萱,笑着言道:“你是没有将名姓告知于见嗔大师,可是你告诉见真大师了对吧?他们俩本就是师兄弟,平时也很是亲厚,而且,外人都不知道,这见真大师,乃是殷子晏的师父。
“原本廉王本是为了求福,盼着这位高僧能护得住殷子晏,后来见真大师是个有真才实学的,见到聪慧的殷子晏,却是真的动心,这便由挂名的师徒,做了一对真师徒。”
“所以你当日一报名儿,人家可不就知道你是谁了,见真大师说了,你才是那殷子晏真正的福星,要不是你心善,向佛之心虔诚,又是个有佛缘的,哪来的这样福报?”
莫莲萱听完不觉莞尔,想来也是真真可笑,自己费劲了偌大的心思,不想让人家知道,谁知道一开始,人家就全知道了,虽然也不算是坏事情,但总也让人觉得逃不出去,总是在老天爷的掌控之中似得。
唉,可见冥冥之中自有定数,真的是非人力所能及也。
自己也不要太强求了,一切都顺其自然好了。
现今,殷子晏的事情总算是有了眉目,这无非也就是耗些时间医治,想来他们家七八年都熬过来了,也不在这一两年上计较的。
倒是自家的事情,也是时候跟祖父说一说了。想到这里,莫莲萱拿起小几上的锦盒,站起身子,奉于莫老侯爷,轻声言道:“福报不福报的,孙女儿却也不在意,只是出自本心而为之,既然侥幸能治得好世孙,倒也真的是有福气了。”
“祖父,孙女儿有样物件要交与您,这枚玉符本是父亲的,兄长命我交与祖父,还请您看看呢。”
莫老侯爷本来甚是欢喜,听到这里却马上眼神一黯,懒懒的伸手接了过来,看也不看,便放在桌上,闭嘴不言。
莫莲萱深吸了两口气,暗想:“就算知道祖父不愿提起父亲,提起便会心情大坏。可也必须的说啊,这个可不是小事,关系到我莫氏满门,性命攸关的大事情呢,祖父,还请原谅孙女儿则个。”
她给自己鼓了鼓劲,站在莫老侯爷身边轻声言道:“祖父今日本高兴着,孙女儿不应坏了您的兴致。可是,有些话压在孙女儿心中多时,苦无机会告于祖父知道,今儿好不容易得了机会,便想一吐为快,祖父听完若是不喜,孙女儿愿意受罚。”
莫老侯爷抬头看了眼神色紧张的莫莲萱。大觉无奈,不免叹了口气,淡淡的言道:“成了,坐着说话,祖父也不吃人,难受那是不能避免的,唉。你不也是一样的难受吗?”
莫莲萱闻言心中难耐的疼,连忙轻咬了下嘴唇,按捺住自己,听话的坐下,顺带着偷看了眼全叔,见他示意自己有话就说,这才大胆的言道:“祖父,孙女儿此番在西北,历尽生死,几次三番都是差点丢了性命。幸得父亲在天之灵庇佑,不但救出母亲和妹妹,还助兄长与四叔立下功劳,这才使得我莫家颜面不失,无愧站于这天地间。但孙女儿在此事过之后,静心回想,觉得此次我父亲出事,怕是有心人在暗地里故意为之。并不是天意如此。”
莫老侯爷其实早早的就看出来,这次长子的死不简单,所以才更是揪心裂肺,恨不可挡。这段时间早出晚归,正是为的是要明证此事看看到底是个怎么样的情况。
此时听得莫莲萱提起,他遂压住心里的难过,沉声问道:“你一个小小的女娃儿,不过是得了你父亲的指点,这才逃了活命,又能看出来些什么了?”
莫莲萱也不着急,稳声言道:“孙女儿虽然年纪小,以前的性子也混的很,但却并不是傻子,孙女儿看的明白,想得清楚,您想,我父亲当日可是接到宗立城知府黄明耀,镇远将军范舒来涵求救,这才决定驰援宗立城,而且是趁夜出发,提前知道的也只有上了品级的将领。”
“若不是这些将领中有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