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而久之的,这沈若芳便养成一副要什么就非得要到的脾气来,沈若琳冷眼旁观的瞧了几次,就知道要是不能让这个三妹妹满意,这怕是自己把自己饿死的事情,她也是能做的出来的。
沈若琳哪能知道,自己的猜测竟就是真的?
前世里的沈三小姐,最后可不就是用的绝食这招,逼得沈夫人不得不答应下来的?
现如今,虽然事情的发展有了改变,可是那也仅限于沈若琳自己,这沈三小姐,那可真就是说不上了。
她的身边可没有个预先知道前情的好友,就只有一个面上淡然,其实爱女儿爱进骨子里去的亲娘!
因着沈若琳被莫莲萱问住,这屋里倒是无人说话,沉寂下来了。
正在此时,帘外传来墨竹的声音,说是有话要回。
殷子晏朗声唤了他进来,正色言道:“你瞧到了什么便直说好了,不用瞒着。”
墨竹闻言点了点头。侧身给莫莲萱和沈若琳请了安问了好,这才脆生生的说道:“奴才刚才一直在德谦院里转悠,后来却是在德谦院的小耳房里发现了沈三小姐的踪迹,这小耳房从里面瞧着是锁起来的,但是从外面还有门可以进来。”
“这瞧着厅内的人和事儿。倒甚是便利。奴才刚才在厅上,见今日里谈诗论赋,尤以莫二公子和许六公子。陈三公子,白三公子最为出彩,很是得了诸位大人的喜欢。”
“奴才倒是瞧见,沈三小姐一直看着白四公子,目不转睛,而且一直欢喜异常,久久不肯离去,后来还是后院来了位妈妈,才将她领了回去。奴才瞧着她们走了,这便回来复命了。”
沈若琳听完墨竹这有条有理的一番说辞,脸色是更加的苍白,像是随时都要晕过去似得,看的殷子瑾好不揪心,但是却又什么都不能做。这感觉可真跟有蚂蚁钻进心里,抓挠的十分难受。
他这情急之下,习惯的用右手敲打案几,却是让沈若琳瞧见他的手上包着帕子,而且还渗着血。马上着急地问道:“五公子这是怎么啦?我刚才应该没有发狂,应该不会伤着你才是,怎么您这就受伤了?我这就遣人去请大夫来。”
殷子瑾赶紧把手缩回去,张着嘴却是说不出来话,殷子晏甚少瞧见自家弟弟这傻乎乎的样子,心中不免觉得好笑。
瞧自家弟弟期期艾艾的模样,还真指望不上他能说出来个什么,便只能自己替他实话实说了:“沈二小姐且慢,您这好意咱们兄弟心领了,不过这大夫就不用请了,我刚已经给他简单的上了伤药,包扎好了。”
“其实也不算是什么大伤,只是刚才瑾弟气愤的很,但是又顾忌沈二小姐您的声誉,而不能去寻那白三公子的不是,于是气不过便。。。。。。”
说着便指了下刚才殷子瑾砸过的墙,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淡笑。
沈若琳扭头一瞧,这墙上的洞和那血迹斑斑,都让她心中刺痛不已,才刚消失的泪水,这便又忍不住的流了下来,抽噎的言道:“都怪我,都怪我,是我连累了五公子,都是我不好。”
殷子瑾狠狠的瞪了自家兄长一眼,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劝慰沈若琳,情急之下不免又是砸了桌子,这下可好,沈若琳瞧着殷子瑾手上的血又涌了出来,这哭的都喘不上气了。
莫莲萱若是这会还看不出来个什么,那可真是白活了两世了,她没好气的瞪了这位上辈子,就莽撞的将自己封在棺材里,害的自己被人活活闷死的小叔子一眼,厉声斥道:“你要想让她哭死在这里,你就多砸两拳,这种时候不知道用脑子,就知道使蛮力,真真是活该你流血受疼!”
沈若琳却是泣声替殷子瑾求情道:“萱姐姐,你莫怪他,不是他的错,都是我。。。。。。‘
莫莲萱闻言立马就怒了,站起身子没好气的言道:”你错了?你错什么了?我怎么就不知道你错在哪里了?”
“你是错在不该今日里,好巧不巧的瞧见了白君善的伪善面目,还是错在应该去找你那死去的娘亲,问她为什么会帮着你定下这么个畜生?”
“琳妹妹,你为什么总喜欢将错处往自己身上拉,我就想不明白了,你自己明明知道继母和继妹,并不是表面瞧上去的那么简单,你为什么还是能若无其事的,把她们当做好人?”
“你这样的做法,我无法认同,若是你真的觉得我们多事,没关系,我们现在就可以离开,你喜欢怎么样去处理,都由你好了,反正将来被人当棋子摆布的,又不是我!”
沈若琳被莫莲萱疾风暴雨似得一番训斥,弄得愣了神,竟是立刻掩声不哭了,她是两眼发直的瞧着莫莲萱,全身都有些发抖,胸口更是起伏的厉害,瞧着情形很是怪异,莫名的觉得有些吓人。
殷子瑾当时便急的要走过去,却是被殷子晏拦住了,轻声言道:“别去,萱儿是为了她好,这就比如是佛家的当头棒喝,且看看能不能震醒她吧,要是她自己想不通,过不了这个坎,那么我敢保证,不管你心里想的什么,都会成空。”
殷子瑾知道兄长从不说大话诳人,也明白沈若琳心里是怎样的惊涛骇浪,怕是不知道有多么憋屈和委屈呢,这口怨气若是不发出来,那估计真会是兄长说的那样,变得颓废消沉下去。
要是想她好,那早晚都得受这一遭,那还不如就在自己眼跟前受了,也省的人瞧不见担心,这若是沈若琳此时能想明白一二,殷子晏可也就能放心不少了。
在沉默中过了良久,沈若琳突然扑在案几上大哭,哭的歇斯底里,撕心裂肺,让莫莲萱都忍不住的红了眼圈,但是,莫莲萱总觉得,现今沈若琳吃的这点苦,值得的很,总比将病死在尼姑庵强一百倍!
所以她是狠着心的不去劝,等着沈若琳自己渐渐地缓过来。
哭过这阵子,沈若琳一边抽噎这用帕子拭泪,一边尴尬的谢谢莫莲萱的劝解,虽然是让人难以接受了些,但总算是很管用,让她发堵憋屈的心,痛快了好些。
沈若琳当着殷家兄弟,这般还无形象可言的大哭,真的好生羞愧,特别她自己的心里,一点不想让殷子瑾瞧见自己这么可怜的模样,真是觉得形象尽毁,颇有些无地自容的滋味在心头。
莫莲萱见她总算是缓过来劲了,心里不免一松,等到沈若琳平静了些,她便扬声唤了锦缎进来,又伺候着沈若琳净了面。
等沈若琳瞧着好些了,她这才柔声问道:“怎么样,好些了吗?”
沈若琳这会想回给莫莲萱一个微笑,可她今日是糟了大罪的,身心俱疲,这还真是笑不出来,只能是勉力的扯了扯嘴角。
轻声对关切的瞧着自己的莫莲萱言道:“好多了,这心里不堵得慌了,觉着呼吸也顺畅了好些,就是这心里还难受的紧。”
莫莲萱叹了口气,劝道:“这心里难受是对的,要是出了这样大的事情还没事,那我可真要怀疑你,正常不正常了。”
莫莲萱这话虽说的挺沉重,可要是仔细品起这话里的意思来,却又凭的想让人发笑。
是啊,要是此时此刻,沈若琳却是不哭不闹,还能镇定自若的和他们几个商议怎么处置和白家的婚事,那可真是让人身上起鸡皮疙瘩了。
而全天下能做到这个地步的人,怕了只有咱们大秦朝的国师,安玄金了!
可人家那是个什么存在?神仙!还真没人能和他比得上。
想到这里,殷子晏清了清嗓子,出声言道:“我们在一起的时辰,倒也不短了,我们兄弟俩倒还好说,就说是贪看九林曲廊的景致,竟是迷了路便成,可是你们俩,要是迟迟不归,怕是不但不好解释,某些有心人更是会借机生事的。”
岂料沈若琳听见殷子晏正经其事的说话,突地想起自己和莫莲萱到底是为着什么,才跑来了外院。
这倒是先把自己的事情往后放了,很是紧张的问道:“殷世孙,您这般大费周章的请了萱姐姐来,到底是有什么事情要说?”
“我看还是你们俩先谈,我和五公子若是不便在此,大可以去隔壁回避下,要知道,有时候该知道的答案,还是早些知道的好,省的日夜挂在心中,没得折磨死个人。”
☆、第二十六章 情愿死也不嫁他(今日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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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子晏听完这话,一时却是无法回答,只能是好笑的望着莫莲萱。
莫莲萱使了什么样的借口,将沈二小姐领了过来,他却是真实不知道的,只晓得赵能传话给殷锐说,怕今日的时间不够,所以一起见了罢了。
这到底所为的何事,他还真是不知道,为了不漏底,他也只能是含笑不答,等着莫莲萱自己来圆这个场子。
莫莲萱这会被沈若琳这般郑重的一问,也才想起,自己原本是用了殷子晏做借口才来的德谦院,经了这一场子事情,她自己都要忘记了,怎么沈若琳却是牢牢记住了?
她再去一瞧沈若琳面上紧张又关切的神情,瞬间就明白了,这孩子竟然是关注自己远过于自己的麻烦事呢。
她不由得是心中一暖,笑着对沈若琳柔声言道:“琳妹妹,倒是忘记跟你说了,刚才在竹海中找你的时候,殷世孙已经趁机告诉我了,他对慧清县主并无他想。”
“就是知道最近的闲话是越说越离谱了,所以才想着借你家的宝地,跟我说明白了,也好让我放心,毕竟,我们俩的婚期那还早呢,要是旁人还没怎么着,我们俩自己先闹将起来,怕是别人那是笑死了的。”
沈若琳闻言心里大大的松了口气,她可真是更害怕,今天再来一个不好的消息,那自己这姐妹俩,岂不是伤心到了一处?
现在总算有了一个好消息,倒让她发冷发虚的心,看到了一些希望。
想来像慧清县主这样的女子,即美丽大度,又天生的会赚钱,且还为人和善。这满京城都对她赞誉有加,很少有人说她的不是。
这不光是赞她奇思妙想无穷尽,甚至还有她那些或华丽,或激昂,或深情。或大气的诗句。更是一个传奇式的存在。
恐怕这满京城的男子,都对这样一位才色两全的女子,心向往之。而面对这样出色女子的主动示好,殷子晏却还能保持本心,对莫莲萱始终不变,没想着退亲另娶,也没想着坐享齐人之福,就这么简单的说了句:“别无他想。”
这话虽简单,但是却是大不易啊,沈若琳原本认为男子性凉薄情,她的父亲是这样。娘亲刚走,便又迎娶了新夫人,还是用的自己做借口,说什么孩子还小,需要有人教管,可到头来。自己还不是被祖母养大的?
而她的未婚夫婿还是这样,只为了一己私欲,丝毫不去顾及沈若琳的感受,只要觉得沈若琳对自己无利,便能这般干脆利落的抛弃掉。转而去勾搭别的女子,而这女子,还是沈若琳的亲妹妹!
还有什么样的打击,能比这更痛?更锥心?更让人对世间的一切都倦怠?
经过了今天,沈若琳真的是太失望了,太灰心了,眼前黑暗一片,瞧不见半点希望,甚至就算是自己退了婚,将来再嫁之人,怕还是会与白君善同属一丘之貉吧?
可以想象,若是莫莲萱今日遭遇了殷子晏的拒婚,这个结局会对沈若琳本就千疮百孔的心,再加上致命的一击,她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再相信人间有爱了。
也许,她不会再做任何的抗争,万事且随它去,自己不过是世间沉浮的蝼蚁,何必大费心力的苦苦挣扎?人那,怕的就是心死,怕的就是失去希望。
现今殷子晏和莫莲萱的好消息,就像是乌云遍布的阴天,突然出来的骄阳,又像是大雨滂沱无处可躲时,有人递来了遮风挡雨的雨伞。
沈若琳真的感觉到,人生也许还是又美好的事情存在的,比如现在,她能看出来殷世孙虽然面上很是淡然,但他偶尔看向莫莲萱的眼神中,却是饱含着情意的,显见是钟意莫莲萱的。
沈若琳终是发自内心的为好友高兴起来,她瞧着莫莲萱一直关切的注意着自己,并没有发现殷子晏时不时投向她的眼神,心中暖暖的,总算是找到了一件值得自己自豪的事情,那就是有一位这样一心一意关心自己的好姐妹!
她对莫莲萱软语言道:“萱儿帮着我拿主意吧,我这会心里乱糟糟的,一会一个想法,倒是做不得准数的,常言说的好,当事者迷,旁观者清,你觉得怎处理最好,就怎么办吧,我没有意见。”
“若是。。。。。。若是我家三妹妹真的觉着白家好,那便也由她去吧,她的脾气我最是知道的,我若不说还好,我若是说了,她必定认为我是不愿意拱手相让,故意说出这些诋毁白。。。。。。白家公子的话。”
“那她更是要想尽法子,直到自己如愿以偿才会停止的,到时候怕更是要将家里闹个天翻地覆的,所以萱儿说的很是,我这说,还不如不说,有时候这世间的事情,你就算是早早的知道了又如何?却还是无法去阻止和改变它,真真凭地可悲。”
莫莲萱听见她说的后面那几句话,心里很是有些感触,其实想要帮沈三小姐,也不是不能帮,可是那样一来,毕竟麻烦好几倍,而且自己必然不能是出头露面的,到时候实际参与的又是殷子晏。
莫莲萱在心里想了想,觉得沈三小姐和殷子晏压根没有可比性,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殷子晏现在已经够引人注意了,她觉得还是少生事端的好。
一念及此,她是莞尔一笑,对在座的几人言道:“其实现在也不用我们做什么啊,只需要静静看着,等待一个最佳时机就好了,琳妹妹,你若是不想呆在家里,不如去我家做几天客?”
“说真话,你现在这样的状况,我还真不放心让你自己呆在院中,到我们家,至少还有我和汐姐儿陪你,而且我瞧着你和我们家三妹妹也很说的来,这样人多了热闹,想来也好过些。”
沈若琳听了也颇为意动,但是随即便言道:“可是我去了你们家,就不能知道母。。。。。。沈夫人和三妹妹的举动了呀。”
到了现在这个时候,沈若琳可真的是再也叫不出母亲这两个字了,要不是沈夫人纵容女儿,今天这件事情根本不会发生,但是沈若琳却是没有想到,若不是这阴错阳差的事情发生,她又怎么会发现白君善的真面目?
只是她现在心里太乱,塞进去的东西又实在太多,一时之间还想不到这些,只能说,她经过此事,怕是在也不能用平常心,去对待这一对母女了。
莫莲萱听到沈若琳的担心,这点,她心中早就有了安排的,说真话,就算是沈若琳在家守着,她也未必能知道些什么,还不如一走了之,倒还好让沈三小姐施展些。
她微微笑着对沈若琳言道:“这个你不用担心,你只管跟我走,把锦穗留在家里看守门户就成了,我瞧着这丫头倒是个机灵的,你只管多给她留些银钱,好让她去四处探听消息便是了。
“需知道,有些时候,你这主子的身份,反倒阻碍了你的行动范围,倒不如让她来办这件事情,反倒不打眼,知人善用,说的可不就是这个道理了?”
沈若琳一副虚心受教的摸样,认真的点头倾听,她现在真的把莫莲萱当做生命中的一盏明灯,良师益友,自然是要好好跟着学的了。
莫莲萱见事情大致上也只能是如此了,现在倒也只能静待时机,就算要给白君善一个狠狠的教训,那也得等到退了亲事之后了。
莫莲萱现在心里的预想,最好就是能让沈若琳有确实的证据,将所有的一切告知沈老夫人,让沈老夫人和沈大人商量,来个姐妹易嫁就成了。
到时候只需要对外声称,当年订婚就是订的三小姐便是,想来年代久远,而大家也都懂的,这些高门大户之中,总有些事情最好不要深究的道理。
这一点上大家都是心照不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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