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场雨- 第11部分

　　＂你要是欺负林雨让我知道，看我怎么收拾你。＂赵大小姐说的恶狠狠的，莫琛觉得很无语，怎么所有人都怕自己会伤害林雨呢？自己真看起来那么坏么？只能再一次表态

　　＂我是真心喜欢他的，你放心。＂赵燕看莫琛说的认真，也不再纠结这事，转过头想看林雨怎么还没回来。林雨边从洗手间又一次往外走，边想着心事，他和莫琛是还没什么实质的进展，可两人都有那意思是肯定的。这时候问别人原来的事有些管的太宽，可是心里隐隐的不舒服怎么也抹不去，林雨觉得心口有点闷。长舒了两口气，决定要装作什么都没听到。转过绿植，绕到正面的通道，走向他们的桌子。赵燕看林雨终于回来了放下心，她还以为林雨听到什么直接跑了呢。不过还是问道

　　＂怎么去那么久？我刚想让莫琛去看看你，是不是被谁给绑架了呢？＂赵燕开着玩笑。林雨在位子上坐好，那边莫琛把筷子递给林雨，又帮他把饮料到满，莫琛没看林雨，林雨自然也不敢看他，林雨知道自己心里瞒不住事，怕被他俩看出什么，所以装作低头研究菜品。听到赵燕询问才出声

　　＂我接个电话，同学向我询问母亲节订花的事。＂林雨实在不知道找社么借口，刚好出门前在弄母亲节花束的事，顺嘴就说了。莫琛听到抬眼看了林雨一下，见林雨面上没什么大的变化，低头想给林雨夹菜的时候却看到林雨没拿筷子的左手大拇指和食指的指甲正在搓来搓去，莫琛心想这一定是听到了，这动作不是不安是什么？他也没出声，他想看看林雨到底会不会问他什么，也许他在期待林雨问他什么吧。那边林雨以为自己装的蛮像一回事的，可惜，有些人虽然不甚了解你，可是当他所有思绪都在你身上的时候，你的小心思是逃不过的。

　　可是赵燕没看出来，听完林雨说的挺满意这回答的，就把这件事彻底搁脑后了，转而跟林雨研究起今天的菜色。林雨对吃不大讲究，平常是玲玲当当吃什么他就吃什么，也都不挑，遇到好吃的就多吃两口，不好吃的也不吱声。他见咖喱蟹挺好吃的，就费力的掏鼓上。莫琛平常不爱吃费事的东西，可看林雨弄半天也吃不到嘴里的傻样子觉得挺好玩的。莫琛看的很开心，心想我喜欢的人，傻傻的样子也很可爱嘛。他拿过林雨的螃蟹，放在自己盘子里，用桌上放着的小钳子帮林雨把螃蟹掰开，用筷子夹了肉放到林雨碗里，林雨抬头看了赵燕一眼，发现她没在看他们，就把蟹肉放进嘴里，也不知道是咖喱味纯正还是螃蟹新鲜，林雨觉得很好吃。莫琛看林雨吃的很顺从，仿佛受到了鼓励，又继续掏起肉来。赵燕当然看到了，心里这个满足，觉得自己要把他俩凑一对的决定无比明智。

别扭的林雨
　　莫琛起身去洗因为弄螃蟹而油腻的手，赵燕趁机问林雨

　　＂我说对了吧，莫琛很适合当男朋友哦。＂林雨心里奇怪赵燕这人什么思维，嘴里又不能反驳，只能轻轻嗯了一声，赵燕呵呵在那边笑的很满足，林雨的脸已经红了。一顿饭吃的还是很融洽的，如果没有之前的事就更好了。莫琛回来时已经把账结了，看他俩也没什么再说的，就叫了他俩往饭店外走。赵燕是开车来的，莫琛就负责送林雨回家。

　　莫琛和林雨一路没有说几句话，他再等林雨问他，可是他失望了。莫琛把车开到林雨家楼下，林雨背着包就下了车，跟莫琛说了句早点休息转身就要走，莫琛从车里出来，站在路边低矮的园林灯旁，借着昏暗的光亮看向林雨

　　＂你没什么想跟我说？＂林雨听见莫琛问话，转身对上他的眼睛，里面有他看不懂的情绪，他很困惑，是生气么？不该是我生气的么？是你有许多男朋友，是你被别人说私生活混乱，是我搞不懂你到底几分真心。林雨觉得很烦躁，他低声说了句没有，也不再看向莫琛，只是专注的盯着围着园林灯转悠的小虫子。莫琛心里叹了口气，对林雨的别扭和内向有了新的探知。他放缓了语气对林雨说

　　＂上楼吧，明天会有雨，记着加件衣服。＂没有咄咄逼人的再次询问，好像刚刚的问话不存在。莫琛徒然温柔的语气让林雨有点无措，他看向莫琛，想说什么，但又不知该说什么。莫琛又暗叹了一下，伸手揉揉林雨的头发

　　＂快回去吧，晚上的风还是挺凉的。＂林雨顺从的转过身，向楼栋里走去。莫琛一直看着林雨背影消失才回到车里，心里合计这孩子什么时候能不这么倔呢？心里憋着东西很舒服？其实人不就是这样的，有莫琛这样喜欢的东西一定要挣的，也有林雨这样纵使再憋屈也不会说的。谁又能说谁不对，谁又能指责谁矫情。感情这东西，不就是因为被人演绎的五花八门纷繁复杂才让所有人都趋之若鹜吗？

　　莫琛回到父母家，没有着急休息，而是跟母亲说了好一会儿话，哄母亲开心。上次跟父亲谈话以后，莫琛尽量多跟父母交流，事情不论多小都跟母亲唠叨两句，母亲也了解，他们不是在单纯的说事，而是互相传达一份亲近的意思，相信会有彼此之间不再有隔阂的那一天的。莫琛一边跟母亲说话，一边再等林雨道晚安的短信，可惜直到十二点莫琛快要睡着都没等来。只好自己再一次主动，先发了短信，那边回的很迅速。莫琛稍稍安了心，也能睡的踏实点。

　　接下来的几天，过得很平稳，莫琛觉得日子不咸不淡的。主要是林雨的反应让他有点拿不准，没有远离也没有亲近的意思，莫琛觉得有必要在这两天改善一下两人的关系。因为莫琛后天就要出国做研究演讲，需要一个星期才回来。主任昨天打电话通知莫琛准备的，虽然时间有点紧，但好在演讲的资料稿子早就准备好，只要在演讲的时候调整好状态应该出不了错。正好沈舒和林宇西今天回来，没失信于沈舒。

　　莫琛在想着林雨的事，车子停在昆明路的停车场，但并没有着急下车。他拉开车内的隔层，拿出一包烟，用点烟器点了一支，随手摇下了窗子。莫琛已经戒烟很多年，青春年少时曾抽过一段时间，那段他觉得迷茫又混乱的时间里，烟瘾重到常常右手夹着烟，左手拿止咳的药水。只是长大后觉得曾经用烟来麻痹自己的行为着实幼稚，再加上医生这个职业的因素，慢慢不再抽烟。只是偶尔疲惫或者跟大家喝酒时还会来一两根。莫琛吞吐着烟雾，看着刚刚从隔层里带出的最开始林雨给他的印着林雪名字的名片。那上面有电话，林雨说可以找到他，但是莫琛还是要了林雨自己的电话号码，他不想自己只是一个买花的客人，他想跟林雨更亲近一点。跟林雨相处发现这个人表面简单内向，但看他的书发现他内心藏满沟壑，他想要知道真实的林雨，想要看到他激进的情绪。慢慢的，莫琛习惯了猜测林雨内心的想法，也总想逗他脸红看他眼底的窘迫，这让莫琛觉得他才是离林雨更近的那个人。莫琛想要了解这个人，想包容这个人，想让这个人只有对他会发泄情绪。没关系的林雨，你可以就站在原地，我会来靠近你的。一根烟已经燃尽，莫琛也想的差不多，他决定再多主动一点，他习惯攻击，他善于掌控。

　　莫琛缓慢的从停车场走到茶室，他刚想进迈步去的时候，余光瞄到了音像店竟然开门了。卷帘门拉倒一般，表示还没有正常营业，是今天刚回来么？莫琛进了茶室，没有再关注音像店。刚进门就听到林宇西的声音，他大声说着这个是给谁的，那个是给谁的，当他看到进来的莫琛时，从桌上扒拉出一大块石头，招呼莫琛走进仔细看，莫琛看了一会儿发现这就是个石头，有点纳闷，合计你们大老远带个石头都这么起劲？林宇西看莫琛没出声也没有不高兴，反而很兴奋的说道

　　＂莫琛哥，这是我和沈舒特意给你带的，你以后发家可就指着它了。＂莫琛很疑惑，挨着林宇西坐着的沈舒说话了

　　＂一块翡翠原石，祝你能开出翡翠，我和宇西在腾冲买的，没花多少钱，你就当玩玩吧。＂林宇西看沈舒并没有对石头抱有多大兴趣，有点不高兴，他把脸一扭不肯搭理沈舒。沈舒见了把嘴凑到林宇西耳朵旁说了句什么，结果林宇西通红着脸瞪了沈舒一下，那眼神似娇似嗔，沈舒看的很满意，莫琛心里也有了猜测，沈舒跟林宇西是有很大进展了，这一趟云南没白去啊。

莫琛生气了
　　坐了一会儿，也没见到林雨来，莫琛问道

　　＂你们没给林雨带礼物？＂林宇西原本消了的脾气立马又上来了他大声说道

　　＂谁给他带啊，让他去接我，结果他说有事，我还以为什么大事的，回到这一看还不是又找木佐去了，我就知道，只要木佐回来林雨肯定就不跟我好了。＂沈舒听到一半想阻止林宇西，他忙冲他使眼色，可要是林宇西看的懂他就不是林宇西了。沈舒小心的去看莫琛，果然后者脸上神色不好。林宇西看了也觉得莫琛不对劲，就问道

　　＂不给他带礼物你很生气？别啊我说气话呢，他是帮木佐收拾店呢，我怎么会那么小心眼＂他终于还是没能说完话，沈舒把他从椅子上拽起来，拿过桌上一份礼物，半推半拉的把林宇西送出门，边哄道

　　＂宝贝你去把礼物给你姐姐，我一会儿找你吃饭。＂林宇西本来还想说什么的，但听到沈舒一句宝贝立马红着脸走了，都没在看沈舒一眼。沈舒送走了林宇西，到座位上坐好，看着莫琛更深沉的脸，咳了一声开口说道

　　＂这两天还好吧。＂莫琛看沈舒给自己倒上茶，也没端杯子喝，只是看着沈舒道

　　＂店里是没什么事，可我有点别的事。＂沈舒听了头立马就疼了，自己感情那点事还找别人帮忙呢，别人的他怎么帮？他只好趁林宇西不在数落起他

　　＂你别听宇西乱说，林雨就是帮木佐收拾收拾店，他俩本来就挺好的，帮个忙什么的也正常。＂莫琛听了并没说什么，而是喝着茶也不出声。沈舒看莫琛沉默又开口道

　　＂你们俩怎么了？＂莫琛不知该如何回答，因为两人确实没确定什么，这种暧昧的感觉莫琛前两天还觉得挺有意思，可自从那天饭店吃晚饭，莫琛又觉得仿佛有什么东西抓不住，他现在想确定什么，这份感情真正的被承认。莫琛又沉默了一阵，这回沈舒没再说什么，他也实在不知该说什么，终于，莫琛开口了

　　＂我们，还好吧。＂莫琛也无法形容他和林雨的关系，只好说起别的

　　＂你跟林宇西呢？挺好的？＂沈舒听完嘴立马就裂开了，那笑容挂在三十多岁男人身上莫琛看了直别扭。

　　＂哈哈，我跟宇西可好着呢。我们上床了。＂莫琛心里想你真知道怎么跟男人上床？不过面上也不好问这种问题，莫琛只道

　　＂那恭喜了。＂沈舒只顾自己在那高兴，也没关莫琛这句祝福里有多少复杂的情绪。莫琛心情不是很好，也不愿多坐，拿了桌上的翡翠原石跟沈舒说

　　＂我先走了，后天我出国，要一两个星期才回来，林雨那里你帮我照看一眼。＂沈舒终于从自己幸福的微笑里缓过来，听到莫琛要出国，忙道

　　＂我会看着林雨的，不过你得帮我带点对胃病好的药。＂莫琛无语了，这人什么时候都把林宇西放在第一的么。

　　＂知道了。＂莫琛也不多说，迈步从茶室出去。路过音像店的时候往里看了一眼，门还是半拉着，他往下面开着的部分看进去，只能看到下半部分。可是这下班部分也是可以看出什么的，有两个男人，有一个肯定是林雨，他穿着总穿的那条淡蓝色牛仔裤，莫琛仔细看过，他记得那条裤子的磨白很特别，磨白磨的中间已经漏了，膝盖的部分隐约能看到腿。另一个男的他看不出来。两个人是面对面站着的，而且站的很近。本来这两天两人就不冷不热的，让他看了这引人遐想的画面，自然心里很不舒服。他拿出电话，快捷键３，在母亲和父亲后面，他没把电话放在耳边，而是站在音像店里看不见的角度，仔细听屋里的动静，不几秒，林雨的电话铃声果然响了起来，铃声是钢琴曲ｋｉｓｓ　　ｔｈｅ　　ｒａｉｎ，每次莫琛听到都觉得很温馨，可这回绝对不是。他确定了是林雨后往停车场的方向紧走了几步，不然音像店里能听到他说话的声音。

　　＂莫琛？＂林雨的声音从听筒传来，里面还有一个男声问道

　　＂谁啊，林雨我这疼，你快点。＂莫琛听得一清二楚，但他尽量平和的问

　　＂你在哪？请你吃饭，想跟你说点事。＂电话那头林雨看了面前的人一眼，很为难的道

　　＂明天好么？我今天有点事。＂莫琛心下很不是滋味，什么事什么人是需要你撒谎呢林雨？

　　＂什么事？需要我帮忙么？＂林雨很心虚，他不会骗人，只能结结巴巴道

　　＂啊哦，那个不用的，我就是，就是就答应帮别人写一篇推荐书的文章，恩恩，今天最后一天交稿，就不过去了。＂莫琛没有拆穿林雨，他潜意识里是相信林雨的，他相信都是有原因的。他只能答道好，听到那边传来的忙音，莫琛也挂了电话。他坐到车里，又点上一根烟，林雨，我需要给你多长时间，你才能体会到，我对这份感情看的比你深？你又如何得知我是愿意毫无顾忌的相信你的？

　　林雨挂了电话，心里很不开心。他是不会撒谎的人，尤其对着莫琛，他的负罪感很重。他决定解决完眼下的事立马给莫琛发短信，要不还是请他吃饭？可是他只喜欢吃家里做的，自己那几个会做的菜能拿的出手？林雨想着心事，下手没了轻重，木佐忍不住终于出声

　　＂林雨，你再弄两下又出血了，我这胳膊不用好了。＂林雨对面前这个让他对莫琛心怀愧疚的人翻了个白眼，但一想到木佐这胳膊是因为什么伤的又说不出狠话，只能叹了口气道

　　＂我知道了。你俩就不能不这样了么？你们都怎么想的？＂木佐听了林雨的话，像是听到多好笑的事，回嘴道

　　＂怎么可能，相爱相杀不懂？＂说完还咧嘴冲林雨笑笑，林雨无奈，木佐在他面前总是比较随性，没那么冷淡，想到这人和那人的种种事情，林雨没深处其中，也没什么劝慰的，突然又想起林宇西和沈舒，便道

　　＂你走这么长时间，可能不知道宇西跟沈舒的事吧？＂木佐好像挺感兴趣，忙问道

　　＂怎么，林家小白兔被沈舒那大灰狼叼了？沈舒怎么看也不是同类啊。＂林雨存着教导木佐的心，便添油加醋道

　　＂沈舒对宇西可好了，就像对自己儿子那样，要什么给什么，喝口水都得吹凉了。＂木佐听完鄙视的说

　　＂最开始都挺好的，抵得过时间就行。＂说完叹了口气，有点恢复平日的冷淡，眼睛里有林雨一看就难过的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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