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场雨- 第10部分

　　＂慢点，饺子也不热热，微波炉里两分钟的事。＂

　　＂没事，不太凉。＂父亲有些不满意，但也没再说，父子俩都有些小心翼翼的，生怕打破好不容易和谐些的关系。父亲在餐桌旁坐下，看着莫琛吃饺子，莫琛觉得有些难以下咽，便问父亲

　　＂爸，您有事？＂父亲犹豫了一下，但还是问道

　　＂你最近变化挺大的，你母亲很开心，自从你自从那以后，你就跟我们不太亲近。＂父亲尽量让语气平稳，可莫琛还是听出了话尾的颤音，心里很难过。

　　＂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们。我不是不愿亲近你们，只是我一靠近你们，看着你们，我就觉得自己是犯了多大的错，我很愧疚，只是我不能去改变什么。＂莫琛放下筷子，注视着父亲，很认真的说，眼里的悲伤没有去掩盖。父亲叹了口气

　　＂不管愿不愿意，我和你母亲早就接受了。现在我们只希望你能过的好，能开心。我看了很多关于你们的书和报道，我知道你们的私生活挺乱的，我没敢告诉你母亲，她想你能像找老婆一样找个伴侣，我知道不容易，我只是希望你找的那一个我和你母亲都能接受。＂父亲又叹了口气继续道

　　＂能接受就行。＂父亲把话说的很小心，老人已经经受不起再一次的打击，他们早已不期望能满意，只希望不要太过。莫琛心里很不是滋味，在这么多年的拉锯战中父母已经让步到这个份上了，他低下头，因为他应经红了眼眶，进量稳住自己的声音，让他挺起来正常些

　　＂爸，你放心，有天我领回家的人，一定会让你和妈满意的，我保证。＂这么多年，孩子和父母间终于妥协，给出了双方都满意的结果。其中的心酸眼泪，争吵打闹都已过去，这一条路，莫琛走了十年。从二十岁被母亲发现，到现在。大半时间他在国外，他以为距离可以缓和父母和他之间的矛盾，确实也是有用的，可是也冷了父母的心。这么多年，双方终于能理解对方，终究抵不过血浓于水。莫琛很安心，他知道，父母一定会喜欢林雨的。但他和林雨，还缺一份推力，让俩人的关系更一步。父亲拍拍莫琛的肩膀回房休息了，莫琛给林雨发个短信，道了晚安。那边快速的恢复道，晚安。这一觉，莫琛睡的很香甜。

　　这两天过得很快，莫琛上班，去茶馆，接林雨回家，日子过得挺恬淡。周日，沈舒和林宇西上了飞机，林宇西跟林雨说一定要抓只孔雀回来，林雨很无奈，幸亏有沈舒跟着，要不这孩子被没抓到孔雀再给警察抓起来。林雨照例把能逃的课都逃了，在花店写写东西，看玲玲当当插插花。而莫琛除了看病和做手术之外多了一样事，就是去看林雪。周日的时候赵燕从北京回来，要求莫琛履行诺言请她去海中天吃饭，莫琛跟他约好了晚上八点，赵燕说太晚，莫琛不予理会，赵燕无奈答应。其实八点是有点晚，只是这个时候花店可以关门了，林雨也可以去，他想让林雨跟赵燕见见，他不知道，其实他们已经见过，而且赵燕还帮他做了一定要追到林雨的决定。莫琛下班就开车去了昆明路，先去了茶馆，巡视了一圈，没有什么差错，坐下给林雨发短信，告诉他七点半去找他，跟林雪的主治医师一起吃饭。放下电话莫琛才想起他和林雨还从没单独吃过饭，对于谈恋爱的人来说是不应该的。他们在谈恋爱么？莫琛也有点搞不懂。这是短信来了

　　＇是跟赵燕医生么？＇林雨在短信里问道。

　　＇你们认识？＇莫琛以为林雪住院的时候赵燕已经走了呢，其实赵燕是那天晚上走的。

　　＇恩，见过，她说是你介绍她替我姐姐治疗的。＇莫琛平常是不愿意打字的，觉得慢又费事，这会儿见字有越打越多的趋势，无奈道

　　＇一会儿我去找你再说。＇那边林雨只答个好。莫琛按捺住想去找。林雨的冲动，直到七点多了才交代一声，走出茶室，到花店找林雨去了。今天也不知怎么玲玲当当还没走，正在说着什么，他们都互相见过，也不陌生。玲玲跟他打个招呼，又跟林雨不知说着什么。当当让他坐下，给他倒了水，莫琛在茶室喝一肚子茶水，实在喝不下，也不好推拒，只好端着，在一旁等林雨跟玲玲说完好带他走。莫琛这两天总来接林雨，偶尔也能看到她俩，每次见当当看他的眼神都不太对，想着她怕是看出来什么，可人家不问自己也不好就说。今天当当终于没有憋住，她问莫琛

　　＂你天天来接小雨你女朋友愿意？＂莫琛心想，这回来了，这是在问他和林雨的关系呢。

　　＂我没有女朋友，以后也不会有。＂莫琛看向当当，目光坚定，当当被这目光看的反而有点心虚，只是为了林雪，她也是要问的

　　＂你和林雨＂话语没有说完，当当相信莫琛可以理解她想问的，莫琛点点头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我想照顾他，给他个依靠。＂当当心里了然，果然是这样。当年林雪的事情，当当有过很多猜测，关于林雪为什么下大雨还是非要回Ｋ市老家，当当一直很疑惑，当时林雪只是打电话告诉她照看两天花店，她回家跟父母说点事，打电话的时候听出她语气很不好，似乎有什么事发生，可是当当没有机会再问，林雪这一去，不但失去了父母，也让自己失去了生机。之后林雨的状态很不好，她也没有再问，只是这事压在心里怎么也排解不了，这回跟莫琛说起

　　＂林雨他，有很多心事，好像不光是他父母和他姐姐，我，我很担心他。他的决定别人很难改变，只是如果你不是真心的，就别让他再一次伤心了。＂

　　＂你放心，林雨如果不愿意，我不会强迫他，这事是我先开始的，我自然不会戏弄他，我莫琛还不至于这般不堪。＂莫琛面上说着话让当地放心，心里却在想林雨到底还有什么事是他，是他们不知道的，怎么每个他亲近的人都说他心里有事。莫琛决定这事以后再问，他和林雨还没怎么呢，即便以后真的在一起，也不是所有事林雨都愿意告诉他的，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秘密，有不愿意分享的故事。莫琛不再想这个，开始注意起玲玲和林雨在说话他俩在说母亲节宣传画什么的，母亲节不是还有两个星期么？这才四月底，是要提前这么长时间准备的？莫琛不太懂这些，也没有插嘴。等他俩说完，已经七点四十，林雨忙跟莫琛去取车去往海中天。

赵燕－－开始行动
　　到饭店的时候已经八点二十，莫琛想赵燕那女人肯定又要发作了，其实自己也很讨厌迟到，只是堵车这种事遇见了也没办法。果然，等莫琛和林雨看见海中天尖尖的屋顶的时候，看到赵燕在门口旁的一根大柱子下，一脸阴郁。莫琛赶紧出口

　　＂赵燕，抱歉，来晚了。＂赵燕哪里肯听莫琛一句话就消气的，马上回到

　　＂本来我就说八点＂赵燕后面的话没出口，因为她看见了尾随莫琛而来的林雨，心里这个激动高兴，怕林雨听出她的不满，连忙改口

　　＂八点这时候就是有点堵，我也刚到，还怕耽误你们呢。呵呵。＂赵燕笑着说。莫琛那边合计今天赵燕怎么了，林雨跟赵燕打上招呼

　　＂燕姐，莫琛是为了等我才会晚的，你怪我吧。＂赵燕哪里肯，只能重复自己也刚到。一把拉住林雨的手臂就往饭店里走。莫琛也跟上，看来他俩还挺熟的。三人找了偏一点的地方坐下，这个位置后面有一排绿植挡住，很像隔出来的一个小包间，只是声音还是传的出去。饭店里很有泰国的感觉，装饰也跟泰国宗教有关，有浓郁的地方色彩。林雨转头看了半天，像是挺好奇的。莫琛看着林雨好奇宝宝的样子脸上笑的很温柔。赵燕盯着林雨和莫琛看，觉得她自己是错过什么了，一会儿一定要问出来。赵燕张罗着点菜，三个人点了五个菜，也没什么特殊，都是泰国叫得上名字的菜。赵燕看上菜还有一会儿，就像八卦点东西，套话还是林雨比较好套吧，就算他不说，看表情也能猜的八九不离十。打定注意，赵燕跟莫琛说

　　＂我车好像没锁，你去帮我看看？就停在停车场最西边。＂赵燕把钥匙递给莫琛，那样子好像你必须去。莫琛知道赵燕那诡异性格又要爆发，其实他心里存着私心，他也想知道林雨会怎么回答赵燕的问题，所以就接了车钥匙就往外走。赵燕看莫琛挺配合心里挺高兴，不过也没好直接问，就先问点别的

　　＂我去看了你姐姐，还是有好转的，她这病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好的，慢慢来。＂林雨收回看桌上小摆件的眼神，望向赵燕

　　＂我知道的，我都知道。＂说起这些林雨是肯定不会开心的，可是有些事他就是存在的，最终也只能靠自己去排解情绪，没人能连带你内心的想法也替你规划好的。赵燕实在不想林雨露出这种强忍着不哀伤的情绪，觉的说什么都比说林雪好。这时正好服务员来上饮料了，林雨见他们都穿着白色的紧身上衣，那料子像是绸缎，下面是蓝色的褶皱宽松七分裤，中间有十厘米宽的腰带束紧，腰带上有繁复的描金图案，这一整套穿上很好看，特别显身材，那服务员长得也挺好看。服务员看见林雨看他就笑了，弄得林雨小脸又红了。赵燕哪里肯服务员调戏自己人，忙让那服务员下去，一边说林雨

　　＂你这脸皮也太薄了＂以后怎么对付莫琛这句没敢说出口。林雨觉得自己盯着人看被人发现不好意思很正常，脸红这种事由不得自己啊。赵燕看林雨脸上一副有些委屈的样子，只好哄道

　　＂我不是怕你被占便宜么。＂林雨面对这句话不想承认，忙道

　　＂我是个男的，怎么让人占便宜？＂赵燕看林雨说的还挺理直气壮的，心想着莫琛到底是进行到哪一步了？别都自己搁这瞎想呢，可不能让林雨跑了啊。赵燕心中思索着东西，那边林雨把三人的杯子都用热水烫了，然后给没人都道上服务员刚送来的芒果汁。自己先喝了起来，他喜欢这种柔和的甜腻。赵燕也端起了杯子，只是放在嘴边没喝，突然问道

　　＂莫琛他喜欢男人你知道么？＂咳咳咳林雨觉得自己是被呛到了，赵燕这话着实吓到他了，莫琛的事他是知道的，不然这两天是暧昧的哪门子，可是由别人嘴里说出来冲击了当然是很大了。林雨支支吾吾的回答

　　＂恩啊，是。＂赵燕觉得擦边球什么时候能问明白，不如问个直接的，她也没在乎林雨要是不知道的话会有什么反应，她已经把林雨归属到自家产物逃不掉了，只是如何下嘴而已。听到林雨说知道，心想莫琛这是下手了，心里立马开心了，这莫琛还不算笨嘛。

　　赵燕没关那边林雨是不是有点窘迫，接着说

　　＂莫琛人不错哦？很适合当男朋友的。＂林雨无奈啊，早知道吃饭会呗问这种问题，说什么也不会来的。这问题怎么回答，说是不就是承认自己有这想法，说不是，可莫琛人确实好，怎么能睁眼说瞎话？林雨正烦恼怎么回答，莫琛回来了，解了他的尴尬处境。莫琛把车钥匙给赵燕扔过去，说车锁好了，其实原本就锁好了，他看林雨那神情赵燕一定是说什么了，事后要问一下的。林雨见莫琛跟赵燕说话，起身去了洗手间，他害怕赵燕当莫琛面说出刚刚俩人的对话，那有多难为情。莫琛看林雨走远，刚想问什么，服务员来上菜了，先上的是咖喱蟹，红色的蟹黄色的汤汁盛在白色的磁碗中，卖相很好看，接着是风味鸡，泰式沙拉，菠萝饭，最后是海中天的特色冬阴功汤。上菜的还是刚刚那个服务员，他把菜一道一道摆好，然后抬头想再看一眼刚刚那脸红的男孩，结果男孩没看到，看到了莫琛。脸上退下了恭敬的微笑，换上了嘲讽的神色，看了眼莫琛，看了眼赵燕，然后说道

　　＂莫琛，转性了，喜欢女人了？还是说刚刚那个可爱的男孩？还是三个人一起？＂莫琛认出是李旭那一秒心就一沉，他交过的男朋友不少，很多都只是维持床上的关系而已，但李旭不是。他是莫琛回国后第一个长时间的伴侣，说当时心里没有喜欢李旭的地方不现实，只是后来慢慢发现李旭这人好高骛远，为人浮躁，莫琛是接受不了身边人是这个样的，便才分手，李旭还闹过他一阵子，所以莫琛是挺讨厌这个人的。莫琛不了解，有些人的喜欢是很小心眼的，他们的感情没有说放就放的豁达，他们习惯埋怨别人怨怼别人，他们交往半年多，依李旭的性格记恨到现在也正常。　　

偷听的林雨
　　莫琛皱着眉，沉下声道

　　＂跟你有关系么？李旭，别再纠缠不休了。＂赵燕扶着额头心想这莫琛是有过多少伴，吃个饭就能遇到这概率是有多大，可千万不能让林雨知道啊。想到林雨赵燕想还是快点打发了这个叫什么李旭的服务员吧，当即就说

　　＂我跟我老公的事用你管，他现在已经跟我在一起了，轮得到你在这说三到四？他原来跟你好就是看上你这脸长得凑合而已，这么多年人老珠黄你别得意了，敢快走吧别影响我们吃饭。＂赵燕这话说的真是狠，把李旭给贬的愣是没反应过来，那边莫琛听的也着实吓了一跳，他这回肯定了赵燕是知道他的性向的，这是在帮自己打发人么？

　　饭桌后绿植挡住了站在那里的林雨，他本来就没想去洗手间，只是找个借口离开一下而已，进洗手间转悠一圈就出来了，刚想绕过绿植走到通往桌子的进口处，听到里面有人说话，声音还挺大，下意识就站住了。只听那里面有个男人说话，声音有点尖，有点歇斯底里

　　＂莫琛，你可要好好珍惜你女朋友，这年头不在乎自己男朋友是同性恋的女人不多，况且是你这样私生活混乱随便乱搞的男人。＂

　　＂呵，老娘就喜欢这样的，你管的着？快走吧你。＂这是赵燕的声音，林雨听出了。赵燕这句话他没当真，刚刚赵燕跟他说的话让他脸上泛起的热度现在还没退，那么她说这话就是为了帮莫琛了。莫琛么那句话是说心里有点说不出的烦躁。

　　里头李旭似乎被气的不轻，拿了托盘转过身快速的走了，林雨蹲在绿植后看出那人不就是刚刚的服务员么。他现在还不能进去，那不是表示他听见了他们的对话，进去不是让大家都尴尬？所以林雨转身又朝洗手间走去，准备再来一回。他刚走里面赵燕又开口了

　　＂莫琛你怎么回事，每回吃饭都能遇到你前男友？你不会真像那服务员说的乱搞吧？＂赵燕很生气，她觉得把林雨安排给莫琛是不是害了人孩子了。莫琛也无奈，自己还没有那么乱来吧，可是这种事自己解释起来是很无力的。但又不能不解释，只能道

　　＂没他说的那么过分，男朋友自然是有过，互取所需而已，没那么不堪。＂赵燕听了还是不怎么满意，不过幸亏林雨没听见，她怕林雨这会儿回来，就没再纠结这件事，转而问起了林雨

　　＂那你对林雨到底怎么想的。＂莫琛心下明白了，怪不得赵燕跟林雨见过一回面就熟了，原来赵燕真在给他找男朋友，不能怪赵燕多事，因为他对林雨确实是有想法的。当下也不再隐瞒

　　＂我是挺喜欢他的，我觉得林雨让人觉得很舒服，很踏实，也很温润。＂赵燕听了满意了，心想算你小子这回看的明白，原来找的那都什么啊。她又想到林雨岁数小，人又老实，觉得实在不放心，就数落起莫琛

　　＂你要是欺负林雨让我知道，看我怎么收拾你。＂赵大小姐说的恶狠狠的，莫琛觉得很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