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青云纳闷的望过来。“进你房间?”
怕小恶魔继续说下去,我赶紧抢话。“他不是住在你的房间吗?我本是去找你的,谁知道他居然睡在那里。害的我吓了一跳,摔倒压在他身上。”
听完,花青云紧张的走过来。我以为他是要看看,我是否摔伤。可是,眼看着他到了我近前,却是一转身。拉住站在椅子上的小恶魔,左右瞧瞧关心的问。“有没有哪里痛?如果痛告诉青云哥哥,青云哥哥带你去看大夫,可千万别伤到筋骨。”
忍不住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很想哀怨的问一句:青云,我有你说的那么胖吗?不过压一下,还至于把孩子压到需要看大夫,伤筋动骨的地步?
谁知,小恶魔不但和花青云一唱一和,还指着自己粉红色的唇瓣儿说。“是很沉,压的很痛,不过这里……”
迅速打掉他指着自己嘴巴的手,对着水汪汪的眼睛用力眨巴,示意他这话是不能说的。
在花青云转身纳闷看我的时候,咧嘴嘻嘻一笑。“额头磕到他唇角,只是磕破一个小口。已经没事,不碍得!你别担心。”
花青云仍旧不太相信,麦色的手指覆上粉红色的唇瓣儿,仔细检查一下,确定已经看不到‘伤口’之时,才能相信我确实没伤到他。
牵着小恶魔胖胖的小手,从椅子上安稳的回到地面。他转头对我说。“你那莽莽撞撞的性子得改一改,十四失忆又没有父母在身边,已经够可怜的。我们就该更多呵护他一分,不要再伤到他。好吗?”
虽然他用的是商量语气,但在我听来。这就是夫君第一次对我下命令!气愤的暗暗咬牙,我咋就没看出来小恶魔哪里可怜呢?
小恶魔不但破坏我和花青云亲热,还有意无意威胁我,破坏我想收他为子掩盖错误的计划。这么可恶的小子,偏偏能激起花青云的同情心。送不走,管不住,说不通。
我、我、我,我到底要拿这个小恶魔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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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苑开业的第三天我便离开,今日回来已满一月。有百里千耀看着往来账目和人员,又有娘把关进出货物与招待客人,茶苑内外井然有序,似乎有没有我都是一样的。
没想到这么早,娘已经起来。双拐立在桌旁,认真的坐在桌旁挑拣盆里的瓜子。
“娘!”我含笑跑进,拉着她的胳膊摇晃着撒娇。无论我多大,无论我在他人面前任何伪装算计。在她面前,我永远只希望做个孩子,一个长不大随时可以撒娇的孩子。
娘拉着我坐下,原本挑拣瓜子的手变了动作,一颗一颗的认真拨开,将香喷喷的瓜子仁放到我的嘴里时,才*溺的开口,问道。“是昨夜回来的?怎么没好好睡一觉,这么早就起来?”
“才到家,这不就来看娘了嘛!”
“路上辛苦了吧?你看你,都瘦了。一定是路上没吃饱,我这就喊厨娘起来,赶快给你做点吃的,吃饱快去睡觉吧!”
“不辛苦、也不困,娘!我想你了。”
“傻孩子!睡醒再看娘也不晚。”
“娘,怎么是你在挑瓜子啊?这种事交给其他人做就好,何必这样辛苦呢?”边和娘说话,娘边剥瓜子喂我。吃了好一会儿,我才想起她不应该做这种活儿。
自从我和即墨夜非开起酒馆,娘的生活费一直都不缺,营养跟上去。不再蜡黄的脸颊开始恢复白希,那双曾浑浊厌世的眼眸也开始变得有光彩。
此时慈爱的看着我,暗红色的唇畔满是温柔,说道。“娘闲着也没事,不如做些力所能及的,少请一个人,你也可以多赚点。”
我惊讶的拉住她的手,很认真的说。“娘,我把你接到酒馆来,不是让你当小工的。我希望你的身体可以恢复,更希望你的心灵可以恢复。找回曾经叱咤商场的自信,下半辈子可以好好的生活。”
泪光慢慢浮现在娘的眼中,她握住我的手,声音都有些发颤。“娘知道!娘知道!韵儿,曾经的失败也好,曾经的自暴自弃也罢。娘能体会你的苦心,你就是娘全部的希望。”
我眯眼而笑,有些不正经的说。“娘,花姨似乎不再反对我和青云的婚事。待我们成婚以后,我也给娘物色一个怎么样?其实,我还满想有个后爹的。”
娘的笑意凝结在唇畔,微微僵硬后舒展,低头专注的剥着瓜子。“你能娶到青云,娘为你高兴。记得娘曾说过的话,要善待青云。至于其他的,以后莫要再提,娘的心中只有你。”
我握住娘的手,知道她不可能一朝一夕改变早就深入骨髓的感情。可是,人只有想,只有一步步朝着目标去走,才能实现跨越。许世清离不是一个好爹,更不是一个好丈夫,根本不值得娘这样守着,更不值得一个女尊国的女子这样守着。
“娘,我见过许世清离。”一句话,握在手心的手瞬间失去温度,紧张的反握住我的手,她却是颤抖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娘,他现在过的很好,你可以放心。沈傲霜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可以看得出来是真的喜欢他。她们有一个……有一个和我同岁并且同月的儿子,活泼开朗,与他的感情很好。……他的人生,已经完全没有我们的存在过的一点影子。您又何苦、何苦这样执着呢?就算当年那样的伤害,又过去十五年,您还是放不下吗?”
我知道这些话并不应该说,仍旧憋不住。有些伤疤就是要用力挑破血肉淋漓,才能真正的清醒,真正的治愈。
沈逸仙不仅和我同年,甚至生辰都与我相近,这也就证明许世清离根本不是因为施家落魄而离去。从一开始,他让母亲怀孕就是一个陷阱。因为,在那个时候,他同样让另一个女人也怀了孕。
我告诉娘这些,就是希望她清楚当年许世清离的背叛到底有多残酷。早早的忘记那个负心寡情的男人,也好开始自己新的人生。报复一个人,不单单要剥夺他的一切,还要比他过的更好。
娘却是突然皱起眉头,连想都没想就反驳我。“这不可能。你爹……清离……许世清离绝对不可能有一个和你同月的孩子。”
我没有问为什么,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等着她找到理由,否定心底那个深爱的男子的狠心。
“我在怀上你的那两个月,许世清离一直是寸步不离的陪着我,怎么可能有一个和你同年又同月的孩子呢?”娘紧张的看着我,不知道是要说服我,还是要说服自己。
可是,无论她说什么,沈逸仙的生辰都是经得起推敲的。堂堂小侯爷的生日,又有谁敢弄错?
若说沈逸仙不是许世清离的孩子,以许世清离这么狠毒的心肠,又怎会容得下他,并对他这么好呢?他可是连杀我这个唯一的女儿都毫不犹豫,凭什么对一个不是自己的孩子疼爱深入骨髓?
“娘!你这是何苦呢?天涯何处无芳草?不是所有的男子都是坏人,唯独只有你心里的不是好人。你知道不知道……”很想把许世清离亲手灌我药的事告诉娘,很想让她清楚的知道许世清离都做过何等狠心之事。可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因为说出来不是报复许世清离,而是再一次伤了娘的心。
“韵儿,娘现在只希望看着你好好的生活,过去的事就过去吧。答应娘不要再去找许世清离,他的夫人是郡城之主,许世清斐又雄霸一方。她们有钱有势,我们斗不过她们的。娘不希望看到你出事,你答应娘好吗?”她突然意识到什么,拉着我的手苦苦哀求。
“娘,你放心。我知道自己的能力,绝对不会再冲动做事的。”自从上次在尧侯府吃亏,我早已想通,绝对不会再冲动做事。一个人第一次犯错,是没有经验。如果两次都栽在一个错误上,那就是愚蠢。
我现在需要的,只是培养自己的能力,当真正有能力的一天。我绝对会让所有欺负过娘,欺负过我的人,生不如死。我会一点点毁灭她们所拥有的,让她们也尝尝无路可走,痛不欲生的绝境。
娘仍旧有些不放心,她不是傻子,自然发现我话里的意思。刚要继续劝我,却因为门口走进的一抹灰衣顿住话。
“老板娘!”百里千耀还是老样子,就连打招呼都是严谨的语气。
“有事?”我纳闷的看向日头,时辰还早,他这个时辰不在后院验收蔬菜,怎么跑到茶苑来了?
“毕神医现在酒馆,一定要见您。”他低着头,非常公式化的声音。
自打即墨夜非的案子完事,毕红绫也来过几次酒馆。但被我以即墨夜非回乡探亲的名义打发走,没想到居然又来了。唉!回乡探亲也不可能半年都不回来,今日见到她,我到底还要编什么理由呢?
“你去告诉她,月前我去咸城谈生意,至今未归。”什么理由都想不出来,只好说自己不在。毕红绫啊毕红绫!不是我不想告诉你实话,实在是这实话,不能说啊!
百里千耀挑眉看看我,随后告诉我一个相当相当沉痛的事实。“青云公子先我一步,此时正在招待毕神医,您的理由……怕是不能成立。”
百里千耀看人的眼光一流,所以,就算他与花青云一共才相处几天,却是非常了解花青云的性格。那样善良又老实的人,怎么可能有那么多心眼?只怕,毕红绫在百里千耀还没踏进茶苑之前,就已经知道我在这里。
痛苦万分的纠结眉头,松开娘的手往外走。现在一点心思说其他的心思都没有!
如果是普通的朋友,也许我可以胡乱编个理由打发她走。可她,偏偏是有恩与即墨夜非和我的人。我怎么也不好直接驳了她的面子,将人赶出去。
那么,我到底要怎么和她说即墨夜非的下落?
醋海生风波
刚走到酒馆大门,毕红绫就一身红衣从里面飞出来。在我还来不及看清她绝色的容颜之前,就心急的开口,根本不见平日镇定的偶像模样。“你听说了吗?夜非被容城滕衣扣在府里,只怕这个时候,已被逼做了容城滕衣的公子。”
听说?既然是听说,那就好办。
于是,我装出一副震惊的模样,拉着她的手走进酒馆。“你一偶像级的人物,怎么能信那些小道消息呢?我不是都告诉你了吗?夜非回孟良探亲去了吗?现在人好好的在孟良家中呆着,只是我这边人手够,他玩心又大,所以到现在还没回来。你看看把你急的!连郡守强抢民男的事儿都相信。唉!真是有够搞笑的。”
毕红绫半信半疑的听着,不是因为我的话太假,而是因为现在大家传的太真。“真是回孟良了吗?你既然知道这么多,夜非定是有写信给你,你拿给我看看,也好让我安安心。”
我看了看毕红绫,现在去哪里给她弄即墨夜非的信去?即墨夜非有传信给我吗?当然有,只是那两回,无论是哪一次,都不能给任何人看,当时就烧了。
用力一拍她的肩膀,让她安静的坐在椅子上。“夜非那家伙除了美在行以外,他哪里会写什么字?信我这里是没有,话都是孟良之人带来的,若是追述起是什么时候。人应该也走半个月,你现在想追人是不可能的。不过你别担心,即墨夜非那家伙除了美,最大的优点就是不吃亏。如果他真在郡守府,那也可以迷得容城滕衣给他个光明正大的身份,怎么可能被扣押住做个莫名其妙的公子呢?”
毕红绫终于沉住气,活了十八年,这是她有生以来最在乎的男子。她不管即墨夜非厨子的身份有多低,她就喜欢他,就是想要他,也只在乎他。
这会儿想通了,也没小女儿家的扭扭捏捏。一拍我的肩膀,爽快的承认。“关心则乱!半年不见,真是想他想的紧。”
我眯眼而笑,想他的又何止她一个?可是,她现在是放下心,我的心却悬了起来。
为什么即墨夜非在郡守府的消息会泄漏?会是即墨夜非将古楷昊逼急了,古楷昊散播出来的吗?若是,还好一点,若不是,那个隐藏在暗处害他的人又是谁?到底抱着怎样的目的呢?
花青云本是一直陪着毕红绫坐在大厅的,这会儿见我们说话完全将他忘记,转身去厨房安排早餐。他不认识毕红绫,只是觉得她是我朋友,自然要好好招待。
大厅里此时就剩下我们两个人,说话倒是很方便。
低下头,小声的凑到她耳边问。“夜非不是什么大人物,为什么会有这种谣言传出来呢?”
毕红绫斜眸看了看我,答。“夜非是小人物,容城滕衣却是大人物。有人想故意抹黑容城滕衣,这有什么不对?”
如果说,散播谣言者是想对付容城滕衣,单单只是一个强抢民男为公子的事,根本不足以打击现在的容城滕衣。她自上任使用的手段就非常狠戾,哪一桩哪一件不比强抢民男严重?若有人想做文章,怎么也不会放过西瓜抓芝麻的。所以,此事针对的肯定是即墨夜非。
一个男子的名节,在这个王朝是非常重要的。大家都喜欢茶余饭后找点谈资,这种绯闻现在就是最好的消遣话题。当话题越炒越甚,就会有好奇者去求真,若是真被人发现,即墨夜非不是被关押在郡守府,而是心甘情愿这样没名没份的跟着容城滕衣。后果,绝对是不可想象的。
无论是谁要害即墨夜非,我都不会坐视不理。
只是,我现在出面根本证明不了什么,唯一能帮他度过这个难关的,只有毕红绫。
单手搂住毕红绫的脖子,一副哥俩好的模样,淡淡说。“红绫,一个男子的名节有多重要,不用我讲了吧?”
她侧脸看我,挑挑细眉问。“你是说……”
“都是一家人,你什么心思,我知道。但是远在孟良的夜非,却未毕知道啊!”我眯眼而笑,有些坏坏的接话。
她蹙着眉头盯着我,谨慎的目光似乎要将我穿透。我记得,她说过她不相信朋友,所以无论我怎么套近乎,她都不会一时头脑发热答应下来。
既然深知,我也不等她回答,继续说道。“大人物的事我管不着,但夜非是我朋友,我不能眼看着他的名誉受损。郡城所有人都知道我与夜非是关系,如果这个时候只有我一个人出面,而没有他到场,必定会更加落实这个谣言。我现在要找出一个能撑得起大局,在平日又与夜非有交往的女子去做,这样才能让人信服。红绫,如果你觉得我找其他女子来做这件事,你觉得无所谓,那你大可以不做。”
毕红绫沉默的看着我,思来想去最后却是逃不开一个情字。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去。
花青云端着早餐进的大厅来的时候,正看见毕红绫一袭红衣离开,奇怪的问。“婉韵,你朋友怎么这么快就走了?”
我胸有成竹而笑,随意接话。“她要找的人不在,自然不会久留。”
“那你快来吃饭吧!一路辛苦奔波,吃完去睡一觉,前面我忙的过来。”他将早饭放到桌上,尽心尽力安排。
我却没拿勺子,故意看着他说道。“这才几日,就学会当老板啦?我的青云果然聪明!”
花青云柔柔一笑。“我哪里会做老板?再说,这里根本也不需要老板,我只负责做小二,上菜收拾碗碟而已。”
有百里千耀和娘在,别说什么都不会的花青云,就连我自己,似乎都是多余的。也不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转眸看了看他那身衣服,我问。“给你裁的新衣还没送来吗?怎么又穿上这一身啦?”
“已经送来,只是新衣服干活也会弄脏,还是这一身合适。”意料之中的答案。
伸手抬起他的下巴,我将他左左右右仔细看了一遍,才道。“我果然是个有眼光的人,娶夫娶贤。我的青云,果然是这世上最贤惠的男子。”
挂上粉霜的麦色脸颊一偏,脱离我的手掌,温言道。“从早晨到现在,你把好话说了一箩筐,到底想说什么?”
“当然是想从夫君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