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家怎样才肯放了天啸?钱?黄金?商铺?土地?这四样东西,哪一种聘礼你们肯同意天啸嫁给我?我也告诉你们,无论天啸是死是活,我都一定会带他,让他永远离开这个变态的家族。他活了,我明媒正娶风光迎他进门。他死了,我就一纸冥婚定情,还是要把他的灵魂烙印上我施婉韵的名字。生死契阔,永生永世!”
我的一番话说得极其冷淡平常,没有多大情绪的变化,却是那般坚定任谁都可以听出我的决心。怀中无力依偎在我怀中的赫连天啸仍旧没有任何反映,只是那紧紧贴在我胸前的眼眸轻轻一动,某种液体瞬间湿透我的衣襟,温热的感觉让我清楚,他还活在世上。
“我不动你,是顾念你怀里的啸儿。但是,这不代表我可以放任你胡说胡作。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放下啸儿!否则的话,就等你死再放下好啦!”赫连久夕冷冷的盯着我,说出口的话,仿若死神一般寒冷。赫连天啸是赫连家的秘密,她必须要为家族保守秘密。即使赫连天啸死去,也埋入赫连家的祖坟,把这个秘密永久的保守住。
我冷笑着转眸看向早已经处在戒备状态的祁殊言,我知道无论面对什么样的敌人,或是多少敌人,他都不会放我有事。可是,这毕竟是我和赫连天啸的事,现在敌人这么多,我不能自私的要求他陪我们一起死。“神仙哥哥,这是我和天啸的事,本就与你无关,你走吧!”
“不!”祁殊言连看都没看我一眼,就冷言否则我的话。看到剑拔弩张的家丁,祁殊言不再做任何犹豫,就将我们护在身后,手中青蓝梭泛着青蓝色耀眼的光芒,飞旋与我们身侧。
就知道说了也是白说,祁殊言根本不可能丢下我。无论我是因为什么害得彼此,他都不可能在这种时候丢下我。好吧!谁叫我们是妻夫,生死不离是应该的,就像祁殊言遇到危险,我一样不可能离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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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紧怀中的赫连天啸,我紧紧盯着眼前一触即发的局面。这么多人,就算祁殊言肯开杀戒,也够他杀到手软。更何况,赫连府的家丁还在源源不断的赶到这里,就算每个人都不还手,最后的结果也是把祁殊言累死。我还是要赶紧想个其他的办法才好!
不知道怀里根本没有一点力气的赫连天啸,到底是积攒了多久力气,才能做到将腰间的飞鹰玉佩取下。放到自己胸前的时候,声若蚊竹的对我说。“给母亲!”
这块飞鹰玉佩,早在我第一次见赫连天啸,就是挂在他的腰间。我并不知道它是什么含义,却知道赫连天啸在这个时候,费力给我肯定是有他自己的用力。丝毫都不敢怠慢,单手托出赫连天啸一瞬,将玉佩抬手就丢给赫连久夕。
赫连久夕还以为是什么暗器,自己向后一躲,由陪伴在他身后的家丁接住,发现是家主的玉佩之时,才把飞鹰玉佩交给赫连久夕。
赫连久夕右手握着纯白透彻的飞鹰玉佩,那双精明狠戾的眸子看了很久,脸色却是越变越苍白。甚至到最后,她痛苦的咬住自己的唇瓣儿,无声无息默默的流下泪滴。
“啸儿!”赫连久夕将那块玉佩越握越紧,用力到整个右手都变得青白不堪。这两个字情真意切的呼唤,终于带出一个母亲该有的疼惜。直到这一刻,赫连久夕才像是赫连天啸真正的母亲一般。
这块飞鹰玉佩,象征着赫连家世世如鹰翱翔不败,也是代代相传的家主信物。每一代家主都视这块玉佩为生命,宁愿丢了性命也不可能放弃它。所以,自从赫连天啸将这块玉佩戴上,背负起整个赫连家开始,这块玉佩就再也没有离开过赫连天啸。哪怕是赫连天啸曾遇到过最大的一次劫难,赫连天啸也是舍命保护好这块宝玉,没有让他受到半分损耗。
直到赫连天啸让我将这枚视若生命的玉佩丢给她,她才能清楚,赫连天啸到底下了多大的决心离开,又是有多么憎恶赫连家。
是啊!赫连天啸憎恶这个束缚他一切的赫连家。他可以把毕生精力都奉献给赫连家,他可以安安分分做赫连家主,为赫连家创造一世又一世辉煌奠定基础。
可是,他唯一受不了的,就是自己的亲生姐姐,对他的非分之想,以及承担会失去最爱之人的痛楚。这一切,都把他逼到了极限。他再也无法忍受下去,只能选择以死来了解这份冤孽。此时,他把家主玉佩交给了赫连久夕,就是要无声的告知赫连久夕,即便他活着也不会再为家主,不会再为赫连家做一点事。
赫连天啸的病情如何,赫连久夕自然心中有数。他不吃不喝已经两月有余,一直是被人喂食保命极品,才能撑到现在没有死去。然而,即便有保命圣品也无法再维持他的生命多久,赫连天啸现在活着,就是在消耗他自身的血肉,只等血肉殆尽,就如一朵枯萎的花一般,再无复生的可能。这也就是,为什么我轻轻一触,赫连天啸的睫毛就会掉的原因。
赫连天啸的自杀行为,赫连家庞大家业的压力。这半年来,折磨得赫连久夕苍老二十岁。身体和精力都在承受前所未有的压力,每日都是疲惫不安,夜夜无法安睡。也就是因为这些,她才能比从前更理解,赫连天啸的苦与泪。她也开始感念儿子的不容易,产生了对赫连天啸的怜惜。
那三个女儿在想什么,赫连久夕怎么可能不知道?从前纵然她们,也是希望她们能给赫连天啸幸福。却不想到最后,她从多年前想要防范的事儿,还是这么轻易就发生了。
她也是个过来人,知道那种爱到欲罢不能的感觉。所以,她才会早早做出,让四个孩子培养感情的事。奈何天意如此,三个性格迥异的女儿,都无法留住儿子的心。现在看到赫连天啸,为了保护我而促成的分离,就绝望到要这样死去。她的心里能没有怨恨和心疼吗?她这个做母亲两难的心情,又有谁能懂?
“让我与啸儿说两句话!”赫连久夕松开赫连天然的搀扶,径直走向我们。
祁殊言的青蓝梭飞旋,根本由不得外人靠近。然而,赫连久夕就这样直直的走来,眼中只有赫连天啸,似乎什么都再也看不到一般。
祁殊言戒备的盯着赫连久夕,他无法理解赫连久夕看到玉佩的心情,自然也就不会相信赫连久夕突然的转变。见她就这样直直的走来,转头看我等待示意。
我也不知道赫连天啸给赫连久夕的玉佩到底是什么意思,可是我知道,那是赫连天啸最后的努力。所以,我对祁殊言点点头,祁殊言就撤了飞旋的青蓝梭,让赫连久夕走到我们身边。
赫连久夕走到我的身旁,狠戾的眼眸含着热泪,看着歪在我怀中毫无生气的赫连天啸。轻声问。“啸儿,你怪过母亲的选择吗?”
生命已经枯萎的赫连天啸,再也无一丝力气开口,他软弱的靠在我怀中,只能微微动一下头颅,来表达自己的意思。他恨赫连久夕,更恨这个赫连家。如果生命可以选择,他就算投身毫无亲情的皇家,也不愿意再做一次赫连家的儿子。
赫连久夕欲说下去的话卡在喉咙,她本以为到了
现在,她低头承认错误,赫连天啸会在生命结束前原谅她这个狠心的母亲。却不想,赫连天啸根本就不想原谅她,更不想原谅赫连家。这样的人,即便不死,也不会再是赫连家主,因为他的心里,已经没了赫连家。
“你带他走吧!”赫连久夕犹如一只斗败的公鸡,垂头丧脑的转身,语调疲惫的说出最后一句话。
“母亲!你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决定?赫连家下一任家主还没出世,现在若是没了啸啸支撑,整个赫连家都会垮掉的!而且,若是啸啸被这个女人救活,到时候妻凭夫贵,赫连家首富的地位一定不保的!”
这就是赫连家母女阻止我带走赫连天啸最重要的原因!万一赫连天啸被我救活,凭借赫连天啸的经商才智,一定可以辅助我成就辉煌。到时候,赫连家祖辈所有人的牺牲,都会因此而葬送。所以,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赫连家母女宁愿赫连天啸就这样死去,也不许有人通知我,让赫连天啸见到我提起活下去的勇气。
简单的总结就是:赫连天啸死要死在赫连家,若是活了,他只能做赫连家永远无法与其他异性相恋,更无法正常嫁人的傀儡家族,一辈子都要为赫连家赴汤倒柜牺牲所有。
“赫连天然!你真的够了!天啸到底欠了你什么?他活着你纠缠他,死了你仍旧不肯放过他?他是你的亲弟弟啊!难道你就对他一点正常的亲情都没有?就那么怕他活着吗?赫连天然,你到底还有没有一点人性?还配不配那一瞥一捺的人字?”
面对这样的赫连家,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连强大的赫连天啸,走到最后都是选择自杀之路。她们这四个女人,口口声声都说爱着赫连天啸,却没有一个人能给予赫连天啸想要的,真正的亲情。
也包括最后醒悟为我们求情的赫连天悠!如果她真的没对赫连天啸起过占有之心,这半年之内,她有无数次通知我来见赫连天啸的机会。可是,她没有!就算她没有对赫连天啸做什么,骨子里也是存在嫉妒之心。所以,她才会这样守着赫连天啸另类的占有他,若不是全广来通知我,只怕赫连天悠会这样占有赫连天啸,直到赫连天啸咽下最后一口气。
“啸儿也是我的儿子!走到这一步,真的……已经够了!”赫连久夕疲惫的摇摇头,心力交瘁连脚步都变得虚浮,只能扶着华丽的廊柱,一步步走出这个禁锢世代赫连家家主的丁香园。
他们,都是这满园的苦丁香,带给着别人无尽的芬芳与享受,却将自己从头苦到尾,一生不得释放!今日,就让她赫连久夕来做赫连家的罪人,偿还世代的罪孽。至于未来会任何,且看天意吧!
“我们走!”极度轻蔑的扫了赫连天然一眼,我就抱着赫连天啸对祁殊言说。这个肮脏的赫连家,多呆下去一秒,都会让我觉得恶心。
祁殊言清雅的眸光依旧,手中的青蓝梭却又飞起,围在我们的身边不停飞旋,就是故意在防范还是满眼不甘的赫连天然。就连不韵世事的祁殊言都看出来,赫连天然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可是,赫连久夕这个当家作主的主母都发话了,赫连天然真的敢再出手对付我们吗?一直到我们走出赫连家,赫连天然阴森的眼神,仿佛还在我们背后没有散开一般。
回到下榻的客栈,第一件事就是让祁殊言为赫连天啸治疗。祁殊言的武功很高,那时站在赫连天啸的床前,就发现赫连天啸的气息微弱,才会看出赫连天悠的意图,把我们两个留下单独说话。
我对赫连天啸的心是什么样,今日祁殊言总算是了解,就算他治不了,现在也不可能拒绝。所以,他还是坐在床前,细细为赫连天啸号脉。而我只能急的满屋子乱转,等待祁殊言最后的结论。
“神仙哥哥,天啸到底怎么样啦?你已经号了半个时辰,总要给我一个什么偏方古法,好救天啸呀!”实在是等不下去了,我几步跑回到床前,看着仍旧闭目号脉的祁殊言,差点没口吐鲜血。
神仙哥哥,你就算再像神仙,也不能在这么关键的时候,给我玩天机不可泄漏啊!
听了我的嚷嚷,祁殊言总算是慢慢张开桃花眼,看着我的目光仍旧是那般平静,说出来的话却出乎我的意料。“他的心活了,身体却已经死了!”
“……那到底是活了?还是死了?”我一眼都不敢眨的望着,刚才在我怀中依偎时碰到所有睫毛的赫连天啸。我不知道祁殊言这一活一死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只知道,我的男人被人折磨的,现在连睫毛和头发都要保不住了!再这样下去,他是不是连那里的毛毛都会掉光?
呃!对不起!对不起!一紧张又想歪了!
“只要我们能让他的身体活过来,他便是活了!”祁殊言缓缓收回自己的手指,慢悠悠的回答了一句。
“……那怎么才能让他的身体活了呢?”急死我了!这全天下的郎中都是慢性子,就连不是主修医术的祁殊言,都是这个样子。我快急疯了!
“就是因为不知道,所以我才一直没说话呀!”祁殊言从床边站起来,丢下这样一句话。如果不是
知道他这个人从来不开玩笑,我绝对会认为这是一个天大的恶作剧。
“神仙哥哥……”我无比祈求的念着祁殊言的名字,如果连祁殊言都无法救赫连天啸,那是不是说明,赫连天啸死定了?不要啊!我好不容易把他从赫连家救出来,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在我身边?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祁殊言背对着我摇摇头,轻微的叹息似乎是在感叹着红颜薄命。他信奉道教崇尚自然,自然更加明白天命不可违的道理。既然老天爷要赫连天啸死,那这个人在他的心中已经是完全救不得的。所以,他根本就无能为力。
转头看向床榻上,已经完全陷入昏迷,一动都不能动的赫连天啸。心底的痛楚清晰到可以呼吸都变得困难,赫连天啸!我们好不容易熬到今天,我怎么可能对你放手?天命如何?身死又如何?我都可以逆天来到这个世界,我就不信我无法逆天把你救活!
你要等着我!要坚持住等着我!我一定会想到办法,把你从阎王老子手中抢回来!哪怕逆天,都在所不惜!
“韵!他的时间不多了!你要做什么去?”祁殊言本想开门离开,多给我们一点相处的时间。却没想到,他的手还没碰到门,就被我抢先一步冲了出去。见我慌慌张张跑远的背影,祁殊言只好出声提醒。
然,他的这些话,我根本就没听到,也不需要听到。因为,赫连天啸一定会活过来,他一定会活过来,陪我走完这情深难断的一生!
赫连天啸!等我!你要等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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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虎不发威
咸城海边的三月天,那真是万里无云,海风细腻又轻柔,好似挠在心底一般,让人觉得从里到外的舒畅。如此舒服的地方,最适合做疗养之用,所以,即便清楚赫连家的女人在打什么主意,我仍旧带着赫连天啸呆在这里养身体。顺带想想,自己还有什么发家致富的道道,回去以后好实施。
“韵娘,你现在是真的孕娘!不要总是把我当病人,现在需要照顾的人,是你!”赫连天啸避开我为他擦脸的手,另一只手轻松的将我安稳圈坐在怀中,看着我还未有一丝变化的腰身,整张俊颜晕开若春水一般的笑意。
是的!在这里宣布两件好事!第一件就是,赫连天啸不仅活了过来,在我的细心照顾下,身体已经恢复半数。若问我用什么救活了赫连天啸,现代人一定都可以猜到,那就是营养液。
对!你没猜错,我当时跑出去,就是去制造针管和提取营养液。虽然,我的医学水平有限,但是好在营养液并不是什么太难的配方。所以,我很幸运的将赫连天啸救活,我们幸福的日子还很长!
第二,就是在赫连天啸病情稳定下来,可以张口喝粥之时,端着粥喂他的我,突然呕吐不止。在祁殊言的确定之下,我才知道,自己竟然一语言中,真的坏了花青云的孩子。掰着手指算了算,到现在差不多一百天患。
“那这样,可以吗?”窝在他的怀中幸福傻笑,抬手拿着毛巾,就这个姿势为赫连天啸擦脸。
“韵娘,想不到,我们今生居然可以相守!”赫连天啸捂着我的手,与毛巾一起贴在他逐渐恢复英俊的脸颊之上,春水般的眼眸不再有任何一丝冰霜顾虑,明亮中写满了情真意切的幸福绪!
“笨男人!事在人为嘛!以后,不可以再这样想不开啦!你要知道,我可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说出你已经归我所有,你若是再丢下我,我可是要追到阴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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