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躲就躲,躲不掉就婉拒。
我听到这里实在忍不住便问道:“季馆主的意思是,余小姐经验真的是喜欢府中的一个小小侍卫么?”
季馆主笑道:“这问题早有人问过,以前只是那些诚心想求娶余小姐的人暗地打听,后来连肃王也不得不亲自过问。”
我看季馆主的神情之中并无担忧之色,隐约猜到了事情可能不似寻常的路数发展,就继续问道:“难道其中还有什么误会隐情,直到肃王殿下亲自过问才有了新的变化么?”
“隐情究竟有没有,季某不曾亲耳听当事人说,一切只是空谈。但是有一点,字肃王过问此事之后,那小侍卫就拿着举荐书去了边疆从军走的义无反顾。而余小姐开始积极参与才俊的聚会,认识了几位年龄相当的闺中密友,从对别人毫无兴趣到主动打探城中才子的性情喜好才学,已经是有了明显的变化。”
“这么说余小姐是想通了?其实那小侍卫就算一帆风顺屡立战功步步高升,等到能有资格向余小姐提亲的时候,余小姐恐怕已过妙龄。”我感叹一句,虽然知道这事情多半还有下文,但为了不让季文卿觉得我太聪明,变装傻道:“这两个人能就此了断,亦是善果。季馆主讲了半天,故事都说完了,在下是越听越迷糊,不知在下究竟要做什么?”
季文卿不知我早就想到更多,反而是掏心掏肺坦诚道:“王公子有所不知,其实余小姐的性情并非看起来那般顺从,肃王殿下说她是极有主见的,一旦下定决心的事情,旁人再怎么劝都劝不动。而那小色虽然始终没有承认对余小姐的仰慕已经超越了身份限制,但是临行前当众表示,说是一定不会辜负肃王殿下与余小姐给的机会与厚望,定要是在他走后立刻就答应考虑婚事。但她父亲早亡母亲寡居不问世事,她便借机大胆放言,提出一个新奇的择偶条件。说若是想向她提亲,必须在肃城琴会之时随便琴棋书画有一样胜过她,才有资格。成名的才子大多已有家眷,身份相当尚未娶妻的权贵子弟还真没有哪个能胜过余小姐那般无双才华的。”
086另有隐情
“莫非季馆主是想让在下去帮什么人向余小姐求亲么?琴棋书画这四样,在下自问哪一项都拿不出手。让仆从顶替,似乎也很不妥。”我面露犹豫之色。
季文卿急忙解释道:“起初几次余小姐参加琴会的时候,当然还是有那么一两位自恃才华的公子下场比试切磋,但是都铩羽而归。后来便有人说通了肃王殿下,希望可以自带门客随从一同参与琴会比试,余小姐当然也能让仆从或者友人帮忙应对。肃王不敢一味迁就自家侄女,只好答允。余小姐毕竟尚在闺阁,不可能像权贵公子那般结交各种好友网罗客卿,所以真是遇到一个半个一心求亲志在必得较真肯下本的公子哥,余小姐一个人独自应对那么多挑战还是会有些吃力。在下实在看不过某些人故意设计一个弱女子,便在这次琴会前多方奔走,尽些心力希望能为余小姐分忧解难。”
我恍然大悟道:“在下懂了,季馆主是想请在下为余小姐助阵?”
季文卿点头道:“其实王公子弱项亲自助阵在下当然乐意,不过王公子与余小姐并不认识,贸然出面怕被有些气量狭小的人误会,不如将你的仆人临时借给余小姐更妥当。”
余小姐的事情固然让我同情乐于出手相助,但是季文卿只是想我借顾尘羽,我无端端心生担忧焦虑,便开口问道:“适才季馆主介绍余小姐是师从高人学琴,料想琴道应该是个中翘楚,不会有人能胜过她把?在下的仆人只是会弹琴,诗词歌赋书画之道并不精通的,为余小姐助阵怕是作用不大。”
“此言差矣。那个说动肃王殿下答允仆从门客皆能上阵的公子哥,就是存了心思让余小姐不能亲自下场。肃城上下谁不知道余小姐琴艺高超,那人自认不敌,却让门客发出挑战以身份礼教诸多名目提出要求余小姐之外的人应战,余小姐能派出什么人呢?余小姐的两名侍女都是自幼服侍在身边的,虽然知书达理聪明伶俐,但是天赋所限琴艺比余小姐仍差了不少。”季文卿眉头微蹙,“在下听闻那位一心要求亲的公子这次有备而来,聘了昭国有名的琴师助阵。就算正面交锋,那琴师也未必会不敌余小姐。”
“季馆主认为尘羽的琴艺与余小姐相比有多少差距?”我好奇问了一句。
季文卿一脸诚恳道:“不瞒王公子,季某与余小姐是师从同一位名家学的琴艺,季某资质平平远不如余小姐的琴艺高超,但好歹也有点见识知晓此道深浅。让季某评价,王公子的这位随从小哥,比之余小姐的琴艺有功之而无不及,就算传授我们琴道的琴师也未必能到达这位小哥随心所欲控人心神的境地。”
话都说到这种地步,我若是还不答应,就太不给季文卿的面子了。
我的目的既然已经达到,客气几句约好了明日参加琴会,便不敢再多留告辞离开。
知道我带着顾尘羽从漱玉琴馆回到了城中暂居的客栈之内,关好了房门,顾尘羽仍是魂不守舍的样子。 他由着我拉他坐在了床上,甚至忘记了他一直恪守的奴仆礼仪。 我好奇道:“尘羽,你怎么了,不就是有人夸你琴艺高超么?” 他犹豫半晌,还是难以置信的问我道:“主任,下奴的琴艺真有那么好么?为何以前从没有人高台下奴?”
“以前在北周,庄太后对你恨之入骨,哪个人敢对你表露半分同情和称赞自讨没趣呢?或许曾有人赏识你的才华,但是若当着别人夸你,让庄太后听到了风声亲不是害了你?所以那些人会聪明而小心的掩饰着对你的喜欢,你才能活到现在。”我道出了真相,也希望他能体会到过去也不是所有人都对他那么坏,他这么乖这么好,在北周应该也还是有人能偷偷对她好。否则他也不可能在那种残酷的折磨凌虐之下靠自己的顽强求生欲念,坚持活那么久。
他重重点头,释然道:“原来如此,谢谢主人指点。下奴现在仔细想一想,那些曾被下奴服饰的客人们也的确有对下奴极好的,她们嘴上虽然不说,可心中一定存了善念。她们去求太后殿下容许下奴留在她们身边更久,不是为了自己的私欲,而是想让下奴暂时逃离太后殿下的折磨。她们在太后殿下哪里时下奴越是鄙薄调侃表现出厌恶,就是对下奴的一种保护。太后殿下不会知道下奴在那些好心的客人家中时可以吃上一顿饱饭,不必做粗活,得片刻安睡的。”
我见他心情开朗,眉眼之中都是体悟到了关爱的笑意,便顺势道出我心中不平:“那么你能有今日这样的琴艺修为,也该是得了不少帮助指点。我都有点羡慕你了,我那会想求有名的琴师教导一二,并不是容易的事。”
顾尘羽琉璃色的眸子里闪现不解之色,怔怔望着我,少有好奇又敢主动问道:“主任出身富贵,想学什么难道不是随意清了师傅来教就可以么?”
“我的母亲和防卫司的老司长都希望我能更用些心思练武,习文都是次要的,能读写公文大略知道一些风雅之事就可以,她们并不想我浪费太多时间和精力学习琴道。所以每每我都必须比他们预期设定的学习任务完成的更快更好,才能得到时间和机会去学我想学的。”我并不想多谈当年为了学琴而付出的辛苦,转而问他:“你呢,学琴是被逼的还是你自己一开始就很喜欢呢?北周教你的琴师现在还活着么?能有你这样的高徒,那位琴师一定也是名师了。将来有机会,我微服去北周向他请教一二说不得琴艺也能突飞猛进,与你打成平手。” 顾尘羽用一种很轻很不自信的语气回答到:“主任,下奴学琴,其实可能。。。。。。也算是太后殿下亲自教导。”
结合之前我掌握的那些资料,我心头早有对北周庄太后各种疑惑猜测,此时再听顾尘羽用这样的表情和语气对我体积,堂堂一朝太后会用心教导一个低贱的奴隶琴道这等隐秘,我并不会太吃惊,而且隐约冒出来一个更大的推断。
087琴道修习
“庄太后贵为北周最有权势之人,怎会亲自教导你琴艺?”我故意用这样否定的句式问顾尘羽,如果他仍与我见外。像初时那样对我并不信任,只求浑浑噩噩一味顺从,那么他很可能就会再继续说起学琴的事。
结果自然是超乎我的预期,他抿了抿嘴,大着胆子对我解释道:“主人,下奴并非吹嘘,只是学琴之事泰国匪夷所思,下奴已不能隐瞒实情。或许下奴说出这些旧事,能对主人了解北周有点作用于公务有益。”
我更加惊讶,忍不住说道:“你居然晓得我是做什么要打听北周哪些情况么?”
顾尘羽点点头,眼中浮起一层淡淡的喜色:“那一次下奴服侍陛下,起初下奴并不晓得陛下身份,所以面对他的探问之一,下奴。。。。。。没有尽心回答,只想敷衍了事。谁料陛下英明机敏,三两句就发现下奴的心思不正,威逼利诱讲了许多大道理,下奴这才明白,下奴过去在北周皇宫之内做事,哪怕只是闲杂琐事被充作家什物件,仍有机会听到各种不为人知的隐情,这些都有利于陛下了解和判断眼下时局。现在下奴是昭国的奴隶,是主人的奴隶,下奴过去知道的都应该对主任讲出来。下奴以为不重要的,是因为先物质,所以一旦有机会,主任感性却愿意停下怒说的,下奴都应该事无巨细一一禀告不得再隐瞒。”
“你知道我是做什么的?你不怕我了解的越多,对北周越不利?北周是你的故土,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你没有任何依恋么?”我加重了语气盯着他的眼眸仔细看,不放过一丝可能的隐藏与躲闪。
顾尘羽眼光清澈,人有我考量,他的回答更使我无法理解却或许符合他身份的逻辑。
“下奴从不知国家大事,自幼为奴,所有训练都是要求下奴服从主人的任何命令,下奴或者的唯一目的只能是服侍主人取悦主人。您是下奴的主人,若是下奴微末之力能让主人得片刻安宁开心,下奴为何不做呢?”他说话是望着我,语气是不容置疑天经地义。
那一瞬间。我忽然清晰地意识到近在咫尺的他与我之间隔着一道无形的沟壑,深不见底。我不能理解他,他亦不敢跨越雷池。一切超出我们过去一直遵循的规则的事,对他而言都可能带来让他无法承受的痛苦。所以他即使是感知到了我对他的好,仍只是被动接受,像对以往的主人那样五六年对方有何怪癖,他都会服从或者忍受着。
他愿意对我讲述过去的那些事,吐露出北周隐秘,不是因为多么喜欢我信任我,而是因为他首先将我当成了他可以依赖的主人,一个至少目前看来对他还不错的主人。相对我,当时圣上微服到我府上,在顾尘羽眼中,那就是陌生的客人,他的态度就是质疑而戒备的。
也许相处的久了,对任何主人只要是待他还可以的,他都会如此“回报”。
“尘羽,你讲讲,庄太后如何教你琴艺把。”
这一次我没有继续追问,没有强迫他说那些让我听起来会高兴的话。他就算当着我的面按照我的要求或者是按照他的逻辑为了讨好我一遍遍说着不愿意离开我,祈求不要被我抛弃,又有多少是真心几分可信呢?若是有朝一日,我不得不和他分离,他有了新的主人,或者被他认为是一个比我更好的主人,他应该会很快忘记曾经对我的这般温柔依赖吧?为什么想起这些,就会让我的心口疼的难以忍受呢?
“下奴第一次被带去学琴,自然是一个普通的琴师教导入门,那琴师从不让下奴看曲谱除了必要的时候否则都不会对下奴说话,只是让下奴模仿他的指法,记住它弹奏的曲调节拍。下奴若有一处学的部队练得不好,都会被狠狠责罚。知道两年之后,才能已经能够将那琴师教导的所有曲目熟练演奏,下奴才被带到一间精雅的房间之外弹奏琴。曲、房内是什么人在听,下奴根本不知道。那次弹琴下奴自认为已经是将所学发挥淋漓尽致,没有任何错漏,可是听的人显然不满意。下奴被刑责数日昏迷了许久,再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被拴在了一家库房之外。”
顾尘羽虽然没有详细描述它当时的伤势处境,我却能够在脑海中清晰的勾勒还原。毕竟这段资料我也看过,但是资料是写在纸上的死蚊子,没有更多细节也不会描述当事人的心态。
他的雨点微微上扬,表现出心境的变化:“下奴后来才知晓库房内就是宫中收藏的名琴。太后殿下未嫁入宫中之前就喜欢琴艺,陪嫁之中有不少名琴,先帝又索罗了好几样宝贝赐给他,平素俱都是放在库房之内。听老宫人说,太后殿下已经十几年不曾取琴,像是厌倦了琴道。如今却好像忽然又来了兴致,经常吩咐侍女出入库房将各种名琴仔细收拾打理。下奴那会被拴在库房外边,身上盖一层毯子或者毡布跪在院子里与石桌石椅一样的用途,而且下奴能被她们随意牵到需要的地方,不像家什物件那样的死物还要人来搬挪,用着也比较方便。 太后殿下偶尔会来库房欣赏收藏的名琴,一边看琴一边品评,有意无意地指点身边侍女增长见识,甚至还会兴起亲自演奏。下奴正是因此偷听一二,大略明白了琴之优劣,记住了名器各种典故,琴艺也似乎有了长进。下奴还渐渐明白了太后殿下的喜好,她追求的是弹琴的人能够影响他的情绪。她焦虑的时候要听欢快的曲子忘记烦恼压力,他也会无端感伤要听能让他流泪动情的调子宣泄。不过大多数时候,她都要求下奴随意弹奏,一刻不停,经常一整日一整夜,她自去想她的心事,只要耳边乐声不断。
下奴若是因技巧不够一时无法让太后殿下满意,自然要挨打受罚,太后殿下却会在观邢的时候极有耐心的说明她哪里不满意,提出一些可以促使下奴改良提升琴艺的法子。下奴一直觉得学琴与学习洒扫没什么两样,无非是让自己成为主人用得顺手的一件工具,被当成桌椅使用,或者是一把能够自行奏乐随主人心意播放曲目的琴都没有什么分别。可是现在看来,下奴是占了不少便宜,琴艺竟在不知不觉间也上得台面。”
“不是上台面,而是超凡脱俗。”我几时纠正顾尘羽的自我评价,将他搂在怀中,忍不住轻轻问了他的脸颊,“我的尘羽天资极佳,不仅是琴道、厨艺还有那么棒的记心,或许还有更多本事能够让我惊喜呢。”
他被我吻得脸上浮起红晕,琉璃色的眸子隐现媚态,由着我摆弄,低低回应道:“其实下奴最有心得的技巧自是为主人侍寝。。。。。。”
088这等才子
每天清晨的时候,能够搂着顾尘羽自然醒来,是很让我愉悦的事情。
今日天光清亮,看起来又将是艳阳高照,好天气让我的心情更是欢快。
最近,顾尘羽总是在我醒来后很快就能醒来,也许是他的身体已经熟悉了我的身体,在睡梦中仍努力感知我的动静变化。在我多次强调要求之后,他不会在急着下床,而是在我怀中醒来后先出言询问道:“主人,您现在就起床洗漱更衣么?”
我若是眼神沉迷宠溺的望着他,他就会微微笑这不动作,有我看个够。而卧有时也会玩些小花样,亲吻她的嘴唇或者用舌头舔舔他的耳垂,逗着他脸红看他害羞的样子。比起他腿间必须虐打才有的反应,他脸上的羞涩更容易出现,轻而易举便吸引了我的心神,让我忘记现实中的诸多烦恼。
我离不开他,享受这他依赖我的感觉。我知道这也许是不对的,不正常的,该是女人依赖者男人,是他哄着我,捉弄我才对。一切好像颠倒了,我不晓得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