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块钱典当下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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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块钱典当下半生-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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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子扬意有所指,刻意在Sylvia小姐几个字上咬重了几拍。

笑笑苍白着望向他,他知道她就是Sylvia的事?那刚刚马路上的相遇不是偶然?

凌子扬却至始至终看也没看她,扔了句“不打扰两位了”后便转身离去。

因为凌子扬刚刚的打断,俞浩祺也没了之前的勇气,他只是沉默地望了笑笑一眼,然后放开环在她腰间的手,自嘲似的说了句“看来只是有贼心而已呢”后便转身往楼上走去,笑笑望了他背影一眼,慢慢跟上。

“我……很抱歉!”笑笑没有望向他,低声说道。

淡淡笑了笑,俞浩祺状似不甚在意地扯了扯嘴角:“你抢了我的台词!”

笑笑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两人来到七楼时庆功宴刚好开始,出席庆功宴的人不少,但没有几个是笑笑认识的,温磊作为这一广告的总负责人,象征性地站在台上说些感谢类的客套话,笑笑混在人群中,望着台上的温磊,端着杯红酒浅酌着,俞浩祺站在她旁边,有些心不在焉地望着台上。

离笑笑不远处的一没人注意的角落里,凌子扬端着一杯红色的马丁尼稍显慵懒地斜靠在供人休息的沙发上,透着寒意的黑眸,却是精准地落在笑笑的身上,一瞬不瞬……

有些百无聊赖地听着温磊在台上发言,笑笑有一口没一口地品着杯中的红酒,思绪还为刚刚在停车场那一幕而微乱,俞浩祺今天的反常,与凌子扬的不期而遇的冲击,平静了五年的心湖开始波荡。

她一直以为俞浩祺已经放开了,这几年来虽然经常聚在一起,但他从来没有过任何像今天这样出格的行为,今天的他,很反常!

而凌子扬……心口的地方微微泛着疼意,再怎么佯装不介意,还是无法真正做到释怀吧,幸好,明天就要飞回法国了,再见时,也该人事已非了吧?

正沉浸在一人的思绪中,手机却在这时响起,笑笑低声朝俞浩祺说了声,便走出了喧闹的大厅,往大厅左边比较安静的过道走去。

电话是Lynn打来的,笑笑一边往那边走着一边接着电话:“嗯,这边的工作已经基本结束了……对,明天会回去,已经订了明早的机票,浩祺……”

感觉身后有道身影迫近,笑笑还没来得及反应,贴在耳际的手机毫无预警地被人从身后一把夺过,笑笑惊愕地回头,呆住,她身后不到十公分的地方,是阴沉着脸的凌子扬,他右手拇指和食指拈着的,正是正通着电话的手机。

下意识地伸手去夺,凌子扬冷冷望了她一眼,身子微微一侧,避开她的抢夺,拿着手机的手轻举到耳边,淡淡朝电话那头说了句“抱歉,她明天不会回去!”后“啪”地一声挂断。

将挂断的手机轻轻一收,纳入掌中,凌子扬看也没看她,抬起左手,一把捞起她的手腕便往电梯走去。

笑笑试图甩开他的手,但他用了十足的力道紧扣住她的手腕,让她撼动不了半分,只能踉踉跄跄地被他拖着往电梯走去。

“你干嘛?放开我!”笑笑挣脱不开,忍不住朝他紧绷阴沉的侧脸怒吼道。

凌子扬却像没听到般,没有说话,握在她腕间的力道却不自觉地紧了几分,他没有停下步伐,也没有回头望她,只是紧拽着她来到电梯口,伸手按下电梯按钮,电梯门刚开,手微微一用力,便将踉跄着跟在身后的笑笑拉到了面前,握在她腕间的手微微松开,笑笑还没来得及转身,却已被他用力推入了电梯内,长脚跟着迈入,电梯门缓缓合上。

笑笑被他刚刚毫不温柔的一推推得有些晕头转向,她伸手扶住电梯墙以稳住自己,而后望向静立在一边不发一语的凌子扬冷声问道:“凌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绑架吗?”

凌子扬只是淡淡扫了她一眼后又将视线移向门口方向,薄锐的嘴角紧紧抿成一条直线,不发一语。

他这是什么意思?一言不发地把她拽到电梯里,又在这给她摆酷?她可那美国时间陪他在这瞎耗!

笑笑望了凌子扬一眼,便上前一步打算去按电梯按钮。

手刚碰到按钮,还来不及按下去,手腕却突然被紧紧攫住,微微拉离那排按钮,让她碰触不得。

笑笑怒瞪向凌子扬,冷道:“松开!”

如含着冰棱碎渣的黑眸冷冷地从她身上扫过,凌子扬依然不发一语,嘴角却抿得更加紧,握在她腕间的手也不自觉地加了几分力道。

被紧紧握住的地方像是要被捏碎般钻心的痛楚传来,笑笑却强忍着那股钻心痛意倔强地望着他。

“叮”的一声响,电梯的门打开,不理守在电梯外众人疑惑的眼神,凌子扬只是冷着脸将笑笑拽出电梯,往停车场走去。

握在凌子扬掌心的电话在这时响了起来,笑笑望向他的掌心,而后望向他的侧脸。

凌子扬一边走着一边摊开手掌,扫了眼跳动着“俞浩祺”三个字的蓝色屏幕一眼,黑眸眯了眯,回头淡淡扫了笑笑一眼,而后把视线移向掌中的手机,拇指一动,按下通话键,慢慢举到耳边,不等对方开口,薄锐紧抿的嘴唇冷冷吐出几个字:“她没空!”而后“啪”地关上,手一扬,原本还在他掌心躺着的手机便被狠狠砸向了墙边, “碰”地撞在墙上,崭新炫亮的白色手机瞬间四分五裂……

【059。转身,不说再见】

笑笑冷不丁被手机碎裂的声音吓到,忍不住望向他,冷嘲道:“凌先生,你原始社会穿越来的吗?”

凌子扬脚步忽地一顿,回头冷冷地望了她一眼,冷冽不带丝毫感情的眼神让笑笑不自觉地噤声,瞬间的不知所措后,微微扬头,不驯地回瞪着他,凌子扬淡淡扫她一眼后,拉着她走向停车场。

将笑笑带到自己那辆黑色迈巴赫前,凌子扬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手一用力,将笑笑推入副驾驶座,而后快速绕到驾驶座上,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还来不及发动引擎,眼角瞥到笑笑正推开副驾驶座的门打算下车,黑眸一眯,伸手一把扯住她的手腕,一用力,笑笑便直直地倒向他,凌子扬一手托住她倒下来的身躯,另一手迅速按下中控按钮,将车门锁上,脚下一用力,车子便疾驰而去。

“凌子扬,你疯了?”车子在车子横流的马路上超速穿行着,窗外的风声“呼呼”地从敞开的车窗灌进来,吹得笑笑随意披在肩上的微卷长发随意翻飞,笑笑几乎是要用尽全力紧紧拽住座椅才勉强稳住自己不倒向一边。望着凌子扬面无表情的冷冽侧脸,笑笑忍不住朝他大声吼道。

凌子扬握住方向盘的手没有纹丝未动,扫了眼前方路况,而后侧头定定地望向她,紧抿的嘴角自嘲似的往上勾起:“我是疯了!早在五年前就为你苏笑笑疯了!” 

“……”心,不期然地一窒,笑笑望向凌子扬,一时间无言,只能无意识地紧咬着下唇望着他。

“呵……你说你苏笑笑有什么好?冷心绝情没心没肺不说,你凭什么就可以在把我平静了二十几年的生活搅得一团糟之后就这么拍拍屁股走人?”凌子扬自嘲地轻笑着,目光却如利剑般直直地射向她,“将近五年的时间,一千六百多个日夜,苏笑笑,你真行啊,不留下只言片语,一消失就是消失五年,音讯全无。没想到我像个疯子似的在地球这端满世界找人时,而你苏笑笑却早已在地球的另一端逍遥惬意地开始另一段新生活了,如果不是Lynn恰好生病,如果不是温磊恰好知道你苏笑笑就是Sylvia,如果不是今天恰好遇到,你是不是打算就这么躲我一辈子了?”后面这几句话几乎是低咆而出。

听着他冰冷不带感情的指控,心不停地紧缩,揪疼着,笑笑深吸一口气,平复心中翻腾的尖锐痛意,平静地望向他:“凌子扬,我不想和你吵架,我没有躲你,也没打算躲你!无论你是否真的在找我,现在这些对我而言都已经不重要了,我也不想追究你刚刚的所作所为,请让我下车,我们已经结束了,早在五年前就已经彻底结束了!”

“哧溜……”长远而尖锐的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传来,凌子扬猛地靠路边踩下急刹车,然后回头,夹杂着痛意与寒意的黑眸紧紧地锁住她平静的小脸,薄锐紧抿的嘴角嘲讽地勾起:“结束?你告诉我什么叫结束?我也想把这荒唐的一切结束掉,让混乱成一团的生活回复正常,可是苏笑笑,你告诉我,该怎么做才能把你的影子从这里彻彻底底地清除掉?该怎么做,想到你时,这里才不会痛得像是被硬生生地撕裂开来一般?你告诉我啊,该怎么做这里才不会痛?告诉我啊?”凌子扬略微失控地摇晃着她的双肩厉声问道。

笑笑任由他摇晃着双肩,冷冷地望向他:“凌子扬,你什么时候改行当演员了吗?”

凌子扬冷锐的黑眸中掠过一抹不可置信,她竟然以为他只是在她面前演戏?黑眸一瞬不瞬地紧盯着她,仿佛要将她脸上的伪装看破一般,紧紧的,直直地望着,半晌后,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苏笑笑!你真行啊!打击人你永远都不甘人后呢!”扣在她双肩的手不自觉地收拢,像是要将她的骨头捏碎般。

淡淡地扫了眼他钳制在自己双肩的手,忽略肩上传来的钻心疼痛以及心底愈发尖锐的痛意,笑笑浅浅一笑:“凌先生过奖!”而后佯装漫不经心地扫了眼落下中控的车门,浅笑着说道:“凌先生,我已经出来太久了。”

凌子扬望了她一眼,而后慢慢松开对她双肩的钳制,把手随意地落在方向盘上,嘴角微微往上一勾,慢慢笑开:“怎么?怕他急?你们已经进展到哪一步了?朋友?恋人?还是夫妻?对了,忘了告诉你,五年前你让人快递寄来的离婚协议书被我一个不小心给撕了,凌太太!”

笑笑蓦地瞪大双眸望向他,心底因他这句话而激荡着,理不清此刻心底是什么感受,似是松了口气的淡喜,又有些些的惶恐不安,五味杂陈,这几年来,她一直以为他已经把签了字的协议书寄给了王律师,她也没过问过,是不愿知道他的答案还是不敢知道他的答案,她不懂,只能选择漠视,以为把一切交给了时间后总有一天会淡忘的,只是现在突然听他提起,才发现五年的时间原来只不过浮云,它带走的只有青春,却带不走心底最深处的那份挥之不去的牵挂。原来,即使是决绝地斩断一切的时候,潜意识里,还是带着最后一丝期许的。只是,再大的期许也敌不过心碎的创伤。

描着精致淡妆的俏脸上的平静有一丝丝的裂缝,但很快笑笑便收起最初听到他这句话的震撼,恢复到方才的闲适:“凌先生,虽然我是个法盲,但我记得婚姻法上有规定,如果一方提出离婚,有关部门进行调解无效的,如果夫妻双方因感情不和分居满二年的,应准予离婚!我们分居不止五年了吧?虽然差了那最后一道手续,不过,也算构成事实上的离婚了吧?”

凌子扬握在方向盘上的手几不可微地紧了紧,深不见底的黑眸慢慢涌起一小簇怒火,嘴角带着抹冷意的笑意却愈发灿烂:“苏笑笑,别忘了,你当初只是寄了份离婚协议书过来而已,没有经过任何法律程序,也没有经过任何相关部门的调解,这五年我们虽然异地分居,但也可以理解为是各自因事业打拼而暂时分居,这可做不得任何所谓事实离婚的理由。如果你执意要离婚的话,协议离婚,显然行不通,因为我不确定会不会再一时手痒把那协议书给扔垃圾桶了,当然,你可以选择诉讼离婚,不过即使你现在马上去提出离婚诉讼,如果我执意坚持,似乎你也得再等上两年,两年,他等得起吗?”

手掌心不自觉地纳紧,修剪得尖细的指甲微微地刺入掌心,笑笑却笑得越发迷人:“这个就不劳您费心了,他五年都等了,又怎么会在乎这区区两年呢,你说对吧,凌先生?而且,据我所知,似乎只要我现在向法院提出离婚诉讼,法院在认定调解无效的情况下,我们不一定非得等上两年才能离的了婚吧,只要……”笑笑特意在这里顿了下,笑意盎然地望向他,“只要我已经和他同居……”

“碰”,突然一声巨响,笑笑未尽的话硬生生被打断,她惊愕地望向他猛然击在车门上的手掌,视线不由自主地顺着他紧紧握着还微微颤抖地手掌望向他带着冰凉笑意却黑青着的俊脸,想要出口的话梗在了喉咙。

幽深不见底的墨眸如冬夜中遥挂天穹的寒星,带着点点碎寒,碎寒中,两簇火焰隐隐跳动,薄锐的嘴角淡淡扯出一抹冰凉的笑意,凌子扬睨向她,微哂:“继续啊?怎么不说了?苏笑笑你就真的这么迫不及待地投入他的怀抱中?五年前,也是在这车里,你告诉我,你不爱了,是不是从那时开始你就已经爱上他了?所以毫不留恋地随他一起走了?”

心微微地紧缩,笑笑定定地望着他:“是!”

她竟然回答得如此坚定又如此毫不犹豫,当年他诱惑她多少次想从她口中听到这个字,换来的却只是她的撒娇以及一语带过的掩饰,而现在……心,猝不及防地因为她的答案狠狠地扯痛着,脸色也因这意料之中却意料之外的答案而有霎那的苍白,凌子扬自嘲地笑着:“苏笑笑,他有什么好?就这么值得你五年如一日的追随?”

笑笑望着他,冷笑一声,一字一顿地说道:“他有什么好?哼,他有什么不好?没错,论长相,论才华,论家世他或许是逊你凌子扬一筹,但至少他不会在看着我的时候,眼里看的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个女人。而在我最痛苦最无助最需要安慰的时候,陪在我身边的人,是他!”

心揪扯得仿佛像是要裂开一般,凌子扬冷笑着望向她:“苏笑笑,你说这句话你不觉得有失公允吗?在你痛苦无助需要安慰的时候我做梦都想着陪在你身边的人是我不是他,可是那时的你在哪?你甚至连一个面一通电话一条信息都没给我留下,而我只能像无头苍蝇般四处寻你……”

“是,我说这句话是有欠公道,那害我陷入这种处境的人是谁?”笑笑蓦地打断他的话冷声质问道。

心没由来的一窒,凌子扬脸蓦地煞白:“笑……”

“子扬……”笑笑打断他,深吸一口气,平静地望向他,“我不是来找你吵架的,也不想再在这里和你纠结于孰是孰非的问题,事情已经过去五年了,再提起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我承认,曾经真的爱过你,爱得刻骨铭心,甚至有过就此与你厮守终生的想法,可是那件事情,特别是那个孩子……之后,你不是我,那样切肤的痛你根本就体会不到,那种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骨肉硬生生地从自己的血肉里剥离的痛,比当年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至亲在自己的面前血尽而亡却帮不上半点忙的痛还要更甚。当我从昏迷中醒来,知道孩子没有了的那一刻,那种满心的悲凉满心的痛你根本就体会不到,那一刻,我甚至有了随他而去的念头,可是我不能,因为这条命是我的父母用命换来的,当初他们硬撑着最后一口气陪着我等到援救人员的到来,所以所有人都可以轻贱这条命,唯独我自己不行,所以当时即便这里痛得连呼吸都跟着痛起来,即使每天得依赖药物入眠,我还是挺过来了。说没有恨过你是骗人的,可是那样深沉那样痛的恨,受罪的最终却只是自己,因为无论我再怎么恨,知道的永远只有我自己,而被恨着的那个人根本就毫无所觉,他依然可以在某个我不知道的角落抱着他的爱人做任何他喜欢的事,所以为了不让自己难过,我试着放下了对你的恨!”以为已经结痂的伤口,此刻却开始隐隐泛疼着。

心,因她这一番话而狠狠地揪疼着,连最清浅的呼吸都能牵起最深锐最敏感的神经,连带着左心房也跟着丝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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