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就是会邪术,我不信抓不到你。”教头又一手抓来。
少年叫住:“慢着!你是这镇上的一头老虎?”
“不错!辛爷是第一只虎,我是第二只虎。”
“算了!你只不过是姓辛的请来的一位教头,配称为老虎吗?”
“我吕某配不配称,你等一下就知道。”
“你姓吕?江湖上人称的龙爪吕不肖?”
“不错!看来你这小子是武林中人,知道我吕某的大名。”
少年笑了:“什么大名,臭名一个!原来你是少林寺不成材的弟子,偷鸡摸狗,给少林寺赶了出来,怪不得为姓辛的卖命了!”
吕不肖给少年揭了底,更是大怒:“你这小子是死定了!”他一连几爪使了出来,双手快似车轮飞转,一股武林人士没有不给抓中的,一给抓中,除了五个血洞之外,就是骨碎筋断,一生残废。抓中要害,当场毙命。
吕不肖将少林寺擒龙手的三十六招一气抖了出来。少林寺的擒龙手是武林中的一门上乘武功,要有一定的神力才能发挥出它的威力。吕不肖孔武有力,一抓,可以将石头抓碎。但却不是神力,只能说是蛮力,离神力还有一大截。再加上他慧根不高,又心浮气躁,上乘的武功,在他使来,便成了不伦不类,顶多只领会擒龙手的三成奥妙,心狠,就走入邪道,变成了极为凶残的武功。这样的擒龙手,又怎抓得住这武功怪异的少年?少年根本不用出手,只用幻影似的身法,轻轻巧巧地闪避了吕不肖的三十六招擒龙手。
吕不肖见三十六招抓不了少年,暴跳如雷,又重复将三十六招擒龙手抖出来。最后,他抓住了,五指插入一个人的肉体上。他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响声,也听到了对手的惨叫声。他狞笑着:“这下,我看你还跑?”
跟着,他身后响起了那少年的笑声:“我跑干吗?我在你身后哩!”吕不肖急看抓着的人,傻了眼:不是那少年,是自己手下的一个徒弟——刚才那说话的店伙计,而且已死在他的爪下。他急忙收手,转过身来,瞪大眼望着少年,那伙计在他收手时也轰然倒在地上。
少年笑道:“好漂亮的擒龙手法。哎!哎,你别老瞪着我,人是你打死的,与我无关。”
“你、你、你到底是人还是妖?”
“对不起,我不是人,也不是妖。”
“那你是什么?”
“刚才那位小妹妹称我为小怪物,我是小怪物好了!”
“我要杀死你!”吕不肖连天吼着,像一头发了狂的老虎,猛扑过来。
“算了!你那擒龙手杀不了我,别败坏了少林寺的声誉,你还是抖别的功夫出来吧!”
“好!我就抖别的功夫让你看看。”
吕不肖当胸一拳击出,这是所谓的“黑虎掏心”一招,来势凶猛。少年儿乎要笑起来:“你这是什么拳呵!比擒龙手还不如。”少年一连闪开了他十多拳,又问:“喂!你抖累了没有?”
吕不肖“呼”的义是一拳击来:“小子,你有本事就别躲闪,与我交手。”
“我不躲闪,那不白挨打吗?”
小芹说:“小怪物,你不是喜欢挨打吗?怎么现在又怕打了?”
“那也不能白白给他打呵!除非他每打我一拳,得付二十两银子,那我就站着不动给他打。”
吕不肖听少年这么说,便停下手脚,问:“小子,你敢站着不动给我打?”
“不错!每打一拳,给我二十两银子,你愿不愿意?”
“好!我就给你二十两银子!”
“你记住了,一拳二十两,十拳二百两,你要是不给,就让我打你。”
吕不肖心想:你这小子,老子三拳就可以将你打死,你去阎王爷面前要银子去吧!便说:“好!小子,你别躲闪。”
少年站稳马步,深吸了一口气:“你打吧!我站着不动。”
吕不肖双拳捏得手指骨节嘞嘞地响,也深吸了一口气,猛地一拳,“莲”的一声,击在怪异少年的胸脯上。这一拳没有千斤之力,恐怕也有七八百斤,足可以开碑裂石,打得这少年踉跄几步,才站稳了脚跟。少年摸摸自己的胸口,深吐了一口气:“好!这是第一拳,二十两。”
小芹却担心地叫起来:“小怪物,你真韵是要钱不要命了吗?”
少年裂嘴笑了笑:“小妹妹,你说对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一拳有二十两银子收,这可是少有的事,我去哪里找?”
吕不肖心下骇然,暗想:刚才的这一拳,已运足了八成功力,别说是一个人,就是一头牛,也可以给自己打死,怎么这小子才后退几步,却安然无事?难道他真的会邪术?便说:“好!我再来第二拳!”
吕不肖这一次运足了自己十成的功力,又是一拳击在少年的胸脯上,功力是运足了十成,可是还不如刚才第一拳的功力,少年站在那里纹风不动。吕不肖隐隐感到自己体内的内力,莫明其妙失去了一大半,似乎随着拳劲,输入到少年的体内,为少年吸收去了。不由大惊:这少年的确会邪术,自己要是再打下去,那就一身内力全失,变成了一个毫无内力的废人。吕不肖想到这里,又惊恐又忿怒,第三拳击出,便改拳为抓,五指如铁勾,“笃”的一声,插在少年的胸口上,满以为这一插,这少午必死无疑,顿时狞笑:“你去死吧!”
可是他的狞笑,一下变成了惨叫,他铁勾似的五指,根本插不进少年的体内,妤像插到了坚不可摧的钢板上,将他的五指全震断了,痛彻入心,大叫道:“我的手!我的手!”用一只手握着那碎了五指骨头的手,脸变得全无人色。无疑,他这一只手已给废了。
少年嘻嘻笑着:“奇怪了!你打我没痛,反而自己叫痛?喂!你还还打不打?不打,拿六十两银子来!要不,也给我打回三拳。”
吕不肖哪里还敢答话,掉头便走。他感到自己碰上了一个可怕又不可思议的小怪物。少年一手就将吕不肖揪过来,摔在地上:“说!你给不给银子?”
那八个一色劲装的大汉一见,便一齐提刀拿棍扑上来,刀棍齐下。少年长啸一声,人如幻影,从刀光棍影中闪了出来,掌拍脚踢,转眼之间,这八个打手,倒的倒,飞的飞,不是断手,便是断脚,没有一个能幸免。
辛老虎见势不妙,顾不得自己的伤痛,拔腿便逃,少年喝声:“你往哪里跑?”一个纵身,就落在他前面一伸手,像抓鸡似的将辛老虎抓起来,扔到吕不肖身边。这一扔,又将辛老虎的一条脚骨扔断了,再也爬不起来。
至于吕不肖,刚才的两拳一抓,一身内力不见八九成,剩下的一二成内力,跟一般人没有两样,刚才给少年一摔,也同样摔断了一条腿。这两头麻溪老虎,变成了两只残废的死猫,气焰顿消,目中流露出惊悸的惧色,性命全操纵在少年的手上,以往目空一切、横蛮霸道的神气不知去了哪里。
少年走到他们面前问:“你们想死还是要活?”
辛老虎说:“求、求、求少侠饶我一命。”
“你想活命,快命人回去将抢来的女子全部放了回去,每人给一百两银子,并且今后不得再横蛮霸道,欺凌乡里。不然,我再断你们一条腿,代你们去办。我代你们办,不单放了那些女子,还散尽你所有的家财,连房子和这一间饭店,也一把火烧了,你选哪一样?”
“不,不!我放了那些女子。”
“好!”少年一指店掌柜,“你快命他去办,我在这里等着。”
辛老虎连忙叫店掌柜去办,店掌柜应声而去。莫纹看到这里,对痴儿、小芹说:“我们走吧!”
小芹问:“姐姐,我们不看下去吗?”
“妹妹,没事了,我们还看什么?”
小芹似乎有些不舍,对少年说:“小怪物,我们走啦!你小心了!”
少年笑了笑:“多谢!”
莫纹和痴儿、小芹离开小镇,缓缓往长沙而去。路上,小芹问莫纹:“姐姐,你看出了那小怪物是哪一门派的弟子?”
莫纹想了一下说:“我要是没看错,他不是云南点苍派掌门人的公子,那就是山西龙门薛家的子弟。”
“姐姐怎么看出来了?”
“他那身法掌法,是山西龙门薛氏独步武林的幻影魔掌神功。这套种功除了薛家,只有点苍派掌门夫人翠女侠会,而且他的行为作风,跟过去的江湖游侠高良更十分酷似。”
痴儿说:“我看他不是山西龙门薛家的人,而是点苍派的少掌门。”
小芹“哦”了一声:“你敢肯定?”
“我敢肯定。”
“凭哪一点肯定。”
“他那一身不怕打的奇特武功。这门武功,当今武林没一个人会,只有点苍派掌门万里豹才会。而这门武功,听说只有从小练才行。”
小芹突然说:“糟了!他要是点苍派的少掌门,在这里出现,那必然是来找我们的。”
莫纹点点头:“有这个可能。”
小芹问:“姐姐,那我们怎么办?”
“他一定要来找麻烦,我们只好与他交手了,总不能将慕容家的武功绝学交给他吧?”
“姐姐不会杀了他吧?”
“杀他不会,但叫他知难而退。”
痴儿说:“不,不,他真的找来,你们别先出手,让我来应付他好了。”
“少爷!你不怕这样一来,暴露了你的真面目吗?”
“不会不会!我有办法。”
莫纹笑着:“好呀!我就看看你用什么办法打发这小怪物。”
他们说着,来到了浏阳河畔。隔岸,已是长沙府城的北城口,这时,夕阳斜照,快近黄昏,浏阳河渡口,出城的人多,进城的人却减少,看来出城搭渡的人,都是长沙附近一带的乡民、小贩,他们是进城买卖货物后赶回家。进城搭渡的多是一些风尘仆仆的远方来客。
痴儿轻轻对莫纹、小芹说:“那个小怪物赶上来了。”
莫纹说:“兄弟,我们看你的啦!”
“姐姐,我们先别过河,到那棵树下休息。”
“也好!”
他们离开渡口,刚转到树下,少年赶上来了,一眼就瞧见了他们三人,有些讶异:“咦!你们还没有过河?”
痴儿恢复了痴儿神态,憨憨地笑着:“小哥哥,我们等你呀!”
“等我干吗?怕我出不了镇子?”
小芹忍不住问:“小怪物,你的事情办完了?那些女子放了出来没有?”
“放了!放了!他们敢不放吗?”
“那两头老虎你也杀了?”
少年似乎吓了一跳,望望前后左右:“你别乱说,人命关天,可以乱杀的吗?”
“你害怕杀人?”
“怕、怕,我最害怕了,这杀人的事,我想也不敢去想。”
“可是,你已经杀了一个人。”
“喂!你别胡说八道,我几时杀人了?”
“那个店伙计,不是你杀的么?”
“怎么是我杀的了?是那个什、什、什么吕不肖杀的,关我什么事?”
“你以为我们看不出来吗?你将那个店伙计抓过来,送到吕不肖的爪下,那还不等于你杀的了?”
少年怔了怔:“你们看出来了?”
“我没有说错你吧?”
少年重新打量了他们三人一下,困惑地问:“你们是什么人?”
“你看呢?”
“你们不会是官府中的人吧?”
痴儿说:“小哥哥,你说对了!”
“你们要拉我去官府?”
小芹说:“是呀!要不我们干吗在这里等你?”
少年嘻嘻哈哈地笑起来。小芹问:“你笑什么?你以为我们跟你闹着玩?”
少年收了笑,面仍带笑意:“你们知不知道我是什么人?”
“你是小怪物。”
“不错!我是小怪物,却是官府中的小怪物。”
小芹怔了怔:“什么?你是官府中人?”
“没想到吧?”
“鬼才相信你胡说八道。”
少年大笑:“不相信,我可有牌牌。”
“你有牌牌!?”
少年从怀中掏出了一块官府中的牌牌,亮了亮:“你们看看,我是也不是?”
莫纹等人看了看,的确是岳州府衙门捕快的腰牌,一时间傻了眼,没话说。这小怪物真的是官府中人?那他这一身奇特的功夫从哪里学到的?点苍派是名门正派,龙门薛家也是侠义上的人物,他们绝不与官府中打交道,更不会派人为官府办事。
半晌,小芹天真地问:“你是官府中人,干吗不将那两头老虎抓起来?让他们逍遥法外?”
“没人告发,我怎么去抓?”
“那卖唱的祖孙两人,不是向你告状吗?”
“他们只是向我投诉,却没有向衙门击鼓鸣冤,我能去抓他们吗?再说,这里是长沙府,又不是岳州府,不归我岳州府管,我只是来长沙府办一件案件,更没权力去抓他们。”
“你不能带那祖孙两人去长沙府告状吗?”
少年笑了笑问:“有用吗?”
“怎么没用?”
“小妹,你不是官府中人,不知道官场上的事,姓辛的能在麻溪一带横行,必然与官府中的人有某些联系,不但告不倒姓辛的,说不定反而因此丢掉了性命。就算长沙府官老爷公正廉明,传姓辛去衙门审问,顶多打几下板子,赔一些银两,就放了出来。事后,姓辛的一定怀恨在心,必然派人暗暗杀掉了这祖孙两人,沉尸江底。我带他们去告状,那不害了他们?倒不如我用这个办法还管用,既救了人,也严惩了恶霸。”
莫纹、痴儿和小芹听了,不由不佩服这少年所说的一切。但他们却十分惊讶:一个少年,不过十六七岁,说话、办事竟像一个老练的大人,哪一点像个少年了?
少年笑道:“好了!我不跟你们说了!但我看出,你们根本不是官府中的人。”
“那我们是什么人了?”
“是什么人,我不敢说,但你们绝不是坏人,心地极好。要是那卖唱的先向你们哭诉,我相信你们也会像我这么干。”
小芹说:“我们胆小得很,不敢去招惹那两头老虎。”
少年神秘一笑:“不错不错,你们的确胆小,胆小得看见众人都跑了,还不敢跑开,留在那里看看我怎么挨打。对不起,我有事先走,看来,我今后还会碰到你们的。”少年说完,飞身去渡口,那里正有一条渡船靠岸。
少年走了以后,小芹说:“姐姐,想不到这小怪物竟是官家的人。”
莫纹笑了笑:“妹妹,你叫这小怪物骗了!他根本不是官府中的人。”
“不是官府,他哪来的腰牌。”
“偷来的。”
“什么!?偷来的?姐姐怎么知道。”
“我看见他偷。”
小芹又怔了半晌:“姐姐看见他偷?几时看见他偷了?”
“就在那饭店里。”
“真的?”
“妹妹,你试想想,在那间饭店中,不是有两个官府中的人也在饮酒吃饭吗?”
“不错!是有那么两个官差似的人。”
“那个小怪物在闹事前,从他们身边一擦而过,恐怕就是在那时将人家的腰牌摘了下来。初时,我还以为这个小怪物是个小扒手,偷去了那官差身上的银两呢。”
“姐姐干吗不出声?”
“我出声干吗?他偷的不是一般平民百姓,是官府中的人。再说,江湖上有些侠义人士,游戏人间,喜欢惩办一些为非作歹、如狼似虎的官差,我一时不了解,怎么出声?后来看见小怪物一连串行动,我就更不愿出声了。想不到他偷的不是银两,而是腰牌。”
“姐姐干吗在他亮出来时不揭穿他?害得我还以为他真的是官府人哩!”
“当时我也没想起呵!他走时才想起来。”
“好呀!这个小怪物,原来还是个小扒手,来捉弄我们,姐姐,我们找他算帐去。”
“要找他还不易?只要我们去鸿运客栈投宿,这个小怪物准在那里。妹妹,你可小心,这个小怪物的手法非常高明,一般人看不出来,别让他将你身上的金银珠宝也偷去了。所以,他不来惹我们,我们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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